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这个男主角有病 作者:曾猫猫 文案 有人迷,有人信,有人毫不在意! 有人毁,有人醒,有人喜极而泣! 有人逃,有人追,有人装尸弄鬼! 有人悲,有人闹,有人笑里藏刀! 有人死,有人生,有人美中抱怀! 一个字,一段话,男主角极病态! 一个人,一个容,女主角极变-态! 一段情,一段毁,世界不复存在! 你宠我,我虐你,就是这么任性! 丧尸文灭人性,觉不合理请勿看。 不一样的剧情,不一样的丧尸。 喜欢这种类型的亲们欢迎戳进来。 本文宗旨:虐男虐男虐男虐男主。 ————跳坑前须知———— ①男主病态女主三观不正。 ②考据党勿入。 ④作者是亲妈,不虐女主!! ————雷者慎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谢,黎一季 ┃ 配角:配角是浮云 ┃ 其它:末世、丧尸、病态 ================== ☆、迷失   百城是一座迷宫,百城的道路四通八达,密如蛛网;百城一天到晚都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百城没有夜晚,百城每天都在上演着悲喜剧,每个主角配角的身份都不同。 直白的言语,把百城的特征描述地非常到位。   马路上,奔驰、本田、吉普、摩托车、自行车,来来往往地在公路上行驶。街道里,人潮拥挤,一栋栋高楼大厦像老人一样,俯视着脚下的人群,俯视着人类的丑陋百态。   “百城的市民们,大家中午好,现在是百城时间2012年6月12日周六12点12分,祝大家有个愉快的今天。” 一道机械的人工智能女音在喧嚣的城市里响起,随着微风撒落在每一个角落。   炎炎的烈日在天空照射着,天空的天没有那么蓝,空气中还漂浮着细小的微粒子,全是二氧化碳,微风拂过的风也没有那么清凉,带着一股浮燥闷热和腐朽味。   车在马路上急速行驶,人在人行道上徐徐走过,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过客,走着走着,遇到的人,碰到的事,稍不留意,就会迷失自己,跌进无底深渊,任你怎么爬也爬不出……   “谢谢,我们去那里逛好不好,那里好多人啊,我们去看看吧……”   黎一夏穿着绿色上衣白色短裤半旧帆布鞋,就这么几件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衣着搭配,明明是那么的平凡和朴素,却硬是被她穿出一种气质来,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右手被黎一夏两只手拉扯着,不知道是因为她太兴奋了还是怎么的,十个修长带着透亮的指甲紧紧地抓着纤细的手不放,因为黎一夏的晃动,那指甲若深若浅的刮着手背,感受着一阵又阵的刺痛从手背上袭来,名为谢谢的女孩深深地皱了皱眉。   “好痛!一夏,快把你的爪子从我手上拿开!” 谢谢用一只没被扯着的左手挥落一直巴着自己不放的黎一夏,一声低低的痛呼从她的喉咙里吼出,标致的五官全皱在了一起。   把自己的右手抬起,看着手背上那十个月牙形的指痕,有四五个印子已经流出丝丝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刺眼,“混蛋一夏,再继续留着那十个长指甲,休怪我不客气!”   黎一夏也皱着眉头,用抱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长得比自己还要标致的谢谢,焦急万分地道歉,“谢谢,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又把你刮伤了,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告诉哥哥好嘛。”   像个最错事情恳求家长原谅的撒娇小孩,黎一夏两只手牵着谢谢没被自己刮伤的左手左右摇晃,那委屈的眼神,风骚的姿势,发嗲的撒娇声,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我不会告诉你哥哥,我会做的比他还狠。”冷眼看着黎一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谢谢丝毫不心软,语气更是冷漠。   黎一夏紧紧皱着眉头,听着谢谢毫不留情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想到自家哥哥,脑海里浮现出哥哥黎一季那有着天使的脸孔却拥有魔鬼的心的哥哥,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一个月就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刮伤谢谢的手背,被一向爱谢谢如命的哥哥知晓了,哥哥的脸色顿时晴转多云,那阴暗的脸和发怒的斥责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这还不算,更气人的是,当天晚上他在夜深人静,各个都陷入梦乡的时候,竟然偷偷撬开锁,潜到妹妹的房间,掏出指甲钳,把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洁白指甲剪的短短的,那短度都到肉里面,而且那剪的指甲看得让人一阵汗颜,指甲不长不短没有弧度,坑坑洼洼的,那形状就像猪八戒背着的九齿钉耙一样,惨状真的是无以言表。   丽日当空下,明明是一个能让人热的满头大汗的季节,偏让黎一夏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哥哥对谢谢的迷恋程度是病态的,一旦事情和谢谢挂钩上,那举动和态度就会像恶魔一样疯狂,让人害怕。   黎一夏重新扯着谢谢的手,眼睛微微垂下眉眼,脸上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是是是,你会比哥哥做的更狠,所以没有以后啦,以后我再也不会刮伤你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么。”   十个指甲好不容易才长长,好不容易才被自己修复好,她才不要自己指甲像白骨精一样被孙悟空一个金箍棒打回原形呢。 眉头紧锁,试着摆脱黎一夏的禁锢,却还是被她抓的死紧,望着她的发顶,谢谢唇角带笑,眼神却是漆黑如深渊。   “没有下次。”微微抿着嘴,谢谢几乎强制地掰开黎一夏的手,说出一句冰冷的话,女王似的一个转身,走到黎一夏之前说得那个热闹人潮拥挤的广场。   谢谢转身走开的那一秒,黎一夏就抬起了头,瞳孔里倒映着一抹纤细有致的背影,背影的主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高挑的身材,笔直的小腿,炎热的阳光洒在她齐腰的大波浪卷发上,丝丝发丝静静散发着犹如上等巧克力般细滑的咖啡色。   两只眼睛盯着谢谢的背影,黎一夏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而这一分中里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手上的分针绕了一圈——马路上绿灯转变成红灯,路人手上的冰淇淋在一分钟里被吃完,过着斑马线的谢谢突然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撞飞……   黎一夏的瞳孔里倒映着这一幕幕,她木纳,明明上一分钟还好好的,人怎么就倒在了三米之外的马路上了呢?!   “刺——碰——” 柏油路上,一辆载满水泥的大货车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车头歪歪扭扭地闯红灯,而车速也快的不可思议,看到斑马线上有人也还不急刹车,大力地按着喇叭,像一头鲁莽的大象狠狠地撞过去,没有停滞也没有犹豫。   开心过马路的行人被一声急促的喇叭吓到,纷纷侧过头看向距离五米的大货车,兴奋的表情顿时惊恐的扭曲起来,内心里一阵惊慌失措,声音失控地尖叫起来,各个抱头鼠窜纷纷逃命。   过斑马线的行人虽然并不多,只有六七个,但是在惊慌的情况下,人的脑袋就会变的一片空白,脑袋一空白,动作就会变的迟缓,思绪就变得好不理智,就在谢谢快要躲过大货车的时候,她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脑子不知道是犯抽了还是当机了,竟然伸出双手把谢谢推向死神的面前……   被推到大货车面前谢谢猛地回过头来,讶异地看着一脸渣胡子、面目苍白的中年男子,他的眼里有痛苦有释然有愧疚,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这是为什么……   还来不及细想,谢谢就被急速行驶的大货车撞飞,碰——的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在喧嚣的十字路口响起,刹车声就像死神到来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只见谢谢一袭白色衣服在半空中飞扬着,一头秀发打着旋,肆意飞扬的发丝把谢谢的半张脸完全给掩盖了,看不到表情。   她就像一个被狠狠抛出的西瓜,头先着地,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柏油做的粗糙路面上,身体呈现着一个扭曲的姿态,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仅仅才过了半秒,谢谢的身上就涌出大量的鲜血,像一个被拧坏的水龙头,喷涌而出,暗黑色的柏油路很快就被染成鲜红色,那一幕极为触目惊心。   “啊!!!谢谢!!!” 呆愣过后,黎一夏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谢躺在地上,她惊声尖叫,急急地跑上前去,途中还差点扭伤脚,跌跌撞撞的跪坐在谢谢的身旁,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谢谢,一身洁净如雪的白衣被鲜血染的猩红猩红,一双腿满是擦伤,谢谢的一双眼睛更是静静地闭着,安静地让人害怕。   手不知道该往哪摆才好,怕自己鲁莽一碰会给谢谢造成第二次伤害,黎一夏害怕的双眼一红,鼻子一酸,两眼一闭,眼泪就啪嗒嗒地往下掉,“谢……谢谢!!!你……你坚持住,我……我打电话给哥哥。” 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害怕,一哆嗦,黎一夏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连几句完整的话也说的不利索。   她颤颤巍巍地用手掏出自己的小包包,左翻右翻才找到自己的手机,大拇指哆哆嗦嗦地按着拨号键,急急地抹去眼睛上的泪水,让它不要挡着自己的视线。   “嘟——嘟——嘟——”电话里连嘟了三声,一嘟又一嘟的声音让黎一夏的心变的很是迫切。   “喂?一夏,怎么了?”就在黎一夏焦急万分的时候,电话的另一端终于被人接听了,电话的那一头,一个男声疑惑的响起,磁性的嗓音让人仿佛在夏日里置身冰凉出,让人听的很是舒服。   “呜呜,哥……哥,谢谢……谢谢她……她出车祸了,你快来啊,呜呜……”一听到哥哥黎一季的声音,黎一夏的心神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哽咽着告诉黎一季一个不幸的事,颤抖的声线传递到电话那一端,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谢谢现在在哪!快告诉我!!!”电话的另一端,男人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声音不再平静,他惊声一吼,那焦急的声音把黎一夏的耳蜗给轰炸地嗡嗡作响。   “呜呜,我们在……在日新广场,谢谢她……她……你快来啊……”额头上的汗混合着泪水,顺着她的鼻梁滑落,哭红了眼,流着鼻涕,黎一夏的心停跳了好几拍。   “嘟嘟嘟——” 一连串的嘟嘟嘟声传来,显示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已经挂了电话,匆匆向她们赶来。   黎一夏吸了一下鼻子,紧紧地握着手机寻求寄托,还好,还好哥哥工作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才几分钟的路程,哥哥很快就会赶来的。   谢谢的身体依然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一点想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长长的头发铺撒一地,绝美又凄凉。   那几个和谢谢一起过马路的行人没有走开,而是各个凑上前来围观,就连几米之外的路人也纷纷跑上前来看情况,人越来越多,围的圈越来越大,顿时把整条公路给堵得水泄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又开新坑啦啦啦,这次的梗让猫猫脑洞大开,你们信么? 这次的文猫猫仅仅是想构文就想了差不多有一年,你们信么? 终于鼓起勇气开始动手码子,悄悄的我发上一章,你们信么? 呵呵哒,别不信,这是真的。 希望大家支持猫猫,给猫猫更大的动力?(?? _ ?? ?) ☆、麻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神也靠的越来越近,谢谢还是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黎一夏不敢上前去探谢谢的鼻息,她怕自己探到的是了无生息的谢谢,她怕摸到的是谢谢已经冰凉的尸体。   “救护车呢?……为什么还不来?你们……帮我叫救护车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黎一夏才想起好像有某些事情没有做,拿着手机左右环顾了一下,看到的却满满的都是人,没有听到救护车急促的笛鸣声,也没有看到交警,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路人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   渲泄的马路上,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男人急切地拨开人群,“让开!让开!!!”嘶哑着嗓音怒吼着阻挡他前进的人,男人像个大力士一样大力推开阻碍他的中年男子。   过关斩将似的挤过围满人的大圈,男人终于来到了圈中心。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似乎要破裂了般疼痛,他睁大双眼,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的,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周围的人似乎都是如空气一样透明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倒在血泊中的长发女孩。   他的谢谢,正躺在猩红冰冷的沥青路上,一动不动,像个睡美人一样躺在那里。   左右环顾了一圈,黎一夏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单紫色衣服的黎一季,众多人中,只有他看着谢谢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能够想象得到,哥哥有多伤心,泪水夺眶而出,黎一夏哽咽的哭喊,“哥哥?哥哥,你来了!谢谢……谢谢她……”。   黎一季根本就没有理她,他颤抖着修长地双腿,哆嗦着双手,啪嗒地跪坐在谢谢身旁,眼睛死死地看着躺在地下的谢谢,明明是炎炎的夏日,他只感觉全身冷的要命,有如被扔进冬天冰封的湖底,可一颗心却又痛的他紧抽着。   眼前、脑海、心底……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叫器着谢谢的名字,谢谢、谢谢…… 躺在血泊中的谢谢,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一地的血迹和她脑袋上的血痕,他会以为他的谢谢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睡着了而已……   “谢谢,谢谢,……我的谢谢,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黎一季不敢碰谢谢的其他部位,自己只会一点急救常识和平常的小病,可是现在他却怯步了,只得用手紧紧地握着谢谢的手,没想到触摸倒的却是一片的冰凉,他的心彻底慌了乱了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急吼从他的喉咙里吼出,“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有来,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黎一季红着眼睛环顾了一圈,那红色的救护车没有来,也没有被人俗称白衣天使的医生护士,更没有身穿绿色警服的人民警察,有的只是一群无关人士在聚集围观看热闹。   街上围观的人群拥挤,年轻人不少的拿出手机拍照,发微博发微信,有人打电话,有人无聊地看着手机,有人还在嘻嘻笑笑的打闹,有人不屑地在抠耳朵挖鼻屎,有人露出惋惜,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同的表情,然更多的是麻木和冷漠。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在紧要关头,围观的人多,看热闹的人多,伸出援助的手却没有一个。   谢谢……他的谢谢在他们的眼里,难道就只是一个热闹?那生命呢?他的谢谢现在躺在着地上,没有人来帮忙,没有救护人员……   黎一季的面色难看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瓣,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已变得有些发白。   “你有没有叫救护车来?!”回过神来,黎一季就是一句质问。   “哥哥,我刚刚好害怕,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谢谢,却忘记了要叫救护车,而且我以为他们会叫,却……却没想到……呜呜,哥哥对不起……呜呜……谢谢……”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黎一夏低着头,哽咽着嗓音,心里一阵慌乱如麻,哥哥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   “给我闭嘴!你就瞎扯蛋把你!你手里拿着手机为什么不赶紧叫救护车!!!”   猩红着一双眼睛,黎一季狰狞着一张脸对黎一夏发出怒吼,仇视敌人一般仇视着黎一夏,双手紧紧地握着,青筋暴起,他折过身子,一把抱起谢谢,颤抖着腿,快步地冲出人群,他的谢谢需要治疗,她不会死的,他也不允许!!!   阳光正烈,刺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地上地血迹因为时间和太阳的暴晒已经凝固成一团了,可是人群却并没有因为炎热而散开,反而越聚越多,各个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   闯开人群,人群中的人还想凑上前来拍照,想要拍照发微博……他路过一个女子身旁时,突的停下步伐,为什么?因为他听到一个女人在讲电话,一连串的语句从她的嘴里吐出。   大新闻……车祸……记者……他听到这些字眼,仅仅是这些字眼,他就能联想到,这个女人在打电话给新闻广播,之后会有怎么样的犒劳,有些新闻广播为了得到新闻讯息,只要爆料消息准确和真实,新闻广播就会有爆料费给爆料人,没想到这次的新闻爆料出来的主角会成为谢谢……   低头讲电话的女人原本是一脸兴奋的,可是当她感觉到有一股浓浓的视线从头顶上方传来时,那喋喋不休的腊肠嘴顿时吓得紧紧地抿着,不敢再说出一个字,哆嗦着身体。   丝丝冷汗从她的而头上冒出,低着头的她看到一双白色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那双鞋子原本是白净的,可是鞋面上却沾满了鲜血,她还看到一个裙摆,裙摆上满是血迹,白色的颜色被鲜血染的透红透红……   缓缓地抬起头来,女人一眼看到的是黎一季死寂一般的眼睛,阴冷地可怕,她的手依旧拿着手机在耳边不动,电话的另一端发出声响,因为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就一遍又一遍地问,“请问事故发生的地址在哪?钟女士?喂?能听的到我的声音吗?喂——”   黎一季离得那么近,自然听到了里面的人在问些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那眼睛好像在看一个死物似的,接着眼睛一转,嘴唇向上一勾,脚步大步流星地走开。   这个世界的人人性是那么地恶劣,竟然想从中赚取某些盈利,真真是可悲……   女人当场被抓包,奇异的是她心里没有觉得尴尬,有的只有害怕,刚刚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可怕,虽然面无表情的,可是她却从她的眼睛看到了杀意,心中颤颤地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仿佛置身在冰冷中。   黎一季抱着谢谢,快步地跑出人群,跑着跑着,忽的他狰狞一笑,那裂开的嘴,就像小丑的微笑那么大,笑意中带着渗人的诡异……   ※ ※ ※   浓郁刺鼻的消毒水,身穿白衣大褂口戴口罩的医生,穿梭在走廊上的病人,有的是一个人在走,有的是被家人搀扶着走路,有的是坐在轮椅上发呆……   医院,一个充满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集满了一地的地方,同时它又是一个欢喜、开心、新的生命降临的地方,它即矛盾又合理,它阴暗又温暖……   “来人啊,医生!!!医生,求求你们救救她,快点!!!”   狰狞着一张脸,黎一季神色慌张地跑到爱仁医院,脚刚一踏进来,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嘶吼着,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吓到其他病人,抱着满身是血的谢谢冲到一个在走廊上过路的中年男医生。   “医生,快!救救她……请你救救她。”红着一双眼,黎一季一开口就是一句祈求,双手紧紧地抱着身体逐渐冰冷的谢谢,手不禁颤抖,心,更是一片慌乱不安。   过路的罗春晋被拦住去路,没有吃惊也没有慌张,似乎是经常被这种例子阻拦过,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布满汗水的黎一季,伸出一只食指指了指他的背后,“你应该先去排队挂号……”。   一听罗春晋的话,黎一季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挂号处排着长长的人龙,拥挤又没秩序……   黎一季的眼睛更红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喷出一股火焰来,他抖栗着身子,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漫不经心的罗春晋。   那么紧急的情况,竟然……竟然…… 自黎一季冲进医院的那一刻起,在排队挂号的病人们就频频把目光投在谢谢身上,看到那白色裙子被鲜血浸染一身,纷纷猜测这是由什么事故造成的,看得人多,来帮忙的却没有一个,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似乎是见多了,内心麻木了,又似乎是怕惹来一身腥,怕多管闲事,总之他们就在那里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样……   “救救她!你快点救救她……”黎一季嘶吼着嗓子,五官全部狰狞在一块,神色悲绝,闻着空气中浓烈的消毒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心更是揪地他发疼。刚跑进医院的黎一夏一眼就看到哥哥黎一季的身影,一袭淡紫色的衣服在走廊上格外的显眼。   她喘着粗气,快步走上前,听到黎一季迫切的祈求,走到黎一季的旁边,低着头看着辞晓毫无血色的脸庞,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接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板上。   “医生,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姐姐,她,她好像快要不行了,求求你……” 黎一季还是祈求着,口中的话却越来越粗暴,他狰狞着笑,带着恐吓的意味,“我给你三秒的时间,如果你还不带我去抢救室,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医院,让你们的医院成为地狱之地!!!我、说、到、做、到!!!”。   不知是被黎一季的这句话吓到了,还是黎一夏乞求的话起了作用,罗春晋手伸进口袋里,眼睛斜视看了跪在地上的黎一夏一眼,留下一句“跟我来”就走了。   黎一季的反应速度也挺快,没有愣神地尾随在罗春晋身后,巴不得立即就来到抢救室。   黎一夏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两三秒就撑起身子追上前,留下一个个看热闹,心里不平的人,为什么他们就必须乖乖排队挂号,他们就可以直接就诊!!!   说好的挂号呢?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吗?没有人吗?没有人吗? 好吧,真的没有人来看,猫猫就哭一个给你们看看(っ╥╯﹏╰╥c) ☆、地狱   滴滴答答……   一台台医疗仪器在发着声响,急促的声音就像一道道催命符,让人忐忑不安。   “砰——砰——”一个像烫斗的点击器一次又一次地按压在胸腔上,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嘴唇失去了红润,正紧紧地抿着唇,额头上还有未拭去的血迹,那丝丝凝结的鲜血有的透在眼角上,让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刺眼。   候在两旁治疗的医生护士穿着白衣大马褂,手术室里浓郁的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让他们闻之作呕,即使口中带着口罩,可那气息还是会钻进鼻孔,侵袭人的嗅觉。   “加大电量,再来一次!!!”额头上渗出一滴滴细小的冷汗,中年男医生握着电击器的手紧紧地扣在手上,看到心电监护仪的生命线还是没有任何起伏,他哑着嗓子让护士加大电功率。   白衣天使女护士也不慌不忙,不急也不躁,淡定的给点击器加大了功率,接着眼睛偷偷瞄向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目光平静地好似在看一个死物,而不是一个人,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类。   多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啊,可惜……现在在生死之间徘徊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可是有谁会哭天喊地地替你哭?谁会看到你受伤了心痛不已?   现在这个社会变得不再是明媚多彩,黯淡腐朽的现在让人深感不安,对于一个陌生人,何来的伤心之谈呢?只不过是她是病人,她是护士之间的关系罢了……   手术室内的抢救还在进行着,忙碌着,一直趴在窗口边的黎一季看着医生护士的动作,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揪心,他看不到她的脸,能看得到的只有那垂在手术床边沿上的小手,白净纤长的小手无力的张开着,那透亮粉嫩的指甲沾着鲜血,看得黎一煜心更加慌乱,恨不得立即冲开手术门把谢谢抱住,拭去手指甲上的血,恢复原来的白净,他不想看到它……   走廊上有一个时钟,时针滴滴答答地在转圈圈,周围安静的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让黎一季感到害怕,趴在窗边,他盯着看着,不管黎一夏怎么劝,怎么说都不肯离开。   医生一遍又一遍地用点击器抢救着,转头看心电监护仪,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在抢救测心率,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在抢救测心率。   时间过了那么久,在门外的黎一季早就焦躁不安了,医生护士还呆在里面,谢谢也在里面……   手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墙壁,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他自己,心一阵又一阵地犯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烧红的铁管,把它插入自己的心脏,旋转,再旋转……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猩红地眼睛看着窗内的人,心里一下有一下地祈祷着,他从来就不相信有神灵的存在,可是这一刻,他恨不得这世界上真有神灵,能立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谢谢站着自己的眼前,依旧嘻嘻哈哈地。   心焦的祈祷着:拿什么来换,他都愿意,命也可以舍弃,只要她好好的。   黎一季顿了顿身形,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霍地折过身子,一双眼漆亮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苗,蛇蝎一样的眼紧紧盯着坐在靠椅上、两眼发呆的黎一夏,“黎一夏 ,谢谢她为什么会被车撞,你当时不是也在她旁边吗?为什么受伤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   黎一季愤怒中带着质疑和责备,让回过神来的黎一夏一听就出这些潜意,原本就无神的眸子一下子就紧闭起来,她听不到看不到!   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怎么可以……   没有听到黎一夏的回答,黎一季眼里的怒火更浓了,明明他的相貌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明媚和阳光,为什么一发起火来像个狮子,让人的心不由得生出一种畏惧,“快说!!!”两个字满满地都是警告的意味。   黎一夏睁开眼睛,眼神很忧伤,“当时我和她在……准备去日新广场,在快要……过马路的时候,我……”黎一夏性感的嘴唇开启着,吐出来的话却结结巴巴的,一点也不伶俐,“我慢了几步,在过……过绿灯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大货车,那速度快的让过路的人躲闪不及,谢谢她……呜呜,就,就被撞飞了,呜呜……”。   说着说着,黎一夏似乎又回想到谢谢躺在地上的那一刻,鲜血流淌一地,那红色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绝美又凄凉。   哽咽着嗓子,眼眶里流着眼泪,手捂着脸庞,黎一夏哭的好不自己,那断断续续的咽呜声让黎一季听的怒火更甚了,眼神里却透露着他复杂的心事。   “那个肇事者呢!”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他不敢松开,怕自己一松开就会忍不住给黎一夏一巴掌。   “肇……肇事者?呜呜……我不知道……”黎一夏先是一阵顿惑,紧接着似乎是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眼中含着泪,顿时又呜呜地哭起来。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前仿佛还看到谢谢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围观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是肯伸出援助之手的,只顾着看热闹、交头接耳……就连那个肇事者什么时候逃走的,也不知道……   “咯——咯——”双手冒着青筋,手止不住地颤抖,黎一季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看着掩面而泣的黎一夏,仿佛她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一个杀人凶手,恨不得冲上前甩她两巴掌。   黎一季的脑袋就像走廊上那刷的白皙透亮的墙壁一片空白,紧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指腹里,痛意根本就麻痹不了慌乱的内心,噗通噗通的心恨不得立即跳出来化成一把利剑,杀死那个逃逸的肇事者。   走廊上的气氛冷噤地几乎让人窒息,空气中还漂浮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里面还夹杂着淡淡地血腥味,即使有消毒水掩盖也逃不过人敏感的嗅觉。   嘀嗒嘀嗒……时钟还在转着圈圈,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抢救室的门也没有人打开,里面的人更没有出来通报,寂静,在蔓延。   ※ ※ ※   “咚——”   在黎一季一次又一次望眼欲穿的眼神中,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几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医生一拥而出,身后还尾随着几名护士,各个都用云淡风轻的眼神看着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慌乱的黎一季。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们的步伐还没有彻底地跨出抢救室,黎一季就迅速的冲上去,急着眼想要知道谢谢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医生就是医生,即使被人用手揪着自己的衣襟,依旧是处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漠的取下令自己呼吸困难的口罩,那个罗春晋说话的表情和态度没有一丝情感。   “经过我们的奋力抢救,病人暂时还活着,只是……” 说到一半,罗春晋又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黎一季紧揪自己衣襟的双手,暗示黎一季如不放手他就不说下去的意思。   黎一季五官因为急切而紧紧地皱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看懂罗春晋的意思后,黎一季立即就松开了手,把手自然的垂在腰间,眼睛却仍然凶神恶煞的盯着罗春晋的脸看。   “只是……” 罗春晋满意地点点头,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黎一季,“只是……”,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像个晴天霹雳一样劈在黎一季的脑际,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希望。   一直跟在黎一季身后的黎一夏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豆大似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汩汩落下,滑过鼻梁停滞在尖细的下巴上。   谢谢……谢谢……   轰——黎一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开了花似的轰炸而开,心更是像被人拿刀硬生生地割去一般,生疼生疼的。   “你们不是医生吗?医术哪去了?能力哪去了?被狗吃了吗?啊!!!”。   双手冒着青筋,黎一季的眼睛红的可怕,声音洪亮的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一把提起罗春晋的衣襟,狠狠一甩,罗春晋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狼狈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医生护士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黎一季会像一条疯狗一样发起狂来,没有防备的他们被黎一季推的东倒西歪,娇气的女护士更是摔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黎一季,看着他闯进抢救室。   谢谢……谢谢…… 透明白色带着苦涩的眼泪不知何时从眼眶里落下,悄无声息地挂在眼角旁,黎一季看着谢谢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不敢上前,不敢呼气。   她的鲜血把白色的床单也给染红了,她的手背上还挂着点滴,她的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她的胸脯没有任何起伏。   有的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有的只有他自己慌乱不安的心跳声……   “谢谢……”一开口是带着哭腔的,黎一季像个老年人一样,身体左右摇摆,就连脚步颤颤巍巍的,一步步艰难地靠近,再靠近……   一步两步,似老头的步伐,一步两步,似死亡的步伐。   黎一季触摸到的双手,是一片冰凉的,似从寒冬里打捞上了的鱼,滑滑的,冷冷的。   “谢谢……这个世界不是童话世界,你不是童话里的公主我也不是王子,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是被你舍弃的人,把我抛弃了,你却独自逍遥法外,走到我触摸不到的世界,你竟然舍得丢弃那么爱你的我……”   手握着苍白无血色的冰凉小手,眼眶里的眼泪就像被人拧坏的水龙头,汩汩流下,不肯绝堤。   “别怪我……别怪我……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怪我,只有你不可以,谢谢,都是你的错,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却只活在那个世界,那里那么黑……”。   黎一季此时的表情和他的音调极为不符合,表情狰狞声音却那么平淡,只是那平淡中却带着痛,那种似痛入骨髓的冷,无处可诉的悲凉。   静静呆在黎一季身后的黎一夏从一进来就觉得冷,那种冷似是从脚底下延伸到头顶的冷意,看着背对自己的哥哥,听着哥哥平静的诡异的话,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冒气一粒粒鸡皮疙瘩,心里也忐忑不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内心悄悄蔓延…… ☆、有病   百城的夜晚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柏油路上急速地飞驰着,2013年和2013年相比,什么都在变,世界在变,人在变,科技也在变,能不变的是什么呢?   “亲爱的百城市民们,大家晚上好,现在是百城时间2013年6月12日12点12分,祝大家有个好的夜晚。”   一道机械的女声在百城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没有感情情绪的声音透过人的耳蜗传递到大脑。   百城的夜晚是那么的繁华,络绎不绝的人群拥挤在行人道上,多彩靓丽的霓虹灯在空中闪烁着光辉,像一只萤火虫一般摇曳着,就连那一个个装潢富力的店招牌都不甘落后,吸引着一个又一个路人踏步进去,赚取大把大把的钞票。   六月,是感冒流鼻涕的高发季节,小孩爱吃冷饮和冰棍,女人们秀身材穿短衣短裤,大人不盖被子拼命吹空调还嫌热的炎炎夏日。   爱仁医院,就是因为这个季节,赚取了大把的红票子,小孩吃坏肚子了,来医院;女人逛街中暑了,来医院;大人空调吹多了,头痛了,来医院。   总之,此时的爱仁医院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徘徊在走廊里,穿着拖鞋踏拉踏拉地走着。   “咚……” 走廊的尽头里,一扇标识着“抢救室”的门突然“咚——”地一声被推开,走出几名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好了,病人的状况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告诉他的家属可以将病人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小黎你去把病人推到215病房吧。”   刚刚与其他医生说话的中年男医生突然转过身去,冲着他背后的一名男护士说到,那男护士戴着口罩低着头跟在他们的身后,听见主持医生在嘱咐自己,不由地抬起头来,冲着中年男医生点点头。   见小黎回应了自己,中年男医生重新折过身子,继续与其他医生交头接耳,讨论着接下来的事情,偏偏错过了他身后的小黎诡异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   “215病房,就是这里了。”一双白净纤长的手推着病床来到一扇紧闭着门的病房门口,男护士小黎掏出病历卡看了一眼,就吱——的一声推开了门,走进去。   刚一走进门就听到铺天盖地的电视声,男护士小黎不禁皱了皱眉头,眼睛环视了整个房间一眼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坐在电视剧旁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看得真入迷,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   修长的腿挪了挪,男护士小黎再次走到病房门口,将病床推进215号病房,将病床摆放收拾好,正准备抬脚走出时,新闻里播出的内容报道声让他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像失去电的机器人,硬生生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面的一条新闻可以堪称是一个奇迹,生命的奇迹。”   液晶电视里的男主持人激动昂扬地说着这一段话,可是这一段话传达到小黎耳蜗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呵呵,奇迹……   “2012年12月12日,在百城百易一家网吧嚣战正酣的小李忽然晕倒,被送入医院之后,因脑出血严重,命虽然保住了,但成了植物人。”   男主持人说到这里,表情惋惜了一下,却在下一秒又激动地说道, “在昏迷一年多之后,12月12日的今天,医院成功将小李唤醒,过程医生自己都觉得十分惊奇,“灵丹妙药”居然是100元人民币。”   小黎的眼睛光彩夺目地看着液晶电视屏幕里的主持人,看着主持人喋喋不休的嘴巴和地中海头顶,他只觉得触眼的不再是一片灰暗,而是一片灯火阑珊的彩色世界。   液晶屏幕里的主持人才不在乎观看电视新闻的人是何种心情,依旧激动昂扬地报道着,“有护士从口袋里掏出100元钱,试探性的在小李面前晃动。   当时有人大声告诉说,这钱是给你的,拿到就是你的。让在场的医护人员目瞪口呆的是,小李一只手居然颤抖着举了起来,花了五分钟他才够到了钞票,而这个动作意味着他终于苏醒了过来……”   主持人的话一丝不漏的溜进小黎的耳朵,触动黎一季心底的某根心玄。小黎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液晶电视屏幕,认真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件心爱的物品,挪不开眼。   “喂——喂——小伙子。”   一只枯竭褐黄,布满老茧的手在小黎的眼睛下来回摇晃着,伴随着动作,一道沧桑无力的声音也袭进小黎的耳蜗,硬是把神游到九霄云外的他拉回来,回到现实世界里。   “嘿,小……伙子 ,你挡着我看新闻了!”瘦骨嶙峋的手还在上下摆动着,一个老太太身穿病服站在黎一季面前,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好。   一个大小伙子的,还好意思跟一个老人抢电视,看的比她还要入迷,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回过神来的小黎眼睛木然地看着干瘪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太太,脸上的神色是让人捉摸不透地阴郁。   “……”   老太太被他木然的眼神盯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呆呆地看着像个木偶一样站着的小黎。   一秒……两秒……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它悄悄的来,静静地走,不带一丝停留。   小黎一直盯着老太太背后的电视看着,直到主持人说报道全部结束时,他才正眼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嘴巴往上一勾,冷笑一声就大踏步地离开满是消毒水的病房。   两眼木愣愣地随着小黎离去的方向看过去,病房内安静地只有液晶电视播放广告的声音,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眨巴眨巴双眼,这个人,真是……真的是……   “有病!”   两个字从干瘪的嘴唇里吐出,老太太翻着白眼看看天花板,似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 ※ ※   月圆,夜深。   “铛铛……”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长廊的两端是幽黑的过道,伸向黑暗,好似一踏进去就是一个深渊。   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发颤的阴冷感,只有“铛铛”的声音在响着,给寂静的气氛添加了一种诡异感。   铛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辆手推车在走廊的另一端被人推着前进,两个前轮在地板上碰擦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推车上被摆放的瓶瓶罐罐因为阻力而发出“铛铛”声。   推车的人慢慢地在长廊上走着,他身穿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口中戴着蓝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透着冷意的双眼和一个高挺的鼻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护士帽,一身白色的护士服穿出来的感觉并不比女护士难看,反而让人觉得有种阴柔的美。   他慢慢地走在走廊上,两只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直到走到一个门口前,他才缓缓停下步伐,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搭在门把上,“咔——”一声,门应声而开。   他推着推车走进门里面又“咔——”的一下把门关上了,走廊顿时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房内的东西让人一看就一览无遗,一张沙发一个柜子和一张病床。简洁的摆放简洁的布置在白色透亮的灯光下,空旷地让人感到害怕。   “谢谢,我回来了。”   刚一进房门,推车就被他放在一边,左手摘下口中的口罩,露出五官,让人真正看到他的模样,原来他是黎一季。   黎一季缓缓来到病床前,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再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女人的脸,一张苍白无血色的精致的脸……   “谢谢,你怎么又睡着啦,都不等我回来……”黎一季的声音透着一股委屈,像一个深夜归来的丈夫辛苦工作回来了,回到家以为自己的妻子已经做好宵夜在等自己回来,哪知满心欢喜的期盼一场空——妻子早就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了。   “哼哼,还睡?不等我回来就算了,还睡觉,不过我有办法让你再醒过来……”黎一季先是不满的哼哼了两声,接着又喜笑颜开起来,他站起身来,双手探进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印着□□头像的钞票,他得意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一百块钱。   “我有钱哦,你还不伸出手来拿”,黎一季拿着钱再次蹲下身子,把钱探到谢谢的面前,“拿到了钱就是你的了……”   安静……一室的安静在房内蔓延。   黎一季黯然地垂下眉眼,因为前额被过长的刘海遮掩了,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谢谢,你是金牛座,金牛座不是拜金的吗?”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睛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的谢谢,声音里满满地都是责备,“平时见你那么拜金,现在我一百块钱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睡来?”   黎一季拿着崭新的一百块钱使劲的搓了搓,揉搓成一团再展开,一百块钱立即就发出一股油墨味,他把钱探到辞晓的鼻子下,“谢谢,你不是很爱闻新的钱的油墨味吗,你闻闻看,是不是钱的味道……”   黎一季微微一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倾泻而出,因为主人的情绪而落下,都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流眼泪却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你是不是嫌钱少啊?没关系我还有,我还有好多好多……”黎一季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眼眶里的眼泪打湿了睫毛,让人看起来很是无助。   “你看,我有很多,将近有一万呢,你闻闻,是不是……”黎一季重重的跪在地板上,双手拿着一沓崭新的一百块钱,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我为了你,都去借高利贷了……”   他把钱放在谢谢的床边,像个乖小孩一样趴在床沿边,眼泪却像天上的雨水一样往下掉,冰冷又脆弱,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谢谢,他的心就像被放在冰箱里一样,冰冷冰冷的。   “谢谢,这个世界上有好多骗子啊。”黎一季伸手了摸辞晓的脸颊,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又说,“谢谢,新闻上说钱可以唤醒一个人,是假的,不然……为什么我还唤不醒你,明明你那么拜金啊,不然为什么我给你那么多一百块钱,你还不醒呢?所以他们是骗子……”   黎一季的眼泪还是不决堤地往下落,断断续续的,“骗子不止只有他们,就连那个老太太也是一个骗子……”摸完了谢谢的脸颊,黎一季改为摸谢谢的头发,那发质由柔顺变得干枯毛躁无比,摸的让他的心一蹙又一蹙地发疼,明明用了那么多的护发素,明明……   他哽咽着,继续说, “谢谢,那个老太太前几天我看到过她,我给你买衣服的时候隔远看到的,那时候她在系自己的鞋带,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她自己就摔倒了,我因为隔她比较远,没来得及去扶她,倒是她身旁路过的一个年轻女子去扶她……”   说到这里,黎一季停了停,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你猜猜那个老太太怎么着,竟然哭着说是那个年轻女子推了她,要她赔医药费……谢谢,你说有多好笑……”他低头问谢谢,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还要把错推给别人,索取钱财,谢谢,这个世界上的骗子真多啊……”微垂着头,黎一季喃喃细语,突的又抬起头来,眼神释放出阴骇的光芒,“这个世界骗子那么多,真真是腐烂啊……”   黎一季依旧跪在地上,身子趴在床沿上,和被子下的苍白女人融为一体,阴冷的灯光打在他的背脊上,是那么的颓废,那么的阴鹫,让人看了不禁打冷颤,鸡皮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人为的…… ☆、死神阎王   天空漂浮着粒粒尘埃,迎风吹过的风也透着一股闷热感,置身在阳光下行走在街头的人们都举着一把伞遮挡太阳的暴晒,花花绿绿的伞在高空中看过去,颜色和样式各异,就像人的心性,花花肠子一大堆,好的、坏的、都有……   “亲爱的百城市民们,大家中午好,现在百城时间是2014年8月12日12点30分。炎炎的夏日,外出的市民们要带把伞,尽量行走在阴凉处,以防中暑……”   百城的喧哗街上,一道机械的智能男音在喧闹的街头上响起,在每一处角落里传播,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充满暖意的一道温馨提示并没有被人们放在心头上,依旧是故我的在街上行走着,在太阳地下暴晒着,仅仅是为了一时逛街的乐趣,也宁愿接受阳光的毒辣。   人就是这样,善意的劝告你不听,等到真正有什么事情时,却在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百城-古竹市、军人训练场。   毒辣的太阳光下,英俊勃发的几十个军人列队整齐地站在训练场上,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深绿色的军服,经过长久的暴晒,膀子上早已流满了汗水,就连裤子也像被水浸泡过一般,湿透了。   站在他们面对的是教官林阳,和他们一起暴晒着,共同磨练着自身的意志力。   太阳在高空中没有挪动半分,空气中也没有凉风徐过,闷热的快要让人下一秒就要倒地昏过去。   教官林阳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的指针方向,抬起眼眸看着快要坚持不下去的几十名军人,才放下手对他们说道,“三点已到,可以自由活动!!!”   在太阳的暴晒下,坚持站了三个小时,军人们的身体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只是意志力却还在不服输,站如松的他们一听到三个小时已过去,顿时各个都开心不已。   活动筋骨的活动筋骨,大口喝水的喝水,躲在树荫下乘凉的乘凉,跑去上厕所的上厕所,总之做啥事情的人都有,把军人雷厉风行的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诺大的训练场上,军人们一哄而散,大家都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地结伴走开,抱怨他们的教官心好狠……   只有一个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即便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在鼻梁侧淌过,打湿了密长的睫毛,也没见他抬手抹去汗水,眼神坚韧的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的模样就像是一尊雕像摆在那里,任由太阳暴晒,忍受对水的渴望。 站的有精神,有气魄,这个蜕变的过程不知凝聚了多少汗水……   “嗤——装给谁看呢——”一道带着嘲讽意味的男音在他的背后响起,声音很低,像是被刻意地放低语气,不让第三者听见。   他依旧看着前方,目光坚定中透着冷漠。   “呵,再怎么努力,你黎一季也比不上我,凭你也想要取夺我黄龙真的位置?做梦把你!!!”   站立在黎一季背后的黄龙真一个挪步,挪到了黎一季的面前,露出身形和面貌,一米□□的个子魁梧的就像一棵拔异的大树,皮肤黝黑,带着一种只有军人才有的气魄和魅力。   黄龙真的五官是国字脸,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和厚厚的嘴唇,整体看过去给人一种忠厚朴实的感觉。   可是感觉也只是一种感觉,有时候感觉并不是对的,黄龙真并不忠厚朴实,真实的性情是嚣张无理的。   “啪啪——”伸出大手,黄龙真戏谑地轻拍了黎一季的脸两下,“你还是回家跟女人搞去吧,别想霸占我的……”   黄龙真还想继续说下去,却没有料到一直纹丝不动的黎一季突的伸出右手,没有防备的他手腕被紧紧地抓住往上一折,黄龙真的手腕几乎快要被折断了,痛的他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真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他竟然会被一个身高才一米七九的黎一季制服。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取代你的位置,我的好班长。”握着黄龙真的手腕向上折,折地越来越用力,只是黎一季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般的冷漠,冷清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说着狠绝的话,“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的班长,你别给我自作多情!!!”   “好家伙,你来这里果然是有目的的,看你一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原来你的心那么野……”黄龙真一副不敢置信地看着黎一季,扯开喉咙忍着手腕的痛意,大声斥责,恨不得让军队的所有人都听到,“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在军校苦练拳击,射击,卧伏……你竟然是带着目的而来……你……” 。   一年多前,在黎一季还没有入军队的时候,自己一直混的生龙活虎,射击,搏斗、野外求生、……多种项目都是他争先,在众多队友中,无疑自己是优秀的,刚来没多久就被推荐当班长,就连教官也对自己赞不绝口,刮目相看,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强势地呆下去,成为一名军队里最好的军人,没有人会超越,更没有人会夺走自己所有的瞩目,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没有人回超越他,谁知……   谁知黎一季的到来竟然将他所有的光辉都夺走了,瘦瘦小小的他,一来到军队就像一个拼命三郎一样,给人的一种感觉是,他在玩命似的苦练,没有技巧,只是在一味地自己在捣腾。   黎一季整日以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块钱没还的表情。 阴沉又面无表情,不讨人喜欢的他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和他交识,就连教官也摇头,刚开始来军队的任何一个人,想要用这种方式引人注意的有很多,一股脑的满腔热血,到头来却是只有三分钟热度,盲目没有目的的锻炼是没有用的,只会苦练没有透彻性的磨练,刚在起跑线一开始就全力冲刺,到后面只会弄得精疲力尽……   他们和其他军营的人都是以看猴子耍戏的心态去看待黎一季,以为他最多只会坚持一个星期就会坚持不下去,却没有想到,黎一季的吃苦耐劳是那么的强悍,他的目的不是三分热度,而是一种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的磨练。   起床起的最早的人是他,睡的最晚的人也是他;训练时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人是他,受伤最厉害的人也是他;防御能力最好的人是他,搏斗最厉害的人也是他;反应速度最快的人是他,攀登越野最快的人也是他……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黎一季的能力和卓越远远地超越了其他人,付出的汗水和心血换来了成果。   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也预料不到的,黄龙真真的是恨意和恶意交加,黎一季没来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黎一季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黎一季就是一个闪光点,现在整个军队没有人不知道他…… 比以前的自己强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来这里的人有谁是没有目的的?!”   黎一季抓着黄龙真的手腕使劲一折,痛的让他回过神来,阴沉地看着五官扭曲地他,戏谑的说道,“我有目的,你们不是也有目的,只是我的目的和你们不一样……” 黎一季的话就像水中荡起的波纹,给人的心头一置,对啊,谁没有目的?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目的,为了未来更好的生活,为了给家人争光,为了祖国的未来……总之,来军队的每一个人目的是不一样的。   “我想要做什么,你能阻止得了我吗,没有人能。”黎一季面无表情的梗述,眼眸冷漠地看了黄龙真一眼,松开黄龙真的手腕大踏步的走开。   只留下黄龙真凶神恶煞地看着黎一季的背影,瞳孔里倒映着黎一季皮肤泛着黑色的皮层,结实有力的肩膀。   站在烈日下,黄龙真一袭心计在心中越演越烈,越来越浓,却不知他已经开心地在死亡签名单中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 ※ ※   黑色的天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诺大的训练场,四处静悄悄的,摆放在地上的训练工具无人问津地躺在原地。   一个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绿色军裤的男子在夜色中来回穿梭着,白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将地上的影子拉长又拉长。   “呼呼……谢谢……我想你 。”男子气喘吁吁地坐在满是石子的沙地里,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沙子,口中呢喃着,“谢谢……”   “呦,黎一季,还在锻炼自己啊,大晚上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 同样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绿色军裤的黄龙真一步一步的向黎一季走去,踩着细小的沙地里,居高临下地对黎一季嘲讽着。   此时的他手上拿着一根有手臂粗的绳子,身后还有三个男子在原地站着,似乎在等候些什么。   黎一季抬起头来,不说话,阴鹫地看着黄龙真,眼神扫过他手上拿着的绳子,随后又低下头来。   “给我拽是吧,今天晚上就要你好看!!!”胸口因为怒火而上下起伏着,拿在手中的绳子使劲的握了握,黄龙真举起手来朝身后的三个男子招了招手。 一对四,黎一季再怎么强悍也敌不过他们。   他老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黎一季了,新仇加旧恨,今天晚上不好好折磨他,他绝不罢休! 站在黄龙真身后的三个男子一看到他招手,立马心领神会地走到黎一季身旁,伸出毒手向黎一季的臂膀袭去。   黎一季也不反抗,仿佛当他们是在给自己按摩似的,乖巧的像一只猫,任人拿捏。   黄龙真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模样,一下子就哽住了,枉费他带了那么多个人来给自己撑胆量,早知道他会那么乖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很快,黎一季就被几个人绑住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其中的一个男子一把扛起黎一季走到双杠处,拿着绳子将黎一季吊起。 接下来,黎一季就如同被带进了魔鬼一般的地狱,被吊在半空中,头朝下,脚朝天,下面是一口大水缸,这种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看黎一季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害怕求饶的样子,淡定的模样好似是在接受训练一样。   “黎一季,向我求饶我今晚就放了你……”黄龙真看他那么平静,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黎一季的鼻子讥讽道,   “不求饶是吧,那就要你好看,死了也是你活该!” 黄龙真似乎是动真搁了,他对着握着绳子的三个男子点点头,示意他们教训开始。 三个男子都点点头,一点点地松开绳子,将黎一季降到水缸里面。   “哼,不求饶的后果就是这样!”冷哼一声,黄龙真走上去一巴掌就扇在黎一季的脸庞,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的格外的嘹亮。   似乎被打的人不是他一般,黎一季紧闭着双眼,屏着呼吸,随他们将他的头一次又一次埋在水缸里。   不挣扎,不反抗,不卑不亢的黎一季让黄龙真看得越是恼火,让拉绳的三个男子不要停下动作,将黎一季一遍又一遍地降到水缸里。   水缸里的水荡起波纹,因为黎一季的坠力而溅起不少水出来,水缸也在左右晃动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拉着绳子的三个男子手臂渐渐失了力,将黎一季拉落在水缸里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黎一季的头浸在水缸里的脸险些窒息……   看着越来越无力虚脱的黎一季,黄龙真也知道做某些事情时不能太过,毕竟现在是在军营里,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毁了所有。   “哼哼,你们把他放下来吧,黎一季,记住今天晚上的教……”冷哼一声,黄龙真像唐僧教训孙悟空一样大发慈悲的饶过黎一季一回,只是他最后的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那三个男子的举动吓到了。   啊喂,是叫你们放到地上来,而不是把整个人放到水缸里啊,原本不死的人都会被折腾死……   黄龙真先冲上前去先是气急败坏地给三个男子每人一个爆头栗子,再然后赶紧将黎一季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把抛在满是沙子的地上。   浑身湿透的黎一季身体一接触到地面,衣服立马就沾满了细细沙子,被抛在地上的他手和脚被绳子紧紧的束缚着,动弹不得。   黎一季的脸贴着地面,隐藏在夜色里,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看不到黎一季此时的状况,只知道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真哥……”其中一个累的气喘吁吁的男子用手肘碰了碰黄龙真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   “他……该不会被我们折腾死了吧?”   听了男子的话,黄龙真第一个反应就是眼睛睁大瞪向说话的男子,似乎是在否认着什么。   死?怎么可能,黎一季难道连这一点折磨都坚持不了?!哈,笑话,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么……   黄龙真心里在嘲讽着,表面上却坦然自若,他大踏步地走到黎一季身旁,脚一勾,然后毫不犹豫地踢在黎一季的腰间,原本一动不动的黎一季被他这么一踢,身体立马就像一个龙虾一样曲着身体,脚和手缩在一起。   这一举动,足以显示黄龙真的那一脚踢得有多重。   “看到了没有,这人还会动呢,说明他一时半会害死不了。”眼神释放出阴骇的光芒,黄龙真嘲讽着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不停颤抖的黎一季,“如果死了,那就更好……”   三个男子胆怯不安的心被黄龙真这么一说,倒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不再像一个做了贼般束手束脚。   “哼哼,我们不给他解开绳子,就让他这样躺在地上,躺上一夜,反正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也不怕他明天告状,像他这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肯定不会说是我们干的……”   月色下,黄龙真的神情就像一个地狱里的魔鬼,阴寒中说着残忍的话,他十分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些话,再然后带着三个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离开了,就这样挥挥手臂,独独留下了一个祸害。   黄龙真刚走,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黎一季突地动了一下,他的头高高地扬起,露出一个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微笑,朝着黄龙真一行人看去,接着慢慢地站起身来,那条原本紧紧束缚他身体的绳子不知何时松垮了下来,没有一点束缚力地挂在他的身上。   比恶魔还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什么?答案是是阎王,此时的黎一季就像一个从地狱里潜伏出来的阎王,掌控着每一个人的生死,所以……恶魔算得了什么,阎王才让人感到可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评,嗷嗷嗷撒花!??ヽ(?▽?)ノ? ☆、流言蜚语   偌大的城市,繁华的街头,喧嚣的声音,匆忙而过的汽车……笔直耸立的建筑高高的俯视着这一切。   “百城的市民们,夜幕又再次降临,现在是百城时间2015年8月19日7点43分。”   一成不变的男报时音再一次在喧闹的街头上响起,飘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你走了我来,我走了你来,来来去去,形形□□的人,没有一个人为谁停留,没有一个人为谁回首。   “你看新闻了吗?”   人行道上,一个手里拿着书的男子突然问起一个问题,折过身问他身后的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手里同样也拿着一本书籍,侧着头看着别的地方,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   “什么新闻?是西瓜有毒的新闻吗?”男子听到有人问他,目光不再看向别处,而是直视着前方,瞳孔里倒映着灯光斑斓的光彩。   “不是吧,现在是八月份了,西瓜有毒那是四月份的事情了好么,黎一季你也太不关注新闻报道了吧!”男子瞪大着眼睛惊讶地对那个叫黎一季的男子说道,“现在大家都在说着2017年9月29日要世界末日的事情,流言蜚语一大堆,说是人类要灭绝了啥的,总在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男子语气虽说是不在乎,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带着一丝丝惶恐和怀疑。   “呵呵,末日?灭绝?”黎一季先是干呵呵了两声,接着垂下眉眼,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对啊,难道你连这个闹的每一个人人心惶惶的流言都不知道?你就一直看着你的书?一本又一本得接着看,看的没完没了?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的继续看?”男子眨眨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黎一季,这人简直就是一个超级书迷,认识了他那么久,每一次见黎一季都是在看书,而且一天下来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他估计,黎一季看过的书加起来起码有几千本不止。   “你就只看你的书,你就不会去留意身边发生的事?比如他们说的世界末日要来啦,海啸啦,洪水泛滥了啦,还有火山爆发啦,等等这些灾难。你不害怕担心?”男子没好气的嘟起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你相信末日的流言蜚语吗?”黎一季还是那个模样,不咸不淡地平静,仿佛被问的人不是他。   “我?谈不上相信,也谈不上不相信,现在才2015年呢,反正离2017年还有两年,鬼才知道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耸了耸肩膀,男子眼睛先是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黎一季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信?”听到男子的话,黎一季的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就拉开了嘴角,那笑意在琉璃灯下,透着一丝晦暗,让人猜不透他的笑意为何而起。   走在前面的男子没有看到黎一季那透着诡异的笑,男子挑了挑眉,没有在意黎一季问起的含义,只是笑了笑道,“我才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无凭无据的,凭空而论,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相信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黎一季来到一栋图书馆门前停下,阴恻恻地留下这一句话就推开门走进去,不再理会男子听到自己的话后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   “刚刚不是聊着说世界末日的话题吗?怎么又突然扯到善与恶的问题上来了!”男子看着黎一季的背影,一阵大呼小叫,从他身旁路过的行人纷纷侧头打量,听着他口中所说的世界末日。   男子被众人的目光所打量,不禁尴尬地裂开嘴呵呵一下,接着灰头灰脸的用手推开门走进图书馆……   亮如白昼的图书馆内,排放着一列又一列整整齐齐的书,五花八门的封面,大小不一的书籍,被人摆放在这个偌大的图书馆里,束缚在书架里。   此时来图书馆里的人有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人,有的在书架下来回走动着,挑选自己喜欢的书籍,有的干脆坐在地板上低头阅读,更多的是直接把自己喜欢看的类型全部一窝蜂地抱走,寻一处光线好又安静的角落里细细品味。   “黎一季,为什么每一次来图书馆你都是在看这些书?都不会变着花样来看的么?”   男子轻车熟路地来到图书馆隐秘的一个角落,刚一凑过去就探出手翻看黎一季抱来的书籍,不禁揶揄地朝黎一季笑道,“瞧你这个热乎劲,你是想要考生物学老师呢还是想要考导游啊……”   黎一季听他这么说也没有理他,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一把扯下男子手里拿着的书,翻开封面就开始阅读。   “……”男子哑然失笑,看着黎一季黑茸茸的后脑勺,不禁肚子里又是一阵腹诽,不就是看个书而已嘛,干嘛还要把背挺的那么直,头还台的那么端正,像个乖学生样……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是男子却没有胆子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别看黎一季表面上那么温和,实际上他的另一面不知道有多恶劣呢。   男子撇了撇嘴,也一把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一本黎一季抱过来的书籍,先是安安分分地看了几分钟,再到后来就看不下去了。   他舍弃一本再换一本,换了一本再换另一本。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   《认识植物》、《野外求生大全》、《兵器知识》、《灾难自救书》、《机械大全》……这,这些都是平时接触不到的东西好不好,认识植物?这是要去做农民吗?还有,野外求生?平时这个黎一季整日整夜地呆在图书馆,怎么可能会到野外去?而且现在也不是野营的时候!兵器知识?是符合他身为军人该知道的知识,但也不用那么了解吧?还有灾难自救书?!机械大全?!   这些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这个黎一季究竟是想要了解些什么啊,知识杂七杂八的,认识他那么久,连世界地图他也看,如何观察气象的书籍他也看,医学的书他更是不放过……   这个黎一季,看内心吧,又看不出来,看表面吧,又看不清,看一面吧,又看不全,真的是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男子坐在椅子上,侧着脑袋呆呆地望着静静看书的黎一季,心里不由地感慨着。   “汪汪汪……”   午夜的夜晚黑漆漆的,只有一丝丝月光的照亮,没有微风在空气中拂过,就连繁华了一个夜晚的城市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是疲倦,终于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般,将色彩斑斓的彩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归隐在黑夜中。而只有那些路边上的路灯依旧在那里照射着,折射着光亮,不知疲倦。   四周寂静得除了少量的车辆驶过之外,就只剩下家狗在门口的犬吠声,尽忠职守地蹲坐在地上,不放过周遭的一切不安因素。   “踏踏踏……”   一阵踏踏踏声突然在黑夜里响起,打破了午夜的寂静,仿佛把一块完整的黑布上狠狠地撕裂,显得格外的突瓦。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路灯下,那原本不紧不慢的步伐却变得仓促起来,似乎脚步主人的身后有某种东西在追赶着他。   越来越急促的步伐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不远处的房子门口趴着一只呼呼大睡的家狗,它听到骚动,立即就警觉起来,睁开朦胧的眼睛放声犬吠,狗尾巴左右来回摇荡的很是厉害。   “汪汪汪……”   吐着红红的舌头,大狗眼睛微微眯着,高高扬起头就对着空气吼叫,脚趾还在地上来回扒着,仿佛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即冲上去的势头。   脚步声的主人听到大狗的狂吠声也没有望而却步,依旧踩着步伐前进,直到来人来到大狗的身旁才站住脚。   “黑黑,!!!”   一道男音在夜里响起,打破了只有车辆来往的声音。   在朦胧的夜色里,一个漆黑的身影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大狗的头,说话和动作似带着责备又似乎带着温柔,“叫的那么大声,也不怕把别人吓跑,要是你那叫声能把谢谢吵醒,我保证会给你磕一个头,不,给你磕是个响头我也愿意……”   大狗似乎是闻到了熟悉人的气味,又似乎是终于看清他是“包养”自己的主人,原本一直狂吠不止的大狗立马就把叫声降低了八度,嗯哼嗯哼地撒娇着,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抚摸,身后的尾巴摇动的更是欢快。   男子却不再理会撒娇卖萌的大狗,仅仅是抚摸了几下就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书夹在腋下之后,再拍去手上的几根狗毛,掏出裤袋里的一串钥匙。   钥匙心转进钥匙孔,男子随即用手一扭,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大狗微眯着眼睛,看着居高临下的主人,忍不住用狗爪抓了抓男子的裤脚,似乎是不愿自己一只狗独自留在门口蹲着。   “你就蹲在这里,为我们守家吧,我们的家,黑黑。”男子丝毫不理会大狗的撒娇,也不放大狗进门,一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留下大狗蹲在地上伸着舌头眼巴巴地看着门一点点在自己眼前关闭。   屋子里,一片漆黑,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掩住,任凭外面的月光怎么照也溜不进来。男子轻车熟路地走过房内的每一个障碍物,脚步轻盈地来到一条楼梯口抬脚就走了上去。   相对于一楼的一片漆黑,二楼的灯却开着一盏昏暗的灯,灯光打在墙壁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男子手里拎着书来回的晃动着,脚步却一刻不停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大踏步地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男子把手放在门把上,稍微施压重力往下一压,门闸应声而开。   房内,天花板上吊坠着一盏吊灯,把屋子里照的通亮通亮的。   “谢谢,我回来了。”边关上房门,男子边说话,刚一走进来就听到电视声开的大大的,那音量大的能把一个睡熟的人吵醒的地步。   房间内很是宽敞,同时也很简洁,屋内摆放的物品让人一目了然。   一张铺着红色被单的大床,大床上有一个人正在酣睡着,床的右侧摆放着一张电脑桌,桌上放着各类书籍和一台手提电脑,电脑还播放着某部电视剧,旁边还有一盆防辐射的仙人球。左侧则放着一张梳妆台,大大小小的化妆品占了大部分面积,瓶装的,盒子装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四面白皙透亮的墙壁还挂着大大小小的相框,摆成心型的,正方形的,圆形的都有,照片主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按照少女衣着的装扮可以看出,这是把一个人的成长的经历全都拍了下来。   开心的,不开心的,哭闹的,调皮的,每一张照片都带有女子一张张独特的情绪。说明记录下这些照片的人很用心,把生命里发生的种种痕迹都保留了下来,还精心摆设起来……   在灯光的照亮下,只见男子快步地走到电脑桌前把电视剧给关了,再来到床边跪坐着,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床上的人,口中还喃喃细语的说着什么,“谢谢,怎么看着电视又睡着了呢?你就不会等我回来再睡着啊?还把电视开的那么大声,可你也还睡的着……”   男子把被子重新收拢好,一张与照片上的女子相同的脸蛋赫然露了出来,同样的面貌却有着不同的状态,照片上的女子的脸蛋是呈健康的肤色,靓丽又红润,而躺在床上的女子却呈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干燥的唇瓣失去了水润,一双眼睛也静静地闭着,似乎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没有生机的模样和照片上活泼模样,简直就是两个模样,可是那轮廓却那么的想像,让人忍不住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既然连电视声都不能把你吵醒的话,那你想睡就继续再睡吧,我上一会儿网就洗澡睡觉……”   男子低声细语地看着床上的女子,温柔的表情和低沉的嗓音让人不禁沉溺在其中。   男子撑起身子站起来,挺直着腰板来到电脑桌旁,拉开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椅垫一受到压力就往下陷,说明椅子的主人经常坐在这张椅子上办公。   修长的十个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来来回回的按动着,白中透着健康的肤色,美中不足的是他手背上有着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疤,深深浅浅地布列在每一个部位。   男子十指灵活的在每一个键盘键盘上按动着,脸上的嘴唇也洋溢着笑意,高高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主人此时的心情是多么地愉快……   “有流言必有蜚语,有蜚语必有流言。说出来的流言没人信,必死,说出来的蜚语有人信,必活。”   男子一边敲击着键盘,口中也一边念叨着,“谢谢,他们都不信怎么办?那我们把它实现了好不好,这样他们就不得不信了……”   男子的手停住了敲击,转过身子,他的两只眼睛幽深地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白色通亮的灯光将男子的脸照的雪白雪白的,白中没有血的红润,也没有健康的肤色,像是带着小丑面具一样,露着虚假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哼╭(╯^╰)╮ ☆、小丑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ω???)我回来了,那么久没有更新,实在是很抱歉(づ ●─● )づ。 对亲们说一声:新年快乐。 不知道还有没有亲们在看这本小说,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的,虽然更新的速度很慢~( ̄▽ ̄~)~。 但是还是希望有会人支持我!!! 下一章: 恐怖黑屋   灰暗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就像轻浮在空中的羽毛般滴落在行人的脸颊上,透着一丝丝凉意。   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见天空下起了雨,有伞的则从背包的掏出折伞,依旧淡定地行走;没有伞的则赶紧用包包盖在头顶上大步跑起来,寻找能躲雨的地方。   别看现在雨下的那么小,谁知道下一刻它会不会下起磅礴大雨呢?   这多变的天气就像人一样那么地多变,让人猜不透。   浓郁的咖啡香在空气中蔓延,店内的装潢显得很有格调。大大小小的马克杯被吊在天花板上,里面按着小巧玲珑的灯泡,微弱并不明亮刺眼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轻灵悦耳的钢琴曲在四周来来回回的飘荡着,侵袭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带给人一种安静舒心的感觉。   “黎一夏,好久没有见你了,过的还好吗?”   幽静的一角,坐着两个女孩,一个扎着高高的马尾,长长的头发贴在肩膀上,另一个则扎着丸子头,干净利落的盘起。   低头搅拌着桌子上的咖啡,黎一夏摇头苦笑着,肩膀上的头发也随之晃动。   她想,是不是每一个经久未见的人,开口的第一句对白都是这样,套俗无味却又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对面的马尾女孩见黎一夏摇头,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寂静和尴尬在两人身上蔓延,即使悦耳的钢琴曲声也不能冲淡。   “谢谢呢?她最近过的怎么样?你哥对她还是一往情深吗?”   最终,打破沉默的人还是马尾女孩。问完这句话的她也低下头,用咖啡勺慢慢地搅拌着已经冷却的咖啡。   低下头的马尾女孩,没有看到原本平静难过的黎一夏一听到“谢谢”这两个字,眼睛里立刻就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黄可,谢谢她……”黎一夏咬着唇瓣,眼睛泛红,一副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模样。   “黎一夏,谢谢她怎么了?”听到黎一夏的欲言而止,马尾女孩黄可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咖啡勺,停止了搅拌。   为什么她心中会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谢谢和黎一季分手了吧?!   可是,黎一夏下一刻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黄可所想象的那样。   “黄可……谢谢她,她在四年前被车撞了,送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医生说她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可能会变植物人,甚至是……呜呜,甚至死去……”黎一夏想要鼓起勇气,连贯地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可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的谢谢满身是血的躺在柏油路上,那恐怖的画面让她不禁掩面而泣。   短短续续的语句从她的喉咙里倾泻而出,“四年前到现在,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连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不是……不是我不想见她,是我见不到到啊,呜呜呜……”黎一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让听的人都不禁为之鼻子泛酸,却谁也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黄可哑然地看着掩面抽泣的黎一夏,一下子接收那么大的信息量,让她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此时宁愿是刚刚自己的想象成真,也不要是黎一夏口中所说的那样,谢谢她……   “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谢谢她……那,那你现在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黄可焦急地望着黎一夏,眼泪却不知不觉从眼眶里夺框而出,透明而豆大的泪珠挂在鼻翼上,一双原本透亮的眼眸变得迷离起来。   自己虽然和谢谢关系不是很好,可也是朋友关系啊!虽然她不怎么理自己就是了,虽然也不怎么联系,可是……   黎一夏哭的像林黛玉似的,娇弱地趴在桌面上,虽然没有再用手掩着脸,改变了一个姿势,可是那张脸还是没有露在外面,依然让人瞧不真切。“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怕你也伤心啊。”   “现在才告诉我,我更伤心!那黎一季呢?你说四年前就没有见过她了,那黎一季总该见得到她吧!”狠狠地抹去一把眼泪,黄可泪眼婆娑地看着黎一夏肯定得道“黎一季那么爱她,有谢谢的地方就一定有他。”   黎一季简直就像是谢谢的影子,谢谢走到哪黎一季就会跟到哪,不可能会离开谢谢的,因为黎一季是如此的爱着谢谢。   “可是,可是我现在连哥哥在那我都不知道,我也找不到他,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院,查也查过了,可我就是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啊黄可……”一直不肯暴露在外的脸,一听到“黎一季”这三个字,黎一夏就猛地抬起头来,此时的她哭的就像一个小丑,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和鼻涕代替。   原本涂了眼影和睫毛膏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了,再怎么防水再怎么昂贵的化妆品也逃不过水的稀释。黑色的溶液混着泪水挂在黎一夏的脸颊上,难看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丑。   “怎……怎么会……”黄可喃喃自语地看着黎一夏的脸庞,想不通黎一季能把谢谢带到哪里去。不呆在医院好好治疗,那谢谢怎么会好?是不是黎一季把谢谢带走了?   满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黄可无言的看着黎一夏,下一句话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也不是一个擅谈的人,更是一个不怎么会安慰一个人的人。   耳边的钢琴音乐声还在四周飘荡,可是听得人,心绪却完全变了……   ※ ※ ※   “2012是一年、2013是两年、2014是三年、2015是四年、2016是五年。”   低沉的男嗓音在房间里响起,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声音中带着悲凉和无奈,甚至透着一股责备感。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等不了了,谢谢。”   明亮却又不刺眼的灯光打在一个男子的背上,他的背是那么的挺拔,可是动作却显得那么的苍茫。   他的左手轻轻的托着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右手抚过一双紧闭的眼睛,接着是高挺的鼻梁,再过来是一张薄薄的,失去红润的嘴巴。   轻轻的抚摸,就像抚摸着稀世珍宝,抚摸着易碎的宝物般,那么的柔溺。   “就让我再等一年,一年过后,你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谁也不能……”男子低头俯身吻在床上人儿的脸颊,他低着嗓子,吐出这么一句话“谢谢,你醒过来后,就能看见一个全新的我,因为你而变成另一个人的我。”   许久许久,男子终于从床边站起来,他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麻木的双腿,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地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沧桑却又带着活力的脸。   “Hi,大家好,我是贝尔格里尔斯,经过上次的沼泽冒险,现在呢,我又来到了哥斯达黎加丛林……”薄薄的屏幕里,名叫贝尔格里尔斯的男子面带微笑,扬扬手里拿着的套绳和一把军用刀“一起跟着我来一场原始般的森林冒险吧!”   屏幕外的男子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他的眼睛是如此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望眼欲穿的眼神闪过莫名的诡异。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军用背包之后,眼睛又重新定格那躺在床上的人儿,看着苍白就像一面墙壁没有血色的脸,柔柔地说:“谢谢,我又该出发了,等我回来。”   我所渴求的你,所爱的你,不管我将变成什么样,无论变得是好还是坏,是善还是恶。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而我因为你,愿毁了所有,我在所不惜。   只要你还在。    ☆、恐怖黑屋(1)   黑,好黑,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处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黑夜的恐惧感,慢慢侵蚀着内心,深深地恐惧着,不管如何地使劲睁大眼睛,企图让自己看清楚在一个什么地方。   可是无论怎么挣眼,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   以上的内容就是黎一夏现在的写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上一刻的自己还好好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玩着手机,看着电影。   最后只知道自己看着看着,眼睛就困的厉害,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自己一觉醒过来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心噗通噗通地紧跳着,快速的节奏让她觉得心快要在下一秒从自己的喉咙里破口而出。   “有……有人吗?”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她的喉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就像年过八十的老人,声音有气无力,说出来的话更是沙哑难听。   黎一夏慌了,心彻底地乱了,眼睛里早就泛起了泪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不然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还好自己没有被捆绑着。   这是黎一夏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最起码自己活动自由。   可是她刚挪动一下脚步,就被地下的不明物体所绊倒,让她狠狠地摔了一跤,脸更是直接摩擦在水泥地板上,那伤口顿时就升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向来娇滴滴的黎一夏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也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蹲在水泥地上,不敢再挪动一步,也不敢去摸去猜测那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手捂着受伤的部位,血也顺着手指往下流。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破相了。   对未知的恐惧和来自脸破相的双重打击,让黎一夏一直压迫着神经终于咯嘣地一声塌了。   不再压抑和克制,黎一夏放声哭泣,哭的稀里哗啦的她更是想象不到,不久之后她将会经历一场来自地狱般的折磨,知道一切的她更是悔不当初。   黎一夏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知道现在的她肚子很饿,伤口很痛。   精神几近崩溃的她忽然想到了她的哥哥黎一季。   哥哥会不会来救她?哥哥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脑子里闪过这几个想法,可是又在下一瞬间就被否定了。   那个绑匪能通知到到哥哥吗?自己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会不会没有通知到?想到这里,黎一夏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绑匪是为了财,肯定会通知自己唯一的亲人,能绑架自己,肯定对自己足够了解。可如果是为了其它,自己又该怎么办?   “呜呜……哥哥,快来救救我……”哽咽着,流着眼泪,黎一夏缓缓地吐出这一句话。   ※ ※ ※   外面的天气是晴朗的,徐徐的凉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席上心头。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远远响起,随后是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   “黎一夏。”来人张口就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平淡。   原本埋首在膝盖上的黎一夏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犹如惊弓之鸟般,立刻抬起头来。   可是眼睛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四周也安静的可怕,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也许是自己幻听了吧,毕竟被关了那么久,会不会是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可那个声音还真像是哥哥的。其实只有一个人也好,好过那个绑匪来,到时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黎一夏暗暗地庆幸着的同时也隐隐地期待,黎一季什么时候会来救自己……   “黎一夏!!!”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喊的要大声很多,似乎是有意让人听见。   “哥哥?哥哥,哥哥是你来了吗?呜呜……哥哥快来救救我,哥哥我害怕!”   黎一夏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总是对自己说话不温柔,从不关心自己、体贴自己的哥哥竟然来救自己了!   这一刻,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黎一夏觉得自己总算送了一口气,只要哥哥在就好,起码有了安全感,即使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并不好。   没有再次听到黎一季的声音,黎一夏还是不放心地喊了一下,“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呜呜,这里好黑,我好害怕。”黎一夏边哭边哆嗦着双脚站起来。   “在这里。”   回答黎一夏不仅仅只有三个字而已,伴随而来的还有来自灯光的明亮。   亮光一下子就吞噬了满室的漆黑,大脑总比意识更快一步,黎一夏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缓冲着亮光带来的刺眼。   “还不敢睁开眼睛么。”黎一季嘲讽地看着黎一夏,语气更是讽刺地说道。   黎一夏也不在乎黎一季怎么说,反正他再难听的话都说过,而自己也早就习惯了他那种只对谢谢说话温柔,对自己说话毒舌的语气了。   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黎一夏也慢慢地适应过来了。   可刚一睁开眼睛,她就被眼前的一切东西吓坏了。   这里……根本就像是古代的牢房,而且是拷问犯人的牢房。   这个“牢房”不是那种粗大的木棍围起来的那种,也不是石头堆砌起来的那种。   这个“牢房”,指的是各种刑具,而这个“房”就是屋子。   黎一夏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东西,手术台,还有桌子上摆放的东西,牛鞭、尼龙绳、锋利的手术刀、□□、棍棒、火钳、锤子和大钉子、还有锯子、巨大的老虎钳、更有许多她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黎一夏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也在害怕的剧烈跳动着。   她想起来黑暗让自己绊倒的东西似乎就在自己的脚下,她不敢低下头来看,她怕。   “呜呜……哥哥,这里好恐怖……”   黎一夏哭丧着脸,鼻子泛着酸意,嘴巴更是瘪着。   她的眼珠子搜寻着黎一季的身影,终于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他。   映入眼帘的是哥哥温柔的笑脸,还有的是坐在轮椅上的谢谢,她顿时讶异极了,难道谢谢还没有死?   “怎么,看到谢谢你不高兴?苦着一张脸干什么。”黎一季坐在沙发上,左手握着谢谢的手,而右手则撑着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难道还想再被关一次吗。”   听到关字,黎一夏吓得脸色一白,随后是一个劲的摇头,嘴巴里更是说道,“不不不,怎么会呢,看到谢谢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不要再被关了,哥哥,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在朝自己靠近,心里恐慌的厉害。还是让哥哥赶快带自己离开这里比较好安全,难……难道是那个绑匪发现哥哥来救自己了,所以正一步步的走来?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还是非常准的。   而这个危险真的慢慢在靠近。   越来越近。   “你不是很希望她死的吗。”   黎一季说的这一句话就像原本毫无波澜的湖水,忽然有一块石头扔进去,被掀起涟漪般地让黎一夏听得为之一震。   她的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黎一季直遛遛望过来的眼睛,“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谢谢是我的好姐妹啊,我怎么可能希望她死呢。”   “好姐妹?是好姐妹的话就不会雇人去撞她了……”黎一季的眼睛就像是老鹰的鹰爪似的锐利地直视着黎一夏,怒气腾腾的瞳孔中倒映着她那苍白的脸。   心,剧烈的跳动,她害怕的看着黎一季,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仇人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开膛破肚,千刀万剐。   “哥哥,我没有,我没有找人去撞谢谢,是交通事故呀,哥哥!”黎一夏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摆,语气慌张的她更是把脸憋的通红,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是有多么地做!贼!心!虚。   “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找人去撞谢谢,真的没有。”   “呵呵。”黎一季呵呵一笑,嘲讽的意味十足,他的手还是握着谢谢的手,动作依旧没有变,可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黎一夏脸色一变。   “我已经调查过了,谢谢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你,而是你雇了两个人,一个开车去撞谢谢,伪装成喝醉酒,伪装成醉驾开车不小心撞了人。”黎一季愤恨地看着黎一夏,脸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说出来的话也怒气冲冲。“另一个人则是伪装成过马路,跟着谢谢一起,谢谢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呢,可是偏偏有一双恶毒的手直接把谢谢推向了死神的面前,最后他们两个逃之夭夭。”   黎一季周身冒着冷气,胸腔因为怒火过大而上下起伏着,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黎一夏,“你知道那两个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黎一季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此时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早就不像是以前的那个黎一季了。   黎一夏被黎一季的面目吓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黎一季这副模样,她的双腿更是哆嗦着,她没有想到事情还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更不想知道那两个人的下场是什么。   蓄意谋杀能有什么下场,不是判坐牢就是判死刑。她只希望,黎一季不要揭发她这个幕后指使者。   眼睛干涩的厉害,想要流泪却不敢流,黎一季对自己从来不温柔,如果流眼泪的话,只会让黎一季更加感到厌烦。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留言~( ̄▽ ̄~)~ 下一章: 恐怖黑屋(2) ☆、恐怖黑屋(2)   “看看你自己的脚下吧。”   黎一季轻蔑地瞄了黎一夏一眼,看到黎一夏脸上的伤口也不为所动,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能够让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谢谢一个人,其他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包括黎一夏。   黎一夏像个木头人一样,呆愣了片刻才顺着黎一季的视线看去。   他的意思是……   “啊!!!”   黎一夏破开嗓音放声尖叫。   她看到了什么,自己的脚下满是血迹,地上躺着三个人,他们血肉模糊,安静地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黎一夏抱着脑袋哆嗦着往后退,紧紧地闭着双眼,刚刚看到的让她惊惧万分,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他们挨的那么近,而且绊倒自己的就是他们。   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地上的三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们的手和脚全部都被扭成畸形,裸-露在外的皮肤遍是伤痕,有些伤口还没有结疤,就被新添伤口。   其中的两个人是男的,而这两个男的正是2012年自己雇来的,还有一个女的,她并不认识。   他们的表情十分的痛苦,眼睛闭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五官呈现出一种狰狞的表情,嘴巴还微微地张开着,嘴唇也是乌黑乌黑的,看起来就像是死去已久的尸体。   “哥……哥哥。他们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黎一夏全身都在颤抖,身子麻木却不敢动弹,还伴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们是不是死了?下一个是不是会轮到自己?   脑子里闪过这个恐怖的可能性,吓得她花容失色。   “他们已经下地狱了。”   黎一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黎一夏的身后,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   细声细语的话,字里面的意思却让人心惊。   “你……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死了?”黎一夏难以置信,不确定的问黎一季。   黎一季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却是冰冷的,背对着黎一季的黎一夏看不到他的表情。   “死了,死的很有价值。”素白的手不知何时带上了手套,他突然扼住黎一夏细嫩的脖颈,黎一季瞪大双眼,面目狰狞的一笑,“而你,也会死的很有价值的。”   黎一夏没有丝毫防备,也料想不到黎一季竟然会出手,她的嘴巴张启着,急促地呼吸空气,脸涨成猪肝色,她的双手紧紧地扒着黎一季的手,试图甩开。   “唔……哥哥,放……放开我……”吞吞吐吐地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她很害怕,黎一季想要干嘛?!自己是他的妹-妹啊,亲妹-妹,难道要为了替谢谢教训自己,而杀掉她?!   女人向来是弱小的,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比起男人来不知弱了多少倍。   迟迟没有挣脱掉黎一季的束缚,脖颈上的手掐的也越来越重,黎一夏得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的两只眼睛忍不住往天花板翻了翻,露出眼白,舌头也往外吐,难受的她,胃也忍不住泛呕。   黎一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没有空气也没有力气,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身后的黎一季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扼住黎一夏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面无表情地看黎一夏拼命的呼吸空气。   “咳……咳咳,黎……黎一季,你,你是恶魔!!!”黎一夏紧紧地捂着发疼的脖子,胸部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弯腰防备的看着浑身泛着阴冷气息的黎一季。   她没有想到,黎一季竟然真的想要她死,也没有想到,黎一季的心竟然那么狠那么辛辣。   看起来平易近人,可是心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那么的黑暗,嗜血。   她怀疑,两男一女的死,一定是黎一季的所做所为,绑架自己来这里的人也一定是他。   黎一季站在原地,听到黎一夏这么说自己,倒也不生气,只是对着黎一夏撇嘴轻蔑地一笑,眼睛里尽是嘲讽,“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活不久的。”   一步步的靠近黎一夏,一步步,似死神的步伐,慢慢靠近再靠近……   捂着隐隐发疼的脖子,黎一夏看着黎一季一步步的靠近,惊恐的她也倒退着,满脸慌张的她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当初犯了多大的错误,她满是悔意得道,“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雇人去撞谢谢,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嫉妒她的,不该嫉妒你对她比对我好……”   说是道歉,其实黎一夏满满的都是控诉和委屈。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黎一夏此时的心是极度不安的,她不知道黎一夏会为了谢谢做到什么地步。   “哥,我不该嫉妒她比我漂亮,不该嫉妒你对她那么地温柔,不该嫉妒你那么关心她,不该嫉妒她被你视作唯一的宝贝。”黎一夏一声说的比一声高,话里满满地都是指责的意味,“可是……可是,哥哥,明明我才是你的亲人呐!你唯一的亲妹妹,你这样做,对的起爸妈吗?!啊!”   黎一夏撕心裂肺的控诉着,控诉着黎一季对自己不好,也绝望着,黎一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黎一季一直都厌恶着自己,而自己都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地假装感觉不到。   可是,可是谢谢的出现让向来视所有人都为陌生人的黎一季竟对她如此的与众不同。   凭什么!谢谢只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对她那么好,好到视她为生命!   黎一夏永远都记得,黎一季第一眼见到谢谢的那副表情,那么的欣喜若狂,两眼发光,看谢谢就像饿狼看到了一块香喷喷的肉般……   所以她嫉妒,嫉妒谢谢。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巫婆一样,慢慢靠近谢谢,给谢谢下绊子,给谢谢制造各种麻烦,故意留长长的指甲掐谢谢……   可是这些,竟然都被黎一季,她的“好”哥哥给报复回来,而谢谢对自己的一切竟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出招则已,一出招一鸣惊人。   自己怎么样对谢谢,谢谢就加倍的报复回来!   为什么都这样对自己。自己只不过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家人疼爱罢了,这有错吗!   所以,她恨,嫉妒的心愈演愈烈,于是她心生计谋,花钱雇人开车去撞谢谢,故意导演出一场车祸,故意不叫救护车,她希望谢谢死,死的一了百了!   她本以为,这一撞能把谢谢彻底撞死,却不知道是不是谢谢命不该绝,竟然只是变成植物人,变成植物人也不怕,她也能让谢谢在医院里死去,可偏偏,在爱仁医院里躺了没多久,黎一季和谢谢人间蒸发了般,哪都找不到。   一直调查寻找也没有找到,惶恐的过了这几年,她以为黎一季和谢谢不会再出现,而那车祸的背后不会曝光,可没想到……   可是她没有想到,再次相见竟是以这种场面,而自己这不顾一切的后果竟然是那么的严重。   “嘶——”   头部传来一阵痛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更是让黎一夏猛地回过神来,惊恐万状地看着脸带煞气的黎一季。   “我对她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就要对你好啊!”黎一季的怒火被黎一夏的话语间彻底点燃了,右手猛地扯过黎一夏的头发,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青筋凸起,眼睛狠狠地盯着黎一夏的脸,恨不得立马把她大卸八块。   可是,他不能,他才不会让黎一夏死的那么痛快,他要慢慢地折磨她,谁让她这样对谢谢,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又如何?   想到这里,黎一季眼睛不由得看向谢谢的方向,谢谢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坐姿还是那样,眼睛没有睁开,身体也没有动,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黎一夏表情痛苦地顺着黎一季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谢谢,心里即气愤的同时又幸灾乐祸。   哈,人还是没有醒过来,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永远都陷入黑暗。   “我爱她,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去伤害她,连我自己也不允许,可你却那么地爱作死,竟然雇人去害谢谢,还妄想得到家人的关爱,你以为这样的你,配得到吗!真是可笑。”黎一季狠狠地揪着黎一夏的头发,把她拖在手术台旁,对别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跟别说绅士风度了。   “啊啊啊!!!黎一季,你把手给我放开,我不配,嗬,难道谢谢就配吗!”黎一夏一听黎一季说她不配,脑部传来的剧痛也让她情绪彻底地爆发了,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对着黎一季嘶吼,“她已经有家人的关爱了,又凭什么来夺我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家人的正视罢了,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凭什么,我又有什么错!”   黎一夏干脆破罐子摔烂,说话再也不顾一切,却不知道这样加快了她死亡的步伐,“我能有什么错?!还有,可笑的是,你说你爱她,那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   黎一季咬牙切齿地把黎一夏推上手术台,接着在黎一夏没来得及跳下手术台时,又从旁边拿尼龙绳将黎一夏捆绑在手术台的脚架上。   黎一季脸色狰狞地对黎一夏咧嘴一笑,扭曲的五官显得格外恐怖,“她不爱我又如何,我爱她就已经足够了,即使是我一厢情愿我也愿意,我单相思我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黎一夏惊慌失措地看着黎一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针筒,而针筒里装的液体竟然是猩红猩红的,还能以肉眼看到一些黑色颗粒状。   “你……你要干什么!”黎一夏拼命的地挣扎着身体,想要逃脱束缚,可是手和脚都被绑住了,让她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一季用碘酒和棉签擦拭自己血动脉,再把针孔刺进嫩白的皮肤里,她从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留言,嘤嘤嘤,亲们太不给力了(?×ω×`) ☆、恐怖黑屋(3)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未知的事物让她很是惶恐。   她更不知道黎一季什么时候学会了打针,同时都经历了一些什么,让黎一季完全就变了另一副模样,早已看不出当初文弱的样子。   “你给我输进去了什么!你快放开我,你这样子对待我,对的起在天之灵的爸妈吗!”脸因为黎一夏的怒火而涨的通红,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黎一季,恨不得自己变成大力士,挣脱绳子像狼一样,把黎一季咬的七八烂。   “你口中的爸妈并不是我的爸妈。”黎一季啧啧嘴巴摇摇头,听黎一夏说爸妈也满是不在乎,“我的家人从来都是只有谢谢一个。”   躺在手术台上,黎一夏艰难地咽了咽口唾沫,眼睛里满是惊诧和不敢置信,“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我不可能不是爸妈的孩子!”   “嗤——”黎一季嗤之以鼻,手里玩转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晃一晃的,刺激着黎一夏的眼睛。“你是你爸妈的女儿,而我不是他们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哥哥,我只不过是他们买来的而已……”   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黎一季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淡。“你的父母难道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吗,呵呵”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即使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但是也有养育你啊!”眼泪从黎一夏的脸上滑落,“你这样对的起他们吗!!!”   “我对不起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们,是谢谢,你伤害了她,我却还让你潇洒快活那么多年。”黎一季突然邪魅一笑,说到后半句话时脸色又一变。   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黎一季手里拿着手术刀,冰凉刺骨的刀刃贴在黎一夏的脸蛋上,轻轻拍了几下,动作不言而喻。   黎一夏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惶恐地用眼睛瞟着贴在脸上的手术刀。   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你嫉妒谢谢比你漂亮是吗。”   黎一季突然手腕一转,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一个顺势,准确无比地刺进黎一夏的左眼珠。   血液就像水龙头突然被人拧开一样,一下子喷涌而出,手术刀正正地插在黑溜溜的眼球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吓傻了的黎一夏停了几秒才开始尖叫。   “啊啊啊!好痛……黎……黎一季,你!他!妈!的简直不是人,是魔鬼是恶魔……你这样是犯法的……”黎一夏疼的啊啊啊大叫,四肢用力地想要挣脱尼龙绳的束缚,无奈黎一季把绳子绑的太紧,怎么挣扎也松不了半分。   “瞎了一只眼睛的你再也没有资格嫉妒谢谢。”黎一季把黎一夏的话当做耳边风,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眼眶里的血汩汩而出,很快就流到黎一夏的后脑勺,把手术台的白布染成红色。黎一夏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鲜血从眼眶里流出的轨迹。   心脏在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着,用仅剩地右眼看着黎一季,试图让黎一季放过她。“黎一季,你就不怕你会坐牢吗,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告诉警察你杀了人的,一切过往我也不会追究……”   黎一季冷哼一笑,转过头看向谢谢,仿佛又看到当初谢谢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接着又看向黎一夏,“嗬,你以为你伤害了谢谢我就会放过你吗!别!做!梦!!!”   “滋滋滋……”一阵电锯的滋滋声响起,黎一季高高的举起一把电锯,拉开电钾,即使带着手套也不妨碍他接下来的动作。“呵,请自觉地把你的五个手指头平整地摊放在床-上!”   黎一夏惊惧地摇摇头,听到黎一季的话更是把手直接塞在背部里面,紧贴手术台,大力地压着手,就是不敢把手指露出来。“黎一季,你简直就是南京大屠杀里的杀人恶魔,就像被鬼附身的魔鬼,要是谢谢醒过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更加不会爱你!绝对不会!”   黎一季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见黎一夏把手藏起来的时候只是嘴角嘲讽地往上扬了扬。   他霸道的用手把黎一夏的左手肘用力扯出来,黎一夏因为眼睛失血和痛意,而力气早就没了一半,再怎么躲也躲不了。   此刻的黎一季就像是一个木匠师,左手把黎一夏地手用力地按在手术台上,右手则拿着滋滋作响的电锯,慢慢地靠近黎一夏冰冷的手指。   即使黎一夏把手握成拳头状,黎一季也会一根根地掰直,接着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心软,黎一季就像是在锯木头般,一根根地把黎一夏的手指锯断。   手指被电锯锯断,脱离了它的主人,连带着鲜血一根根地掉落在地上,永远也不能再回到原来的样子。   都说十指连心,从手指头被黎一季一根根锯断的那一刻起,黎一夏感觉心都快要停歇了一样,钻心的痛蔓延了整个神经,狠狠地侵蚀着她,尖锐的惨叫声也不能表达她心里的恨意和绝望。   她就像菜板上的鱼,不论怎么挣扎怎么摆脱,也逃不了死亡的厄运。   “手指被锯断的你,再也别奢望伤害谢谢。”   黎一季的左手双手占满了黎一夏温热的鲜血,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心安理得地看着黎一夏一脸痛楚。   把电锯关掉后,黎一季又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锤子和钉子。“把你走过的时光全还给谢谢!!!”   对着黎一夏的膝盖骨,一锤下去,钉子直接刺皮而入,直接钉在黎一夏的骨头上,隐约能听到一声脆响。   黎一夏疼的恨不得直接翻起身来,背高高地弓起,疼的她想要立马昏过去,再也不想感受身体带来的痛苦。“黎一季,你和谢谢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诅咒谢谢下地狱,再也醒不过来!!!”   钉子一根根地钉在黎一夏的腿上,对黎一夏的诅咒充耳不闻,他和谢谢能不能在一起,从来就不是别人说的算,而且谢谢永远也醒不过来?呵,那倒不一定……   把手里的钉子钉完之后,黎一季又拿起火钳和一个喷火器,把火钳烧的通红通红。   黎一夏看到这一幕,脑子立马就想到这是在干什么,脸色又白了白,额头上也在直冒冷汗。   “求求你,别在这样折磨我了!你干脆用枪直接打死我吧,让我死的痛快!!!”一把鼻涕一把泪,黎一夏剩下的五根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蔓延的害怕让她瑟瑟发抖。   黎一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听谢谢之外,其他人的话呢?!   他拿着通红的火钳,慢慢地靠近黎一夏的脚心,眼睛挑了挑眉,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火钳刚一凑近脚心,黎一夏就感受到了火钳的灼热。   她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右眼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已经对求生无望了,黎一季邪恶的令人发指,不会放过她的。   似乎是应了黎一夏的心中所想,黎一季的心真的很狠,冷笑了一下,把火钳直接烫在脚心上,火钳一接触到嫩肉,立马就发出“滋滋”的声音。   “啊啊啊!!!”脚底板传过的灼痛令黎一夏发出嘶吼,身体更是在不停抽搐,空气中也蔓延着一股浓浓的肉焦味,。   黎一夏只觉得心脏也被火钳灼伤死的,一阵揪心地刺痛。“你直接我杀了吧,我不要受这种……折磨!”   “铛……”火钳被黎一季狠狠地扔在地上,火钳上还粘着一块灼焦的皮,黑溜溜的。   黎一季用带着手套的手,用力地掐住黎一夏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等会就会让你死的痛快!”   脱掉塑料手套,接着随手一扔,露出一双满是茧子的手。   给了一个黎一夏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转身朝谢谢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盈,说明黎一季这一刻的心情是愉悦的。   看到黎一季转身离开,没有再用东西折磨自己,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只要不要再来折磨自己就好,其他的随便黎一季怎么样……   黎一季重新回到谢谢的身旁,面带微笑地轻吻了一下谢谢苍白的脸,靠近谢谢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谢谢,好戏要开始了,你还不睁开眼睛吗?”   此时的黎一季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对黎一夏施刑的人不是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 ※ ※   时间仿佛在这个黑屋子停滞了般,静悄悄的,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黎一夏一阵一阵地吸气呼气,额头泛着丝丝冷汗,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嘀嗒嘀嗒地落在水泥地上,形成一朵又一朵血花。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枯竭,心脏突然一阵酥麻,仿佛有上千个蚂蚁的脚在来回爬,紧接着是一股痛入骨髓的啃噬感袭来,让黎一夏的眼睛凸起,全身上下的血管直往外冒,还会时不时地跳动一下,全身上下的皮肤也慢慢地泛青……   “啊啊啊……”   一阵尖叫打破了一室的安静,仿佛要空气撕裂了一般,尖锐刺耳……   黎一夏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巨大的痛楚让她的脸完全扭曲。   一定是黎一季输进去的液体起作用了,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吼吼吼……”   似是野兽发出来的嘶吼,原本死在地上的三个人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们的四肢僵硬,眼睛竟然呈一种青灰色,没有一点神采。   黎一夏一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她立马就闻声看去,吓得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那三个人不能称为活人,因为活人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歪歪扭扭地站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溃烂,就连完好的一块皮肤都没有。   他们的脸泛着青灰色,呲着牙咧着嘴,流着哈喇子,狰狞一张脸。   他们的手指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和电影里的僵尸那样,指甲又尖又长,嘴里还时不时地嘶吼一下,鼻子在一嗅一嗅地,似乎在闻着什么。   “吼……”   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男子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突然朝天花板嘶吼一声,就兴奋地朝黎一夏这个方向跑来。   速度并不快,跑起来甚至还有点笨拙,步履蹒跚,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伯。   黎一夏的眼睛瞪地像铜铃一般大,被他们的举动吓得啊啊大叫,这一叫结果也把另外两个人也给吸引过来了。   “快快快,黎一季,快把我松开,他们……他们诈尸了!!!”无助地看着黎一季,黎一夏恳求着黎一季赶快过来给她松绑,吓得心砰砰直跳。   黎一季眯着眼,就像一只慵懒的猫,乖巧地坐在谢谢的身旁,惬意地听着黎一夏的呐喊,也淡定的看那三个人诈尸,没有带谢谢逃离这个屋子,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们是来带你下地狱的。”   轻言细语的一句话带给黎一夏的是一片永无止境的绝望。   黎一夏的鼻子泛着酸意,可是眼泪却一滴也流不下来,一双晦暗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苗。“黎一季,你不得好死!!!”说完这一句话,黎一夏紧闭着右眼还在不停的祈祷。   祈祷这三个人只是回光返照,祈祷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   有时候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感觉会更灵敏。   她感觉到有一股压迫感袭来,耳边来传过来那三个人的呼气声,接着就是……   女人张嘴就一口咬了黎一夏的鼻子,连皮带肉,不带嚼一下地一口吞下去。   脸上传来的剧痛让黎一夏咻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失声尖叫,迎接她的是死亡。   他们又尖又长的手指就像用刀杀鱼般,黎一夏直接就被开膛破肚,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一些肠子和内脏都被六只手掏出来,血淋淋的场面十分恐怖。   就像是食人族的食人盛宴。   黎一夏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呆愣无光地感知他们在拉扯着自己的大小肠子,口中还有一口气没有吐出来,心脏被人拉扯,牵动着神经,听着他们啃咬的咀嚼的声音。   心硼的和神经断裂了,眼睛也越来越沉重,黎一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条原本鲜活的生命,真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就像看电影一般,黎一季看着黎一夏身体慢慢地被三个人分肢、拆之入腹,然后看着他们拿着手臂大腿啃咬。   “谢谢,黎一夏已经死了,仇也报了,为什么你还不醒来?”摸摸谢谢苍白冰冷的脸颊,黎一季落寞的说道。   叹息一声站起来,黎一季的手随意地搭在谢谢的背上,接着打开门推着谢谢离开,眼睛无视着那一边的景象。   而那三个人似乎把黎一季当做透明人一样,看也不看一眼,仍旧故我地啃食着手里的残肢。 作者有话要说:  黎一季说: 看在我亲妈这么努力码字的份上,请亲们自觉的把收藏和留言奉上。 否则,电锯伺候╮(╯_╰)╭ ☆、血腥的开端   “快起床吧。”   低沉的男嗓音在一室的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黎一季伸出满是茧子的手轻轻地抚摸躺在床上的谢谢。   试图唤醒沉睡不起的某人。   “快起床了,我已经给你做好早餐了……”   黎一季似是在和谢谢说话,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韭菜云吞,再不起来就冷了,我还做了小笼包,还有蛋黄包,你吃不吃?”   “为什么还不起来呢?你睡了那么久,难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了?”黎一季似陷入了疯魔般,对着谢谢说道,眼睛却泛起了红意,“那我给你做花卷?你要不要喝牛奶?豆浆?还是吃面?还是……这些你都不想吃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落和自我抱屈,“说了这么多吃的?你到底起不起来?你乖乖的,起来好不好?就听我一次的。”   无论黎一季在谢谢耳边如何如何的诱导,回答他的永远都是一室无声的沉静。   谢谢就这样的躺着,没有语言,没有动作,无论黎一季怎么样呼唤,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睛里布满血丝,一滴晶莹的眼泪从黎一季的眼眶里缓缓滑落,流淌过脸颊,形成一道水痕,停滞在苍白的薄唇上。   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巴,浅尝到的是苦涩,就像黎一季此时的心,酸涩又苦楚。   难道是失败了吗?   不然,她……为什么还不醒来?   “啊啊啊!走开,走开,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黎一季的思绪,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哭腔,口中急促地说着话,似乎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靠近她,让她害怕。   “没有失败呢……可是,谢谢,为什么你还不醒过来呢?还要再睡下去吗?”   黎一季没有理会外面的声音,保持着姿势不变,望着谢谢的脸,喃喃自语。   正准备伸出手细心地给谢谢盖好被子,黎一季却看到谢谢的手臂上显出斑驳的黑斑,手止不住地颤抖了,他的眼眸微缩。   谢谢……   “啊啊啊啊!怪物,怪物,怪物走开,救命,谁来救救我……”外面,还是那个女声,只是此时的声音微弱了许多,似乎生命在一点点的被人夺走,在流逝。   黎一季站起身,缓缓地走到窗户前,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淡蓝色窗帘,这是谢谢最爱的颜色,嘴角微微上扬而起,接着他伸出手拉开窗帘,让外面的世界展露在自己的眼帘中。   窗帘外面的世界,谢谢会不会喜欢呢?   外面的世界早就变得天翻地覆,虽然天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浓烈,只是这事态却完完全全地变了,变得比改革未开放前,比以前打仗还要可怕,以前的人还是人,可是现在的人却都不是人了。   “吼吼吼!”   外面四处传来阵阵惨叫,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有的人鞋子都跑掉了,也无暇顾及,因为他们的身后,都有危险在逼近,死神在靠近。   似是野兽发出来的嘶吼,又似是机器故障发出来的喀喀声,难听又刺耳地从几个行动缓慢的人里发出来,他们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没有干涸的血时不时地从他们的身上滴落,他们咧着牙舞着手慢跑着,而他们的身体早就不再是完整的。   他们的眼睛灰白灰白的,没有灵光,脸上的青筋直冒,血管好似要在下一刻从皮肤表皮崩出来,他们的器、官已经完全暴露在外面,大小肠子破肚而出,在他们的身体上来来回回地晃动,特别刺激人的眼球,他们的脸狰狞着,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死像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望着前面的人们,嘴巴长的大大的,他们的手在空中上下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泛着黑,指甲上都是肉残渣。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是猎食者,而人却是他们的猎物。   黎一季眼睛平淡无波地看着这一切,既不紧张也不害怕,就这样直视地看着一个行动缓慢的男子凶狠地对几个年轻男子吼叫,挥舞着手向逃跑的人袭去。   怪物的手在空中挥舞,脚步不停的向几个年轻男子奔去,锋利的指甲就像一把刀刃,泛着光,带着杀气。   而那几个年轻的男子早就被吓得屁股尿流,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往后看,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杀了个破腹取肠吃了。   看着他们越跑越远,直至看不见了,黎一季才缓缓地收回目光,嘴角却微微扬起,眼眸深处却是冷漠的。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请好好享受吧,人、类。   黎一季轻笑一声,在冷清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瓦,更是让人不明所以。   “谢谢,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他轻轻地从床抱起谢谢,动作轻柔,眼睛里更是流淌着温水般,那么柔和。   身体失去了被子的遮盖,谢谢手臂上的斑点一览无遗,黑色的点点零零星星地布在纤细,没有血色的手臂上……   而那就是尸斑,一个在死人身上才该出现的东西。   ※ ※ ※   外面的世界,早已混乱,此时已经看不清楚谁在跑,谁在追了,到处都有啃咬人类的怪物,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地上全都是血迹,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人们,还有人体的各个器、官,肠子啊,断臂啊布满一地。就像是啊鼻祖地狱般,四周蔓延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天空却还是那么蓝,大地却是那么的晦暗,两个极大的反差就像是独立的两个世界般,显得格格不入。   “快,快跑,那群怪物就要追上来了!!!”一声呐喊响起,里面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方启诺拉着林雨拼命的向前跑着,他不知目的地在奔跑着,心在猛烈的跳动着,仿佛就要在下一刻从喉咙里蹦出来,嗓子也干渴得厉害。   “方……方启诺,呜呜……我跑不动了……呜呜……”柔中带娇的嗓音从方启的身旁响起,剧烈的喘息声中隐隐的带着哭腔。   听到有人叫自己,方启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旁,他的头发就像是被水冲过一样,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划过方启的眼睫毛,让他的视线模糊了一下。   “林可,坚持下去……咱们的后面有一大波怪物在追着咱们呢”方启诺看着跑在身旁林可,边跑边试图给她鼓鼓劲,“咱们必须……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可一听方启诺这样说,不禁扭头看自己的身后,越看脸色越加的发白,胃也在不停地翻滚,张着嘴巴想要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是啊,一路上能吐的已经全都吐出来了,就连胃酸都吐出来了,胃里还能有什么呢。   “那……那我们该跑到哪里?哪里……才是安全的?”鼻子泛着酸意,眼睛再次泛起了泪花,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穷追不舍的怪物,林可觉得下一刻自己真的要跑不动了。   到时,该怎么办?   听到林可问自己,方启诺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哪个地方又该是安全的?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该跑到哪里去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方启诺的脑海里响起,多的快要充斥他的脑海。   他们三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城市,而且都是来百城上学的,他们刚来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对这里都不甚熟悉,而这次出来,都是因为要买资料书,谁知道,一出来就碰到这些事,这些怪物……   “我……我也跑不动了……”   一直被方启诺拉着的林雨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林雨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又无力,要不是方启诺一直拉着自己跑,估计自己都跑不下去了,早就被那些怪物啃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你们两个都坚持下去啊,我们不能减慢速度,不然后面的怪物就要追上来了!”方启诺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却慢慢地变红,话里虽然在激励着两个女孩,心里却也在忐忑不安着。   自己也快要跑步下去了。   可是,一路上,都这样跑过来了,难道真的要这样放弃吗?不,不能,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方启诺这样一想,只觉得心里充满了动力,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拉着林雨的手也加了一些力道,似乎是在传递着一种信念,活下去的信念。   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握的比之前更加用力了,林雨讶异地看着自己眼前奔跑着的背影。   方启诺的背不是很高大威猛,人也长的不粗矿,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人,能给自己安全感。   他没有抛下两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逃命,也没有哭爹喊娘的像别的男人那样大喊这是怎么回事,冷静不怯懦的他,值得人的信任……   “看……那里,那里好像是一间停车库,似乎……似乎很安全,我们快躲到那里去!!!”人虽然一直在奔跑,可是方启诺的眼睛却一直都在四周搜索着,看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方启诺口中的话,很快就感染了两个女孩子,林可兴奋地说道,“是吗?在哪里?我们快点跑到那里去,不然我真的……跑不动了!”   “就在我们的前面不远十米处,只要到了那里我们暂时就安全了,你们两个跟在我旁边,一鼓作气跑进去,然后拉起门闸,必须要快!”方启诺边说着边松开了林雨的手,大脑迅速地想着方案。   在方启诺松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林雨只觉得心在某一瞬间失落了一下,可在听到方启诺的话后,又迅速地把失落感抛在了脑后,现在能不能活命才最重要。   按照着方启诺所说的方案,林雨和林可鼓足了跑劲,手紧紧地握成拳,能不能活命就要靠自己了……   “踢踢踏踏”,鞋子踩在厚实的柏油路上,一阵阵地响起,那间安全的停车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是,在下一刻,老天爷似乎并不想就这样让他们躲过,眼看就要到达的时候,林可却一个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某个人的断臂,让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脱了力,然后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啊!!!”   林可破开嗓子放声大叫,害怕地闭着眼睛然后头“咚”的一声一下子着地。林雨和方启诺也始料未及,躲避不了,被倒在地的林可绊倒在地,纷纷摔倒在满是血迹的地上。   方启诺这一摔可摔得不轻,手肘和膝盖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林雨也是一样,虽然只是被绊倒了,却那是在奔跑的情况下,所以这冲击力可谓不小。   “嘶——真疼!”方启诺两只手撑在地上借力爬起来,脚上和手上的伤让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他晃了一下头,整个人有点晕眩。   “快!你们两个快点爬起来,后面的怪物就要追上来了!”他惊慌失措地看了距离不到五米远的怪物群,接着不顾伤口传来的痛意,跑到林雨和林可的身旁,赶忙扶起她们。   “啊痛痛痛,我的头!!!”   一声哀嚎从林可嘴里说出来,只见林可表情痛苦着,而她的后脑勺赫然倒插-着一根筷子,浓稠的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头发滴落。   林雨双脚有些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副场景,接着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这一看吓得她面色立即就变了,怪物要追上来了!“小可!你……快,我们必须躲到里面去!”这样说着,她和方启诺一起拉着林可跑了起来。   空气里飘荡着新鲜浓郁的血液味道,而一直追着方启诺三个人的那群怪物似乎对着血液很是敏感,仰着头闻着这股味道,然后兴奋地对着天空吼叫一声,追的也越发起劲了。   快了,再跨多一步,就安全了。   方启诺和林雨艰难地拉着林可踏进停车库,刚一进去方启诺就松开了手,眼睛搜索着门闸的开关在哪里。   林雨同样四处张望着,接着她伸手指着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紧张地说道,“快!快按那个红色按钮,怪物……怪物就要进来了!”   而此时,那群怪物距离他们还不到两米,正缓慢地跑来。   方启诺根据林雨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门闸就在那里,方启诺疾步走过去,慌乱地用手指按着那个红色按钮,心里也在迫切地说:快点,快点,门闸快点降下来。   电路接收到指令,门闸发出“喀喇喀喇”的噪音,但是不曾想,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怪物袭来。   门闸还在缓缓地往下降,可是林雨三个人的心却是焦躁不安的。   眼看着怪物就要袭进来了,方启诺赶忙建议道:“不行,门闸下降的速度太慢了,照这样下去,那些怪物会冲进来的,我们必须得去用手把门闸拉下来。”   说着他走上前,预想抬手拉着门闸往下拉扯,可是,就在这时,不知何处窜出来一个怪物,咧着嘴张着牙猛地向方启诺袭去,让他们三个人没有丝毫防备。   “啊!怪物!方……方启诺快把它赶出去!”林可吓得失声大叫,尽管人有点晕厥,但是她还是被吓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跑到林雨身后躲起来。   方启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那个高大威猛的怪物扑倒在地,就在怪物试图张口就咬之际,方启诺猛地掐住怪物的脖子,两只腿也使劲地蹬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怪物。   这边方启诺在和怪物抗斗着,而另一边状况又发生了,门闸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而那群怪物也来到了车库门口,一脚迈了进来……   停电了?!怪物进来了!他们要完了!!!   “不!!!不要靠过来!!!”   林雨和林可惊慌失措地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瞳孔里倒映着一张张恐怖的面孔,青苍的脸、狰狞的表情,恐怖的身体,他们……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就像饿狼见到了猎物般,全都扑了过来。   “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停车库里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阵狼吞吐咽,啃咬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亲们,那么久才更新,我感到万分的抱歉。 这段时间我会持续的更新的,虽然看的人不是有很多,但是我不会弃坑。 ☆、谁的感冒药   天空的云一朵朵,太阳还是照常地冉冉升起,无私地散发着自己暖和的阳光。   只是那些络绎不绝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辆再也没有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原本干净的柏油被满是残缺的尸体所代替,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还有那些缓慢徘徊的无名怪物,就连原本井然有序的车辆此时拥堵在柏油马路上停止了移动,而驾驶它的主人早已不在。   曾经这个繁荣奢华的百城变得破烂不堪,这里已经变成了“死城”,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即使人们再怎么挽回,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因为他们现在面临的,是更大的危机。   此时百城的某个小巷子里,一个个垃圾桶倒在地上,里面装着的各种垃圾散落一地,如果是在以前,早就有大把的苍蝇飞来飞去了,可是现在那些苍蝇一个踪影也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些极其讨厌的嗡嗡声。   那些声音反倒被一道低沉的女嗓音代替,那声音弱弱地响起,声音里还杂加着一丝绝望,对活下去的绝望。   “哈哈,末世来了……末世真的来了……它真的来了,咳咳,人类这下彻底地完蛋了……”   “不,姐姐,末世没有来,人类也不会彻底完蛋的,而你更是不会死的,姐姐……求你坚持下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死啊,不要抛弃我一个人……”   一阵哽咽声破碎地响起,这是一道男声,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丝脆弱不安。   一个足有两米高,三米宽的铁垃圾池里面,只见一个年纪大概有二十一岁左右的少年正抱着一个满是伤痕的女子低声地哭泣,他面目清秀,表情却十分的痛苦。   姐姐,你为什么救我,明明该死去的人是我的,姐姐,你真傻……   “咳咳,小庾……勇敢的活下去,我……我要下去陪爸爸妈妈了……”女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接着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莫大的痛苦,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睛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看着满是流着眼泪和鼻涕的少年,故作坚强地一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坚强地……”   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的声音却一下子就停了,原本还细细抚摸着少年脸庞的手失去了力般,一下子坠落,似乎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呜呜,姐姐,姐姐……”   紧紧地抱着女子的变冷的身体,少年想要放声哭泣,可是却又在自我克制着。   豆大的泪珠缓缓地从少年的眼眶里滑落,一滴滴地流淌在鼻翼上,而微蹋的鼻子还挂着两道透明的鼻涕,少年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抖着,哭的好不自己。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蓝蓝的天空中,一飕飕军用直升机来来回回的盘旋着,巨大的噪音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波怪物,只是他们不会飞,啃不了直升机上的人员,只能用灰白的眼睛干溜溜地“仰望”。   “注意注意注意……”   副驾驶坐着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这个男人用厚实粗大的手紧紧地拿着黑色的话筒,他连说了“三个注意”,似乎是提示人类注意听,接着再破开嗓门,脸色涨红地说道,“下面还存活着的人类请注意听一则重大消息,请听到的人员互相转告!请听到的人员互相转告!”   “有些人之所以会变成啃咬人的怪物,是因为一种名叫“斥”的感冒药所引发,它的危害极大,吃过这种感冒药的人可就糟糕了,因为它能引发人体原本健康的细胞产生愫乱,从而导致变异,身体机能和神经更是错乱,人就会失去理智,变得像狂野的猛兽一般四处咬人……”拿着话筒的男人口气不喘地说着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惊恐的消息,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继续说着后面要说的话。   “这些怪物已经不再是活人了,而是变成了活死人,虽然他们还会动,还会发出声音,但是却不是原来的人类。”男人因为说话,嘴里的唾沫星子把话筒沾的满是唾沫,看着话筒上的透明物体,男人满不在乎地继续说着,“他们不再是他们,而是一个个丧失理智丧失人性残害同胞的怪物,经过高级政府的商讨,我们简单的取了个名字,称它们为“丧尸”,丧去理智,变成一具活尸的“丧尸”。”   “丧尸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带来的伤害却让人难以想象,它们的眼睛看不见,可鼻子和耳朵却十分的灵敏,发出一点声响和受伤流血的人都会受到威胁。”男人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很干,却没有一滴水喝,让他的嗓音不由得带着一丝沙哑,深呼一口气,男人又接着说:   “他们的指甲变得很长很锋利,牙齿变得很长很尖,一旦被抓伤咬伤的人不到三个小时也会变成丧尸,彻底失去理智,变得会啃咬人类。所以存活着的人类一定要注意,一旦发现被丧尸咬过的人,绝对不能心软和害怕,不管它生前是你的家人,还是朋友,不管是谁也罢,一定要立即杀了他们。”   “以上消息,都是我们军队冒着生命危险所观察到的,灾难发生的很突然,不到一天就失去了上千个个乃至万个人失去生命,最后变成丧尸,但要相信政府会很快的建立安全的地方,请大家放心,一旦建立好,便会用录音机报告给大家具体的位置,前提是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别被丧尸抓伤咬到!”说到这里,男人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艰难地用手捏着自己的喉结吞下一口早已不存在的唾沫,渴,好渴……   虽然口腔里干渴的厉害,他还是尽责地继续握着话筒往下说,“至于那个感冒药是如何流向市场,又是如何制造生产的,政府会努力调查清楚,给大家弄明白,也会研究抵抗这个感冒药的药物!最后,请大家务必要保护好自己,尽量多收集物资,特别是水!!!”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男人有感而发,提醒人类水很重要……   “丧尸?感冒药?!”   将男人的话听得一丝不漏,全部都收纳在自己的脑子里,少年的眼泪不知何时停了,只是鼻子上还挂着两道鼻涕,也没有用手擦去,任由鼻涕一点一点地流着,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抱着女子发冷的身体,目光呆滞地看着女子满是血迹的脸庞,接着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把女子脸上的血迹擦去,露出苍白失去血色的皮肤。   他的眼睛瞪的贼大贼大,瞳孔里似乎是要喷出一股火焰,咬牙切地说道,“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感冒药,我!一!定!要!杀!了!他!!!”   其实何止只有少年想要杀了那个人,凡是听到男人说的话的人都有这股念头,心里恨不得立马把制造“斥”这种感冒药的背后之人揪出来,再杀个千刀万剐,大卸八块,生吞活剥!!!   竟然如此轻视人的生命,更是给全世界带来灾难性的危害出来,这人的心该有多么的恶毒,多么的丧尽天良,一切所有不好的词语用在这人身上还是轻的了……   ※ ※ ※   “碰碰……”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门外的丧尸在接二连三的撞击着,想要破门而入。   “周贺义,怎么办,再这样下去,门迟早会被那些丧尸撞开的,到时候就……”   说着话的女人面目清秀,两道眉毛紧紧地皱着,此时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拉扯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的手臂,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当中,政府派人说的话,只要是还活着的人全都听到了。   “冷静,小希你先别急,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名叫周贺义的男人紧锁着眉毛,眼睛瞥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臂的女人,接着眼睛又看向了门外。   “我……我好怕……”小希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周贺义的手臂,长长的指甲把人家的手抓出一条条红痕也毫不自知。   你怕……我也怕啊!!!   咽了咽口中的一口唾沫,周贺义的内心这般地呐喊,只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罢了。   毕竟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要是也说自己也害怕,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说出来多没面子啊!   “我们……我们把沙发和冰箱搬过来吧……用,用这些东西抵住铁门,这样丧尸就不会那么容易撞开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周贺义突然想到这个办法。   都怪之前的自己一时慌乱失去了理智,竟然没有想到用一些家具抵住门。   说着他就动手开始把冰箱推向铁门,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旁边的小希见了也跑上前去帮忙,一起动手。   把客厅里的所有家具全都抵在铁门上,两人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呼……呼,我……我怎么感觉……你的力气好像变大了……”周贺义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看着和自己一样坐在地板上的小希,上下打量地说道。   这个小希,竟然没有和自己一样上下喘气,她的脸色尽管还是苍白了一点,气息却还是挺规律的,想到这里周贺义不禁有点疑惑。   听到周贺义的不解,小希不禁哑然一下,只是笑容还是很勉强,“有……有吗,不觉的,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而爆发的力量吧……”   耸了耸一下肩膀,小希接着就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一扇窗户前,她抿着嘴巴,眉毛更是紧皱在一起,神情带着一丝犹豫。   周贺义依旧坐在地板上,歪着头有点疑惑地看着小希奇怪的举动,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小希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她伸出一双小巧素白的手,先是摸了摸窗户的防护栏,接着一个使劲,在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令人感到惊呆的事情发生了,她……她竟然徒手掰下了整个防护栏,轻而易举,不带眉毛皱一下地掰下来了!!!   尽管心里有些准备,但是小希也还是被自己这强悍的力量吓了一跳,她面带惊慌失措地拿着整个防护栏面对周贺义,眼睛瞪地大大地看着手中的防护栏,嘴巴更是惊讶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一个惊吓,一个后退。   周贺义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傻了眼,先是人类突然变成丧尸啃咬同胞,后是女朋友徒手掰下防护栏,变得力大无比……   这……这个世界真的是……变了。   手足无措地看着手中的防护栏,小希拿了那么久,竟然不觉的重,反而觉得很轻,轻的仿佛自己手中根本拿的不是防护栏,而是几个盘子般,“我……我刚刚也只是想……想验证一下心中的想法。”小希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心跳地很是剧烈,“砰砰砰”地好像要从胸腔跳出来般。   “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还好他们住在七楼,还好那个窗户是靠在路边的,不然,失去了防护栏的窗户肯定会被丧尸攻进来的。   想到这里,小希不禁松了一口气,为自己鲁莽的举动感到一阵后怕。   “小希,快说说,为什么你的力量会突然变得这么大,竟然能徒手掰下防护栏,那可是用大钉子钉住了的啊,深深地钉在墙壁上,要用工具才能卸下来的防护栏,竟然就这样被你……”   周贺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希干了什么事,他两眼发光地看着小希,一个兴奋地从地板上站起来来到小希的面前,用带着奇特的眼神把小希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个遍,接着又两手暗搓搓地摩-擦着小希白嫩嫩的手,两眼渴求地看着小希。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今天早上我一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一股力量。”感受着手中的摩-擦,小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周贺义虽然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这交往才两个多月,对于身体接触,她心里还是很抵触周贺义的碰触的。   “那股力量很强大……就像鬼压床似的,那股力量压迫着我的胸腔、让我喘不过气来,明明我的脑子是很清醒的,眼睛也睁开着……可是,身体却完全动不了,”小希说这些话时候,眼睛有点闪躲,就是不敢看周贺义的脸,此时的小希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就是说不出来那感觉到底是什么。   按耐住心中害怕的感觉,小希还是如实地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当时我动不了也挣脱不开,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过了有两个多小时吧,我才发现竟然能动了,当时我以为是……鬼压床,心里害怕的要死,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可现在没想到,得到的是这种力量……好神奇……”   小希说完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白嫩小巧的手指,没想到,这十个手指头竟然能爆发出那么强悍惊人的力量。   小希低头踹详着自己的手指,却偏偏错过了周贺义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某种光亮,和背在手上紧紧握着的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还是晚上码字比较有灵感呐~( ̄▽ ̄~)~ 求看文的亲们收藏点评啊,给点评价啊,给点意见嘛~~~ ☆、诡异的力量   “小希,你说……你这力量是突然有的,还是因为其他啊?为什么就你有我就没有呢?”   周贺义的脸突然一点点地靠近小希,灼-热的吐纳气息不轻不重地喷在她的脸庞。   周贺义一下子靠近令小希有点束手无策,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心脏一直都在砰砰砰地乱跳,感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一点点地靠近,到底是什么……   难道……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一连三个疑问抛向小希,周贺义满口恶气地问着,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小希的那股力量是从何而来,有了这个力量,就等于有了一个保护墙,在满是丧尸的世界里,这股力量就是自己的命,活下去的命。   一个名为野心的东西悄然在心里种下,在慢慢地膨胀着,悄悄的,似乎下一刻要破茧而出……   像中了邪似的,小希低着头一动不动,对于周贺义的一句句提问,她也没有回答,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久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周贺义的内心变得烦躁不已,胸腔因为怒火而上下起伏着,一只手也悄悄的往上挪啊挪,目的简单而直白,“你说不说……呃!”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周贺义的脖子就被小希死死地掐住了。   ——做人,一定要学会先发制人,不然难看的会是自己。   一直都在留意周贺义的动作,小希为了自卫,第一时间就突袭过去。她一直都很懂这个道理,自己的第六感也没有错,男友周贺义想要害自己!就为了那莫名而来的力量……   小希的双手死死地掐着周贺义粗壮的脖子,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发红的脸,胸腔里满是怒火,“我亲爱的男朋友,你是想要害我吗?外面到处都是丧尸你不杀,却要来害我?仅仅就为了这个力量?”   周贺义感觉到胸口发闷,呼吸困难,耳膜和鼻子几乎要爆炸开来,他的手拼命地想要掰开小希的手,可是力量好像在一点点流失般,一点力气也没有。   “呕……小……小希你放开我……”失去了新鲜的空气,周贺义的喉咙忍不住泛干呕,连那猪肝血一样红的舌头也不禁吐了吐出来,这模样就像黑白无常的大舌头般。   一条条透明的的哈喇子顺着周贺义的舌头流下,流淌在小希的指缝里,那粘稠感让她觉十分恶心。   紧紧地抿着嘴巴,小希心里丝毫没有心软,“放了你,我怎么办?”   手越掐越紧,越来越用里,就像自己手上捏着的是一只蚂蚁般,心里没有一点紧张感和愧疚。   而周贺义这个比女人还要强壮的男人在小希的面前,竟然变得如此手无缚之力。   空气一点点减少,周贺义的青筋通通地往泛起,眼眶里的眼珠凸出就连瞳孔也变得暗淡无光,死亡一步步在靠近。   小希心里没有一丝涟漪,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周贺义的头一歪,捏着自己的手也无力的坠下,她知道,自己杀死了人……   自己的男朋友,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可是,如果自己不先下手,死的会死自己……   “额……”   松开僵硬的十个手指头,小希木然地看着周贺义的身体轰然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心却在不安的跳动着,屋里没有别的人可以互相帮助了,那外面的丧尸……   怎么办。   ※ ※ ※   拥挤的车道,一辆辆车子碰撞在一起,天空中还升着燎燎的浓烟。   “该死!你这个丧尸给我滚开!!!”   恐惧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丧尸,侯格惊慌失措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铁棍,“啊啊啊,死吧,给我死吧,去死!!!”   嘴里嚷嚷地大叫着,侯格眼睛紧紧地着,一副视死如归地冲到男丧尸的面前,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铁棍,一下又一下,手起棍落,表面毫不留情,心里却害怕的要死。   “吼……”   一棍打在男丧尸的头颅上,吧唧一声,脑子上的脑浆一下子就喷洒出来,暗黑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是它却还会动。   “簌——”   铁棍在空气中发出有力的声音,足以见得人在恐惧的时候,力量是可以爆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铁棍都打了十几下,这个丧尸还活着?   为什么耳边还能听到丧尸的吼叫声?   侯格的心噗通噗通地直跳,他赶忙睁开眼睛看看状况,只见那只丧尸的头颅早被打的稀巴烂,脑浆和骨头混合在一起,手臂掉落在地上,这一副血腥的场面,恶心的不禁让他的胃直泛呕,   虽失去了手臂和头颅,可那男丧尸却还在像黑瞎子摸人似的依旧在蠕动着,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死。   抽搐了一下嘴巴,侯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靠,脑袋都被我打的稀巴烂了,竟然……还会动。”重新挥起铁棍,侯格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口唾沫,他就不信丧尸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不倒。   这次侯格不再毫无章法地乱挥,他改攻击人体的有害部位,一棍膝盖骨,一棍腰际,最后一棍直逼男丧尸的心脏处。   “呼……呼……”急促地喘着一口气,握着铁棍的手有点颤抖,侯格瞪着眼直遛遛地看着男丧尸倒地不起,“嗬,终于死了。”   “快,格子,别在那里傻愣着,我们快走,后面还有丧尸。”   来人粗鲁地冲还在暗自高兴的侯格推搡了一把,接着吐出粗矿地声音,“我们找一辆车逃离这里。”   被人推了一下,侯格也不生气,他看着来人点了点头,“好。”折过头接着又对另一个还在和丧尸奋斗的说道,“曲队长别再打丧尸了,我们先逃离这里,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丧尸袭来的。”   一枪结束丧尸的生命,名叫曲队长的男人大踏步地走到侯格两人身边,接着眼睛嫌恶地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军装,血迹斑斑地好不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昂(#?Д?),抱歉,晚来的更新,还那么短小,以后回补回来,嘤嘤嘤(?_?) ☆、藕断丝连   蒙亮亮的天空,百城疲态的耸立着,空气中充斥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有在那些地面的死尸,蠕动的丧尸,在这些背景下一切显得格外的恐怖。   一辆超大型的卡车在柏油公路上极速地奔驰着,这辆车犹如游走在水里的鱼,灵活又灵巧地在每一个瘫痪的车辆旁驶过,就连徘徊在路中的丧尸也一同被撞飞、碾过……车速不带一丝犹豫,这些足已显示开车的司机的技术是过硬的。   突然,一只白色的大狗从车窗探出头来,吧嗒着舌头微微眯着眼睛,它的耳朵也随风耸撘着,似乎很享受风给自己带来的刺激。   “滴滴滴滴——”   车上,突然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急促而又尖锐,似乎是有什么状况无意间发生了。   “刺——”   一道猛烈的急刹车声划过天空,巨大的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摩擦两道长长的痕迹,紧急的停车使旁边的车也无辜糟了殃,被撞的东倒西歪。   车门被人用力的打开,跳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穿一套黑蓝色的硬质皮革衣,腰间盘着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高筒的马靴,这样的一身简单打扮却透着一阴冷的感觉,细软的头发将男子的眼眸掩盖住了,让人看不出神情,可是他那咧着嘴的薄唇高高的上扬着,显然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谢谢……”   男子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狂癫的状态中,快步地走到卡车的车尾,其实与其说他是走,还不如说是在跑,一双矫健的长腿就像大狗见到了主人回到家了一样,急躁的跑着。   他一边跑口中一边呢喃着几个字,“谢谢、谢谢、谢谢……”声带中吐纳着一段字,字里含着深情,语调里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激动。   都说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是在用跑的了,为什么也觉得还是那么漫长?   该死的车,车尾那么长!   男子边跑心里边懊恼,早知道就不要造那么大型的车了,连见谢谢都要浪费用在跑的时间上。   “噗通……噗通……”   如果此时有计心率表的话,估计那显示屏上的指针转动的非常快,因为男子只觉得心脏好像要从口子眼里挣脱出来一样,猛地一阵揪痛。   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男子终于跑到了车尾,眼睛直溜溜地看着眼前的红色指纹锁,一副望眼欲穿的炙热眼神。   努力想要压制激动的情绪,将好的一面展现在心上人的面前,可是   那双一直颤抖的手偏偏出卖了他。   努力地咽了一口口水,男子接着将自己的中指按在指纹锁上,“解锁成功。”手指刚按上去没几秒就响起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智能声音,接着车尾的门就像电梯门一样向两边开了。   车厢里面犹如一个小型的家,精致又简单,就连家具等必备品都一应俱全。   没等梯子降落下来,男子就迫不及待地一个跃起跳,两手撑着车爬进车厢,脚步轻盈地靠近车尾最里面的一张大床边。   可是,男子脚步刚一靠近,就被人毫无预兆地扑倒在车板上,后脑勺咚的一声,光听这声音就觉得疼。   “谢谢……你醒了!真好!”   抱着趴在在自己身上的谢谢,他只觉得身体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什么都没有谢谢重要。接着男子露出了像小孩子得到了糖一样,开心的咧嘴一笑,双手紧紧地抱着女人的腰际,他不想放开,也不愿放开。   谢谢软软地趴在男子的身上,没有一丝声响,她的头深深地埋在男子的脖颈里,看不到神情。   不管谢谢有没有回应自己,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车板上,即使身体发麻了,他也不动。   良久良久,男子想要抱谢谢起来,毕竟谢谢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还是躺在床上好。“谢谢……唔……”可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就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疼的他眉毛不禁皱了起来,五官扭曲在一起。   对于谢谢,他从来就不曾设任何防备,因为自己的命从来就是谢谢的,连人带心全都是她的。   摩挲着谢谢的脑勺,男子带着宠溺一样的眼神看着埋头在允-吸的谢谢,鼻子也深深的绣着心上人的发香,语气愉快地说道:“咬吧咬吧,谢谢你也该饿了,要吃饱点哦……”   “呵呵……”一声冷笑从她的喉咙里吐出,谢谢似乎填饱了肚子,终于舍得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一头咖啡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胸前,露出一张即使没有血丝的绝美脸蛋来,但是那眼睛却是诡异地看着男子。   手无力地撑在黎一季的胸腔上,谢谢接着对躺在车板上的男子嘲讽一笑,“黎一季,我真想把你一口咬死!”   “好啊,你把我咬死吧,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为一体了”听到谢谢这么说,男子也就是黎一季不禁没有丝毫伤心,反倒神情雀跃的看着谢谢,目光目光不移的说道:“把你的血和我的血全都融在一起,血和肉就像莲藕一样,藕断丝连……”   “藕断丝连?”谢谢的眼睛扫过黎一季一直在流血的脖颈,回想刚刚自己趴在他身上允-吸鲜血时那带着的腥铜味和嘴巴里浓郁的味道,谢谢只觉得胃一阵阵的抽搐。   黎一季的血在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就像一只狡猾的猫咪收起了利爪,可是话语间却说着不带一丝女人该有的温柔,“藕断丝连那又怎么样?我把那丝斩断,不就可以了吗!”   突然黎一季对谢谢萌萌的一笑,“生的时候你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死的时候也不让我和你在一起,一生一死不死不休。”   听完黎一季这句话,谢谢眼睛死死地瞪着笑得一脸贱萌的黎一季,冷哼一声,“我累了,你出去。”   白皙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谢谢自此一眼也没看黎一季一眼,径直地走到床上翻开被褥躺了进去,不再理会躺在车板上一动不动咧嘴傻笑的黎一季,缓缓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来了(? ??_??)? ☆、人心难测   黎一季从不听从别人的话,能让他听进去,放在心上的人从来都只有谢谢,所以当他听到谢谢让自己出去时,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但是行动的却比任何时候还快,整个人一咕噜地站起身来。   也许是站起来时过快了,他整个人都有一点晕眩,晃了晃脑袋,使自己的清明一点,接着他又折过头目光深情款款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睡觉的谢谢。   嘴巴慢慢地张启,就连那双眼眸都充满了笑意,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午安……   黎一季抬起脚把自己的鞋子脱了拿在手上,又弯腰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长腿踏在车板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声打扰到谢谢的睡眠。   一步一个回头,尽管心里有万千个不舍得,不舍得看不到谢谢,但是谢谢的话他要听,要做到……   但是……藕断丝连,她要把那丝斩断,这些他是不会听的,更不照做,他要永生永世地和谢谢纠缠在一起,不只是这一辈子!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黎一季终于走到了车尾口,他一步步地从梯子上走下来,脚步缓慢,小心翼翼的将门关起,等谢谢身体恢复好了,就带她看看这个世界,自己为她改造的世界……   “谢谢,你终于醒了,五年了,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今天终于醒来,真好……”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黎一季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狂喜兴奋不已的情绪,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对着天空放声大笑,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向来冷峻的脸变得生动起来,不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可是在下一刻黎一季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他将额头轻轻地抵在车尾门上,声音由高变低,里面隐晦地透着一股晦暗气息,软叨叨地说:“我们再也不分开……”   车厢里面的空气流动着,浅浅的呼吸声在黎一季离开关上门的一瞬间嘎然而止,谢谢缓慢地睁开厚重疲倦的眼皮,眼眸稍显复杂地看着车厢的车顶,车顶被黎一季装潢地很舒心,天蓝色的挂板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又扭头看向别处,一双原本朦胧的眼眸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黎一季竟然将车厢改造的如初精致淡雅,每一处完全都符合自己的喜好。   好看的没有不禁皱了起来,眼睛四处扫了一眼便不想在看了,布局虽好,可是人却不是她想要的人。   黎一季的微笑一直都挂在嘴边,就连眼睛也被迷成一条线,很直白的表达了黎一季内心深处的喜悦。   “黑黑,你的主人谢谢醒过来了来,她醒过来了,就在刚刚,她会动了,会说话了,而且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嗓音还是那么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我那么伤心……”   黎一季刚一回到车上就激动不已地将原本还扒在车窗上假寐的大狗抱了过来,语无伦次的对一条狗说话,向来洁癖的他,竟然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黑黑的头。   许是被黎一季的喜悦感染到了,又或者是被黎一季抚摸的舒服了,黑黑一双萌萌的大眼惬意的眯起来,还冲黎一季叫了两声。   “呵呵……”   黎一季哑然一笑,心中的激动久久不能平息下来,他调好座椅,双手撑着俊俏的下巴,眼眸定定地看着前方来回徘徊的丧尸,咧嘴一笑:这世界真美好。   ※ ※ ※   “曲队长,前面有一辆大型的货车阻碍了通行,我们是下车查看还是……”   一辆破烂的越野车缓缓停了下来,坐在驾驶上的侯格紧皱着眉头,不安的看着前面阻碍到他们前行的货车,同时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些丧尸仿佛闻到了人类的味道,正张牙舞爪着围过来。   曲队长却没怎么看后面的丧尸,而是被前面的大型货车给吸引了,他先是惊叹地啧啧两声,然后让侯格再往前开一点,   曲队长看了看车后的丧尸,不是很多,放下了心又对一旁的几个人说道:“鸣豪,你们几个人留意后面的丧尸,我去看看那辆大车,希望车的主人已经弃车逃命了……”   贪婪作祟的心蠢蠢欲动,曲队长不等车停下来,便急切的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同时把还在开着车前进的侯格吓了一跳,将刹车一脚踩到底,而曲队长呢?他的身体先是由于惯性踉跄了一下,视线却一直扒着黎一季的车不放,目光隐晦地打量着车的外形。    ☆、老婆亲的   车的外型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心里更是会不禁地咋舌。   车高三四米,而那车长的也吓人,车的外型并不是用合金钢做的,而是一种透明就像玻璃的石砖。   曲队长粗糙中带着血迹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车身,眼睛也发着光芒扫视着车的每一处地方,将四周潜在的危险远远的抛在脑后,要不是有侯格几个人挡着丧尸的前进,估计他都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回了。   眼尖的看到车身的地盘有个漏斗一样的东西,曲队长很好奇,这个像漏斗一样的东西是干嘛的?而且还有很多锯齿。   当曲队长几个人将车同在后面时,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的黎一季早就发觉到了他们,看着车上的显示器,黎一季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一点也不担心车会不会被人夺去……   “队长!车上好像有人……”   侯格颤巍巍的用食指了指驾驶座的方向,眼珠子也忍不住瞟了一眼,刚刚他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有人?是丧尸还是尸体?”曲队长听到侯格的话,原本还在抚摸着车的手便依依不舍地缩了回来。   用手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侯格忠厚老实的脸也不禁别扭了起来,“这个,我……我也不知道……”   曲队长怒瞪了侯格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是无声地抬脚大踏步地朝驾驶座走去,一边走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车身。   看着自家队长的那副模样,侯格深深皱着眉头,眼神突地闪过一米恶意,但是表面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头高高的扬起,曲队长的脖子伸的老长老长,就像一头长颈鹿伸头吃树叶一样。“黎……黎一季?!”曲队长不敢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嘴巴更是张的老大,心里却是一阵失落:这车的主人还在?   黎一季两手抱-胸,看着哑然失色的曲队长,两条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并不说话,整个人冷冷地坐在驾驶室上一动不动。   没有得到回答,曲队长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声,一双小眼睛眼尖地看到黎一季带着血迹的脖颈“你……你被丧尸咬了?”他的口里虽然带着惊讶,心里却在乐呵着。   被丧尸咬啦?!咬的好咬的妙!这车该归我了。   黎一季居高临下地用眼睛冷冷地瞥看了曲队长一眼,嘴里却不冷不淡地说道,“我老婆亲的。”   “老?老婆?”听到黎一季口中的老婆,曲队长低声地说了一句,接着又抬头肯定得看着黎一季说道,“该不会是你老婆变成了丧尸咬了你吧?!”   不然那个伤口怎么那么大,还有血冒出来,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认为是被丧尸咬的。   有时候人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却是事实,但同时带来的更是死亡。   侯格几个人正好也来到了车头,好死不死地都听到了曲队长说的话,各个脸色都一变,黎一季被丧尸咬了?而且咬他的人是他老婆?   黎一季那双黑暗中带着一丝隐晦的眼睛一直看着曲队长,就像看一个死物,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被黎一季一直看着,曲队长觉得浑身不自在,黎一季就像一个怪物,队里的人都这么形容他,当被一个恐怖的怪物一直盯着看,就更加吓人了,比面对丧尸时还要让人感到害怕……   空气里除了一股腐朽的尸味,还飘荡着一种名叫“尴尬”的东西。   “咳咳……那个……”   一声假意的咳嗽声从曲队长的喉咙里吐出,打破了空气中蔓延的尴尬气氛。他先里欲言又止看了侯格几人一眼,眼睛又不安地看向黎一季。   “黎一季。”手作拳头状的在嘴巴上捶了捶,曲队长先是思索了一下,下一刻心里似乎又是已经下好了决定般,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既然被咬了,那么……咳咳,你应该也听到了广播,被丧尸咬到的人不出三个小时就会尸化,变成丧尸……”   黎一季不说话,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曲队长,眼里似乎是在说: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   侯格几个人刷刷地一声定定地看着自家的队长,心里纷纷想着什么。   “作为一名军人,你也不想成为一个只会残害百姓,吃百姓肉的丧尸吧?”曲队长打着哑迷,并没有把话说的很彻底。   黎一季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纤细带着茧子的手细细抚摸着黑黑的脑袋,接着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让曲队长几个人疑惑的话:去吧。   黑黑十分有灵性,它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紧接着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它竟然从三四米高的车上一跃而下,动作轻巧地安全跳落在柏油路上,接着像一条疯狗一样一撒泼的跑了。   曲队长几个人心里都感叹一声,这狗明显不是一条军犬,而是一条宠物狗,没想到动作灵敏的和军犬不相上下,可见黎一季这个主人将狗训练地十分好。   这边几个人还在感叹,而那只一撒泼就跑的黑黑却不知道干嘛去了。   “你们是想要杀我……”黎一季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瞳孔直视着曲队长几个人,面对曾经的队友,他压根就不想理,甚至是……   语气淡淡的将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似乎是在说一项无光紧要的话题:“还是要我自杀。”   瞳孔猛然一缩,曲队长只觉得后背突然发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慌,看着黎一季直视过来的冷漠眼神,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那眼睛就像老鹰一样犀利。   曲队长不禁后悔刚刚自己所做的一切了,后悔自己说的话,也后悔自己那贪婪作祟的心,竟然直接在这个黎一季面前暴露了出来,在这个丧尸橫野的世界,不光丧尸可怕,同时还有可怕的人,而黎一季就是其中一个……   “呵呵……那个,那个黎一季,误会,这些都是误会。”曲队长打马虎眼地呵呵一笑,双手更是在空中摇摆着,想要一洗自己原先的愚蠢。   然而黎一季是谁?怎么可能被随意糊弄过去?他仍然不说话,心里一直恼怒着他们打扰了自己的好心情。   尴尬的气氛再次回归在曲队长几个人身上,周围除了安静只剩下安静。   “队长,要不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一直不曾说过话的侯格此时开口了,神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慌乱,“我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侯格虽然是一个汉子,可是心思有时候及其细腻,就连那第六感有时候也比女孩子来的强。   从他听到曲队长说黎一季是被丧尸咬的那一句话时,他就看到黎一季的神情十分不对,没有紧张没有害怕,神情平静的太过于诡异了。   “什么?”曲队长先是呆愣了一下,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好……我……我们离开。”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没有,一听到可能有危险,曲队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对侯格的话毋庸置疑,侯格的第六感可是救了他们很多次呢,这次他会这么说,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   ※ ※ ※   车厢里面的谢谢躺了很久很久,一直睁着眼睛木然地看着车的天花板,不知道想着什么。   “咕——”   肚子突然一阵响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来。纤细发白的手轻轻地摸过胃部,空荡荡的,一种无名的空荡感涌上心头。   “饿啊……”   深深吸一口凉气,谢谢冷漠地咋了咂嘴吧,即使再不想起床也没有办法,毕竟肚子饿了。   她掀开被子翻起身,站在车板上的她虚晃了一下瘦弱的身躯,深深地皱起了两条柳细的眉毛。   圆溜溜的眼眸扫视着四周,看到厨房的冰箱时,随即勾了勾性感的薄唇,无声的一笑。   一步步走到冰箱面前,谢谢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就连以前能轻易打开冰箱门的手都要使上全身的力气去开。   冰箱门刚一打开,一阵阵浓郁色香气就扑面而来,直接袭击谢谢的嗅觉,而里面的东西都全都被整齐归纳地摆放着。   深深地叹了一口浊气,谢谢将满心的复杂感全都吐纳出来之后才伸出手拿出自己一直喜欢吃的葡萄。   拧下一颗黑溜又饱-满的葡萄放进嘴里,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破,浓郁的汁水很快就侵袭了整个味蕾,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一手拿着一串葡萄,一手麻利地将葡萄往嘴里塞,谢谢并不担心葡萄是不是干净的,因为这些事情黎一季早就已经预先做好了,自己喜欢吃的用的东西,他都会先弄干净了再给自己,从不让她再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想要谢谢彻底的依赖与他,习惯他。   嗬……怎么可能。   谢谢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厌恶,打从心眼里的不喜欢黎一季这个人,即便是知道他对自己好,知道他为自己做得事。   心或许会有一丝感动。   但,也不会喜欢他……   谢谢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向车尾走去,急切地想要离开车厢内,这里虽然布置的非常好,可是却也带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迟到的更新(≧▽≦) 我能说凡是出场的人物都是炮灰么,再者就是用来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嗯那,就酱(≧▽≦) ☆、心是黑的   看着自己眼前的红色指纹解锁器,谢谢嘴角冷然一笑,接着伸出一直细细的尾指,将手指纹对准解锁器上。   “解锁成功。”冰冷的机器声再次响起,随着声音的落下,门也开了。   在门才刚打开一点点缝隙的时候,聪明的谢谢早就闭上了双眼,站在车门前感受着光照亮在自己身上。   闭着双眼感受着久违的太阳,谢谢心想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太阳的照射了?   似乎是五年。   对于那场车祸,谢谢是恨的,五年,带走的不止是光阴,还有心。   谢谢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心里虽然还有一点点感怀,但是下一刻却又恢复了原来的心态,仿佛之前的她并不是她。   等梯子完全地降下来了,谢谢才挪动自己的身躯,抬起脚缓慢地走下梯子。   驾驶座上,黎一季一直留意着谢谢的每一个动静。   看着她从被窝里起来,在谢谢站起来身躯晃动了的那一刻,黎一季的整个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身体更是条件反射扑到显示器上,差点没把显示器摔坏。   好不容易缓冲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他又看到谢谢打开冰箱找吃的,喜好还是一点也没有变,首先拿的依然是葡萄。   明亮的大眼连一下都不肯挪走,直遛遛地看着谢谢将葡萄一颗颗地吃进嘴里,谢谢吃一颗葡萄,黎一季就傻笑一下,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有多乐呵了,那可是自己亲手洗过的葡萄啊。   看着看着,内心又不由地一阵失落,真希望那一串葡萄就是自己,被谢谢细细啃-咬,留唇余香,划过喉咙吞咽,融为一体……   黎一季的一系列异样没被任何人察觉,只因曲队长这伙人在忙活着呢,各个满头大汗地将停在柏油路上的车挪开,而此时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老高,烈日当空,炙热的太阳生生地照射在每一个人身上。   “曲……曲队长”   侯格只觉得心猛地一阵刺痛,呆滞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更是恍惚地看着前方,说话也像个结巴了似的,吞吞吐吐:“队长,来……来不及了。”   抬手匆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曲队长弓着背脊眯着眼睛看向一脸惶恐的侯格,随之两条眉毛深深地皱在一起,口中嘟囔道:“什么来不及……”   视线顺着侯格的目光看去,眼前的一副情景却吓得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   一群丧尸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张张腐烂的脸孔,一双双张牙舞爪的手,破肚的身躯,里面的肠子在外面裸-露着,一些泛黑的器-官时不时地掉落在柏油路上,被一脚踩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变那么多……丧尸……”曲队长惊慌失措地在原地打着转,口中喃喃自语着,刚刚的呆愣早已不见,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侯格几个人看着周围的丧尸,警惕不安的握紧手里的武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勇气往前踏上一步和丧尸拼搏。   “快,我们上黎一季的车,让……让他带着我们冲出去!!!”曲队长回过神急切地对侯格几个人匆忙说道,人却早早的先行动起来,一个人跑到黎一季的车门前。   他还不想死,不想死啊,他还没有活够呢,怎么可以死掉呢!   曲队长将粗糙的手放到车门把上,可是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门就是不曾开启过。   “黎一季,快把车门打开,丧尸要来了,快带我们冲出去!”   曲队长好似没有自知之明般,双手握成拳使劲地拍打着车窗,心急得他口里更是将粗□□出来。   然而黎一季看都不看曲队长一眼,对眼前的景象和咒骂声充耳不闻。   曲队长的手都拍疼了,见黎一季还座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对自己的咒骂也无动于衷,心里更是气愤极了,咬牙切齿地看着前方的丧尸,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侯格!快,黎一季不开门,我们爬到车顶上去!!!”   对着侯格几个人吼叫着,曲队长最后怒瞪了黎一季一眼便徒手攀爬了起来,可是攀爬的动作却很是吃力,因为这车不像别的车那样有许多支架,整个车身滑溜溜的,爬一下身子就会往下溜。   “你们快过来搭把手,丧尸就要过来了!!!”   手忙脚乱地在原地上折腾着,心焦的曲队长眼看着丧尸就要靠过来,吓得心脏都在噗通噗通乱跳。   仿佛没有听到曲队长的话,侯格像个稻草人一样,傻傻的呆愣在原地,鼻子却泛着酸意,“队长,我们活不了了……”   上天似乎是要验证了他这句话一样,这话音刚落下一秒就有丧尸向他扑了过来,伴随着一股腐尸味和一声嘶吼,侯格被丧尸压倒在柏油路上。   不挣扎不反抗,倒在地上的侯格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一般,眼神空洞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脸上却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在绝望,对生的绝望……   丧尸像是一波又一波的蚂蚁,将侯格整个人都围了起来,它们不知何时将侯格的肚子破开,手在拉扯着一条条猩红还泛着热气的肠子,嘴里啃咬着一块块肥瘦相间中还带着鲜血的人-肉,就连骨头都不放过。   喘着气,曲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丧尸的食人盛宴,心里一阵哆嗦,就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黎一季,求求你,快开车门”曲队长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重新将生还的希望寄托在黎一季身上,祈求黎一季能大发慈悲救他。“开门让我进去,求求你!!!”   然而黎一季从来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曲队长的祈求注定是要石沉大海了。   眼睛依旧专注地看着显示器,曲队长的话并没有影响到他。   感受到背后传过来的危险,曲队长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来,一入眼帘地就是一张张恐怖的脸,惊的他像是被电电了一般,整个背都死死地靠在车身上。   “不不不!你们都给我滚开,别碰我!!!”曲队长狰狞着一张脸,额头青筋泛起,手握拳头,像是一头发威的雄狮,张口就冲丧尸们大声吼叫,无济于事的就是丧尸们不是小绵羊,更不是小白兔,怎么可能会被吼一两句就吓跑了呢。   丧尸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给糖就捣蛋的熊孩子一样依旧挥动着手臂,锋利细长的指甲就像毒蛇的信子向曲队长袭去。   寡不敌众,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对付一群丧尸?很快的,曲队长的身上就布满了伤痕,皮开肉绽,流出来的鲜血让丧尸更兴奋了。   “啊!!!放开,你这个怪物。”一个不留神,右脚就被一个躺在地上的丧尸头死死地咬住,腿上传来的痛意让他不禁破口大叫,一手扶着自己被咬住的右腿,一手试图掰开丧尸头的啃咬……   分神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丧尸将他咬住,尖厉的牙齿咬在曲队长的脖颈上,腿上,手肘上,啃咬、破肚、就像是一匹匹饿极了的疯狼,轰乱地抢夺着刚从曲队长肚子里掏出来的肝脏、肠子,吃的津津有味啧啧作响。   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曲队长整个人躺在地上,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丧尸一下子冒出来,还成群结队的。   就像是观看一部3D恐怖食人宴一样,谢谢将丧尸食人的整个过程清晰又明了地看完。   明明血腥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是她的神情却异常的平静,没有尖叫声,没有害怕,身体更是没有颤抖,整个人平静地站着,眼睛里一点端详都没有。   仿佛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一切很平常。   “谢谢……”   黎一季不知何时从车上出来了,他的眸子里透着不安,嘴角蠕动着,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   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刚刚冷淡的样子,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眼睛睨看了一眼黎一季,谢谢抿着嘴没有说话,黑溜溜的眼睛越过黎一季,看着他后背的丧尸还在继续啃咬着曲队长的骨骸。而旁边的一个个丧尸似乎将谢谢当做透明人一样,没有凶狠地扑过去,甚至还带着一种躲避的意味,只见谢谢站着的地方空着一个五米大的圈子。   黎一季轻轻舒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询问道:“谢谢,累不累?要不要到驾驶室上坐一下……”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谢谢讲解此时发生的任何事情,表面上虽然在平静着,可是内心深处却在焦躁不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谁也不知道谢谢的心思,就连爱她,了解她,视她如命的黎一季也不知道……   爱之深则思之重。   黎一季的心就像有一只猫在用爪子抓挠着,微微带着痒、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痛意。    ☆、坦言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来更文了。 求收藏求评论~ 喜欢看猫猫的文亲们就戳我专栏收藏我吧~ 预告:下一章男主将失去某一样东西。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明知道我爱你,却不爱我。   相望却难溶。   黎一季轻轻的吐着气息,眼睛却不肯从谢谢身上挪开,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谢谢说,却带着酸楚……   谢谢的眼睛还是没有看黎一季,看着那些丧尸就像狗啃咬骨头,狼吞吐咽的争夺每一块人-肉,就连地上等我肉渣子也不放过。   生前的贪婪即使成为丧尸了,也难改原有的本性。   “谢谢……我们回车上吧。”黎一季上前走了一步,脸上带着难隐的不安,再重复了一句刚刚谢谢无视的话。   等待,从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黎一季只觉得自己好像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谢谢的回应。   谢谢嘴角抿成一条线,细柳的眉毛微微弓起,似乎对什么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总算肯回应黎一季了。   毕竟刚醒过来,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何况还站了那么久。   虽然只是下巴轻轻的一颌首,谢谢仅仅只是一个动作上的表达,却还是让黎一季欣喜不已。   举步还想走上前去搀扶谢谢,可是却被谢谢的一个摇头给拒绝了。   了解谢谢比了解自己还要深的黎一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谢谢的意思呢?强压着心中浓浓的失落感,看似很自然地走到谢谢的身旁,眼睛却还是像斜视眼了一样偷偷向谢谢的脸看去。   瘦了……   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不长不短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指腹里,心里满满地都是自责。   周围的丧尸依旧在专注的啃咬着剩下的残渣,没有理会谢谢和黎一季两个人,完全当透明人了。   谢谢缓慢的走到驾驶座门前,虽然之前吃了葡萄补充了一些糖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无力的。   略微颤抖的手搭在车把上,使出力气却打不开,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黎一季深深的皱起眉头,很想冲上前去帮她,然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因为谢谢不想要自己的帮忙。   谢谢连让自己碰一下都不愿意。   失落的心潮就像湖泛起的涟漪,一点点荡漾开来,扩大再扩大,袭满了整个只为谢谢而跳动的心房。   谢谢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闻到的却是空气里飘荡的血腥味,这味道让谢谢闻的不禁眯起了眼睛,就连嘴里的粉-嫩舌头也不禁伸出来舔了舔嘴角,似乎是享受着一种美味。   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黎一季眼眸很直白地看着谢谢性感的薄唇,炙热的眼神透露出黎一季心中的小心思。   “你来。”   谢谢打不开车门,也不勉强自己,脚往后退了一步,很自然地让黎一季帮忙开车门。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黎一季听完谢谢说的话一下子就笑开了眼,手上的动作很是迅速地将车门打开,龇牙咧嘴地扭过头来对谢谢微笑,却不想看的还是谢谢的无视。   不理会黎一季像个哈巴狗乞讨主人抚摸的模样,谢谢的手附上车门,奈何力气还是使不上来,深深地皱着眉头,谢谢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黎一季。   “抱我上去。”   咋刚一听这话,黎一季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错,可是他还是相信这话是谢谢说出来的,不管真与否。   黎一季伸出一双有力的双手,轻轻地将谢谢抱起,在这一刻,黎一季感觉自己抱得是整个世界,谢谢就是自己的世界。   然而,谢谢,我会是你的整个世界吗?还是只是你世界里的其中一个?   甚至……是没有?   黎一季从来就不会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一个人,可是自从遇到了谢谢,他开始变得不安,帐然若失的心情随着谢谢的言情举止而彷徨。   轻轻地将谢谢抱放在副驾驶座椅上,随后又跑到车尾拿了一些吃的,整个行动过程竟然不到五分钟。   “谢谢你吃一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刚醒来,身体还是要补充营养的。   黎一季两只手拿的全都是吃的,嘴角的微笑上扬着,咧呵呵地笑声在驾驶室里扩散,光听这阳光悦耳的声音,不熟悉的人还以为黎一季是个很好相处的,殊不知这人的心堪远比魔鬼还要骇人。   就比如用拥有一颗邪恶的心远比邪恶的外表可怕得多。   黎一季将手中的食物递给谢谢,等到的却不是伸过来的手。   “这个世界怎么了。”   谢谢说的这句话不是问句,问的也不是疑虑,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世界的变化只不过是一个新的轮回,丑恶的迎新。   黎一季嘴角扬起的微笑慢慢僵了下来,就像没了电的时钟,指针嘎然而止,就连周围的空气也紧张地凝固,停滞不前。   皓齿咬着下唇瓣,黎一季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谢谢,眼里带着疼惜,更是带着爱恋。   眼睛扫过谢谢的脸颊,看着她长长带着微卷的睫毛和黑溜溜中透亮的眸子,这双眼睛,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容纳进去。   “因为你。”   对谢谢,黎一季向来坦白,他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储纳盒上,在谢谢醒来的时候就想将这一切全都告诉她,可是,在这一刻,心却在害怕,害怕谢谢会更厌恶自己,不原谅自己,甚至是远离自己。   “因为你,我迷失了自己”黎一季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松开又紧,紧了又松,势必要将一切全都告诉谢谢,即使她想要离开,厌恶自己,自己也不会就此放弃,永远。   “因为你,我厌恶这个世界 。因为你,我改变了这个世界……”   “你的意思就是我错了?因为我?才害的你这样?!”谢谢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不安的黎一季嘴里嘲讽着:“难道不是你做的吗,因为我你就毁了这个世界?幼稚!”   心一阵刺痛,他想过如果谢谢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想,会怎么样的恶语相加,可是这些想象远远地没有真实中来的痛苦。   “是,我幼稚,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创造了现在的这个世界,就只是为了你,为了你能醒来。”   缓缓地闭上一双通红的眼睛,黎一季的声线却变得颤抖起来,“我日夜颠倒地研究,为了你我失去了原来的自己,但是这一切我不后悔。”   “我不岂不是成为你的帮凶了。”   轻轻的瞥看一眼黎一季,谢谢毫不留情地在黎一季心上插-上一刀,双手抱-胸,眉毛也高高地挑起,虽问自己是不是他的帮凶,可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恐慌。   “不,你不是我的帮凶,你是我的……”   睁开眼深深地皱起眉头,黎一季看着谢谢,话却哽住了,她是自己的什么?   是命。   可是这话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谢谢都不爱听不爱看。   “开车。”   谢谢似乎是厌倦了这个话题,话音一转便让黎一季启动车子,扭头眼睛看向车窗外,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满地的尸体,转动着的眸子深处竟然透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谢谢,他们是丧尸,凡是被丧尸咬过的人都会中尸毒、感染,然后就会变成活死人。”伸手指着前面几个身体残缺的丧尸,他的眼很诚恳地看着谢谢,“但是你不会。”   无声地叹息了一下,谢谢纤细的手撑着下巴,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着那群游走徘徊的丧尸,心里冷嗤一笑。   黎一季现在又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如少年闰土一般灿烂,这笑容背后是将满心的苦涩压在心底深处:“我实验了无数次才研究出来“斥”感冒药,就只是为了让你醒来,现在我成功了。”   “活着的人有异能,死的人变丧尸。谢谢,这个世界变得很玄幻。”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不知道谢谢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现在连看谢谢的勇气都没有,可是还要继续说下去。   “异能就是相当于一种特异功能吧,类似于电视上的玄幻片一样。”眉头舒展开来,他要坦言相对,可是这个“相”却不是双方。   “异能分为很多种:风、火、雷、电、木、水、土。”像给学生讲解问题一般,字字从黎一季嘴里吐出,没有停息,就怕自己停下来不说话,再想要开口时更加没有勇气。“治愈、空间、精神、吞噬、贪婪、预知、驯兽等异能,相应的词有相应的能力,比如风系,风系可以掌控风的动向,使出风刃,杀丧尸和杀人都很快,当然,这些异能也有等级之分,十二级是最强,有些人是单系异能,有些是双系异能。”   紧锁着眉毛,眼皮低垂着,谢谢的手拿起一束肩上的头发,浅白细嫩地用食指打着转,状态看似漫不经心,耳朵却将黎一季说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记在脑海里。   “人有异能,丧尸也会有,开始的时候丧尸行动会很缓慢,但是随着吃的人越来越多,达到一定品阶的时候就会改变”无声地吞咽一口成了沫的口水,黎一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行车速度不是很快,定了定眼,随后他又说道:“行走速度由慢变快,伤害力也更强,而且会觉醒智力,会懂得残食同类,会懂得伪装……”    ☆、不稀罕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虐男主虐的让你们看的心疼不疼?疼的话我就码一些甜的, 要是不心疼,额,那就继续虐。 【下章预告,男配出现,亲们速度来围观】 ps:喜欢猫猫的可以戳作者专栏收藏猫猫哦(≧▽≦)   “2015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嘴角的唇线上扬,黎一季幽深的眸子看着尾随在车尾的丧尸,心里冷哼一声。   “我说世界末世要到了,不管看到这个帖子的人会不会相信,我还是忠告了他们,因为我没有做绝。”   “还说人会有异能,能得到异能的方法只有一个……”说着,他不由自主又用眼睛偷偷看向谢谢,见她的头靠在椅子上歪在一边,嘴里的话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眉股神经也跳了跳,她……似乎是睡着了。   黎一季脑袋扭过去想看看谢谢是否真的睡着了,见她的胸-脯随着呼吸缓慢地起伏着,还有那浅浅的呼吸声,他这才大着胆子轻轻地猫着上半身-子靠过去。   直挺的鼻梁轻轻地凑近谢谢的额头,鼻子闻到的是谢谢的发香,淡淡地柚子香钻进鼻息里,让黎一季心肝顿时一颤,这是谢谢喜欢的味道。   他悄然伸出一只手,却在离不到谢谢脸颊三厘米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了。想抚摸却僵住,接着眼睛又看着谢谢的耳垂,白里透红的皮肤戴着一个细小的耳钉,蓝色的星钻,通透的光泽闪着亮光,盯着这个耳钉,他眼里的温柔仿佛要溢出一汪水来。   他重新坐好位子,拿起后座的一张薄被,动作轻柔又细心地给谢谢盖上,然后嘴角的笑意扬的更高了,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我带你去旅游吧。   这样说着,黎一季又伸出手在储物盒里摸索了一下,直到摸到一个细小的的物体时才停了下来。   他拿的正是和谢谢戴着的耳钉一模一样,让人不用猜想就知道这原本就是一对。   摩挲了一下耳钉,黎一季仅用一只手就把它带上了,动作很轻松很自然,仿佛戴过千万遍一样娴熟。   就在他刚带好的刹那,耳钉突然发出一道蓝色的亮光,亮光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黎一季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目不转睛地开着车,顺便时不时像做贼一样偷看还在睡觉的谢谢。   这一路他的心很平静,因为有她在。   炙热的太阳高高悬起,散发着炙热的能量,将大地曝晒,十几个丧尸在柏油路上来来回回的晃悠,躬着腐烂的身体抬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似乎也对这种长时间的暴晒受不了,喉咙还若有似无的发出“嗬嗬”声。   丧尸都受不了暴晒,更别说人类了。此时不远处有一队人正在寻找避暑所,安全又不容易让丧尸攻进来的地方。   在前头打头阵的男人伸出食指指着十米之外的十几个丧尸,低着声音转头对身后的同伴说道:“快,我们必须解决掉挡在前面的丧尸,这样我们才能安全地躲进去。”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流淌而下,流过的时候还滴在他的眼睫毛上,使他的视线模糊了几秒。   眨巴眨巴双眼,他粗鲁地用衣角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嘴里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口水,喉咙实在是太干渴了。   “张圳林,你的异能比较厉害,女孩子就交给你来保护,其余的人一起和我去打丧尸,拿好武器,速度必须要快。”压低声音,男人对名叫张圳林的眼睛男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然后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我和其余的人去打丧尸,如果行动失败了,你就赶紧带着她们走,逃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成功你就赶紧带她们过来,毕竟危险无处不在。”   做事一定要精打细算,不能做绝,要留一条后路,全部人都过去攻打丧尸,万一失败起码还有一部分人能活。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张圳林点了点头,答应男人的同时也不忘叮嘱一声。   “哥,你们要注意点,注意安全……我等你……”   一直躲在男人身后的一个女孩苦着一张脸,细小的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不放,她的头发很凌乱,脸色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眼睛却很有灵气,正泪眼汪汪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定要安全啊,她不想再次失去一个亲人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将口里的浊气全部吐出,男人叹了一声,伸出一只粗糙带着茧子的手,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很温柔地轻轻抹去女孩额头上的汗水和在眼角的泪水。“放心,哥哥一定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边等你们和我们一起,我会活着保护你,让你不受到伤害……”   张着嘴巴欲言又止,女孩还想再说些却被张圳林给打断了思绪。   “行了,你们啥也别多说些什么了,你们还是趁丧尸没有发现我们的时候赶紧行动,尽量不要暴露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在一旁看不过眼的张圳林皱着眉头,抬手推了推眼镜,赶紧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眼睛更是瞥看了一眼女孩抓着男人的手,心里不舒服地别过脸,看着远处的丧尸:“毕竟丧尸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   “是啊,我们要赶紧行动,现在太阳越来越炎热了,再继续下去,体力会不支的。”眨了眨眼睛,男人将自己的手从女孩的脸颊移开,接着转头耿直着脸对张圳林慎重地说道:“张圳林,记住你对我的承诺,保护好她们!刘龙新你们拿好武器,我们出发。”   一个抬手,示意后面的几个人跟上来,男人便毫不犹豫大步流星地拿着手里的一把斧头,直接冲到一个丧尸身后袭去。   后面的几个男人也尾随着,眼睛扫视着这些丧尸,看哪个更加容易下手袭击。   突然间冲出几个人来,原本还在晃悠表情呆滞的丧尸们闻到了人味,整个丧尸立马原地复血,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张着嘴巴“嗬嗬”有声,牙细缝里都是肉渣,就连手指甲上也满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们主要攻击它们的心脏处,砍头是没有用的,也记住千万不要被它们抓伤或者是咬到。……”男人举着斧头用力地向丧尸的心脏砍去,一边躲避着丧尸伸过来的手,一边向同伴们讲解丧尸的要害部位在哪里和其他注意事项。   “该死的!!!”   刘龙新狰狞着脸,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长铁棍,狠狠地对一个女丧尸的脑袋挥去,动作快准狠,一击便打在露出骨头流着脑浆的女丧尸脑袋上。   被他这么重重一击,女丧尸承受不住一下倒在地上,头虽然被刘龙新打烂了,但是身体还会不断蠕动,试图用手抓他的脚踝。   “去死!去死!!!”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刘龙新见女丧尸依旧会动,甚至还在想着继续伤害自己,怒火攻心的他再次拿着铁棍直直地对准女丧尸的心口,直接戳进心脏再□□,再戳再拔,来来回回好几次。   女丧尸的胸-脯被刘龙新戳的像个鸟蜂窝,暗黑色的鲜血顺着通孔一下子喷涌而出,顺着躯体流淌在柏油路上。   “刘龙新小心你的身后!!!”   专注于戳心脏的刘龙新忘记了顾及周围的危险,将自己的后背处于危险之处,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惊呼便整个人倒在地上。   ※ ※ ※   黎一季一直都在“专注”开车和偷看谢谢两者之间来回兼顾着;怎么看谢谢他也不觉的腻,反而越看心里越发甜蜜和喜滋滋,嘴里甚至还哼起歌来,不敢大声,黎一季嘴里的声音很小很小。   低沉中带着悦耳,声音不高,但是唱的时候语调清楚,歌词唱的标准,虽然唱的没有专业歌手好,但是他那尾音的清扬和却是独特的,让听的人不禁深陷其中,想拔却拔不出,想深陷却拒之千里。   但是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甚至是……   “闭嘴,唱够了吗?没唱够那我下车……”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直浇的黎一季从头到尾冷了下来,心更是凉的让他抽痛。   “谢谢……”黎一季的语调不复刚才唱歌时的清扬,语气里满是委屈,“你不喜欢听,那我以后再也不唱了,好不好?你别走……”   “你以后唱不唱歌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刚刚的行为影响了我!”谢谢斜睨了一眼黎一季满是委屈的表情,心底更是嘲讽:   黎一季,这个男人的所做所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以后会彻底远离他,所以以后他会不会再唱歌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唱给谁听也不是她的事。   虽是这么想,但是谢谢却并不知道以后的以后,因为今天的这个插曲,黎一季真的再也没有唱过歌,就连一点音律的曲调也没有哼过,就连自己的孩子祈求他唱一首歌也不愿意。   就怕谢谢会反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谢谢,再也不会了。”   黎一季心里很是懊恼,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要哼歌,谢谢不爱你的歌声,为什么要唱,想到刚刚谢谢说离开,心更是不安,他不会把谢谢牢牢困住,锁在房间里让她出不去,限制她的自由。   爱她就给她自由,反正她去哪里自己也会跟去哪里……   谢谢没有再开口说话,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事,她很少会去主动开口,但是在某一些事情上她会忍不住不去说。   最好的例子就是黎一季,黎一季做什么事情她都不喜欢,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或许是因为黎一季太过于了解自己,让自己整个心思暴露在他面前,产生抵触才导致的,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太过于病态,才让她心生不喜。   车厢里面蔓延着一种名叫“沉默”的气氛,它弥漫在黎一季和谢谢的上空,驾驶室很安静,能听到的也只有外面车轮行驶在路上的声音。   突然,黎一季带着的耳钉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光亮亮起的时候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感受到耳垂传来的热量,黎一季深深的皱着眉毛,扭头看着谢谢,不知该从何开口,因为谢谢还在生气。   左脚轻轻地踩着,将车慢慢地停下来,黎一季刚把车停好便伸手从储物盒里拿出一把刀。   拿着刀柄将刀盖从刀刃上抽掉,黎一季面带微笑地看着谢谢,刚刚的委屈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对谢谢,他从来都是溺爱的,不管谢谢对自己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会去生气,也不会大男主义地冲谢谢吼叫,责骂……   “谢谢,你饿了吗?”   拿着刀,黎一季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眼睛很是期盼地看着谢谢,渴望自己能得到谢谢的回答。   谢谢不会虐待自己,饿不饿她自己能感觉的到,就在刚刚,她感觉胃部空空的,心更像是被上万个蚂蚁来回爬着一样,那感觉很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扒开自己的心脏,伸进心脏把“蚂蚁”一个个杀死。   谢谢也不再别扭什么,很快就对黎一季点了点头,心里的难受让她忍不住饿意。   “谢谢不要急,很快你就不饿了。”黎一季傻乐着冲谢谢一笑。伸手在抽纸筒抽出两张纸巾,再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矿泉水瓶盖,他仔细地将自己的左无名指细细地清洗,就像清洗食物般认真,而且洗了足足有三分钟,一根原本白里透红的无名指被他洗的发红,洗完了之后还不忘拿纸巾将水滴擦干。   深深皱着眉头,谢谢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神经病,眼睛瞬间对他露出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眼神,心里更是感觉到黎一季下一步会要做什么。   似乎要配合谢谢心中的想法,黎一季拿起那把刀,像切一块鸡腿似的切掉自己的无名指,在刀刚切开皮肤表皮的时候,浓稠的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随着黎一季的刀越切越深,整个手掌都被血占满了。   黎一季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眉毛都不带皱一下,很平静地将整个无名指切了下来,无名指脱离了它的组织,血和肉清晰可见,就连血管动脉还在跳动着。   闻着车厢内的血腥气,谢谢的饥饿感越发的强烈了,尤其是看到黎一季把无名指切下来的时候,那感觉更加浓烈。   “谢谢,吃吧,你饿了。”   不在乎自己还在流血的断指,黎一季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根无名指伸到谢谢的嘴边。   他知道谢谢是个手控,喜欢又纤细又白嫩的手指,特别是钢琴家的手,柔韧的手筋骨相连,在黑白琴键上肆意地跳动,弹奏一首首美妙动人的音乐。   他虽然不是钢琴家,但是他也有钢琴家纤细修长的手,原本他想要割下自己一只耳朵的,但是想到谢谢喜欢手指,他就第一个切下来送给她了。   自己不能和她相溶在一起,但是手指可以啊,整个手指中,就数无名指最好看,最笔直了,而且婚戒也是戴在无名指上的,一切含义不用想,他也知道……   除了你,无名指不会有戒指出现。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只要你。   看着眼前还在嬉皮笑脸的黎一季,再看看自己眼前的无名指,谢谢嘲讽地笑了笑。   胸腔里有一股怒火,越烧越烈,直烧心头,抿着嘴巴,脸色闪过一抹失望。   “我不稀罕你的东西!!!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谢谢伸出右手极快地把黎一季的无名指扔出车窗外,不带眨一下眼睛,变脸更是比翻书还快。   嘴角的微笑轰然倒塌,把黎一季压的死死的,再也起不来。   他只觉的心在滴血,在抽痛,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棍在自己的心搅啊搅,一阵阵抽搐,眼睛很是茫然地看着谢谢。   谢谢,为什么你的心总是捂不热,为什么我总是入不了你的眼?为什么你不爱我?    ☆、新的蜕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码男女主初遇的番外,尽请期待(?˙ー˙?)   当谢谢把黎一季的无名指从窗外扔出去时,一直徘徊在柏油路上的丧尸立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像猫见了老鼠扑上去。   可那无名指那么细小,根本就不够他们塞牙缝,几个丧尸低头疑惑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无名指,看这个肉那么小块后,竟然嫌弃地散开了。   只剩下一个掉了眼珠子缺了一只手臂的男丧尸还在细细揣摩着,没有像其他丧尸那样走开,它也许是肚子饿了,又或许是觉得这肉虽然少,但好歹还是一块肉啊。   看了足足有十秒钟,只见男丧尸弓着残缺的身子,伸出占满血迹的右手捡起柏油路上的无名指,“好奇”地看着,甚至还将无名指凑近鼻子闻了闻,肉很新鲜,接着它很是迅速的扔进嘴里咀嚼,吃的津津有味,手指骨肉还被它的咬的嘎嘣脆,咯咯作响。   无名指没几口就被它咀嚼完了,刚吞肚子里就一个异样的状况发生,只见他的断臂和眼珠子正以缓慢的速度痊愈着,而且它的皮肤表皮竟然起皱,居然有要换皮的趋势。   就连它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体里面的热量,那股力量很膨胀,仿佛就要在下一秒中从心口喷涌出来……   原本处于混沌没有理智和智商的脑子也闪过一丝灵光,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得到了升华,第二次成长起来……   驾驶室里,沉默还是在蔓延,黎一季任凭着断指流血,谢谢则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带着血迹的手,饥饿感和心脏的痒意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怎么,嫌自己流的血还不够多?”谢谢第一个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看着黎一季拿杯子装断指上的血,眼神稍显复杂。   听到谢谢的嘲讽,黎一季心里一直提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只要谢谢还肯对自己说话就好,不管说什么。   “你不喝这些不行的,谢谢,为了自己,你就把它喝下去吧,好不好。”因为流的血过多,黎一季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他低着声音祈求,手里也拿着刚装好的血液:“喝下去了,这样你的身体才会慢慢的好起来。”   谢谢眉毛紧紧地皱着,嘴巴更是抿成一条直线,饿意袭击的越来越厉害,肚子虽没有发出“咕噜”声,但是心脏的绞痛却在提醒着她,提醒她必须要快点进食。   谢谢并不是一个矫情人,刚刚把黎一季的无名指扔出车窗外时的那股愤怒也令她自己感到错愕,等完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失神了,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次看着黎一季又递过来他的血液,谢谢不再想其他的,伸出右手直接接过黎一季的杯子,眸子看着杯子里的浓稠血液,接着她对着杯子口闻了闻,没有印象中的血腥铜锈味,这是一种浓郁甚至是带着清香的味道。   谢谢扭头看着黎一季,对上眼的却是黎一季炙热的目光,灼烧在自己的脸上。   “我是丧尸,对吧。”   张开口,谢谢就对黎一季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她把杯子放到嘴边,把杯子放倾泻,将血液一点一点地喝进肚子里,湿-润浓郁的鲜血刚到嘴里,就侵袭了她的整个味蕾,谢谢闭着眼睛,感受着齿间流过的感觉,很美妙。   成为丧尸的谢谢这才知道,这喝的血,竟然是这种味道,怪不得那些丧尸会那么拼命杀人,就连原本的饥饿感和绞痛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人肉对丧尸的吸引力如此强大!!!   黎一季没有回答谢谢的话,看向谢谢的眼神,总是这般澄澈明亮,见到谢谢终于喝下自己的血液,他满足地笑了,笑容里包含了很多情绪。   刘龙新只听到一声惊呼便整个人躺在地上,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还不到一秒钟,一个丧尸突然袭击过来,流着哈喇子朝着刘龙新伸出锋利的指甲,眼见丧尸张口就要咬在他的身上,刘龙新赶紧拿着铁棍反击,抵住丧尸伸过来的恶爪。   “刘龙新,你撑住,我这就过去帮你……”   另一边在和丧尸拼搏的男人眼见刘龙新快支撑不住了,心里焦急万分,挥着手里的斧头也不由的加快了,一心只想上去帮忙。   “啊啊啊,可恶。”咬着牙齿,刘龙新忍住后背上传来的痛意,拿着铁棍拼命的棒打丧尸的身子,试图将它击退,让自己喘息一会儿。   有时候,人一旦倒在地上会更加危险,整个人的力量无法集中在手臂上,使出来搏斗的力量也薄弱。   剩余的几个丧尸慢慢地向刘龙新聚集了过来,知道谁最薄弱,谁最容易被撕裂,生吞活剥。   眼见自己被越来越多的丧尸围攻,刘龙新全身都在颤抖,身子躺在地上麻木抵抗着,还伴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就怕自己就此丧命。   那边的男人还在和丧尸拼搏,其他同伴也陷入困境,此时此刻,没有一双手会过来帮他,支援他。   心慢慢感到绝望,手上抵抗的力气一点点流失……   躲在远处的张圳林也看的心焦不已,看着他们陷入为难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救他们。   “哥……”   女孩睁大着双眼,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看着哥哥被围攻,立马就想冲过去,却被张圳林拦截了下来。   “菲菲,你不要冲动,也不要过去,我们先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伸出一双手将女孩拉住,张圳林皱着眉头脸色带着复杂,目光看着男人的方向,眼里闪烁着一抹深意,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自己虽然有异能,但是这异能还很弱小,救不了他们啊。   “可是哥哥他们有危险,我们不能抛下他们不管,我现在只剩下哥哥唯一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菲菲哽咽着,豆大的泪水流了下来,精神几近崩溃。   张圳林心里也不想就此抛下他们,可是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心里一阵焦急,表情却在故作镇定着:“菲菲,不会的,你哥哥那么强壮,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走吧。”   “滋滋滋……”   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滋滋的声音尤为刺耳,让人不由地顺着声音查看它所在的源头。   只见不远处竟然有一男一女各拿着一把超大的电锯冲这边跑来。   “小希,那边的人好像被丧尸围攻了,我们去帮帮他们吧。”   其中的男子对女的说道,他皱着眉毛看着刘龙新这几个人,原本严肃的脸更是紧绷了几分,刚把话说完就不等女人的回答就咬着牙冲了过去。   “哎,小冉……”小希心中一阵气恼,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就合上了嘴巴,这小冉做事太鲁莽了!!!   看着小冉已经加入了斗争,她赶忙也冲过去帮忙,不想看到小冉因一时的英雄就义而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了进去。   见又有人跑过来送死给自己当粮食,丧尸们很兴奋,“嗬嗬”大叫地举高锋利的爪子袭去。   刘龙新见小希和小冉过来帮忙,心里一阵喜悦,知道有活下去的希望,手上的力气不由加大了。   小希举着巨大无比的电锯,一点也不吃力地朝丧尸攻去,力量也源源不断,没有流失分毫。   丧尸张着大口狰狞地对小希嘶吼着,对她手里拿着的电锯一点也不害怕,仍然不依不饶地袭击着。   结果丧尸人还没有碰到小希,肚子就撞上了电锯,顿时血肉横飞,尽管这样,丧尸依然不知死活地往前,电锯刺穿整个身体,血溅了小希一身。   一旁被削片的,掉落出一堆肠啊胃啊肝的丧尸围了过来,它们感觉不到痛意,对身上失去的器-官似乎感觉不到,有的只有对人肉的渴望。   “不知死活!”小希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瓣,像个女王大人,挥起电锯一锯子砍掉丧尸脑袋,丧尸脑袋啪叽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珠子还到处滚啊滚啊滚。   小希不给丧尸活命的机会,再次举起电锯朝丧尸心脏发起攻击……   因为有他们两个人的加入,十几个丧尸很快就被消灭,全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菲菲眼里闪着泪花,刚挣脱张圳林的束缚就跑了出来,口里也急急说道:“哥哥,哥哥你没有受伤吧?!”   将男人全身上下像扫描病毒一样查看了个遍,又伸手当着众多人的面掀起男人的衣服又看男人的后背,就连男人的耳背也不放过,直到全部都检查完也没有看到一条伤口时,她那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菲菲,我没事,你别哭。”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咧嘴一笑,然后抬起手将菲菲的眼泪抹去,“让你担心了,是哥哥的错。”   “谢谢你们两个出手相救,我李育飞感激不尽,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包括我的生命!”   安抚好情绪渐渐稳定的菲菲,李育飞感激不已地看着小冉和小希,摩挲了一下满是汗水的手掌,将倒在地上的刘龙新背起来。   “不用谢,他被丧尸抓伤了,可能会变成丧尸……”小希对李育飞摇了摇头,她不需要别人的道谢,只要他不要反咬一口就行了,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秩序,除了丧尸可怕,更可怕的还有人类。   当失去了食物和水,人们的行为会变得非常疯狂,掠夺、厮杀、这一路逃过来,她已经看透了许多,同样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李育飞小心翼翼地背着刘龙新到一栋停车库里面,张圳林等人尾随着,因为停车库是独立的,所以并不担心这里会不会有丧尸冲出来,刚好还可以避暑。   “嘶——”   刘龙新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后背的伤让他的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身体更是在抽搐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好,他的背部伤的太严重了,而且面积也很大,恐怕要切除掉也来不及了。”   李育飞眉毛皱的都能夹死一个苍蝇,看着满脸扭曲的刘龙新,没有任何办法。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神智已经接近溃散,刘龙新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可是,没有任何办法能救到他。   科学家们还没有研究出能对抗“斥”感冒药的药剂,政府官员和军人现在看都没有看到过,只是从录音机上传播说已经建立好了一些安全基地……   可是真正关头能救自己也就只有自己。   “飞哥,你们要抛下我不管了是吗……我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因为你们说这里安全……可是现在呢?”睁着迷离的眼神看着愧疚的李育飞,刘龙新眼里满满的愤怒直接了当地表露出来:“我被丧尸伤到了,所以就要抛弃我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做了丧尸也不会放过你们……”   站在一边的几个女孩早已泣不成声,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更是怕的呜呜大哭,就怕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变成丧尸找他们报仇。   “刘龙新……是我对不起你。”李育飞有些激动,但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如果没让你加入到我们这个队伍,你也不会伤成这样,变成丧尸……”   “行了,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尸毒感染,最后沦为丧尸……”小冉年少老成地叹息一声,在空中挥了挥手臂,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龙新,同情中又冷血地说道:“趁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丧尸化时,赶紧解决了他吧。”   小希赶紧伸出手拉了拉小冉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多管别人的事情,毕竟这事非同一般,要这些人亲手杀掉一个同伴,这绝非易事。   可是在未来的以后,人们杀丧尸化的同伴或者亲人,甚至是杀一个陌生人,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达到了冷血无情的程度。 ☆、杀与不杀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明天更男女主角初遇番外(≧▽≦)   听到小冉的话,李育飞几个人神情更是严肃了,车库一室地寂静,只能听到刘龙新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手握成拳头,时松时紧,李育飞此刻的内心非常的不平静,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在面对眼前的一切,难以抉择。   “啊——”刘龙新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砰地剧烈,似乎要撕裂了般疼痛,他紧紧地闭着双眼。   似乎有蚂蚁在身上游走,在啃咬,又似乎是有水蛭在吸身上的血,他感觉到血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仿佛在极其炎热的沙漠里暴晒,水分一点点被蒸发。   整个人就像一个躯干,身体里面的机能和器-官似乎在微缩,在干瘪,就像没了气的气球。   饿,好饿啊。   迷迷糊糊地张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大脑已经处于一片空白。眼珠子仿佛被迷雾遮挡住了,看着居高临下的他们,深深地皱着眉头,身体饿极的他,竟然产生了幻觉。   他们在他的眼里成了一盘盘美味的食物:李育飞变成了鸡腿,菲菲变成了乳-猪,张圳林变成了鱼翅,其他人则是变成了一杯杯的果汁,果汁是红色的,那种红浓稠地像鲜血,浓郁的味道也飘荡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原本感觉到的饥饿更甚了。   好想吃,好想吃……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舌头略过牙齿,那牙齿不再平整,而是又尖又细,还险些割伤自己的舌头。   “呃……”   他目光灰冷,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因为他躺在地上,这一些现象谁也没有看到。   “飞哥,他说的对,刘龙新已经丧尸化了,现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可能成为潜在的危险……”   走到李育飞的面前,张圳林皱着眉毛,急急地说道,不是他无情无义,也不是他冷血,而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现在四处都潜在着危险,对身边的人也防不设防,就更别说是在面对一个快变成丧尸的人了。“末世刚爆发的时候,军人不是说过,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被咬过的人,或者是被丧尸伤过的人,一旦他受到感染变成丧尸,下手一定不要留情,因为他不死就是你死……”   似乎要应召张圳林的话,一直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刘龙新突然发出一声嘶吼,正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快躲开!他变成丧尸了。”   小冉眼疾手快地将小希拉扯到一边,说出来的话也在车库里炸开了锅一样,将李育飞等人吓了一跳,赶忙挪开步子,离已经是丧尸的刘龙新远远的。   “嗬嗬。”   刘龙新嘴里发出“嗬嗬”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是想跟人打招呼呢。它双眼凸出,头发凌乱,还有一口暴牙,牙齿尖而锋利,令人看了几乎想要掉头就走。   “他……他变成丧尸了……”   颤抖的手指着已经变成丧尸的刘龙新,其中一个女孩子压低着嗓音说道:“他,他不是人了……”   李育飞的眉毛都被他皱成了一座“小山丘”,他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锋利的斧头,警惕地将菲菲挡在身后,护着她的安全。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小冉气急败坏地压着嗓子咒骂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冉!!!”她恨不得抽一巴掌给小冉,打醒他那容易混乱鲁莽的死脑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年轻莽撞不是理由,有时候年轻还要承担错误的恶果,这个道理难道他就不懂吗!   小冉紧紧地抿着嘴巴,牙齿在里面咬着唇壁,没有回应小希,此时他的心是骚动不安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内心深处有一股声音在回响,那声音很空灵,一直在说:快杀了他,快杀了他,不然你们会有危险,逃不掉……逃不掉……快……   这声音异常地诡异,四处飘荡着,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在头顶上方,来来回回漂浮不定。   他们不行动却并不代表刘龙新自己不会去主动攻击他们,只见刘龙新的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生长着,变长变锋利,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不可思议地在李育飞等人面前上演。   快逃,快逃,快逃……   就像不小心触到了警报器一样,小冉的内心突然就冒出这几个字,急促地响起,让他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小希,我们快逃!!!”   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的,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急忙拉着小希的手臂。   “天呐!他,他不是变成了丧尸,丧尸不是这……这样的……”张圳林的脸色大变,鼻孔也因为害怕而张大着,眼前的景象吓得他不由地往后退。   李育飞握着的斧头的手也紧了紧,瞪大的双眼不安地看着异变的刘龙新,挪都不敢挪开一眼。   刘龙新的手指甲终于停止了生长,直至长达十厘米,一条马鞭一样的长尾,尾根与他的背部衔接处有一排锋利的齿刺,刺上还嘀嗒着一种泛着恶臭的液-体。   这,根本就不是丧尸该有的样子,它此时的模样比丧尸还要恐怖几倍,就像动物的杂-交体。   紧紧拉着小希的手逃出车库,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把她的手扯痛,还是逃命要紧,自己的内心能发出预警一样,还是听从吧,刚逃出门口不足两米,小冉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看他们,他们像木偶一样呆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全都被吓愣了,“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逃命啊!站在那里准备等死是吗!”   菲菲等人被小冉这一怒吼,一个激灵被吓得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全往车库外跑,全然不顾身后的怪物冲他们跑来,速度快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比拟的。   “张圳林,你带着霏霏撤离,我垫后。”李育飞将霏霏交给和他们一起逃跑的张圳林,在这里,只有他才能帮助他保护自己的妹妹。   握着霏霏稚嫩的手,张圳林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回答道:“好,你小心点。”   这个时候,他分的清孰轻孰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张圳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现在必须得有一个人去阻止怪物的攻击,这样才能有时间留出来给他们逃命。   “不,哥哥,我们一起走。”   拼命地摇晃脑袋,霏霏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眼眶也彻底红了眼,希望李育飞别垫后,希望他能和他们一起逃离。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李育飞坚决的后背,和他一句简单似是永别的话:张圳林,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妹妹,如有来世,我会做牛做马地报答你……   “不,哥,别去!!!回来!你给我回来!!!”她只觉得天空就要塌下来一般,压的她胸口喘息不得。   张圳林紧紧地拉着霏霏的手,坚定地看着前方,李育飞,即使没有你的嘱托,我也会照顾好霏霏,一直保护她,一直……   ※ ※ ※   “谢谢,我们下车吧。”   黎一季笑吟吟得对谢谢说道,接着他伸出右手在谢谢面前,眼里满满地都是对谢谢的炙热,就像炎热的太阳,仿佛要将她灼烧,下一刻又似是不舍得伤害她,眼里温柔地流淌着一汪清水。   谢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将自己的手放到黎一季的手心上,可能是因为坐的太久,脚发麻了,脚刚跨出一步,身体不由地往前倾。   黎一季手疾眼快地将谢谢护住,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脚呈弯曲状,急急得将谢谢撑在车门上,而谢谢因为下车的动作,两-腿都是分开的,所以现在的一副情景便是:黎一季的膝盖穿过谢谢的两腿-间,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腰肢,死死地将谢谢抱住……   这不是浪漫中的壁咚啊,明明就是腿咚,怪异的腿咚就像黎一季病态的爱一样怪异。   他只觉得脸就像烧红了沸腾的水,一点点地升温,慢慢变滚烫滚烫,耳朵也在发烫,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比平时快的不止两三倍。   自……自己的膝盖,正……正顶着谢谢的……   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时间仿佛静止了,黎一季的心捣鼓的很厉害,他光是因为这一个动作,内心就不禁浮想联翩,自己的小兄弟竟然也顺着脑子里的思想,竟然挺-翘了起来。   他想压抑住,因为这样会被谢谢察觉到的,怎么办?   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你抱在怀里,你要是推开我一下,我该怎么办?   “别再抱了,我快呼吸不了了!”   谢谢垂下眉眼,脸上看不到是什么表情,黎一季细微的变化,她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毕竟他抱得,靠的那么近,那么紧。   只是要是再继续抱下去,自己就要呼吸困难了……   黎一季霍地抬头,一双漆亮地眸子燃烧着炙热的火苗。   谢谢竟然没有嫌弃自己。   她唯一的一次对自己的拥抱,没有变现出排斥,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心在慢慢地试着接纳着自己?还是……这又是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更希望是前者。    ☆、番·失心   喧闹的夜晚笼罩着城市,色彩斑斓的灯光照亮着通行的道路,潸然的人群脚步匆履……   多年以前的以前,这些人从来就不敢奢望过这个世界能恢复,能振新起来,现如今这个奢望却实现了,唯恐这是幻觉,过的越加小心翼翼,就怕再有什么动荡,陷入天翻地覆的境地……   唯恐恶劣的魔鬼在悄无声息地侵袭。   “滴滴——”   一声汽车的嘀鸣声响起,只见一辆载满孩童的黄色校车正慢慢地驶入小区,车上的孩童们各个都望着窗外,童真他们眼里的亮光正瞅看着路边等候的大人们。   “来,闷闷,这个要拿好哦,这是你今天的作业,不过这个作业要由你爸爸来完成……”校车内的跟车老师笑容浅浅地将一张纸交给独自坐在座椅上的男童,话里带着些许拘束,然而更多的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因这男童的家庭太过于强势,也因为这个男童也是个排斥与人接触、孤僻的问题儿童。   男童明明还那么小,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深皱着那两道还没怎么长的眉毛,小小的嘴巴死死地抿着,面色带着一丝不悦的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纸,接着看也不看一眼便塞到腿上的书包,怨气十足。   “咳咳。”   老师假意地低头咳嗽一声,想缓解心中的尴尬感,明明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却太过于“早熟”了一点,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街道,那里正有一个男人向校车走过来,“闷闷,是你爸爸来了,我送你下车吧……”   说是送,却也只是目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童自己动手拿起书包,背在娇小的背上,不像别的小孩那样雀跃,面露欣喜。   男童短小的两只小粗腿迈着小小的步子,背上背着小小的卡通书包,带着婴儿肥的小手也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扶着栏杆走下车。   每一次跟车送幼儿园的小朋友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替闷闷捏一把汗,恨不得自己亲自抱着他下车,安全地送到他父母的怀里,就怕他一个脚步不稳,摔倒在地,再来个头破血流……   光是想想这些他就不禁鸡皮疙瘩冒气,心惊不已……   一双小眼睛看着闷闷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一直表现地不悦,不满的情绪因为自己爸爸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双手也紧紧地环着男人的后脖颈。   这时候的他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样子,该有的情绪。   男老师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一对怪异的父子,自己每一次见到闷闷的爸爸,每一次看到他,他都是同一个表情,冷冷淡淡,不微笑,那薄薄的嘴唇没有一次是上扬的,虽然脸长很帅气,也给人一种看似很阳光很亲和的样子,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排斥感,总是会让别人忍不住避之不及,唯恐触犯到他,伤的完无体肤。   男老师伸出双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他真想知道闷闷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这个男人的另一半又是什么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导致闷闷变得不像个平常的小孩,让他孤僻,冷漠,成熟,积满一身的不正常现象。   或许,明天就会有答案了吧……   校车上的孩童全部都被家长接回,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了,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又给夜色添加了一丝朦胧感。   男人双手紧紧地抱着闷闷,不说话,表情依旧是冷淡的,不像别的家长那样对自己的孩子嘘寒问暖,也不会问闷闷这一天在幼儿园玩的怎么样,过的开不开心,反而是脚步匆履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   闷闷的嘴角还挂着一道浅浅的微笑,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在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双眼睛蹭蹭地闪着兴奋的光彩。   挣扎着小小的身子,闷闷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红樱的小嘴一直嘟嚷着:爸爸放我下来,我要妈妈抱,我想妈妈了……   口齿说的不是很伶俐,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男人的眼睛自从看到女人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挪开一眼,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迫使自己的眼皮一直张开着,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这一副表情搭上那瞪大的眼睛,让人怎么都觉得怪异。   男人对闷闷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大踏步地走上前,一直抿着的嘴角也高高扬起,眼里透露着喜悦,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靠近躺在椅子上玩着抢手机的女人,心也在噗通乱跳,像小鹿一样。   “你……回来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一直躺在椅子上玩着手机的女人也停了手中的动作,将手机放到一边,转过头冲男人扬起一道浅浅的微笑,这模样和闷闷的笑是一样的。   “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听到女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男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就连女人什么时候从自己怀里抱走闷闷的,他也不知道。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脑子里一直重复的话,女人从头至尾只说过的一句话: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这句话好像一个魔咒,一直盘绕在男人的耳畔、脑海,忽高忽低,萦绕不去……   就像一个已经坏掉的录音机,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直到他看着女人抱着闷闷一步步地走进大门,心里的跳动慢慢平静下来,才彻底的吸收进去,女人的这一句话不是假的,嘴角再次高高地扬起,虽然在笑,可是眼泪却在眼眶里翻涌。   这次终于不再是错觉。   漆黑的夜色深邃而幽远,满天的繁星又耐不住寂寞地眨着眼发光,仿佛满天的心愿藏着人类所有的情怀与希望。   “这个世界上,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上帝,希望你能听到我的祷告,让她永远不要离开我……”   孤身一人站在窗台,看着天上点点的星光,耳边听着女人翻阅书页的声音,这一刻,男人的心是满足的,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更幸福了。   “妈妈,今天……老师交给我的作业,他说要家长帮忙完成……”   窝在女人怀里的闷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从自己的妈妈怀里出来,光着小丫子哒哒地在地板上跑动。   女人看着跑起来的动作不是很平稳,动作略带着滑稽的闷闷,嘴里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并不担心他会不会摔倒,磕绊……   低头继续看着感兴趣的书,没有看到的是,男人同样也在看她……   不一会儿,闷闷便扬着一张薄薄的纸,踏着无敌小胖腿,又哒哒地跑过来,嘴里也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妈妈,就是这个,你看你看……”   话里的祈求让女人笑了一下,刚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白白的A4纸,她伸出纤细的手,拿起纸打开打开一看,一目扫十行地看完了,看着看着,眼里的笑竟加深了几分,好笑地挑了挑两道一字眉,眼睛邪魅地看了一眼站着的男人。   “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完成吧。”   将白纸递给男人,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笑,平时冰冷,不苟言笑的她在某个瞬间才会流露出认真而专注的神情。   颤巍巍地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白纸,女人的每一个情绪异动他都看在了眼里,她回来了,却也变了,对自己好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些都是好现象。   女人的目光一直都看着男人,以至于他的脸都红了。   “好……好的。”   结结巴巴的答应着,男人凝视着女人,眼露无比的迷恋,好一会才拿着白纸独自一人走到客厅坐下,从抽屉拿出一支笔认真看起来。   尊敬的黎闷闷的家长,您好:   基于您的孩子性格过于特殊,为了更好的了解闷闷的家庭各方面信息,也为了改善闷闷现在的孤僻现象,我园特此布置了以下的各项题目,请家长认真核实回答。   微微轻叹一声,男人摇头无奈地动起笔填着答案,怪不得她要把这个作业交给,这些题目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闷闷哪里孤僻了,他不知道有多活跃呢,天天都想缠着她要这要拿,和自己抢她的注意力。   题目一:您的姓名:(黎一季)   题目二:您的性别:(男)   题目三:您的伴侣:(谢谢)   题目四:您的号码:(1314520)   题目五:您的年龄:(27)   题目六:您的住址:(地球)   题目七:您的爱好:(爱谢谢)   题目八:您的性格:(拒答)   题目九:您的口头禅:(谢谢)   题目十:您的星座:(魔蝎座)   屋子里寂静无声,谁都没有说话,女人依旧在认真看着书,闷闷却躺在她臂弯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而一直在客厅里挥笔认真写字核实回答问题的男人却嘎然而止,笔停顿在某一道问题上久久没有下笔,心脏咚咚地跳动着,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女人。   明亮地灯光打在那一对母子身上,温馨地气氛在她俩身上蔓延,男人看着看着,嘴里勾起一抹微笑,重新回到答题上,即使这些题目略显奇葩……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继续番外(≧▽≦) 猫猫求收藏,昂(#?Д?) ☆、番·失心   黑色的字迹浅浅地印记在纸张上,外面的夜色也越来越幽深漆黑,天边的云彩随风漂浮,而城市的灯光远处俯瞰,犹如繁星点点。   题目二十一:您爱笑吗?(不爱)   题目二十二:您爱的是?(谢谢)   题目二十三:您重男吗?(不)   男人握着手中的笔一下子就松了,深沉的眼眸盯着第二十四道题目,一字一字地在心里细细读着,心湖荡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思绪起伏,饱含万千……   当他再一次抬头看向女人,扫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座椅和被放在一边的书,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阵心焦,男人扔掉手中的圆珠笔,脸色被吓得惨白,嘴唇也抽蠕着,身体更是抖个不停。   “谢谢……”   男人慌乱地站起身来,站的过程中大腿一不小心磕到桌子边缘,一阵疼痛,但是他不管不顾,口里叫着女人的名字,急切地寻找着女人的身影,恨不得立马见到她,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谢谢,你在哪?”   男人慌不择路地将一扇扇门打开,眼睛四处寻找,双手到处搜索,卧室、没有没有她!闷闷的房间、也没有她!书房、同样没有!   甚至他还跑到院里去看,更是没有,眼里的瞳孔灰散,空洞无神地眼眸瞬间失去了亮光。   就像掉进了深潭,有人伸进去想拉他一把,他却问她为什么跑去了外面,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待在这个泥潭里。   此时的他就是这副状态,就像失去了灵魂,仅剩一个躯壳,像个木呐的提线木偶,失去掌控他的人,不再有活力。   一点一点地挪动沉重的脚步,再次踏进客厅,深皱的眉头没有再松动过。   “你怎么了,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女人身子倚靠在门框边,身上包裹着一条白色大浴巾,头发高高的挽起,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瞅望欲哭无泪地男人。   她只不过洗完澡上天台吹了吹风而已,这才刚过十几分钟,屋子、卧室就像被贼偷窃了一样,乱七八糟,就连衣柜都打开了,鞋柜更是。   “谢谢,我……”他走到女人的眼前,眼珠就像生了锈的锁芯,再也转不动了,话也说了没两句,那眼泪就像明亮的露珠一般滚落下来。“我以为,你……你又抛下了我,自己一个人走……”   将女人紧紧地抱住,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要走也一起走,她去哪,他就跟到哪。   “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再离开的……”   感受着男人温暖的体温,女人轻启唇瓣叹息一声,再次做出承诺,不会再离开,抛下他们独自一人去旅行。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女人的话,依旧深埋在女人的脖颈,口里呢喃,眼泪依旧流淌着,不安的情绪一时半会还冲淡不了。   就像一个快要被抛弃的小孩,抱着妈妈的大腿,祈求她不要离开他……   听着耳边的嘟囔,感受着脖颈传来的痒意,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形成,她深吸一口气,硬是挣脱男人收紧的手臂。   男人不知所以地看着女人的眼眸,眼角旁还有一滴未滑落下来的泪珠。   “黎一季……”女人尝试性的呼唤男人的名字,轻-咬着红唇对他微笑,那模样美若天仙,她伸出食指轻轻地将男人眼角的眼泪抹下来,将那一滴眼泪送进嘴里,这味道……是苦涩的。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去哪你就跟到哪,不分开了。”轻笑一声,女人的手滑过男人的领口,一抹笑意跃入她的眼中。   黎一季现在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心就快速地跳动,紧张地手心冒汗。   “真……真的吗?不离开?永远?”他吞吞吐吐地问,一颗心悬在半空。   女人勾唇微笑,黑眸里有着浓郁的火焰,“真的,不离开,永远。”   女人踮起脚尖,双手抱住黎一季的后脑勺,低声轻笑,将自己殷红的唇抵住男人的唇瓣。   在女人踮起脚的那一刻,黎一季立马就压低了身子,呈半蹲的姿态。   在她吻过来的那一瞬间,黎一季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这是谢谢她,第一次主动亲自己。   黎一季闭上眼,欣喜地感受谢谢此时此刻的主动与热情。   她的唇舌熟练地撬开黎一季的贝齿,深深地探入他的口中,缓缓地撩-拨着他。   黎一季还是半蹲着的姿势,脑中一片晕眩,内心渴望着她能再进一步,但无奈长长的一吻结束之后,她轻轻地推开了他。   “你的安全感真差。”她贴近他的耳边,语气含糊地道。   心里扬起一抹失落感,黎一季满是委屈地回应她的话:“我……我也不想这样,谢谢,我好……难受。”   黎一季紧紧地抱着她,口里的吐息直搔着她敏-感的脖颈。“谢谢,你就是我的安全感,一离开了你,什么都不是。”   谢谢的白皙小手就像游走的小蛇,潜进黎一季的衣内,一阵摩-挲揉-捏,甚至这手有越摸越往下的趋势。“那你以前是怎么活的,我是你的安全感,以前的你又是什么。”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浴巾已经掉落在地,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一点一点地撩-拨着黎一季,暧昧地挑了挑眉,看着他难-耐的神情。   “以前的我没有灵魂,从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遇到你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什么是命……”喉间发出低沉感性的呻-吟,一手紧紧地扣着谢谢光洁、细滑的腰身。   “遇见你是我的命,你就是我的命。”   黎一季的肌肉紧绷,喉咙不断地低喘,感受着谢谢的抚摸,炙热的眸子微微眯着,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压抑。   谢谢的手潜入地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细嫩的小手四处点火撩拨,来到他的两-股之间,听到黎一季的话,她不语,沉吟了片刻,“我是你的命吗……”   手,摩-挲着他的炙热,谢谢的眼眸看着黎一季越发红潮的脸,灵活的手仍然摩挲着,不管他如何的忍耐,没有她的允许,他还是随着她的爱抚而扭动起来。   “那我就做你的命吧,我活,你活,我死,你死。”   左手轻拍着黎一季的背,谢谢语重心长地说道,是自己伤的他太多,他的心越发不安,是自己爱他不够深,他的心在悬着。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这次,由我来疼你……   “谢谢……”感觉到她柔嫩的手在内侧肌肤上来回游移,黎一季一阵颤抖。   他心中的喜悦无法诉说,整个心囊里全都是她,眼泪又滚落了下来,落在谢谢的肩头上。   谢谢,终于等到了你……   “亲我。”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谢谢眼眸是全都是笑意,这个傻瓜。   黎一季听到谢谢的允许,整个身体更是猛地一颤,急促地呼吸着,眼里的灼热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谢摩-挲着的手指已经无法满足黎一季了,他在她洁白的皮肤上索吻,一点点往下,好像在亲吻一个奇珍异宝,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黎一季揽着她纤细的腰,胯-下的□□隔着几块布料,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用坚-硬如石的欲-望磨弄着她敏感的核心。   谢谢的脸颊通红,淡淡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两人的双腿紧紧相贴着,带着纵容的轻笑……   夜,还很长。   这一生,有她足已。   这边,两人还在亲热着,空气中蔓延着浓烈的情-欲,而那问题纸早已被黎一季晾在客厅里,孤零零地被平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只因,黎一季的答案早已在心中……   您和您的伴侣是如何相遇相知的?   (相遇……   在2011年的秋天……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我也遇到了我的爱情,遇见了她,并对她一见钟情,爱的入骨且深邃)   ※ ※ ※   时间:2011 地点:百城   繁华的街头,络绎的人群,汽车鸣笛地声音也络绎不绝,喧嚣的城市,热闹的街道,吵闹的音乐,充斥着人类的所有生活。   喧嚣的街道上,一个矫健地身影在极速奔跑,路边的行人一个不注意便被他撞倒在地,他也不管不顾,依旧故我地跑着,被撞倒在地的路人纷纷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心中气愤不已。   生活,就是这么地出其不意,让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一切都让你防不慎防……   一间药店内,三三两两的人在询问药物,药店里充满了一股股浓郁的药味,充斥着人的嗅觉,让人忍不住想要离开。   “你好,麻烦给我拿一包板蓝根。”   一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的男子打开走了进来,刚来到柜台前就询问,目的很简单,语气很急促,表情却是淡漠的。   “好的,您稍等。”   男店员先是被他冲进来的那一刻下吓了一跳,哑然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来意便点了点头,按着男子所说的药物,走到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柜子寻找着。   店员心里在嘀咕着,这男子脸看起来很阳光,可是话却怎么那么没有温度感,一副冷冰冰地,让人犯寒,开始冲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要打劫,还好不是……   男子在柜台静静的站着,背挺直,脸赫然是冷着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有气质,手挽着手,举止亲昵。   女的踩着尖细的红色高跟鞋缓缓走入,一张精致洁白的脸颊化着淡淡的妆容,高鼻梁樱桃嘴,灵动的眼睛,略翘的睫毛,微微的卷发被她随意地披在腰际,曼妙的身材穿着性感的着装。   一言一行自然流露,全都是诱惑。   男的则是帅气,深邃的眼眸,英气的敛眉,阳光的着装将高挑的身材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好,我要一盒杜-蕾-斯……”   男的一张口就对店员来了这么一句,他说的自然又直白,声音虽不大,但是在这个安静的药店里,却还是能清晰听到。   说的人不尴尬,但是来柜台前买单的人却都尴尬地站在一旁,举止不自然地等收银员找零钱,恨不得立马走出这个药店。   女子则站在一旁等着男人,她的表情并没有尴尬之色,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双清澈地眸子四处张望,脚步也不由地在一个个柜子闲逛,看着药物的名字……   淡紫色衣服的男子从这两个人刚一踏进来时,神色就极其不对劲,木呐地站着,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女子,她走到那,眼神就跟到哪。   就连那个店员把板蓝根递给他的时候他还不为所动。   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在那一瞬间,谁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满脸的阴霾,前一秒阴厉,后秒若无其事,表情变化之快,比川剧变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生,先生,您要的东西,一共是二十三块钱……”收银员连叫了两声,才把他的思绪和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个男的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连魂都丢了一样,叫也叫不动。   男子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一眼收银员,眼里满满地都是冰冷感,直视着收银员的眼睛。   收银员尴尬地苦笑一下,先是抬手摸了一下微蹋的鼻梁,再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钱。   那边,女子将整个药店快速地逛了一圈,嘴里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看到男子时,眼眸轻轻瞥过男子的脸颊,笑意更加深了些,随后她踩着高跟鞋慢慢地来到男子身旁,细细的打量,良久,一张小小的嘴唇吐出类似搭讪的话。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细致脸庞带着笑意,两只明亮的眼睛看着男子的脸,说话间还咬了咬红润的唇瓣,似乎是在考虑着下一句该怎么说。   刚买好杜蕾斯的男人站在一旁,听了她这句话,两道眉毛立即就轻蹙起来,眼里含着深沉的阴霾,注视着这个男子。   男子原先的冰冷早已裂化,冰遇火融于水,荡然无存,他的双手则激动地握成拳头,心底拼命地压抑着情绪,生怕吓着眼前的人儿。   薄唇轻轻蠕动,眼里的炙热赤果果地展现在女主面前。   男人轻蹙的眉毛越发地深了,一丝预感划上心头,令他心慌不已,她该不会是又要……   “谢谢,东西买好了,我们走吧……”   趁男子话还没有说出口,还是赶紧将她带走吧,不然又是一个招惹一个,情敌越来越多。   “唉?”名叫谢谢的女子讶异地看着男人,转眼就被她拉走了注意力,把男子晾在一边,连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都忘了。   眼看男人拉着女子的手要离开药店,男子赶紧尾随了上去,神色慌张,呼吸略显慌乱,心更是快要蹦出嗓子眼……   不不不,我们……   我们之前真的有见过!在咖啡店里,你忘了嘛?那时候你还主动问我名字,我叫黎一季啊!你忘了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你知道吗?今天好不容易知道你会来药店,我为了赶上见你一面,放弃了考试,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今天才知道你叫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黎一季:谢谢,我是黎一季。 谢谢:我知道。 黎一季:你不知道。 谢谢: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黎一季:不,你不知道,你把我忘了。 谢谢:忘就忘了吧。 黎一季:说好的知道我的名字的。 谢谢:…… ☆、甜话腻死人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面对如此恐怖又怪异的怪物,李育飞打从心底里的发颤,整张脸苍白苍白的,瞪大双眼紧盯着已经成为怪物的刘龙新,握着手里的斧头不敢有任何松懈。   “吼。”   此时的刘龙新早已丧失了理智,完全沦落为一个恐怖的怪物,不似丧尸那样动作缓慢,仅有的狰狞只是表现在脸上。   刘龙新的外表比丧尸恐怖不知道多少倍,面对丧尸,还有勇气上去拼搏一回,可是面对他,面对如此怪物,李育飞的腿不由地往后退,   然而它才不管谁怕不怕,它朝李育飞嘶吼一声,接着就像一头凶猛,犹如鬼魅般的野兽冲了过来,背上色液-体随着它的跑动而嘀嗒落在地上,刚一接触到柏油路,液-体就将地皮表面给腐蚀了。   李育飞被吓得打了个冷颤,目光呆滞地看着它跑过来,速度很快,就像老鼠托生了似的,不仅不迟钝,反而很是灵敏。   “别……别过来。”   李育飞吓得连声音都发抖了,一股压迫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在一架将要坠毁的飞机上,心里很是彷徨无助。   可它又岂会听他的话?怪物动作依旧不停地朝李育飞扑了过来,背上的倒刺就像蓄势待发地利箭,一根根地竖起,就连那些液-体也似有目标似的,朝他扑朔而来。   “我……我和你拼了!”咬了咬呀,李育飞眼看怪物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闭了闭眼,自己拿着斧头朝怪物扑去,宁不做等死鬼,也要勇敢一搏。   “吼……”   怪物很是兴奋,对天一声嘶吼,见猎物自己主动送上门,竟然停下了势头,反而站在原地,等李育飞拿着斧头和自己拼命。   “死啦死啦地干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见怪物突然停了下来,李育飞表情呆滞了一秒钟,紧接着又奔向怪物袭去,心里的一股腔火越烧越旺,就连别的地方话也不自觉地说出来,眼睛里满是狰狞的血丝。   拿着斧头,李育飞刚一靠近怪物就急切地挥舞起来,近身搏战向来就是不利的,更何况是李育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背上的倒刺“簌簌”全部张开,最后脱离背部,全部都朝李育飞飞去,就连那液-体也有不少滴落在李育飞各个部位。   “啊!我的腿……”   只见李育飞的手和大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腐烂,液-体一点点地侵蚀着皮肤的表皮甚至是肉,泛着黑色的浊气,混着异臭,深入骨头,一点点将人体各个血管,脉络腐烂。   李育飞脸色惨白,口里吸着一阵阵冷气,就连握着斧头的手也不住地发抖。   “吼吼!”   不给猎物喘息的机会,怪物又亮出锋利的牙齿准备攻击,这情景不禁让人联想到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它的上下鄂布满了如别刀般锋利的牙齿,并且每一颗牙与周围的牙相连,这样的结构,足已将猎物的肉体撕碎。   “霏霏,对不起,哥哥再也见不到你了,来世……我们再做兄妹好不好……”李育飞绝望的闭上眼睛,颤抖的手拿着斧头靠近自己的脖子,自杀,其实远远没有被杀来的痛苦……   闭上眼,锋利的斧头一点点地割破皮肤表皮,丝丝鲜血一点点地冒出来,划过脖颈,流出一条血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声枪声滑过天际,枪鸣的声音立即吸引了还在别处“闲逛”的丧尸,纷纷抬头“观望”。   “吼……”   正准备咬向李育飞色怪物被抢打了一下,脸上的右眼珠子一片血肉模糊,浓黑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愤怒的它先是木呐了一下,紧接着,它用仅剩的一只眼四处探索,寻找攻击它的人,后背的倒刺高高竖起,做着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李育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懵主了,看怪物一点点地向前走去,手上拿着的斧头迅速扔在地上,拖着受伤的腿躲在一处不易被发现的车底下。   说到底,他还是怕死的,可谁不想活呢?谁都想活。   “谢谢,你的枪法真准,一枪就打中了舔食者的眼睛……”   黎一季看着谢谢冷冽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包含着万千柔情。   谢谢听了黎一季类似古代太监奉承皇上的话,眼眸里的笑意一闪而过,但瞬间又被冷绝代替。“如果我打中的不是舔食者,是人呢?枪法是不是也很好……”   黎一季怎么会不知道谢谢话中的歧意呢,但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只要是你,都很好。”   爱情,最让人冲昏头脑,一向能分辩是非的人顿时变得盲从,智商负零之下,更是有越往下的趋势,黎一季,就是最好的例子。   谢谢做什么,他都赞同,去哪跟哪,说什么是什么,不爱吃什么他也不吃,她讨厌什么他也讨厌,简直就是将爱情病态到底……   谢谢口中的舔食者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凭着敏锐的嗅觉味道了人类的气味,一阵恼怒脑衄朝他们爬来,身上的倒刺一根根地竖起,向黎一季和谢谢刺去,冷厉的刺簌簌地在空中如飞雨,盾似翻岩。   “小心。”   早在舔食者发出攻击时,黎一季就带着谢谢闪躲到另一边,揽着谢谢纤细的腰际,将谢谢护在身后,柔情的眸子一眨眼间便被阴霾代替,眼里射出强烈的寒光。   见毒刺没有刺中猎物,舔食者朝黎一季愤怒一吼,背上的刺更是犹如飞雨般射-出,牙齿张的大大的,黑色的粘稠液-体被牵出一条条黑线。   “杀了它。”   不等黎一季回过神来,谢谢就将还环着自己腰际的手拍下,面色微沉,心中的一股暴虐感顿时喷涌而出,蠢蠢欲动。   “一起,好不好……”   说着,黎一季就拉着谢谢的手躲过舔食者的猛烈攻击,带着茧子的左手空握成拳,一点淡淡的蓝光在手心慢慢凝聚。   淡淡的蓝,闪着淡淡的光,一点点闪现成型,虽小,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极强的力量。   “吼。”   舔食者依旧在咆哮怒吼,犹如一头不知死活的雄狮,踏着矫健的步伐冲向猎物,牙齿稀稀拉拉得滴落着黑色液-体,眼睛凶狠地看着黎一季和谢谢。   淡光在黎一季手中闪现,看着面目狰狞的舔食者,黎一季眼里迸发着火焰光芒,谢谢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仓皇躲在车子地下的李育飞因为腿上的伤而抽栗着,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去,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看着黎一季用异能对付舔食者。   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状况,心里一遍遍祈求,怪物能被解决掉,可是那个怪物那么强悍,凶猛,那个男人能战胜吗?虽然有异能。   专心致志看着黎一季战斗的李育飞丝毫没有去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车旁边,冷眼看着黎一季在独自对抗舔食者,“还不打算出来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把李育飞吓得一个激灵,后脑勺更是不小心磕到车地盘,隐隐作痛。   李育飞面目苍白,嘴角微抖,伤口还有凝固的血迹,他有点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该不会是错觉吧?!   “砰砰。”连着两声枪响再次划过天际,似乎并不担心会不会把丧尸引过来。   “妈-蛋,哪个王八羔子开的枪!”从嘴里传出来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李育飞一听到枪响就忍不住从嘴里蹦出一口脏话,忍着痛意伏在地上慢慢从车子地下爬出。   “我。”   寒光一闪,谢谢冷冷嗤了一声,语带玄机的嗓音钻入李育飞的耳蜗,一抬头就看到她那极有深意的微笑。   “你……你是谁?还有,刚刚开枪的难道也是你?”看是个女的,李育飞先是呆愣了几秒钟,而后又极快的说到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枪声会把丧尸吸引过来的。”   李育飞完全忘记刚刚自己前一刻还骂过人,现在却又反过来担心谢谢,为她着想。人,虽然受伤了,但,一颗心却还是热着的。   “不需要,你快给我出来。”谢谢娇小绝美的脸可以瓦解任何防备,收买每一个人的心,而忽略了她眼底的精明。   “我这就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躯,不敢使太大动作从而触到伤口,李育飞回答的不假思索,快的连他自己都错愕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另一边,黎一季依旧在和舔食者对峙中,手上的雷系异能正源源不断地攻击者舔食者的每一个部位,每一次攻击,就添加一道伤口。   浓稠发黑的液-体破皮而出,一点点滴落在柏油路上,舔食者发出惨烈的嘶吼声,不甘心的再次发动攻击,背上的倒刺一次比一次猛烈,飞溅的液-体全部向黎一季袭击而去。   “快躲开,怪物的液体会腐蚀……”眼睛轻轻一瞥,这一看瞥可把李育飞吓坏了,忙出声嚷着嗓子提醒黎一季躲到一边去。   你要是也受伤了,死了,那我们就没有活路了呀。   人啊,到抵还是自私的。   黎一季完全将李育飞的提醒当成了耳边风,人不仅没有躲开,反而整个人迎面而上,正面对着舔食者的袭击。   谢谢则是饶有趣味地两手抱-胸,嘴角神秘地扬高,两眼看着黎一季似是在去送死的壮举。   他如果就这样死了……   更好。   对他,对自己,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配再次出没,各个人员请注意??? ☆、醋意横生   那边,使着异能对付舔食者的黎一季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乎的人一心想要自己死掉,和自己无关的人,却在祈求自己能活命。   单恋啊,往往是痛苦的,可是明恋却也是,让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堕入黑暗深渊。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喜欢上一件小码的漂亮衣服,明知道自己穿不了还是想要。   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还要苦苦纠缠不放,可是,他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着谢谢,一直跟着,只要见到一条路,哪怕看上去像路,他都要走走试试……   黎一季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自己主动冲上去攻击,手里的动作不停,淡淡的蓝光依旧在闪烁。   旁观的李育飞将黎一季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满是鲜血的脸上写满了震鄂。   他他他……他竟然就这样冲了上去?!还有,怪物的液-体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被什么隔开了一样?   一个个疑问充斥着他的脑海,瞪大的瞳孔猛烈的微缩着,瞳孔里面倒映着的,是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怪物。   “嗬,我以为会很难对付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挂掉了。”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舔食者,谢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厉的眼冷漠的话,冷心又冷情。   将最后一个攻击彻底击倒舔食者,黎一季身上也没有一处伤痕,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李育飞所说的怪物液-体,都没能伤到他分毫。   这人的异能,好……好厉害。   看也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不起的舔食者,黎一季目光烁烁地看向谢谢的方向,见到谢谢旁边站着的李育飞,眉毛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阴霾。   “谢谢,我们走吧。”黎一季一步一步地朝谢谢走来,嘴角若有似无地悄悄勾起,握住她的右手无声收拢。   李育飞认真地打量黎一季,他身形不是很魁梧,相貌长的也不是一般的帅气,全身最特别的地方是他的气质性格,乍看之下看似阳光好相处的错觉,却又奇怪地给人一种疏离人群的冷感,就像被拧的死死的螺丝,不给人接近,防备的密不透风……   这人,身上散发的冷冽感,让人恐惧,明明不是财狼虎豹,不是丧尸不是怪物,为什么他会让人感到畏惧,内心的深处就像被打翻的开水,让人反射性地想要逃离。   李育飞的打量,黎一季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谢谢身上了,握着谢谢的青葱白手,黎一季的心头涌现的是一股接着一股的温暖,砰跳的心也在加剧。   谢谢没有抵触自己,真好。   和她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近了呢……   “谢谢你们救了我。”掩下想要逃离的冲动,李育飞情绪有些慌乱地跟黎一季和谢谢两人道谢,因为他总感到有股凉意在侵袭着自己,而这来源,似乎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   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感受到了只要面对丧尸才有的危险。   感受着另一一只手传来的热度,谢谢不知为何没有直接避开黎一季伸过来的手,任由他就这样握着。   “那你拿什么来换呢。”谢谢斜睨地瞅看一眼脸上满是讶异的李育飞,心里呵嗤一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我……我叫李育飞,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换。”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绝望感袭来,捂着腿上的伤口,克制着窜过全身的颤栗,他继续哑着嗓音说道:   “现在仅剩的也就只有这半条命,只要我还能活下去,我一定帮助你们,即使把我余下的一条命拿走,也在所不惜……”   这个女人,也不能只光看外表啊,明明说出来的话那么云淡风轻,可是话里的意思却隐藏着丝丝威胁,如果不是自己在社会上混的比较久,根本就听不出来。   谢谢不语,清冷的目光看着远方,耳边是李育飞一声接着一声的承诺,手背感受着黎一季轻柔的摩拭。   “那等会你就证明给我看好了。”目光转向李育飞,话里的意思意味不明,转动的眼眸掩藏着少许的阴晦。   “证?证明?”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难看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却让人听了心惊胆颤,她的笑容美的眩目,却让人看的全身发颤。   “对啊,证明。”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幽幽寒光,看着前方不远处露出一抹深意的微笑,“它们来了。”   黎一季也顺着谢谢所看的方向望去,不远的一百米之处,一只不停奔跑的白狗在朝他们跑来,后面尾随的,竟然是一群浩浩荡荡的丧尸,明显的,丧尸的动作比之前灵活了不少。   深皱着眉毛,李育飞艰难地扭转过身,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白狗在前面领头跑,后面跟随的是……   “丧……丧尸来了!我们快逃啊……”他慌张无措地对黎一季谢谢说道,表情更是将自己的恐惧暴露无遗,在最早开始的勇气也消失的荡然无存,因为他知道,面对这一群众多的丧尸,是打不过的,自己没有异能,拿什么和它们打?还是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的远远的。   没有什么比活命更加重要。   不同于李育飞的不安,谢谢很是淡定地站着,看着奔跑的白狗,眼里的笑容闪现,嘴角也在高高扬起,这才是最真实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纯粹没有任何意味。   “黑黑……”悄悄地躲开黎一季的手指,一个眨眼间又恢复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冷然,表面上是平常的冷脸,可是皮肤下却有一股欣喜。   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宠物,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黎一季垂眸掠过被谢谢躲开的手,黑眸隐隐蒙上一层薄霜,满腔怒火地看着朝这边跑来的白狗。   “汪汪……”清脆地叫了两声,回应着来自自家主人的呼唤,吐着粉嫩的长舌头,黑黑跑的更加欢快了,尾巴也摇的越加起劲。   急不可耐的李育飞瞪大眼睛看着谢谢,满脸的不可置信,“那……那狗是你的?它把丧尸都引到这里来了!!!”   李育飞口里满满的都是指责,胸腔暗潮汹涌着怒火,想要独自一人逃跑,可是腿上的伤却让他痛的难以起步。   拧着眉瞪着眼,黎一季刚想抬起手来给李育飞一个拳头,却被谢谢硬生生的阻止了。   “忘了你之前的承诺了?”对于李育飞的职责,谢谢没有任何响应,只是又把之前说的话再次说了出来,弯翘的嘴角了眼角,隐藏了更多了心机。   “……”被谢谢这么质疑,李育飞顿时就梗塞在喉,尴尬地憋红了脸,眼睛更是四处漂移,就是不敢和谢谢的眼睛直接对视呢。   而在他们说话间,黑黑已经停在了谢谢身旁,异于刚刚的兴奋,此时它耸搭着耳朵伏卧在谢谢的脚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好久不见了,黑黑。”   蹲下-身,使劲揉搓着黑黑身上的狗毛,即使脏脏的,也不嫌弃。   看来,黑黑还是一无既往地忠实啊,以前对它的训练一点也没有忘记呢。   不能直接扑过来,不能伸出舌头舔舐主人从而表达它的兴奋和喜悦。   这些,它依旧没有忘。   “吼吼……”   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提醒着谢谢几个人还有它们存在,一路坚持不懈地跟一只狗尾随过来,果然能得到更加鲜美可口的食物啊。   丧尸们的牙齿比往常更加尖了,就连手指生长的指甲也长了不少,似乎是因为吃的人肉多了,反而变得强悍了。   “快,快逃把我们,这样会死的啊。”他想哭,好不容易捡回了半条命,现在,估计这剩下的半条命也快要没了,原以为自己刚从火坑里跳出来,没可想到火坑的外面却是悬崖。   不逃的话,一定会被丧尸啃的连渣都不剩的……   挑了挑一字眉,眼里满是嘲讽,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打击:“逃?现在来的急吗?认命吧。”   轻轻拍掉手上的几根狗毛,谢谢接过黎一季凭空拿出来的矿泉水,冲洗着手上的细菌,虽然不嫌弃黑黑的脏,但是起码的干净还是要有得,她也不怕黎一季的空间异能暴露在这个人的眼皮底下,因为……   能享受就享受,干嘛要躲躲藏藏呢,如果自己真是那样做,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因为自己啊,本来就是一个变-态的人啊,不忘本性,使之亦然。   丧尸一步一步朝谢谢几个人奔来,速度不是特别快,但是也足以让李育飞畏惧,特别是它们牙缝里的渣肉,让他打了个冷战。   “我是个骗子……我做不到我说的承诺,求你们,让我逃吧。”哭丧着脸,李育飞转过脸冲黎一季吼道:“你们不逃我逃,我背信弃义,我也不要自我了,我只要命,我只想活下去,然后找到我的妹-妹,告诉她,哥哥还活着……”   忍着腿上传来的巨大痛意,深可见骨的腿因为李育飞的动作而冒出汩汩鲜血,滑过他的裤子,在青色的颜色上,红色血迹尤为刺眼、夺目。   从李育飞开口说要逃离的那一刻起,谢谢的变-态因子彻底的暴露出来,“果然是经受不住考验。”   “谢谢,别理他,他死了就死了,和我们没有关系。”悄悄牵起谢谢的手,黎一季的嘴里淌着一股甜蜜,果然,谢谢没有拒绝呢。   心里乐滋滋的黎一季,此刻并不知道下一刻将会有一个人物将完全地夺走谢谢的注意力。   他来的没有防备,更是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同时也溜进谢谢不曾对谁开闭过的心……   一群丧尸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即使它们离这边还有十米远也能闻到它们身上沉弥的腐臭味,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着鼻息,抖嗦的身形隐藏着威慑的力量。   李育飞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沉重,就像被人套上了铁圈,再也挪不动脚,刚刚走过的步数,好似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脑子也晕眩的历害,地上的丝丝血迹连着他的鞋子,牵出一条血线。   “菲菲……哥哥无能,原谅哥哥失去了做人的信仰,也失去了见你的命……”脑子就像被填上了浆糊,泛着浑沌,看着远处,前面菲菲若有似无的面孔,李育飞笑了,无声的笑了,一滴透白的眼泪淌下,心万般“搅”悴,他已经失去了自己了,原来的他不复存在,就连这个人也将要消失。   能为自己哭泣的人,也只有菲菲了吧……   丧尸的步伐更近了,手上挥动的利爪在空中肆意腾然,口中发出一道道令人生畏的嘶吼,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明明谢谢和黎一季,外加一条狗,活生生的人肉就在它们的面前,它们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般,直接在它们面前走过,一双双灰白的眼睛看的是依旧像蜗牛爬行的李育飞。   闻着空气空飘荡的新鲜血味,丧尸们的步子迈的越来越大,犹如死神的死亡镰刀,慢慢潜割、尾随。 作者有话要说:  预料错误,男配要在下章出来,抱歉昂(#?Д?)。 另,求收藏求点评昂(#?Д?) ☆、莫名的熟悉   他不敢回头,就怕回头看到的是它们狰狞的脸,陷入的是仓皇无力回绝的擎魇。   “我不好吃,我皮糙肉厚,一点也不好吃,放过我……”踉跄地往前走,后背升起一股寒意,鸡皮疙瘩全往外冒,李育飞话里带着哭腔。   受了伤的人,不论你逃的有多么快,有多么地想要活下去,还是逃不过死神的步伐,冷血的镰刀啊,正在收割着亡魂。   干瘪无肉的丧尸,嘴里流着恶心的液-体,伸着残缺的断指,慢慢侵袭李育飞。   后背,一只慑骨的手袭来,尖利的指甲插-进有血有肉的皮肤,隔着衣服一阵捣鼓摸索,耳边,是丧尸低嘶沙哑的吼声,李育飞就像电动汽车,没了电,再也无法前进,动作僵持,“我……不好吃,我不好吃,我不好吃……”   生命,如此脆弱,危险,就像带刺的藤蔓,伸展,噬魂。   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李育飞身边,饿死鬼投胎了似的,将他的身躯撕裂,一只只带血的双手,锋利的指甲刺入温热的内脏,捣鼓,推攘,迫不及待地将人体器-官送入带血的嘴中,发黑的牙齿嚼动着韧性的人肉。   一点点的拉扯,一根大小肠子被丧尸扯了出来,李育飞的痛苦表情无法描述,那是一种痛入骨髓,深入灵魂的致痛,跳动的心脏早已被掏走,眼睛六神无主,光亮一点点消退,生命的尽头终止。   丧尸的手,满是血迹,丧尸的嘴,满是鲜肉,丧尸的脸,满是回味。它们永远也无法满足,胃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塞,也止不住它们的渴望。   耳边是李育飞断断续续的绝烈惨叫,飘荡在谢谢耳中,“真是可惜啊。”纤魅的眼,扫过扎成一堆的丧尸,眼里的冷意依旧。   “谢谢,我们走吧,天气太热了,会把你晒伤的。”低沉磁性的嗓音,黎一季的心思絮乱复杂,不知为何,心跳竟比平时跳动次数快了不止一倍,难掩的委屈之色尽显。   “不,等会。”不太理解黎一季的委屈从何而来,她皱起眉丘,对黎一季摇摇头,暂时不想离开,因为总感觉有一个视线在看着自己。   会是谁呢?那视线似乎带着炙热,藏匿着若水似情的静谧感。   莫名有点熟悉。   得到谢谢不赞同的回答,黎一季心里一阵慌乱,在这里呆的越久,那种未知的感觉更是像蚕破茧,一刹全部破出。   “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丧尸衣着整齐干净地站在那里呢。”眉目一扫,谢谢的话里隐隐有着笑意,示意黎一季往不远处的一辆摩托车看去。   心里的惶恐,眼里的仓乱,为什么他觉得握着谢谢的手一点也不暖了呢?谢谢的眼睛有笑意,那是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的呀。   谢谢,你又要远离我了吗?   摩托车旁,站着一个丧尸,它安静地站着,动作似乎有点拘束?衣服很干净很整洁,但是它的脸却有着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手上和腿上的肌肤却是正常的。   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它似乎是进化了?   它不像其他的丧尸那样残肢断臂,面目狰狞让人心声恐惧,它就在站那里不动,没有一看到有肉吃就冲上去大块啃食。   与其说它是拘束不如说是拘谨,它的双手自然垂在腰间,只是十根手指却在不停地揪着衣摆,似乎在不安和局促,举步不前的样子让人心生疑惑。   看到它类似小孩子的举动,谢谢失声一笑,好奇心心重的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这个丧尸,并不怕它会不会突然袭击,或者是咬人。   黎一季紧张地跟着她,蹙紧眉峰,胸口一阵紧缩,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谢,你小心一点,它会袭击你的。”   关心则乱,黎一季完全忘记了谢谢自己也是丧尸,也具有攻击性。   “你看,它的脸竟然和其它丧尸不一样,纹路就像蛇皮。”不理会黎一季的话,谢谢顾我地将它细细打量。   它就像被人控制的木偶,身体一动不动地任凭谢谢打量,只是手揪着衣摆的动作依旧,白色的眼珠子,炙-热更浓了。   微耸着丘眉,黎一季看着谢谢兴趣十足的样子,他真的很想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去,没有任何人……   “要褪皮了吗,像蛇一样褪皮,换上新的面孔?”好奇心越发浓郁,谢谢清亮的眼睛望着丧尸的脸,鼻子竟没有闻到一丝属于丧尸该有的腐臭味。   “呵……” 触不及防,谢谢伸手靠近丧尸的脸颊,接着她快速又快又狠地将差不多要脱落的一块丧尸皮肤强行撕下。   “疼了?”   拿着手上的一小块皮,谢谢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发抖的丧尸,在自己将它的皮肤撕下来的时候,它虽然看起来很痛苦,但是却没有冲上来咬她,更没有嘶吼。   那种感觉,越来越熟悉了,似曾相识,却又像是被自己刻意忽略掉的那种异愫?   “谢谢……”酸涩的感觉急切涌上心头,感觉今天的谢谢太过于反常,黎一季语气带着不安:“我们走吧……”   “要走你走,嫌热的话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回车上……”脑海中的某一个思索突然被黎一季一声打断,谢谢的心顿时一沉,满脸的不悦。   “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黎一季慌忙解释,两道剑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垂在腰间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拿着衣摆搅啊搅。   这无意识的一个动作竟然和那个丧尸的举动竟然异常的相似,然而这一系列现象谢谢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都用在了丧尸身上。   “还疼?”为什么自己从它灰白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从它的脸上看到了焦躁?   丧尸还在抖动着,脸上还未褪下的皮被人撕下,一双灰白的眸子看着谢谢似是而非的微笑,手上搅衣摆的手更加焦躁了。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不知为何,她说出了这句话,然而并不是她同情心泛滥,也不是她圣母,因为兴趣,因为好奇心浓重促使。   面对这个怪异的丧尸,她想要好好研究它。   “吼吼……”可以说是迫切的,谢谢的话音刚一落下,男丧尸便对着她轻轻嘶吼两声,似是回应似是赞同,又似不敢对着谢谢大声吼叫。原本站着不动的两根腿也拘谨地往前挪了挪,好像听懂了谢谢话里的意思,愿意跟她走,灰白的眸子更是咕噜噜地转动着,一张没有血丝的嘴唇也在蠕动,喉咙里吐出来的声音却是沙哑难听的。   “不可以,谢谢,它……它是丧尸。”黎一季情绪有点激动,一双眼睛更是带着红色血丝,目光一直盯着男丧尸,心更是提的老高老高,“而且,黑黑会嫉妒的……”   其实,嫉妒的人是他啊,谢谢从来不愿意带自己走,甚至想要摆脱自己,谢谢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温柔过,当谢谢的手将丧尸的一块皮肤撕下来时,当她的脸慢慢靠近男丧尸的脸时,自己在那一刻,心是痛的,好想冲上前,将男丧尸的头拧断。   这样,谢谢能摸的,能看的,只有自己了吧……   “明明嫉妒的人是你,还想赖在黑黑身上。”简直无理取闹,谢谢冷哼一声,低头看着卧坐在自己脚边的黑黑,内心一片漠然。   “我嫉妒,那你还会带它一起走吗?”黎一季话里带着恳求,爱情,让一个人变得不再是自己,原来的他早就被他舍弃,埋藏在心底。   对别人,冷淡又风轻,残酷又无情。   对谢谢,固执又别扭,痴心又伤情。   “会。”谢谢肯定的将一个字轻轻吐出,轻易地将黎一季伤的彻底。   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某一个人的一个字,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唰的一下从头冷到脚。   语言这种东西啊,在表达爱意的时候总是那么无力,可是在表达伤害的时候,多么的犀利。   明明心里痛的要死,可是还要假装不痛。   “那我也要跟着你。”逞强地扬起一抹笑意,黎一季的目光灼定地直视谢谢冷淡的眸子,忍着颤意,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舍,我不弃,你伤,我不弃。   我,一直会跟着你。   “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不再理会黎一季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谢谢两手抱胸,眉毛一挑,嘴角一扬,对眼前的这个丧尸可谓是兴致勃勃。   像个小鸡啄米粒似的,丧尸的头点的很是欢快,它好像能听得懂谢谢说的话,眼眶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仿佛要在下一刻直接脱离眼眶,死死地粘在谢谢身上,一眼也不肯挪动一下。   对于谢谢身旁频频散发出幽怨冷气的黎一季,男丧尸压根就没有瞧一眼,对于强者的压迫气息,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明明丧尸是他创造出来的,明明谢谢是自己一个人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夺走她的注意力,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这次更新又来晚了( ??? ? ??? ) 主要是月底的时候猫猫要考试,所以没有上码字,不好意思让小天使们久等了,我错啦( ??? ? ??? ) ☆、挖心与跳动   张圳林拉着菲菲的小手,不敢用力,五个手指头紧紧地圈住。   “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睛里还挂着两滴眼泪,鼻子也红红的,菲菲心中一阵惶恐,不安的心绪也在蔓延。   这种感觉,和爸爸妈妈死了的时候的那种揪痛感简直一模一样。   “菲菲你别想太多,飞哥那么强悍,一定会没事的。”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几个女孩子纷纷安慰,只有她们自己心里知道,李育飞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在一个恐怖的怪物面前,再怎么强悍,还是敌不过的,现在也只能假意地安慰罢了,毕竟没有李育飞几个人,她们早就死了。   “我们还是赶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而且,我们的食物也快吃完了。”菲菲吸了吸快要从鼻子里流下来的鼻涕,她不再自暴自弃,也不再胡思乱想,。   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拖累他们,等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李育飞看菲菲强颜欢笑的笑腼,心疼了,握着的手也悄悄收紧:别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一直……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头顶上的太阳越升越高,散发出来的温度也越来越炙热,原本围着李育飞的丧尸们也不知何时徘徊到哪里去了,独留一具骨骸在地上,远远看去,照样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走吧,回车上。”头顶的太阳太过于热情,谢谢也不想再继续暴晒下去了,一句话一个转身,当机立断地自己带头先走。   “好。”点点头,黎一季无声地说了一句好,望着谢谢靓丽的背影,眼里的迷恋依旧,接着他又转过头看男丧尸,眼里的迷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替换上来的是暗藏着的阴冷。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依旧站在原地的男丧尸,嘴角隐约藏着一抹诡诈的笑,心中的恶毒因子在隐隐发作,他想要眼前这个男丧尸永远的离开谢谢的视线,离开这个世界。   “黎一季,如果你想要我继续厌恶你下去,就尽管把杀了他吧。”原本在前面走路的谢谢不知何时停下来脚步,话里的冷漠冰的彻骨,句里的意思更是绝情。   不需要转过身来,她也知道黎一季会做什么,心里也在想些什么,自己虽然不怎么了解他,但是有时候她也能看的出来,因为黎一季对自己从来就不会有任何隐瞒,他的表情细微变化在自己的面前都是展漏无疑的。   在自己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丧尸身上时,黎一季一直在隐忍,恨不得立即杀死丧尸,让丧尸彻底变成死尸。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看任何人,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可是,这些却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人能阻碍。   黎一季露出一抹苦笑,多想拿把刀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没有了心,应该就不会感到心痛了吧?   可是,没有了心,自己怎么去爱她?没有了心,就不会心动,因为这颗心本来就是为她而跳的,不能挖……   那就继续痛下去吧。   呆愣的男丧尸根本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挪着缓慢的步子,顶着烈日的炎头,一步一步地跟着谢谢屁股后面走着,只是那双原本就灰白的眼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幽亮,像个正常人的瞳孔,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谢的背部,眼里的迷恋突显,就连脚下的路也没有注意,一脚踩在满是蛆虫的一颗脑袋上,莫名受到挤压,还在脑颅里蠕动的肥大蛆虫们一下子被踩地喷出浓稠的液-体。   缓缓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踩在这么恶心的东西上,干净的鞋子占满了青黑的液体,男丧尸满是蛇皮一样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嫌恶地看着已经变成死虫的蛆虫们,恨不得再去踩两脚一样。   它的举动已经超出了任何一个丧尸不该有的举动,有了智商的他,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刚回到车上,黎一季就跑到后车尾拿来一大串葡萄,一颗颗葡萄又大又紫,里面的水分很饱-满,因为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葡萄的表皮上还有一滴滴小水珠,让人看了食欲大增。   接过黎一季递过来的葡萄,谢谢转头看向车窗外,见男丧尸还在慢吞吞地走着靠近车门,还有那别扭的走姿让她感到很是好笑,一只脚轻轻抬起,好像不敢踩在路面上似的。   “快点,我们该走了。”收回嘴里的笑意,谢谢督促丧尸快点上车,在这里,连一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实在是无聊啊。   手紧紧地握着车盘,黎一季的眼睛看向男丧尸,眼里的杀意还是一览无遗,可又想起谢谢之前的话,不敢放肆了。   男丧尸听明白了谢谢的话,不禁加快了脚步,抬起的那只脚也落在了满是狼藉的柏油路面上,脸很是郁结。   “吼吼……”一声低吼,男丧尸抬头看着谢谢,想要表达自己的话,可是没想到嘴里冒出来的却是嘶哑的声音,它赶紧抬起手来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眼眶里的眼珠子也咕噜噜地转动,似乎是在害怕谢谢会嫌弃自己。   “你的眼睛变了呢。”然而谢谢的注意力不在它的声音上,拧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她似是而非地指出另外一件事。   “吼吼……”欣喜地点点头,男丧尸像正常人一样神情激动,只是那张脸却还是异常恐怖的,如果谢谢是别的女孩子,早就被吓的放声尖叫,晕厥过去了,哪像谢谢还那么淡定。   耳朵听着谢谢和那个男丧尸的互动,黎一季的手握着方向盘越发的用力,仿佛他握着的不是车盘而是一颗丧尸头一样,心里的嫉妒感越烧越浓烈,端一盆水来也无法扑灭的强烈势头。   这边谢谢还在和丧尸说话,将一颗颗葡萄送进嘴里,对身旁这个冷“冰箱”漠不关心。   “先上车吧,你坐后排。”也不管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也不看男丧尸的行动缓慢的样子,谢谢悠哉悠哉地吃着葡萄,指着后排的座位,示意它的位置在哪。   男丧尸似乎对谢谢的话唯命是从,看到她伸手指着后排位置,顿时就明白了一样,抬起脚笨拙地走到第二排车门把旁边,无意间一个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那鞋子占满了蛆虫的液-体,依旧粘在鞋底和鞋面上。   又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脚,把鞋子脱了下来,像人一样怕把车子弄脏似的,丢弃了一只鞋子,男丧尸把手放在车把上,可是无论怎么样,还是打不开。   它的智商似乎还有潜带着人的记忆力,对什么都知道。   还知道要干净呢。谢谢斜睨了一眼被丧尸扔在地上的鞋子,心里的好奇感越来越强烈,这丧尸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藏着某种东西?   不然,它的种种行为还想正常人一样,除了脸上的样子,其他地方简直和人类行为一样。   将最后一颗葡萄吃完,谢谢狐疑地问黎一季,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黎一季的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吗。”   “变异,随着吃的人越来越多,丧尸也会产生变化,它们也分等级,就像人类一样,拥有智商,行为和语言也会慢慢恢复,伪装成人类潜藏在人类身边,进行肆杀。”黎一季握着车盘的手先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话里轻柔的能淌出温柔水来。对任何人感到生气,也不会对谢谢生气。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纵然伤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谢谢是自己的初恋,也是唯一爱的人,即便伤他恨他厌恶他,他也照样喜欢她。   “只是变异吗,那……会不会拥有人类的感情?”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谢谢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丧尸还在和车把较劲,怎么打也打不开,那神情慌乱急促的样子令谢谢有点想笑:“把后排暗锁打开吧。”   “它们不会哭不会爱不会痛,虽像人,但是不会有人类的情感。”轻轻摇摇头,黎一季皱着眉头说道,当初研究病毒的时候,除了研究丧尸会进阶会变异,其他的他不会注入感情这个细胞,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想要人类彻底灭绝,让这个世界上只需要谢谢和自己就可以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丧尸又是怎么回事?它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谢谢的时候,眼里自然流露出来的迷恋自己根本不会看错,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有想杀死它的强烈欲-望。   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黎一季紧皱着眉头,心里感觉有些事情脱离了自己轨道,朝着自己不知道的预知驶去。   一直和车把较劲的男丧尸急得连嘶吼声都发了出来,害怕是不是谢谢不让自己进去了,是不是不想要自己跟着她了,等黎一季把暗锁开了时,它激动的像个小孩子,动作“迅速”地爬上座椅,接着端端正正地坐好,两只手也放在膝盖上,眼睛无措地看着驾驶室的谢谢。    ☆、食人盛宴   谢谢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局促不安的某丧尸:“给你取个名字。”   黎一季刚将谢谢的话听完,就一个激动的差点将车子撞到护栏边。   谢谢……   要是我的名字是你取的,该有多好。   心里满满的都是嫉妒的黎一季酸酸地喝着老坛酸醋,压根儿就不会想到,要是谢谢来取黎一季的名字的话,那黎一季得重回到婴儿时期……   恋爱中的人啊,都是零以下的智商,更何况是单恋的人呢。   “就叫你袁景璇吧。”食指点点下巴,谢谢先是思索了一会才开口,然而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和男丧尸的性别格外不符。   但是男丧尸还是很开心,兴奋地吼了两声,头也点的像小狗尾巴一样欢快,不管这名字是不是太过于女性化,它还是非常乐意接受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她取的啊。   谢谢眯着眼睛看着异常欢快的袁景璇,为何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熟悉越来越强烈了呢……   黎一季的醋坛子差点就打翻了,看他看他,谢谢一直在看他!心中在咆哮,在呐喊,他好像把这个丧尸杀掉。   诡异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一股浓浓的酸味在黎一季头顶上一倾而下,无形地将他淋了个彻底。   谢谢却早已彻底无视了他,低头思索着这怪异的熟悉感,试图在脑海里捕捉着。   一个幽怨冲天,一个淡然冷漠,另一个欣喜若狂,三个人有着三个不同的心态,慢慢地踏上不一样的人生旅途。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原本还是烈日的太阳被柔和的月亮取代,高高的挂在高空,零散的星星也钻了出来,闪烁着丝丝光亮。   只是这样的夜色在混乱人人可畏的末日里,谁还会有心情欣赏呢?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办法躲避丧尸的袭击,忍着饥饿,苟且地躲避着,社会原有的秩序,人性的道德观念,都在一点点的毁尽、崩塌,至此#荡然无存。   “这是我的!是我先看到的……”   一栋居民房,一道尖细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突兀响起,在原本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这个贱-人。”黑夜中,很快就响起另一道反驳,骂骂咧咧的口气,说出来的粗话让人关是听听都觉得愤怒。   借着白色的月光,隐约地看到一栋居民房里有两个男人在窗户边上来回争执,两人手中还争抢着一个包装物体。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不就是一包辣条吗?还争来争去,就不怕你们的声音引来丧尸,到时候我们几个都别想活命。”蹲坐在地板上,一个女孩子眼睛来来回回地盯着两个男人手中争执着的辣条,黑暗中的她一边劝阻两人,嘴里却在悄悄吞咽口水。   其实……辣条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因为,她也好想吃……   两个男人依旧在争执,对女孩的劝告充耳不闻,甚至还动起了手脚,你争我斗互不相让,被两人抢夺的一包辣条早就挤压出油腻腻地油水,充斥着整个房间,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味蕾,让人不由自主的吞口水。   辣条的诱惑实在太大,再加上太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两人争夺的更加疯狂。   “你们……你们别打了,两个大男人好意思这样吗,安静一点啊,要是真把丧尸引来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呀。”劝告中,女孩子隐隐地带着哭腔,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太阳能手电筒,将光度调到最小,接着对准两个男人照去。   虽然辣条的诱惑力很大,可是外面的丧尸更让人害怕啊,没有命活着,再美味的东西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那两个男人早已被一包辣条冲昏了头闹,变得没有理智,口里的粗口肆意爆出,辣条滴落的油水在两人手里流淌。   黑夜,就像一头暗中潜伏的野兽,黝黑中的暗色,更像一个无底洞,仿佛要在下一刻将人吸进-去,跌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居民房的两个男人还在争吵,外面的黑越来越幽深,几道身影极快闪过,白色的月光薄弱地照着,朦朦胧胧并不清晰。   暗中潜藏的危险渐渐浮出水面,顶着才露尖尖的样子靠近盯曙的猎物,居民房禁闭的门无声地开启。   “放手,王-八羔子,你凭什么来和我抢。”扬起拳头猛烈地暴打另一个男人,他的嘴依旧在咒骂,暴打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啊啊啊啊!!!!”   一道比两个男人更大的声音冲破喉咙放声尖叫,吓得两个男人一个激灵转头看向女孩,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透着月光,女孩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只是她的脸色却满是惊恐,蹲在地板上的腿也无力地坐在地上,手电筒更是被她松开掉在地板上滚动着。   “这……这是咋了?”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声音尖细的男人先开口,心里有点忐忑地咽了一口口水,只是手上还是抢着那包辣条,不肯松开。   “刘依柳,你没事吧?你……你看到啥啦?”带着一点点东北口音,另一个男人轻声问道,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看刘依柳那么害怕,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你倒是说话啊。”男人急了,女孩异常的举动让他很不安,一室的寂静隐隐地透着一股危险,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黑灯瞎火的,虽然有手电筒,可是……   “哼,你们还抢吗?怎么不继续抢啊?!一点反常就把你们两个吓得,刚刚你们争吵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把丧尸引过来啊!”刘依柳忽然睁开了眼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态,她捡起地板上的手电筒,将光度调到最亮,对着男人的眼睛照去,满脸都是愤怒,“我不这样做,你们是不是还想继续争吵下去,来个没完没了……”   听到刘依柳只是在骗他们两个,男人的胸腔起伏的历害,心里有一股火气直冒,眼睛被手电筒照的不由闭上了眼睛,“好玩吗?有意思吗?你这样放声尖比我们两个大爷们声音还要大,你就不怕你的声音引过来?!”   “我……”刘依柳被反问地一时语塞,喉咙里像有一根鱼刺似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想让他们不要争执,所以一切也没有想太多:“还不是因为你们!”   “你自己也想吃就直说,还想要做一些多余的事……”一声怒斥拔高响起,声音尖细的男人手里拽的辣条更紧了,而他的智商完全下线,不经头脑的话破口而出。   怒气的火焰冉冉灼烧,刘依柳眉头紧缩:这两个榆木脑袋。   她拿着手电筒想要继续说下去,望着两人男人的身后,突然脸色大变,说出来的话颤抖的历害,身子也在不停地往后退,“你们的……身后……”结结巴巴的两个字从口里说出,漆黑的眸子映着几道身影。   见刘依柳又使出之前的那一套,而且演的更加真实,看她脸上的惊恐和止不住的颤意,男人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对她的质疑:“别再给我胡闹,有了第一次的欺骗还想来第二次,你以为我们还会继续相信你吗?骗子!”   世间有一个寓言:狼来了。   被欺骗过一次的人不会再相信第二次,因为被骗的心,再也难生信任。   没有转头看身后一眼,也没有把刘依柳的话放在心里,两个大男人又动起手来,将刘依柳晾在一边。   只是,刘依柳的异常真的太过于反常,她的身子不停的往后退,拿着手电筒惶恐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不停抽泣,就是不敢重新抬头看两个男人的……身后。   两个男人拳脚相向,就为了一包辣条,将危险弃之不顾,不,应该是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危险一点点地和他们靠近。   低低的粗喘在他们身后响起,混着一道道磨牙声慢慢凑近,几道高大身影浮出水面一步步紧逼,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大的能让他们立马闻讯望去,警惕地扭头一看,入目的是一张张恐怖的脸。   借着刘依柳手电筒照出来的光,两个男人看到的是地狱深渊,那几道身影是地狱里的魔鬼,它们狰狞着一张脸,流着漆黑的哈喇子,眼睛里冒着嗜血的红光。   两人争执的那一包辣条落了地,从高空往下坠,让人闻之欲吃的辣条油水一点点晕染在地板上,一包辣条惹起的祸端终于要收尾了。   浑身都在颤抖,胸腔因为呼吸而剧烈起伏,两个男人的腿哆哆嗦嗦的,一股尿水从其中一个男人的裤-裆里流出,竟然被吓的失禁了。   “吼……”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猩红的眼睛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人男人,高大黑影非常迅速地咬向离它最近的一个男人,尖利的獠牙深深地刺入男人的喉咙,男人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紧紧缚住,整个胸腔被黑影的手挤压的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啦啦( ??? ? ??? ) ☆、死亡绝境   “丧……丧尸……”身体抖得像的了帕金斯,男人瞳孔睁地比牛眼还要大,他想要逃走可是脚根本就不听自己的使唤,目睹了和自己争执的另一个男人被丧尸咬住喉咙,他害怕自己也会步入后尘,死的不能再死。   空气中蔓延着浓浓的血腥味,一声声痛的呻-吟像卡了碟一样从张开的大嘴巴吐出,全部变异丧尸都围着他肆意啃咬,黑暗中,肉的撕扯和骨头的脆响,丧尸嘴里的咀嚼显得尤为清晰入耳。   被眼前一副情景吓得连胆都没了,刘依柳无声的哭泣,眼睛的泪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心中的绝望彻底跌入深渊,逃不了了,逃不了了,这些丧尸悄无声息地混进来,潜藏在黑暗中,静静窥测……   都是他们两个,都是他们两个。   刘依柳的心已经凉透,六神无主的看着白色地板,手里拿着的电筒再次掉落在地上,电筒的光照在丧尸们的方向,地上的一摊鲜血都被丧尸舔舐,黑红的舌头灵活地卷动。   “快……快逃。”仅活着的一个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他一紧张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它们,它们都在吃武曲,没、没有吃咱俩,我,我们趁现在快逃吧。”他很害怕,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双手多了几分颤抖。   惊恐地摇摇头,刘依柳甚至发出声嘶力竭地叫喊,双手撑着地板不停地往后退,哭的连鼻涕都流了出来,十分狼狈: “不……我不要,逃了也没有用,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   丧尸们没有理她,依旧在啃食武曲的尸首,任两人在那里商量计策,好像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逃跑似的。   男人已经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手闻了闻手里遗留的辣条油水味,心里后悔刚刚的争执:“你……你不逃我逃……”   男人说完就抬起自己的脚,只是那脚抖的不像话,心也快要跳出嗓子眼,扭头最后看了一眼依旧在抽泣的刘依柳,男人咬着牙慌张的往大门方向跑。   迈着踉跄的步伐带着惊措的心,跑来一两步男人还没有感到丧尸的偷袭,心里不禁一喜,觉得自己有生还的希望。   眼看脚就要踏出大门,男人猛地摔倒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后背赫然插-着一根粗长的尖刺,鲜红的鲜血澎涌出来,男人发出了野兽般痛苦的哀嚎,紧接着又有无数根尖刺准确无误地分别插-入他的大腿和手心,能让他痛却不会立马死去。   身体上传来的痛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扎进心脏,拔也拔不出,痛的喘不过气来。   它们不是不吃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想要留下来炖着,只要你一有想要逃跑的念头,下场就是立死,就像武曲一样。   * * *   末世的残酷让人痛苦也让人坚强,和平的那些过往离现在越来越遥远,再也一去不复返,活下来的人要为继续活下去而努力,死去的人不是变丧尸就是已经化骨成灰,散落在各处。   随着许多人被丧尸啃咬壮大了丧尸群,人类也不断地一个接着一个死亡,即使有些人有异能,能进阶,却也没有丧尸变异来的快,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地上的生物也大部分禅变成变异植物、动物。   有伤害就有反抗,人类也不可能就站在原地木纳地等丧尸来咬,不管是有异能的还是没有异能的人,都在为自己博取活下去的机会,有的苟且偷生,有的耀武扬威,手段各异。   “队长,我们的车快没有油了。”坐在驾驶室的侯安杰看着显示表,眉毛紧紧皱起,紧张地跟随着在前面开路的一辆改装大货车。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被候安杰叫为队长的马彬达转头询问:“还能开多久?”   再次暼了一眼,在心里估算一下,候安杰回道:“最多一百公里。”   “还能坚持一会,希望前面的人能找地方停顿休息,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找汽油……”叹息一口气,马彬达的内心是不平静的,他们跟了前面开车的人有一个星期了,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开的路好,一路过来都没有任何危险,路上也没有看到一个丧尸。   看他们开车行驶的方向,目的地可能是微星基地,只要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就安全了。   不是他们想要做小人,在尾随他们就让他们开路自己得便宜,而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前面的那两大货车太过于霸气,霸气的外观霸气的车轮,一下子就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那车比军人的车还要震撼。   况且,跟车的人又不只有他们一伙人。   这样想着,马彬达的眼睛又望着后视镜,只见两辆路虎也尾随在车屁股后面,紧紧跟着,车距也拉的很小,明目张胆,肆意妄为。   “十月了啊,末世已经好几个月了呢。”谢谢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低垂,投下一道阴影。   黎一季听了谢谢的嘟囔微微一笑,越久才好呢,末世不会有终结的一天,除非谢谢……   定了定心神,黎一季转过头来问谢谢:“你要不要到床上去睡?这样舒服些。”   “不用,就在这里停车吧,估计袁景璇现在也饿了。”闭着眼睛拒绝了黎一季的话,谢谢转移了话题,伸出食指指着坐在后排局促不安的袁景璇。   黎一季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睛斜睨地看了一眼后排座椅,只见袁景璇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关节已经泛白,头也低垂着,看不清它此时的神色,只知道它似乎在压抑着一股冲动。   该死的插足者。   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黎一季停车伸手打开了后排车门的暗锁,眼里的晦暗占满整个瞳孔。   车刚一停下,袁景璇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溜下车,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两倍,关上车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假寐的谢谢便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袁景璇刚一离开座椅,乖巧安静的黑黑立马就站起身,一双大眼睛看着袁景璇离开的方向望去,一反常态地竖起耳朵警惕地趴在车窗。   “谢谢,你还要让他们继续跟下去吗?”黎一季左手撑着下巴,迷恋的目光毫无顾虑地直视谢谢的脸颊。   一听黎一季问这个问题,谢谢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话也说的不明不白:“不,就到此为止吧。”   黎一季没有回答,脸上挂着更轻浅的微笑,不用谢谢说的更加切透,谢谢仅一个简单的眼神便令黎一季明白,她说的到此为止指的是什么。   “他们停下来了。”脚踩住刹车,候安杰上身探前欣喜地说道,他们停车就意味着有机会去找汽油了。   “他们车上有个人不知道干嘛去了。”马彬达却并不这么认为,这队长也不是白当的,他想的比候安杰更深入:“那人会不会只是去方便而不是停车休息呢?而且停车的位置太不安全了。”   “队长,要不我们先等等看?要是那人真的只是去上厕所了,我们又去找汽油,人要是方便完一回来,我们就追不上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猛男坐在后排,他上身光着膀子,偾张的肌肉线条布满了汗水,带着大咧咧的笑,因为太久没有刷过牙,有几颗牙齿变黄了,但是他的笑容却很豪爽,完全挥发出他爽朗健壮的费洛格。   听费洛格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马彬达低着嗓子说道:“我们先等等看,十分钟还不回来,我们就去找汽油,估计后面的那几辆车也快没有汽油了,都在静止不动,暗中观察着呢”   后面的几辆路虎,坐在里面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着最前面的大货车,静观其变 ,谁也没有下车来跑上前去问,更没有人大声喧嚷。   空气带着太阳的灼热顺着风飘动,一辆辆车就这样停靠在路边,寂静中透着诡异的味道。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外面的太阳也升的越来越高,车上、马彬达几个人早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了,就连肚子也咕噜噜作响。   “已经过了多久了?”吞了一口唾沫星子,马彬达伸出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从自己的背包拿起一小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在瓶盖上,送进嘴里一点点抿着喝,可惜他的异能不是水系,不能自给自足,提供水和给自己的身体降温,现在就连喝水也要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打翻在地,浪费了水。   候安杰手撑着额头,顶着这么大的一个太阳,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一听马彬达问自己,他马上睁开眼睛抬手看了看手表:“队长,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马彬达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带着茧子的手轻轻敲打在车窗上,发出“扣扣”的声音。   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这一刻,寂静再次蔓延。   “那人,是死了吗?那么久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被丧尸吃了吧?!”费洛格是个话唠子,忍不住先开了口,豪爽的笑容已不再,满是愁容的看着原先袁景璇离去的方向,心里没有底。 作者有话要说:  辣条已售完,下章丧尸脑上桌。 ☆、罪恶感      “应该不会,那人如果有事的话,前面那辆车就不会停在那里了。”马彬达开口反驳,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有条有理地讲解:“而且,如果真出事,那辆车上的人也会去找的,不可能不会担心,我们下车快去找汽油吧,顺便找找看有没有资源……”   周思密集的思维,老成锐利的判断,马彬达的话让车上的人都相信了,众人心里的那一丝犹豫彻底的烟消云散。   同样跟在马彬达车屁股后面的路虎车司机们见状,也有样学样地走下车来,小心翼翼地窥探四周,看有没有有危险,然后四处散开来寻找自己需要的物资,其中有一个女人眼尖地瞄到距离她不远处有一个食物罐头,暗暗地看了一下其他人,见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们都没有看到后便以迅雷之势冲上去把它捡了起来。   也不看是什么东西就急忙把罐头装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整个行动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其他们四处翻找,有些人连垃圾桶也不放过,偶然翻出一盒腐坏的饼干也宝贝似的藏进自己的裤裆里,还四处张望其他们免得被抢走。   末世之前,这种腐坏了的饼干也就只有乞丐才会要,人人弃之;末世之后,看到这样的饼干就像老鼠过街人人争抢,掠夺,即使是坏掉的,那也能吃啊,拉肚子好过饿死。   不想被丧尸咬死也不想做饿死鬼,想要活命,是所有人唯一的一个目标。   看着后视镜到处都在翻找的人们,谢谢吐出一口浊气说道:“真拼命啊,为了活下去……”   “黎一季,你把这个世界弄成这样子,会不会有罪恶感。”风一样轻的声音,谢谢面无表情地看着黎一季,她从来就没有理解过黎一季,也从不想深入认识他,当初他留给自己的第一个印象已溃不成军。   阳光帅气的外表是假象,一天变一个样,傻气,偏执,执拗,阴暗……   在自己的面前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心,咯噔一声,黎一季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谢,闭着嘴牙齿咬着舌尖,刺痛感席卷神经。   罪恶感吗?   没有呢,一点也没有,谢谢啊,这全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我什么都做了,不制造这个灾难,我怎么和你在一起?不制造这个灾难,你怎么活?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不管你理不理解我、爱不爱我,我都爱你,你不是我的全世界,是我命,深入彻骨痛切心扉的肋骨。   自己的问题黎一季第一次拒绝回答,他以前都是有问必答的,但谢谢此时的心却没有一丝失落感,甚至是毫、不、在、乎。   对,就是不在乎,没有在乎又哪来的失落感呢?她只是随口问问,就想在黎一季的心口上撒一把盐再来个揭伤疤而已,这些都是因为,她在做一个变态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谢谢,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认识你,而能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一辈子的幸福。”黎一季的话就像一阵风,突然飘进谢谢的耳畔,似冰似火的一句话就像被浇上了蜂蜜,字间的温柔诉说着灼人的情感。   然而谢谢是什么人?心冷人冷情更冷的冷漠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黎一季的一句话而心神荡漾,害羞脸红呢?相较与刚刚的神情,谢谢的表情更冷了。   “我后悔。”   谢谢的薄薄的红唇轻轻张启,眼睛里倒映地   是黎一季惨白的脸,仅用三个字又将黎一季伤的体无完肤。   “谢谢,你,后悔也没有用。”黎一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句话的,只知道他此时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谢谢,你后悔也没有用,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呵。”谢谢冷然一笑,轻笑出声来,一个字里面的意思却包含万千,执拗的人呐,你会为你的偏执付出代价的。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的眼眸传递,要怎么样才能打动你?谢谢。   黎一季这一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陷入了一处深潭沼泽,越是挣扎越是深陷,两只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却总是无能为力。   耳朵上的耳钉传来的热量将黎一季拉回来现实,他伸出手摸了摸耳钉,那里正散发出一波又一波地热量和淡光。   黎一季转头看向谢谢,眼里的迷恋依旧,即使她说一些伤人的话,他也不会去记恨,更不会放弃,因为她是他爱着的人呐。   会由爱生恨吗?可爱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去恨?   黎一季伸出修长的手从储物盒里拿出一把小刀,再拿出瓶矿泉水倒在手上,仔细又认真地清洗,随后,他又磨刀霍霍向猪羊一般将锋利的小刀放在自己的中指上,轻轻地推动小刀一点点地切割,面目表情异常平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切牛排呢。   只有他自己才能真实地感受到,一阵阵刺痛袭满了他的整个神经,虽然他有自愈异能,可是手上的伤口还是会感到疼的。   新鲜的血液淌淌流出,黎一季赶紧拿出杯子接着,再将切的完好无缺的中指放好,切中指也是因为中指的肉比较多,比较长,这样谢谢才吃的饱。   黎一季将断了中指的连接口由上往下地抬着,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杯子里,透明的杯子鲜红的鲜血,浓郁的味道吸引着谢谢望来。   豆大的汗水一粒粒的布满在谢谢的额头,脸色痛苦地看着黎一季手中拿着的杯子。   “谢谢,快把它喝了吧。”黎一季身子往谢谢那边凑近,将杯子抵在谢谢灰白的嘴唇,满眼心眼里都是焦急。   杯子刚一凑到唇瓣,谢谢便迫不及待地将鲜血饮在嘴里,杯里的血也一点一点地变少,只剩下杯壁的一点血痕。   见谢谢以极快的速度把血喝完,黎一季又拿起中指递给谢谢:“来,再把这个也吃了。”   将嘴角的一滴鲜血舔舐,谢谢接过黎一季递过来的中指一点点的啃咬,只是眼里的冰冷依旧没有散去。   开心地看着谢谢将自己的血和中指吃完,黎一季眼里的温柔和谢谢有着极大的反差。   就像吃豆酱和油条,谢谢吃的时候很平常,一点抗拒也没有,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因为傲娇和做作从来就不是她的本性,对于刚开始的那一次,完全就是条件反射和脑子犯抽才会如此。   黎一季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热度越来越淡,会心一笑,洁白的牙齿和眯着的眼睛表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只要她能好,让自己少一块肉也没什么。   黎一季低头看自己的手,之前被自己切割掉的无名指已经断掉,不让它自愈长出来,中指还在滴着一丝丝鲜血,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着,血管和软组织、肉、皮肤表皮都在一点点的生长,就像被□□了一般,最后长回被谢谢吃掉的中指一模一样。   异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车外的人顶着烈日的太阳依旧在寻找,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急切地寻找着可食用可利用的物资。   “谢?谢谢?”   一声小小的低呼声从一个女孩嘴里讶异的吐出,她手拿着望远镜原本是想查看远方有没有丧尸的踪迹,不经意间便看向了那辆大货车的驾驶室,一看不仅吓一跳,急忙将望远镜的远近度调了调,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真的是她!她没死?!太好了……”   “黄可,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快点找物资啊,现在那么多人和我们争抢,连一点食物都没有找到。”粗嗓子的男人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女孩,催促她快点和大家一起行动。   “蓝习,我……”将望远镜放回背包里,黄可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谢谢的方向看去,说话也吞吞吐吐地。   见黄可还在那里依依不舍的模样,蓝习皱着的眉头深了一些,嚷着大嗓门说道:“我什么我,快点找,不想饿死就别在那里干愣着!”   “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吗!”不爽快地反驳,黄可内心也火了起来,一张小巧的脸满是对蓝习的怨气。   “嘴巴挺会反驳的嘛……”话虽然这么说,蓝习却不怎么斤斤计较,毕竟她是个女孩子,男人该有的大度还是有的,刚刚怒斥她只是提醒她,不好好找找食物,要是饿死了那该怎么办?   毕竟现在不比以前了啊,蓝习像个老头儿一样,面目沧桑地叹息一声,随后又继续四处翻找起来,心里只希望能找到食物,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啊……   黎一季和谢谢对外面的人丝毫不在意,连一个目光也没有投向他们,两人一个在闭目养神,一个在看着另一个人,难得的惬意和温馨感在驾驶室里蔓延。   太阳依旧顶着灼热的温度,不知疲倦地将底下的人们暴晒,没有凉风,没有小鸟,更没有一片云朵遮阳,整个天空除了太阳就只剩下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第三十一章,这篇《这个男主角有病》也快要完结了,对于男女主,都会有个交代,毕竟我是亲妈啊,23333。 《小男孩的暗恋史》近期会开更,小天使们可以先去预收哦(○`ε?○) ☆、番·痴      当那辆大货车横冲直撞地朝斑马线冲来时,当她快要躲过死神时,背后却有一双手将谢谢推到死神面前。   那个男人面目沧桑,短短的刺猬头头发,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推她?如果是因为情急之下,如果是他不小心错手,那她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她在另一个瞬间看到的却是男人眼里的杀意呢?   呵,那么坚决,这,该不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阳谋吧?   她自我嘲讽一笑,随后整个人便被撞飞了起来,当大货车撞到自己身躯的时候,她感觉到里面的骨头正在移位,关节脱离了原本该在的位置。   头发在空中肆意飞扬,不经意间遮住了她的脸,长长的白裙子也随风飘着,最后“咚”的一声,狠绝地摔落在地。   她的血就像被拧坏了的水龙头,一点一点地晕染在炽热的柏油路上,白色的裙子占满鲜血,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撞倒在地的那一刻,耳边是各种熙熙攘攘的声音,围观的群众目光都在她身上,各种心思的眼睛,都在赤果果地直视。   朦胧中,她感觉到一个人跑到自己身旁,那人惊声地呼叫,尖锐的声音像要参加飙高音比赛似的,她的听觉全被那人的声音占满,想要隔绝却无能为力。   神识越来越混乱,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疲倦了一般,沉重地闭上了眼。   人快要死的时候,灵魂会出窍?   脱离了躯壳,飘荡在半空中的她看着躺在血迹斑斑的柏油路面上的自己,她这样想着。   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轻飘地像一缕青烟,飘荡在空中,全身透白。   飘荡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身躯不断的溢出鲜血,她竟然没有感觉,看着柏油路面上的自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伤痛没有情感。   看着黎一夏跪坐在路面,伤心不已,她依旧是没有感觉的,灵魂离开了躯壳,是不是人情六欲也不在并存了呢。   她不知道。   黎一夏哭的满脸都是泪,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看到黎一夏想要碰自己又不敢碰的模样,似乎被吓坏了,颤抖的手抹去眼里的泪水,看黎一夏作似慌乱的翻包包却假装找手机的模样,她无声地嘲讽一笑。   做戏也要演的真实一点嘛。   围观的群众很多,她看着他们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阵营,她苍凉一笑,接着又看到黎一夏在打电话,叫着“哥哥、哥哥……”   这人不是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救护车而是打电和给黎一季,呵,黎一夏这是在拖延抢救时间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等啊等,原本还湿-润的鲜血已经干了,太阳变得更炎热了,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那人,也来了。   她远远地见到那人远远地跑来,急匆匆的样子,修长的腿踩在坚实的路面上,好几次都看他差点崴到脚,跌倒在地。   那人依旧是穿着淡色系的衣服,给人一种阳关暖男的味道,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人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是个假面狐。   看着他用手拨开一群群阻碍他的人,看着他焦急满是慌乱的脸,她……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谢谢……”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是哽咽着的,以前从来就没有看到他哭过,还哭的那么伤心欲绝,仿佛整个世界塌了般。   黎一季,原来你也会哭啊。   她按着自己的心口处,那里还是感觉不到任何心跳,她看到黎一季颤抖的手无措地停在半空中,看到黎一季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应该是在看救护车有没有来吧。   他似乎是感觉不到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躯壳上,眼睛死死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紧接着她看到黎一季又将自己抱了起来,拼了命地朝人群外奔跑,而她的灵魂就像一块磁铁似的,紧紧地吸附在黎一季的身旁,不能远离。   看着黎一季急促地抱着自己的躯壳朝医院奔去,看着他路过一个中年妇女时,停下脚步听到中年妇女在爆料新闻,那一刻,黎一季的眼神是骇人的,眼神里迸发的杀意突显,没有隐藏,嫉恶如仇地看着中年妇女的脸,仿佛要永远地将她记住。   中年妇女完全被黎一季眼睛里的某个含义给吓坏了,手机依旧拿在耳边,只是妇女的脸却是一片惊慌失措的,像做贼被当场识破的人,嘴无声地张启,木纳地看着黎一季。   而黎一季的那个眼神,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或者是说从来就没有留意过,黎一季看着自己的时,哪一次不是温柔带水的?黎一季每一次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像猫收了利爪,将他的温柔无害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面对别人的时候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自己真的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如果不是灵魂飘荡在一旁,如果不是作为“第三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真实的一面,阳光深处无人知晓的阴暗。   黎一季就像是在和死神赛跑,抱着她的躯壳一步步地跑着,一刚来到医院就逮着一名男医生就急切地恳求,言语急躁地让男医生赶快抢救自己,甚至还下跪,话里的威胁带着无助。   随后她又看到黎一夏也尾随在后面,看到哥哥黎一季在地上恳求医生,黎一夏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恳求,说自己对黎一季的重要性。   男医生对黎一季的威胁丝毫不在意,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看了一眼黎一夏的脸蛋,随后才点了点头让黎一季跟着他一同来到抢救室。   医院,一个有生有死,生命轮回的地方,她闻不到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也感受不到医院那种压抑的氛围。   她看到黎一季失魂地趴在抢救室的窗边,看着自己的身体插满了管子,躺在手术床上,白色的床布染成了红色,医疗器材发出“滴滴”声,医生和护士默契地交换着手术刀,里面压抑紧张的气氛比外面还要严重。   里面躺着的明明是自己,她却一点也不渴求能活,看到手术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神情异常平静。   “黎一夏 ,谢谢她为什么会被车撞,你当时不是也在她旁边吗?为什么受伤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   一声怒吼在耳边传来,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黎一季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冲着黎一夏吼道,狰狞的表情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看向黎一夏的方向,被黎一季触不及防的质问,黎一夏顿时就被吓得一个激灵,身子抖嗦了一下,哆哆嗦嗦地将所有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而黎一季却并不相信,他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说出,直把黎一夏逼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味地埋头哽咽哭泣。   她皱着眉毛,看黎一夏的眼神都变了变,原以为黎一夏只是一个被嫉妒侵袭了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起了杀心。   自己从来就没有和她争过什么,更别说夺过,至于黎一季,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他。   黎一夏从来就是一个被嫉妒心蒙了眼,被恨意侵蚀的可怜人而已。   她不再理会黎一季兄妹二人的一个质问一个不知所错,扭头看着抢救室的大门,心里感受不到一点惶恐。   自己能不能活,她无所谓……   门,被打开,一群医生护士从抢救室走出来,只是脚步还没完全都出来便被黎一季半路拦截了。   手也直接拎着医生的领口,急切地寻问状况。   然而医生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容乐观的,她眼实耳切地听到男医生的话:能过来的机会渺茫、几率很低、脑坏死、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却不是植物人……   这些话一句一句地从医生的嘴里无情地说出,每说一句黎一季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不知道做何感想,听到这样一个不幸的消息,她没有任何感觉,仿佛置身事外,心中的痛过递到黎一季身上了一般。   她看到黎一季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四个字,听到医生给的答复不是自己想要的,整个人崩溃了般将医生一阵咒骂,又将医生们全部推倒在地,跌跌撞撞地跑进手术台,看着躺在冰冷的床上的……自己。   作为“第三者”,她看到黎一季这样却不是很乐意,不乐意看到黎一季变得不像是他自己的模样,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感从黎一季的身上散发出来,透着诡异和绝望,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般。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灵魂,她不想跟在黎一季的身旁却离不开,透明的身躯就这样对着自己的身体看着,看着黎一季一点一点地抚摸自己的脸、将自己指甲上的鲜血抹去、听着黎一季诉说着他的心里话。   她望着黎一季的脸,一抹意味不明地神色袭上脸庞,眼睛里闪烁着晦暗的橘异。   变了的人其实不只是黎一季一个人,同时在变的还有她。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中的“她”指的是女主。 “自己”同样。 看文的亲们别理解错了哦~~~ ☆、番·傻   她跟在黎一季旁就这样一直飘着,不能回到自己的本体,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困,整人灵魂都没有任何感觉。   低头看着黎一季尾随一名医生走进药库,他挑挑拣拣地分类着药材,灯光打在脸上晦暗不明,只是在任何人察觉不到的时候,他却以及快的速度偷拿了几块药片,手指灵活地将药掩藏在自己身上。   她眉毛顿时就皱了起来,黎一季,这是要干什么……   从她被车撞了之后,灵魂脱离了躯壳她就只能跟着黎一季,像个形影不离的影子,离不开半步,仿佛此生的命运永远地和他蜀伴一起就像一根分不开,剪不断的绳子。   跟在他旁边那么久了,她还是不知道黎一季为什么要做这家医院的护士,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偷要吗?还是这些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成功偷到药之后,黎一季又借口说去帮医生拿东西,谎话一溜嘴的说出来,脸也不红一下。   她看到这里,不禁手抱了抱胸,扭头嘲讽一笑:黎一季,原来你也会说谎啊。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听到这句话,她压根就不敢相信黎一季还是个会说谎的人,老天让自己的灵魂跟着他该不会是想要自己更加了解他的?   了解他未知的本性,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的情感?   她看着黎一季穿的一身白色护士服,不得不承认黎一季真的很帅气,人也是一个天生的衣架子,如果他不是有这一副好皮囊,自己当初也不会去招惹他,在咖啡厅故意搭讪……   她边想边跟着黎一季来到一间病房,里面的电视声被开的老大,猛地将她拉回了神。   电视播放的是一道新闻,病房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   她看着电视里面的内容,入目地是主持人在报道一个植物人苏醒过来的过程。   看了全部过程的经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黎一季却看的格外有神,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老太太却不乐意了,生气地将黎一季赶走。   就在她的脚快要踏出病房时,耳边却传来老太太说出的两个字:有病。   呵,她不以为然地一笑,黎一季有没有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想到黎一季真的病的不轻。   竟然学着中午电视里的那个护士,拿一百块钱放到她的鼻子里,企图用这个方法唤醒,真傻。   她静静地侯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黎一季像个傻子一样,一会拿一百块钱在自己鼻子上,一会将钱使劲地揉了揉,颤抖的手发红的眼睛,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她都无动于衷,灵魂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唤不行,叫不动。   只能就这样干眼地看着黎一季崩溃的抽泣,像个女人一样无助。   在这一刻,她竟然感到一丝不忍,不忍看黎一季这副鬼样子,不人不鬼,少了生机颓废的模样。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的眉骨高高地耸起,脸上的神情凝重,漆黑的眸子晦暗着莫名的情绪,垂在腰间的手也不由地握成拳。   * * *   时间过得太快,快的让人心生害怕,她抬头看着天空灼热的太阳,直挺挺地暴露在阳光底下,没有一丝异样,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电视上说幽灵、灵魂怕阳光都是假的。   黎一季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辞掉医院的工作彻夜不眠地拿之前从医院偷来的药片研究,一点点的粉末全部均匀分开来,里面混杂着各种颜色颗粒,神情紧张地盯着。   她想不通黎一季这是在干嘛,每一次黎一季都会拿着各种量计管子和针筒在捣鼓,拿自己做实验,注稀那么粉末液体,面目狰狞神色阴厉。   这个实验一做就是好几年,她从懵懂到通透,直至后来她终于明白黎一季这个要干嘛,彻夜不明不肯放弃,就为了毁灭这个和平的地球,制造一种致命的病毒。   她却不恨,不恨黎一季,作为第二个知道这个事情经过的人,她不仅没有害怕,没有惊恐,因为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黎一季完成了她的所想,他知道她是一个厌世的人,从他偷偷地看了她的日记起,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她是一个变态,厌世,像恐怖分子厌恶这个世界一样想要破坏,制造社会动乱的变态,而黎一季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做的,不顾后果不顾一切地帮她实行,没病却因她的了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转眼间便又是一年,她依旧是当初的模样,黎一季心思却越发成熟,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借高-利货、购买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去汽车店学修车、全身上下弄得脏兮兮地,人也变得阴晴不定,但是每一次回到家,面对躺在床上的自己时,他又恢复原来的样子,阳光的姿态将晦暗的一面消去。   她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掌长满的茧子,脸上的皮肤也变得黝黑,没有任何感觉的心脏处隐隐跳动,一丝异样也落上心头,那种感觉她如比熟悉。   朦胧的愫意一点点地燃起,她深皱着眉头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当下就拿一盆冷水将那愫意浇灭,没有犹豫地果断。   黎一季的性格和执拗不是她喜欢的,虽然看到他为了自己付出了许多,可是这些又怎么样?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她也没有给过他什么,每一次和他说话她都是带着虚情假意的,爱一个人并不难,可真心爱一个人却很难,她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着……   悄悄发芽的愫意被她连根拔起,远远抛在一边,可是她却并不知道有些东西没有种子也能生根发芽,一点点长大,最终破土而出。   每一天都在跟着黎一季,总能看到另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在开启,从他研究药物到现在,从学修车到自己尝试改造大货车,一步步琢进,错了又改,改了再深究,将每一件事做的完美,透切。   她好奇地蹲在黎一季旁边看着,看着黎一季满头大汗地摆弄一个漏斗形状的配置,引着路线,安装在车尾的底下和油箱连贯在一起。   她看过黎一季画的车型草稿图,纸上的草稿被他写的寥寥草草,每一个汽车装置都被他标记,哪一个是干嘛用的,哪一个是不需要的,写的明明白白。   只是眼前的这个漏斗形状却没有在他的草稿纸上见过,难道是新想出来的?她狐疑地看着黎一季依旧在执着地摆弄,安上去了又拆,拆了又装,整个过程反反复复,不下二十遍。   耐心甚少的她也不禁心烦起来,眉毛皱的老深,瞳孔里倒映着的是黎一季压着牙,抿着唇的脸。   她正想站起来不再好奇地猜想黎一季这是干嘛,下一刻黎一季的一句嘀咕又将她的好奇心勾起,让她不得不再次蹲着。   “这样就不需要担心汽车有没有汽油了。”   这一句话,是从黎一季嘴里说出来的,话里的意思让人听得意味不明,摸不着头脑,汽车不都是要有汽油才能发动的吗?难道他的车被他改造的不用汽油也能开走……   然而黎一季接下来要做的一幕却给了她一个答案,震惊中又带着不可思议。   她瞪大着双眼看黎一季今天早上从宠物店买回来的几条小蛇,将它们一条条地塞进“漏斗”里,小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依旧在他的手上摆动,撒着“娇”。   小蛇的尾巴还在“漏斗”里面,上身的一部分被黎一季捏在手里,右手控制着小蛇的身体摆动,然后左手再按下一个隐蔽的红色按钮,电路被开启,一阵运作。   “漏斗”的形状却在变化,里面一圈圈的齿状在转动,将小蛇的尾巴切成片,血和肉一点点地顺着着铁管子直通油箱。   小蛇的身体受到生命的威胁,上身不停地摆动,红色的蛇信子局促地吐出,发出惨烈的“嘶嘶”声,随着身体被切成片越来越多,有的小蛇变得不再温顺,张开尖利的蛇嘴咬向黎一季的手虎口,丝丝鲜血从蛇嘴的牙缝里流出。   也许是知道宠物蛇是没有蛇毒的,黎一季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放在手上,依旧专注地将蛇身一点点地送进“漏斗”搅拌器,像榨果汁般将蛇榨成血和肉末,再将咬自己的蛇嘴从手上拿开,就连小蛇的头也一同放进去。   她看着黎一季残忍的举动,心没有一丝涟漪,只好奇这么做是为什么,把小蛇炸成血末,这难道是……   “这不就是有汽油了吗,将动物血全部炸成血和肉末,引变成一种机能,油箱也是经过改造的,慢慢生成汽油,这样车子就能开的动了,在末世,也不需要担心,因为丧尸的脑袋也可以生成,而且比动物血效果更佳……”   黎一季一句自言自语的话竟然无意间回应了她的猜想,如果不是知道黎一季是看不到她的,她还以为黎一季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这,简直不可思议,她讶异地看着“漏斗”里的血一点点地流进里面,齿状的圈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刚小蛇不停挣扎,鲜血横飞的那一切是她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一更,尽量会在二十号前完结,一定(? ??_??)? ☆、番·疯   黎一季,你的一切才能竟都用在了毁世上,她心里的那一股震撼感还余波荡漾,久久无法平复。   那一幕幕还在她的脑海中回放,执意不停地在充斥,那一条条挣扎的小蛇,黎一季残忍中带着冷意的神色,这些,全都是为了她……   她嘴里咬着银牙,唇瓣直直地抿成一条直线,眼里往常冰冷的温度一点点破裂,她看着黎一季欣喜地模样,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完全不是刚刚的那一副样子。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意,地球少了她不会不转,时间不会为她停止,可是,这个世界上却有一个人为了她丧失了自己,迷失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活在她的世界里,顽固地跟着……   厌恶了那么久的人却喜欢着她,爱着她,即使是她快要濒临死亡、变成一个不死不活的人他依旧不舍不弃,细心照顾,向医生学按摩手法,每天都重复那么繁琐无味地生活。   黎一季,你能坚持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还是无数年?她叹息一声,从她灵魂脱离了自己躯壳的那一天起,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对黎一季说话。   “黎一季,如果你能坚持,坚持到我彻底地喜欢上你,不是因为我感动,更不是因为我内疚,等到那一天,我便会回应你……”   像是风轻轻拂过的声音,又像是谁的呢喃,黎一季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她的方向,随即咧开嘴一笑,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会加油的,相信我,我会做到你想要的样子……   听到黎一季像是回应自己的话一般,她不禁失笑,摇了摇头,怎么感觉黎一季好像看得见自己似的,自己才刚说出那句话,他就接口,而且,他看过来的方向刚好是自己站着的位置。   仿佛是想要证明他自己说得话,朝着她的所想努力着,黎一季也变得更加诡异,加入部队锻练自己的体能,学习枪法和射击、学外国的冒险家贝尔在野外如何求生,生吃一些恶心的动物肢体和器-官。   将自己的身体弄得遍体凌伤,也不折不挠,甚至有好几次都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又继续折腾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命了似的。   她从来就没有看过有谁会折磨拼命,除了他黎一季,一年又一年,做着让别人无法做到,也不敢去尝试的冒险。   在网上先是散播流言蜚语,发帖子说2017年时,世界末日会到来,让人们提前防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甚至想要找出他的IP地址,是他让人类陷入恐慌,制造动乱……接着他又看一大推冷门书籍,彻夜不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地自我陷入。   她不知道黎一季会坚持多久,一年年地过去了,社会都在进步中,黎一季却仍然像一个井底之蛙呆在原地,守着她,眷恋着她,不踏出外面色彩斑斓、渲染阑珊的世界,独守着自己的一片天空,背着他的“世界”死守不放。   她将黎一季毁世的过程每一次都看得认真,看他将病毒注入在“斥”的感冒药上,悄悄贩卖给别的厂家,看他如何研究异能,发帖子说凡是能准时十二点钟睡觉,将手机呈关机状态,又能一直维持一个月正常作息的人,就会禅变异能,接着如何在丧尸身上制造弱点,心脏,人类的主器-官,也是人心的质变,毁世却不是一下子淹没所有人类,他给了他们机会,但是机会往往都是由自己争取的。   黎一季啊黎一季,她永远也看不透他,更不了解他,人都有两面性,一面是心一面是脸,可她看清了他的心却看不透他的脸,心最难懂可脸更多变,给人以绝望又给人以渴求,毁世的同时还要将人慢慢地折磨殆尽。   * * *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再见到黎一夏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看哭的梨花带泪的黎一夏,她也没有想过黎一季会做的那么狠绝,仿佛他的心随着自己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起就死了般,无情又冷血地将黎一夏折磨。   他残忍吗?残忍。   他恐怖吗?恐怖。   他冷血吗?冷血。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的内心,看到黎一季为了她,将黎一夏这个“妹妹”的眼睛戳瞎,手指一根根地锯断,就连膝盖骨也被他用钉子钉进有血有肉的身体里,脚底心也没能放过,这样子的黎一季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施着一场掺绝人寰的地狱酷刑。   这样的黎一季她会喜欢吗?答案是否定的,当初她自己主动搭讪黎一季,看中的就是他的样子,帅气的脸蛋阳光的气质,只是这些全都被黎一季撕裂,里面的黑色图层一点点展示,这些还是她想要的吗?   她却不想,黎一季会有这种局面,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变得患得患失,因为她变得安全感散尽……   无法确定的是她此时的心境,心潮的波澜动荡起伏,看着不远处三具尸体躺在地上,一个是撞她的司机,一个是推她送到死神面前的路人,另一个则是打电话爆料的中年妇女……   黎一季这么做,都是在替自己报复,慢慢折磨,拿他们三人做实验,注入病毒……一切一切都有原因……   她感到很矛盾,黎一季帮自己实现了,她不是应该感到很开心吗?可是为什么看到黎一季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却没有快乐呢?反而厌恶黎一季那双占满鲜血的双手,冷血毒烈的心?   是因为毁世不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而感觉不到快乐,还是自己把黎一季毁了才没有感觉呢?   答案欲破茧而出,可是她却抓不住,矛盾的相得体,人心的晦暗,道德的游潜,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是应该好好放纵还是应该及时遏制,她无所适从,却又不想失去原来的由衷,她想她还是她,只能是她,厌世的心仍在,她想开了,黎一季变就变吧,一起毁就一起吧,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看他能坚持多久……   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平静,归于原有的心律,看黎一季把病毒注射到黎一夏的身体里,看黎一夏痛苦压抑的叫喊,再看原本死去已久的三具尸体变成丧尸,慢慢爬起啃咬黎一夏的身躯带着血吞咽在肚里。   这一切,她连一丝不忍都没有,比黎一季更冷的心,更绝的情在吞噬着她。   * * *   她陷入一片中黑暗好久好久,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浑浑噩噩意识朦胧,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黎一季崩溃的哭声,从他掀开被子看到她身体上的尸斑时,还是灵魂体的她记忆犹新,他崩溃的模样哽咽的声音,拥抱自己躯壳就像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他那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久久不能平复,即使坚持的尽头是绝望,他也甘之如贻。   遗失的心似乎自己跑回来了,但是她的灵魂却越来越透明,淡到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她最后看到的是黎一季将带有丧尸病毒的液体注入她的身体里面,随后她便整个灵魂都失去了意识。   旋转,不停地旋转,就像失去了控制不停旋转的旋转木马,她感觉旋转之后身体又猛地往下坠,底下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没有停歇没有尽头,而且还有蚂蚁在啃咬她似的,剧痛伴随而来,一波又一波,血管里面的血液也在快速流动,来来回回循环。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却不恐惧,因为死亡不恐怖,但是过程却疼痛不已,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在慢慢变形,皮肤在涨缩,里面的肉也越来越肿大,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这就是丧尸病毒发作的征兆吗,黎一季这是想要自己死而复“生”,变成丧尸,这样就不会死掉了吗?黎一季啊,你的想法太天真。   她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上的痛,下坠的极速,心里想着的却是黎一季那张悲痛的脸。   该厌恶你多久?   你会坚持多久?   等我醒来时又会是另一个我。   你会依旧痴心不改地继续追着吗?   * * *   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怎么止也止不住,吃再多的葡萄肚子里也还是感觉空荡荡的,因为她要的不是这些。   眼睛瞄到黎一季耳朵戴着的蓝色耳钉,当时还是灵魂体的她看过黎一季研究发明,这个微小的东西能和自己相连,她要是饿了,黎一季能感受的到,要是遇到危险了,他同样也能,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感应器,黎一季的脑子说是天才又不是天才,他能为一件事而刻苦钻研,却又会为另一件事毫不犹豫地散尽弃之。   当黎一季将自己的无名指切给她的时候,她没有犹豫没有接受,所以她把它扔了,因为她知道这根无名指代表了些什么,所以她还不能回应。   爱不是感动更不是冲动,心是这样告诉她的,爱是对喜欢的人心疼,执意,从内到外的真心实意的喜欢,即使那人有着满身的缺点,让人忍受不了的陋习,可你依旧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感,只想一投固往,不可逆回的愫意,那种才叫喜欢,才叫爱情。   对黎一季,暂时只有感动,她感动他为她做的一切,感谢他帮自己、替自己厌恶了这个世界。   等哪天她的心会为他疼了,会为他着想了,懂得爱他了,那么离爱情就不远了……   黎一季,希望你能坚持,这样才不会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番外完毕,离完结真的不远了。 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们赶紧收藏咩(≧▽≦) ☆、地狱鬼眼   时间过得快,日升日落,天空的太阳淡去了它的热情,又将月亮拉上了天空。   “那个人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被安排了其他任务吧?”马彬达粗鲁地吃着手里的干粮,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贼溜地瞅着夜色中的大货车。   好诡异,坐在大货车上的人没有一丝响动,除了白天那个男人,那车上好像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一样,明明之前跟车的时候还看到过一个女人还有一只白狗……   “队长,要不我们去看个究竟?”费洛格心直口快,二话不说就把饼干吃进嘴里,结果一下子被噎住了,瞪大着一双眼睛猛灌矿泉水,不知不觉中水就被他喝了大半。   候安杰眼疾手快,一个上前就把水从费洛格手上夺了过来,还边说道: “省着点喝,没水了找谁要去!”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费洛格摸摸了自己的鼻子,咧开嘴尴尬一笑又岔开话题:“队长,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还是不要吧,万一我们得罪了他们不让咱们继续跟着怎么办。”候安杰想的比较长远,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马彬达,要是得罪了他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费洛格的话音刚一落下,就没有下一个人接口了,因为他说的很明白,要是因为一个错失而失去安全的保障,那后果还真的无法想象,现在他们还没有想到另一条路的办法,也不想独自去冒险。   命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人一时没有了对话,各怀心思想着自己的事,想着未来的路如何走下去……   夜色更深更浓了,停车休息的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晚上也没有松懈,比白天更危险的是夜晚,潜伏在暗中窥测的敌人随时会冲过来,所以他们要有人轮番守夜。   万籁俱寂间,一条黑色的人影悄然无声地窜过一辆辆小车,向那停在前头的大货车迫近。   谢谢闭着眼眸假寐着,旁边的黎一季同样没有睡觉,因为异能,他在夜间看事物的视力还是很清楚的。   车外的窸窸窣窣声音传到谢谢的耳朵里异常清晰,黑夜里的她就像一只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的猎人,等着猎物自主送上门来。   闭着眼继续假寐,谢谢的神识却在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黎一季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夜间显示器,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偷摸着来到副驾驶室,探头探脑。   “谢……谢谢?你在吗?”   人影鬼祟地敲敲车窗玻璃,隔着玻璃努力地踮起脚尖探头张望,嘴里还叫着谢谢的名字。“谢谢,我是黄可呀,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你还记得吗?”   黑夜中,黄可完全看不清驾驶室里到底有没有人,一直踮起脚尖太累,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窗,“如果在的话就敲车窗回应我一下。”   夜,依旧寂静无声。   只剩下风吹拂的腐朽味在飘荡和深夜入眠打鼾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谢谢?”难道白天看错了眼?不可能的啊,明明她看到的还是谢谢的脸,一样的眉毛一样的鼻梁,一样的神情,那根本就是谢谢。黄可深锁着眉头,心神有点恍惚,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还是谢谢她不想回应自己,怕自己是个累赘?   答案是未知。   黄可局促不安地在车旁来回徘徊,瞒着车队的人跑到这里,她也是小心翼翼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认识大货车上的人,原因众所周知。   如果想要谢谢带着自己走,拉上其他人的话一定不可能,这车那么霸气,谢谢一定也有异能,能榜上谢谢,她以后就性命无忧了。   想到这里,她真实的面目显露了出来,夜色她里贪婪地摸着大货车的车身,光洁没有任何瑕疵,厚实又耐抗,这车改造的似乎很刻意,小小的装备玲珑,比军车还要实用。   在末世丧尸横行的世界里,这辆大货车的性能用到了极佳状态,安全性也高。   黄可无意间的一个猜想竟接近事实真相,略皱起眉毛想打退堂鼓,敏感的她感觉这黑夜透着诡异,暗处好像有人在死死地盯着她。   这样一想,她不禁全身都颤抖起来,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想离开,想离开,想离开!!!   可是,脚却迈不开。   惶恐的局促感在心中阵阵蔓延,口水忍不住咽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副驾驶的车窗,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黄可额头满是冷汗,那双眼睛就像猫眼,隐隐闪着亮光,有张脸贴着车窗冷冷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黄可失控地大叫,伴随着尖叫声一步步往后退,脚底跟着一滑,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还在梦乡酣睡,守夜戒备的人差点被吓的魂飞魄散,一个激灵便从车上冲来出来,寻声望去。   “怎……怎么了?丧尸咬人了?”候安杰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见那里有一个黑影,惊的他猛地掏出□□戒备地盯着,睡意也清醒了大半。   “我们小心点,费洛格,你去拿手电筒。”马彬达比较冷静,但全身神经呈警戒状态。   “鬼……鬼……”   黄可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声将马彬达他们全都吓到了,更是把别人都吵醒了。   此时的她非常后悔溜到这里来,不应该偷偷跑来看车上的人是不是谢谢的,一阵风呼啸而过,黄可的背脊不禁一阵发凉,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紧接着一个不小心又跌了一跤,膝盖腿摩擦在水泥地上,刺刺生疼。   黑暗的四周,气氛诡异,车上的鬼魅随时都会冲出来似的,黄可的心跳动的更加历害。   “黄可!黄可!!!”蓝习手拿着手电筒四处晃动,焦急地寻找黄可的身影,嚷着粗嗓子叫着黄可的名字。   这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刚刚的尖叫声该不会是她发出来的吧?!可千外别有事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黄可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扭过头看到后面的一片光亮,才知道有人来了。   呼出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悄悄松弛,黄可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张开两只手朝他们挥了挥: “我在这,我在这……”   举着手电筒循着声音照去,灯光照在黄可脸上,蓝习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看她身后的大货车,心里更是责怪。   “有,有鬼,就在那副驾驶室。”指着大货车的副驾驶,黄可抖着声音道。   “别鬼叫鬼叫的,自己吓自己。”蓝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接着眼睛又狐疑地瞟了一眼黄可说的驾驶室,可那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漆黑一片。   尾随在后面一起的马彬达几人相相一瞄,也听到了黄可说的话,看她那神情不像是假的,而且这两大货车给人的感觉都很诡异,虽然一直跟着尾随着,车上的人却没怎么见过几面。   听蓝习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黄可更急躁了,语无伦次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幕说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副驾驶上有一双会发亮的眼睛看着我,目光阴冷,而且……而且还有一张脸,它贴着车窗看着我的时候,脸上除了眼睛就没有其他五官了,我没有说假话啊,你们要相信我啊……”   紧紧地拽着蓝习的手臂,黄可有些狼狈,眼眶里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下,滑过脸颊流到嘴里,咸咸的。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蓝习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另一句话便拉着黄可的手步履匆匆地原路返回。   黄可,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黄可目瞪口呆地看着蓝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就这样被他拽着回去,徒留马炳达几个人还在原地。   “队长,怎么办?”候安杰等蓝习两人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了才问道,夜色中,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到分毫。   沉重的一声叹息,就像重拳打在每一个人心上一样闷疼,马彬达说道:“等天亮再做决定吧,我们现在快回去。”   恐怕这辆大货车的驾驶人不会再让他们继续跟着了,那丫头还真冒失,竟一下子毁掉了他们的计划。   黑黯的天际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星空,空气中泛着一股夹杂着的湿气,尽管还未到午夜,可是周围寂静的漆黑中,显得格外阴冷。   “看这天色,是快下雨了。” 费洛格望了一眼天色之后,蹙着眉毛担忧得道:“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费洛格的这一席话犹如平静的湖水突然荡起的涟漪一般,翻滚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别在这瞎逼逼了,我们快回去,费洛格,该轮到你守夜了。”候安杰装作不在乎地摆摆手,扔下一句话就带头先原来返回了,只是谁也没有看到折过身之后的他,脸上满是凝重,砰跳的心慌乱没有节奏,不安的预感在蔓延……   “我扮的像鬼吗?”驾驶室,谢谢冷眼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脸上的神情未定,只是她的双眼却闪着橘异的光,混着黑暗一点点变亮。   “不像鬼。”黎一季摇摇头,转脸又笑着说:“但像地狱鬼眼。”   谢谢没有接话,眼睛又闭上了继续假寐,眼睛里的橘异就像沉睡的凶兽,没有了威慑力,只是身体散发出的冷然还是让人望而却步。   黎一季无奈一笑,难道他有说错吗?没有,谢谢眼里的嗜血杀意他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呢?    ☆、迷恋是毒.药   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车窗外正在下雨,无数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叮咚叮咚宛如清脆门铃的声响,这声音虽然悦耳,也不大声,但在这里却让人听得心生一股烦躁感。   “这雨都下了一整晚了还在下,没完没了。”靠在座椅上,费洛格撇了撇嘴,话里带着牢骚。   候安杰瞪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不满,扭头又对马彬达说道:“队长,我们是继续跟还是不跟?”   “先等会,看看情况先。”眉毛皱的紧紧的,他也没有思绪,原来的计划被打乱,现在还是随机应变吧。   “可是队长,现在都是九点了啊,时间一点点的在走着。”说话间,候安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那时针刚好指在九点钟,他眉毛皱的越发紧了,带着狐疑问道:“要是按照平时,那辆大货车早就在前面开路了,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了还在停着不动。”   挠了挠发痒的头皮,马彬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话,他眼睛先是微微一眯,看着大货车的车尾,一边思索着该继续跟着还是不继续,当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瞄到车底部时,脸色突然就变了,惶恐的神色显漏无疑。   候安杰微张着嘴巴,木纳地拍了拍马彬达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   “你把车子再往前开一点。”马彬达一直惊骇的看着车底部的某物,眼睛挪都不挪开一眼,张口就让候安杰再把车子往前开,将车头靠近大货车的尾部。   “瞧你紧张兮兮的,看到什么了你。”说是这么说,但候安杰还是照做了,他放下手刹再挂上档踩着离合器就这样缓缓地靠近车尾,距离车尾一米的时候才停下,能看的出他的车技还是很娴熟的。   候安杰刚把车停好,马彬达便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脸在挡风玻器前望啊望,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唉?队长你怎么啦?”费洛格坐在后排十分纳闷,抓耳挠腮地探前看着马彬达古里古怪的举动,而且看他神情似乎很紧张。   马彬达没有回话,正认真地瞅着,没过一会儿,他就像失了魂一样跌回座椅,眼睛空洞地看着车顶,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快开车离开这里!”   心猛地一沉,候安杰和费洛格相互一瞟,心里的疑惑更是塞在心里问不出口。   费洛格重新在后排坐好了位置,候安杰也不多说什么,启动车子绕过大货车车尾往前开去。   途中他们的小车和大货车平行,却没敢拿眼睛抬头去看驾驶室的人,只有车轮碾过路面时发出的“吱吱”声,留下两道的车痕。   车刚驶离两米,他们便觉得芒刺在背,整个人都升起一股凉意,几个人都好奇地挪眼一看后视镜,这一看可不得了,那坐在大货车的人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们,一男一女目光带着冷意,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神情冷漠就像一条毒蛇,带着骇人的毒光。   车,还在往前开,只是车上的人心绪却并不踏实,这一条路看上去就像是一条不归路,远离了狼窝又跳进虎口一样。   “唉?他们……他们怎么开走了?”   后面的车子还停在原地,因为下着雨,雨刷一直在摆动,也没有抬出头来确认情况,只是都在纳闷马彬达他们为什么会开车先走了,还有,那辆大货车为什么还没出发,时间都在一点点溜走了。   “黎一季,跟上他们。”撑着下巴,谢谢表情阴晴不定。   试图甩掉他们?呵呵,没门。   谢谢的恶毒因子纯纯欲动,露出一个残酷而邪恶的笑容。   “好。”说一不二,黎一季微笑着点点头,启动了车子就跟了上去,谜一样的微笑让人生寒。   袁景璇还没回来呢,谢谢就让自己先开车,他能不开心吗?插足者最好永远都不要跟过来。   后面的车见大货车终于启动了,纷纷启动车子尾随,殊不知他们现在跟着的却是一条通往死神的路。   “队……队长,那车跟过来了。”费洛格以往的笑容不再,他结结巴巴地看着大货车一路在尾随着,心里很没有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就不会这样……   握着车盘的手指微微颤抖,候安杰不等马彬达回答费洛格的话便又抛出一个问题,这问题直击心口处:“队长,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马彬达神情带着一丝痛苦,然而更多的却是惶恐和害怕,失去了往上的冷静,就连说话的声线都是带着颤意的:“我……我要是没有看到那该有多好……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子了。”   “队长,你把话说清楚啊,这样好让我们有心理准备……”一边分神开着车,加大油门,候安杰说出来的话有些急躁。   这说的不明不白话,让他不安,什么叫做“没有看到那该有多好?”队长到底看到了什么?!   吐出一口浊气,马彬达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控制自己不去看后视镜的那辆大货车。“我看到了……丧尸的碎肉……”   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马彬达缓了缓心神,遮住眼睛终于没有那么害怕了。“开始我让你开车靠近大货车就是想确认我这几天到底是不是看错了,看到大货车车尾一个器件上的肉渣,再看那相连着的地方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肉渣不像是和丧尸对抗留下的,反倒更像是人为,车身干净车尾处却独留一摊血迹和肉渣,而且一路上连个丧尸都没有碰着,你们就不觉地很怪吗?”马彬达吞了吞口水,依旧用手遮着眼睛,话里的丝丝颤抖也感染了候安杰和费洛格两个人,让他们心生惶恐,不禁联想地更远。   马彬达看不到他们的神情,接着说道:“昨天那个女人说大货车副驾驶室有鬼,我就更加肯定了,车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但也不是鬼,而是丧尸,由丧尸伪装成的人在驾驶室上,我们这一路跟着的,是丧尸在给我们开路!”   马彬达的话让候安杰和费洛格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上也泛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连头皮也发麻了。   丧尸伪装成人类……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听了广播知道有些丧尸变异了,会伪装人类,但是队长对的也太恐怖了。   丧尸伪装成人类没有立马吃掉他们,而是连着几个星期都在替他们开路,这伪装也太tm的像人了吧!   “队……队长,会……会不会是搞错了,我……我看他们两个不像是丧尸啊。”费洛格偷偷往后面看了看,仅用一眼又转过了头,脸色苍白,极力想否认马彬达说的话:“而且,单凭你看到的肉渣又怎么断定的?”   他想这是错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否认,不想相信马彬达说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两个人一路跟着他们难道是发现了他们知道了伪装吗?之前的开路难道也不是开路?而是带他们回自己的窝?!   费洛格为自己的联想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光是想到丧尸他就觉得可怕,更不用说是比丧尸还要高更等级的伪装丧尸了。   “有些事情别只看表面,更何况是活的东西。这不会错的,我的感觉一向很准,而且有事实摆在眼前,让我想不相信也不得不信。”马彬达反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加大,心里的恐惧加深,他的手却不肯从脸上拿下,似乎是在拒绝看任何东西。   回想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他就心惊不已,恨不地自戳双目忘掉脑海闪现的情景,稳稳心神,他又继续说道:“那肉渣和血迹每隔几天就会变,明明是已经干掉了,可等我隔三四天再悄悄看的时候又变得不一样,丧尸肉的颜色我忘不了,所以绝对不会错,除了这一个发现,他们两个也很怪异,几乎都没下过车,吃过东西……”   马彬达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将车炸开了“锅”一样,候安杰偷偷咽了一下一下口水,脚踩着的油门不禁加大了力道,碾压在水泥路的车轮转动地更快了。   费洛格两条腿更是颤抖了起来,两排牙齿上下打颤,一个大男人光是听这些描述就被吓得魂不守舍,眼神呆滞。   “这男人还挺聪明的,只可惜……”谢谢冷言一个嘲讽,眼睛看着小车的车尾,使用的精神系异能就像一个窃.听器一样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黎一季说着谢谢未说完的话,嘴里挂着一道浅笑,迷恋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他已经陷进去就再也不想出来了。   谢谢明明是错的,他也会觉得是对的。   不管以后的人怎么说他恶毒,讨厌他,说他冷血也好邪恶也罢,也不管以后的人怎么看谢谢,厌恶谢谢,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   他什么都不在乎,能让他在乎的人只有谢谢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黎一季:有人说我没有常识。 谢谢:你有。 黎一季:有人说我太残忍了。 谢谢:我还变态呢。 黎一季:…… 谢谢:…… ☆、死神来了   “超车。”谢谢的眸光从未如此冰冷和冷漠,唇角微勾起米粒般大小的弧度,暗藏嘲讽。   “嗯。”黎一季脚猛踩油门,加快了车行驶的速度,也没有打转向灯便车技娴熟地一个大拐弯超越了马彬达的车辆,这突然的举动将尾随在后面的车辆一个触不及防,还好他们及时踩住了刹车,不然下一刻差点就一头撞了上去,连粗口也不禁爆了出来。   使劲锤了一下车窗,蓝习脸色抑郁,眉心隆起,心就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今天那辆大货车怎么这么古怪。”   接着他转眼暼看了一眼黄可,又想起了昨晚她冒然的举动,该不是因为她吧?   黄可没有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似的,只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面,她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过,脑子里全被那一双眼睛所充斥,摇晃脑袋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水蛭一样紧紧吸附着她。   一辆辆车越开越远,大雨也下个不停,落在地上的水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干涸的血迹也被雨水冲刷,形成血水慢慢流淌。   一只脚踩在上面,原本干净的鞋面很快染上了红色污迹,雨幕中,一抹人影孤寂地站在原先大货车停着的位置。   大雨把衣服淋湿了紧紧地粘在人影的身上,雨滴拍打在脸上也不为所动,湿透的头发滴着雨滴耸在额头上紧贴着,低着头的一张脸阴沉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黑几分,垂在腰间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在宣.泄心中的压抑。   “你说过的 ,说你会带我走的……结果呢,你把我抛下了……”人影喉结动了一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说了出来,话里带着悲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一直低着的头此时也抬了起来,而这张脸竟和黎一季的脸格外的相似,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神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雨水顺着脸颊滑过,落在下巴上,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睛瞄了一眼左手的断指,接着眼神坚毅地看着远方,嘴角扬起的微笑犹如鬼魅般的勾魂夺魄。   “我会找到你的,谢谢……”   天空有着厚厚的云层,大雨依旧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雷鸣,闪电划破天际,衬托出阴暗的天色,虽然只是中午时分,但天空一片阴霾,在高空中刮着强劲的风,暗示着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更加猛烈的暴雨。   “队长,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超车了……”每一次事情发生突变,费洛格总是第一个先开口嚷嚷,急躁的是他、开朗爱笑的也是他。   “别吵,静观其变!”鼻息重重的呼出,候安杰语气满是不悦,这都是第几次这样说了:“费洛格你该改改你这毛燥的性格。”   “我……”费洛格耸耸肩膀,有些无奈,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意外的情况他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这个紧张明明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可是他的却格外的严重,连女孩都还不如。   不知为何,马彬达没有制止他们两个人的争吵,他一直捂着眼睛坐在座椅上不动,一言不语,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废,外界似乎被他隔离,陷入自己的世界出不来。   “死性不改”这个词形容费洛格真的很合适,他安静了才没两分钟,又伸出中指戳了戳专注着开车的候安杰,话里有着狐疑:“喂,候安杰,为什么我觉得队长怪怪的……”   “别打扰队长,还有,再用你的中指指着我,我就把它折断。”候安杰说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本来车上的气氛就已经够压抑了,这个榆木脑袋还要雪上加霜,再添一把乱。   费洛格一脸无辜,收回自己的中指,爱用中指指着别人的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可他还是觉得队长很怪,相处了那么久,队长的性格他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的,面对每一件事情不失冷静沉着应对,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性情失控。   到底,发什么什么……   其实马彬达将费洛格的话听进去了,说他怪,其实是真的。   此时的他脑子很乱很乱,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欺骗自己的队友,丢弃良知,只为自己能活命。   这些,全都是因为一个赌约。   关于生死的赌约。   队友的死和自己的生,他先了自己。   “谢谢,还要玩下去吗?”黎一季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一双黑眸却有着跳跃的火焰。   谢谢同样报以微笑,笑意逐渐加深,眉毛却一挑,看着后视镜的小车,意味深长地说道:“游戏结束。”   谢谢的话音刚一落下,那边坐在车上的马彬达脸色却猛地一变,他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手指还发着抖。   “不是说好了会放过我的吗?!你们怎么可以食言!!!”马彬达脸色涨红,一双眸子凶狠狠地看着前面还在行驶着的大货车。   候安杰和费洛格冷不丁的被马彬达奇怪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头皮一阵阵发麻,心也是扑通扑通地跳。   “队……队长,你……在和谁说话?”这次问话的不再是费洛格,而是候安杰,他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车盘,脸上的疑惑写满了整个脸颊,他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也不由地看向马彬达。   只见马彬达长长地输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前面的大货车:“是他们,他们骗了我!!!”   马彬达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像个发了疯的傻子破口大叫,一张脸阴暗地可怕,额头上的青筋狰狞。   “什么?!他们骗了你?”咬着唇,候安杰纳闷地反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洛格也用眼睛瞅看马彬达,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个不停,手抓着副驾驶的靠背不肯松手。   马彬达却答非所问,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魔障一样,他的眼睛嫉恶如仇地看着大货车的车尾:“撞它,狠狠地撞它,快……” 马彬达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试图自己掌握候车盘的方向,向大货车撞上去。   候安杰眼疾手快,他空出一只手阻止马彬达疯狂的举动,眼睛更是瞪向他:“你疯啦!!!”   这不是在找死吗,小车撞大货车,就像是拿鸡蛋碰石头,死的是自己,马彬达到底明不明白……   车轮因为方向盘不停地被人左右转动,完全脱离了轨道。   “我没疯,疯的是他们!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了啊……”深邃而绝望的眼神看着疑惑不已的候安杰,他声音略带哽咽:“他们欺骗了我,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们……”   费洛格在一旁看的很着急,心口处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急得都想要跳脚了。   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说重点,队长你也有掉链子的时候,真的急死人……   “我要撞死他们,要不是他们,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们也不会四处逃亡,人类更……”马彬达的理智越抛越远,说出来的话更是将他们两个人重重一击。   酒后吐真言,失去理智的人也是如此。   候安杰将刹车猛地一踩,一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目光瞅瞅地看着因为惯性而撞到挡风玻璃的马彬达。   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听到马炳达说世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   苍白着一张脸,费洛格全身都发着抖,一根紧铉还在半搭着,只要马彬达再说多一句话,就会彻底崩掉。   “队长,你把话说明白点……”深吸一口凉气,候安杰看着前面的大货车越开越远,接着眼睛又瞟到马彬达的脸上,神情莫测。   “对啊,队长你把话说的明白一点,最好一五一十地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费洛格也点点头随声附和,神情紧张的他说出来的话都是抖着的,就只差尿裤子了。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车内,一股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不安的心绪也溜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惶恐不安,失心又失魂。   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马彬达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头甚至还有点晕眩。   “喂,你们还走不走啊!不走你们就别挡路!!!”   急促的喇叭一声又接着一声的响起,他们的车子这样生生停在路中间,其他车子都开不过去。见此情况,车主们都按着喇叭催促,有些人气急败坏,有些人甚至连火都冒了出来。   其中一个脸上长满胡须的中年男人骂的更是历害,他手掌使出火系异能,摆出一种想一言不合就开战的架势,接着他又粗嗓音大嗓门地大声骂道:   “你们是想死吗?你们要是想死就别拉上我们!大货车都要开远了,你们停车就停车,爱停哪去就停哪去,这个我们不管,可为什么要把路给堵着了……”   中年男人探出头,大雨很快将他的头发淋湿,耸搭在额头上,脸上也被雨水洗刷着。    ☆、害羞的人   候安杰心里很是郁结,想动手打人的冲动都有了,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他眼睛怒视着,想要深深记住这张脸孔,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就好好教训一顿!   要是他没有死的话。   想到这里候安杰又舒了一口气,他们这是赶着去送死呢,以为大货车真的是在为他们开路啊,呵,怎么可能,虽然他还不知道马彬达为什么说这个世界是因为那两个人才变成这样的,但是他感觉如果再继续跟着的话,会很危险。   既然他们那么心急地想去送死,那成全他们好了。   将车开到一个应急车道,让出一条畅通的路之后,候安杰动手摇下车窗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   一辆车刚从他的面前开过,却不料坐在里面的一个男人朝候安杰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冲过雨幕准确无误地粘在他的左脸颊,候安杰始料不及,他急忙用手一摸将那口痰抹了下来,手上粘着泛黄的液-体,即恶心又浓稠。   “王八蛋!!!”候安杰嘴角抽.搐,露出一副要把那人千刀万剐的神色,看着那车越驶越远却又无可奈何,随后他忍着作呕的欲.望东找西找,想用纸巾将这口痰从手上抹去。   可在这物资短缺的末日,哪里还有纸给他擦掉?找不到纸的他只能将手伸出窗外,借大自然的雨水来给清洗了……   费洛格看着候安杰难得的一次这般狼狈,露出一副想要笑却笑不出来的表情,只能苦笑不地地看着他。   然而这一个插曲还是没能打破他们车上的压抑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来越痛苦了。   马彬达也终于舍得开他的金口,沉重的语气就像深渊的浊物:“还记得昨天吗?昨天那个女人说大货车上有鬼……”   “可那哪里是鬼啊,分明就是恶魔,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魔鬼,那个女人被她的同伴带走之后……”马彬达咬着牙齿,就连手也被他握成拳头状。   马彬达抬头看着已经消失踪迹的车,目光深沉又阴毒:“大货车上的一个女人竟然用她的精神系异能隔空传话,说要和我打个赌。”   说到这里,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回想那道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犹如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透着蚀骨的阴冷,他就一阵后怕,背脊也一阵发冷。   候安杰和费洛格眉头都紧锁着,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马彬达的神色,心里的疑惑接踵而来,同时也都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还是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稳住心神,候安杰偷偷暼了一眼陷入自己思绪的马彬达,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她说,她知道那个制造“斥”感冒药的人是谁,这是世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病毒、末日、丧变,混乱……全都是因为她……”胸腔一股怒火熊熊燃烧,马彬达的一双眼睛瞪的比牛眼还要大上几分:“当时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别人为了她而丧尽天良,可是,可是当她将全部事情的经过告诉我的时候,我想要不相信都很难……”   作为旁听者,候安杰和费洛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完马彬达好长好长的一段话之后,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那,那赌约呢,是……是什么……”费洛格只知道他的声线是颤抖的,脑子都懵了,只想知道,那个女人和队长打了什么赌。   “她要我和你们两个做赌注。”吞咽一口口水,马彬达没有去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睛,接着继续说道:“我们三个人只能活一个人,今天早上,是我骗了你们,我骗你们那辆大货车车尾有丧尸肉,那丧尸肉其实是昨晚我偷偷放的,为的就是要让你们相信,让候安杰撞他们,也是缓冲之计。”   马彬达低着头眉毛皱的比任何一个人还要紧,那皱起的眉肌形成一道道小“山丘”,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背后有点寒,心里不踏实。   “所以你选了你自己?拿我们的命换你的生?”费洛格的性情总是容易冲动,他很速度地打开后排座椅的门,接着淋着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马彬达一把拽了出来。   双手拽着马彬达的衣领子,就着大雨的磅礴说着愤怒的话:“骗我们车尾有丧尸肉,骗我们开车去撞他们……你这个队长就是这么当的?!”   车内,候安杰没有出来阻止,脸颊趴在车盘上,眼睛却怪异地看着雨幕中争执着的两个队友,神情淡然,略显唐突。   “谁不自私?谁不怕死?可是你呢?”费洛格举起拳头揍向马彬达的脸,雨水拍打在身上也浇不灭心中的怒火:“你出卖了队友,只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我真的是看错了你。”   一拳比一拳还重的拳头落在马彬达的身上,大雨也疯狂地从天上落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闪电撕扯着乌云。   马彬达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任凭费洛格打着自己,不回手不反击。用沉默的方式回应他对他们的愧疚,磅礴的雨水不仅仅淋湿了他的衣服,更浇灭了他们对他的信任。   * * *   谢谢将手伸出车窗感受雨的滴落,嘴角轻轻地扬起,目光看着后视镜,心里默数着跟在后面的车辆。   雨越下越大,失去了车玻璃的阻挡,雨滴也肆无忌惮地滴落在驾驶室里,腿上感觉到一片湿意,谢谢也不在乎,依旧顾我地开着窗,看着雨,享受着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觉。   呵,要变天了呢。   “谢谢,还要继续开下去吗?”黎一季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谢谢身上,看到谢谢被雨水溅湿的膝盖腿 ,他深深皱着眉头,很想按下按钮把车窗关上,再让她重新换一件衣服。   “停车吧,就在这里。”眼睛眨巴一下,谢谢的手终于舍得伸回来了,但是车窗却没有关上。   谢谢的话音刚一落下,黎一季便很迅速地踩下刹车再挂上空挡,放下拉拉手闸之后,黎一季的眉毛还是皱着的,他转过脸看着谢谢,一张嘴巴欲言又止。   车刚一停,谢谢的嘴角扬的更高,笑意也深了些。看着欲言又止的黎一季,谢谢眉毛朝他微微一挑,眼睛也邪魅地看着他的脸,目光灼灼,仿佛……   仿佛要把他溶入自己的眼眸里。   黎一季没有料到谢谢会这样看着他,“冷静”这个词瞬间从他的身上坠落,落地了之后又演变成另一个新的词汇。   “害羞”,这两个字一直在黎一季的身上潜伏,不肯轻易露面,只要某一个契机出现,某人的一个靠近,它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只见黎一季在谢谢眼睛也不眨巴一下的目光下,红色的血气就像攀岩的爬山虎,一点点地布满他的整张脸颊,就连脖子、耳朵也被侵袭,皮肤表层原来的颜色被红色替代。   看到他那红的滴血,类似娇羞的神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喝酒了被自己欺负了呢。   谢谢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她猫着身子缓缓地靠近黎一季,用自己的额头贴着黎一季的额头,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   嘴巴……没有对着。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轻轻的吐息喷在黎一季的唇瓣,黎一季的脸更红了,他闻着从谢谢身上飘过来的柚子香,感受着谢谢的浓郁气息,他心神不禁微微一荡漾,某处的某个部位不受他的控制,竟然……   “因为害羞。”   黎一季说出来的话很轻很轻,像对喜欢着的人诉说的呢喃,又像是心坎里的某一个幻影渴望已久的回应。   他的话即使再轻再怎么飘渺,靠的那么近的谢谢还是听到了。她的眼掠闪过一道魅光,接着又转纵即逝,快的让人捉不住。   “因为谁?”   “因为你。”   谢谢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黎一季的回答就接了上来,眼睛看着谢谢深邃而又透亮的眼眸,那眼睛里正倒映着另一双眼眸,那眼眸漆黑又深邃,而深邃的瞳孔里藏着深沉的爱。   谢谢没有什么反应,动作不变依旧抵着他的脸,眨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扫过黎一季的眼帘。   黎一季清晰地感觉到谢谢睫毛拂过自己的眼睛,那感触就像一个轻吻落入自己的心尖上一样。   动人心玄,又让人魂不守舍。   某一处,那部位也越发地膨胀。   这边,暧昧的气氛萦绕,久久地盘旋在两人的上空,挥之不去,两人的身姿一动不动,看似是在僵持,却隐透着一股如有似无地愫意。   谁也不知道在另一边,只要再过不久就会上演一场人间杀戳。   雷声鸣鸣,雨势涛涛,雨幕中,马彬达狼狈地倒在地上,脸颊和嘴角一片青一片紫,隐隐的还有淤血在里面堆积。   “接下来该怎么办?”候安杰严肃地说道,心烦意乱的他手里无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冷寒。   拉耸着脑袋,浑身湿答答的费洛格干坐在座椅上,他看着自己发颤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时间,他们一点头绪也没有,清明的神识早已被冲垮,像洪水一样决堤,接着被冲散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谢: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黎一季:因为害羞。 谢谢:为什么害羞? 黎一季:因为你。 谢谢:…… 黎一季:嗷嗷嗷嗷,你要负责。 谢谢:怪我咯? 黎一季:唔,是我的错。 谢谢:所以? 黎一季:我负责好了 谢谢:…… ☆、互相残杀   “赌约还没有结束,为什么他们超车离开了我们?”候安杰打破了寂静,他抬起头看向费洛格,纳闷地说道:“他们难道是良心发现,打算放过我们了?”   “呵,怎么可能。”费洛格听完,接着又冷冷地嗤笑一声,眼睛里满是鄙夷。   你觉得一个丧尽天良的人,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研制病毒,然后不顾一切去破坏,这样的人会突然良心发现吗?很显然,不会。   “要不我们把研究“斥”感冒药的这个人公布于众吧?”眉毛皱睫在一起,候安杰将心里的话说出,让全部人都知道真凶是谁,然后合力抓住他们两个人,这样,人类就有救了……   费洛格完全是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候安杰的,他十分不赞同候安杰的说法,“你以为你能想到这个,他们两个就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啊?他们敢和马彬达打赌就等于不怕我们泄露……”   “纸”一下子就被人戳破,候安杰的怒火也攻上心口,话也说的粗暴:“他娘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任他们宰割?你想死就别我下水!!!”   “哎!我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也怪怪的啊?”费洛格狠狠地朝车外吐了一口唾沫,接着,用一双眼眸看着激动不已的候安杰。   那双眼睛就像老鹰的一样阴厉,漆黑的眸子一直看着候安杰的眼睛,仿佛要穿过他的表面洞悉内心深处。   候安杰顶着费洛格的目光,不闪躲不怯意,神色依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在一点点地破裂。   “我怪?我看怪的人是你才对,从昨天到现在,一路上你就怪异地不得了……”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候安杰即是怒又觉得好笑,一张脸哭笑不得地看着费洛格。   “说我怪,呵,我看那两个人不止和队长打赌了,就连你也赌了!”收回了笑意,一眨眼间,候安杰又变得一脸正经,一双比费洛格还要阴厉的眼直视着他。   费洛格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嗡鸣作响,他抬高下巴拉长脖子,涨红着脸怒视着候安杰,“别血口喷人,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让我来挑破。”   “你个王八羔子,别贼喊抓贼……”候安杰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边说着话边打开驾驶车门,伸手将费洛格从后排拉了出来。   风水轮流转,开始时是费洛格拽马彬达出来一阵痛打,现在费洛格又被候安杰拽着狠打,下手不留情,往日的队友情谊似乎早已不再,飘然无存。   躺在地上的马彬达看着他们相互斗殴,苦苦一笑,可嘴角刚一拉开便痛的他皱起了眉。   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在戏谑,又似乎是在嘲讽。   什么兄弟情,什么队友,就一个赌便让他们全部溃散,争执,互相怀疑,不等那两个人来了结,他们就已经互相残杀了。   * * *   “你还要脸红多久?”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样的对白在车上响起,还是一样的姿态,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不分不离。   谢谢话里暗藏着暧昧,黎一季的话里含着爱意,两个不一样的心思却巧妙融合在一起,诡异地让人觉得这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脸上的红意好像就扒着黎一季的脸颊不放了,久久也不肯褪下去,反而有一种越来越红的势头。   谢谢微微叹息一声,接着犹如蜻蜓点水,微凉的唇瓣轻轻吻在黎一季发热的薄唇上。   黎一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身上的触感就好像被人点住了一般,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嘴唇上,他想张开嘴巴让谢谢的嘴更深入一些,可是在下一刻,谢谢的唇便不带停留地离开了他的唇。   只留下一抹很淡很淡的触感停浮在上面,黎一季一双眼眸红着眼,着急地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谢谢吻过的唇瓣,想把那个吻彻底溶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你撩了我。”   略带委屈的语调从黎一季的嘴里轻轻吐出,脸上的红就像喝醉酒了一样,他眼神更像涂了502胶水,紧紧地粘着谢谢的脸不放。   “我有吗?”   谢谢挑了一个眉,眼睛灵光地瞅着黎一季,然后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他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明明撩了我,还说没有。”黎一季越说越觉得委屈,接着他用食指指了指心口处,慢慢说道:“勾走了我的心,却又一转眼把它扔掉……”   谢谢听了黎一季类似表白的话,眼里的笑意一下子冷却了下来,收回了嘴角的笑容,直接抿成一条直线。   “我可没有要你的心,你的心不还长在你自己的身上吗。”谢谢冷冷地回应,转过脸来不再看黎一季委屈的模样,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那种委屈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在那里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   两腿趴在后排座位的黑黑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睛在谢谢和黎一季两人人的脸上来来回回地看着,狗脸懵逼 ,不知道刚刚还那么好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   “我说的心不是这个心,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   “够了……”   谢谢皱着眉头打断了黎一季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嘴巴也抿的更紧了。   话还在梗在喉咙里,像被鱼刺卡住了不上不下。黎一季脸上的红意却慢慢地褪去,他仓惶地看着谢谢,不敢再继续下去,谢谢能和自己聊几句,他已心满意足。   “他们怎么停了那么久?”   雨刷器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蓝习皱着眉头,不安的情绪在蔓延,车在这里停的越久就越不安全,虽然他们带的路一直很顺利,可难保幸运之神会不会再眷顾他们,再加上现在的丧尸已经变异地越来越历害,他怕……   拿空瓶子接着雨水的黄可也不由得拉长了脖子,两眼看着被大雨淋着的大货车,久久才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反正我觉得那辆大货车很怪异,要不,我们自己先上路吧,一直跟着他们,这样也不太好……”一边将接满了雨水的瓶子拧好盖子,黄可还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是她自己情绪太紧张了,看到那双发亮的眼睛就以为是鬼,等到了今天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那大货车上的人是故意吓她的,那里根本就没有鬼。   自己先前用望远镜看到的那张脸,绝对不会看错的,只是谢谢为什么要扮鬼吓她,就不得而知了,她甚至还有点伤心,不明白谢谢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吓自己。   然而男人的直觉向来没有女人的直觉准,蓝习依旧坐着不动,他想继续等下去。   要是他能听黄可的话,一伙人开车先走,他们的下场就不会死的那么惨烈,然而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死神的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近。   等真正死到临头了才悔不当初。   雨越下越大,有着暴雨的势头,柏油路上的积水慢慢加深,变高,水位已经没到了半车轮的三分之二,再加上世界末日,道路没有环卫工人的清扫,水面上飘着各种垃圾,显得一切是多么的苍凉。   “来了。”谢谢黑眸闪出邪意的光芒,但瞬间又被冷绝代替。   黎一季顺着谢谢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距离大货车一百米的地方,一群变异丧尸正冒着暴雨朝他们这边疯狂奔来。   他勾起嘴角一笑,好戏要上演了。   雨幕中,变异丧尸以极快地速度冲过来,大雨拍打在他们身上,淋湿了已经湿的不能再湿的残破衣服,有些丧尸身上还蠕动着蛆虫,肥大的体质,透白色的样子让人心生寒意。   “蓝……蓝习,有丧尸,有好多好多的丧尸……”   黄可的声音发着抖,她拿着望远镜看到了雨幕中朝这个方向奔过来的丧尸,吓得手心里面全都是汗水。   “丧……丧尸?”蓝习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只见丧尸离这里越来越近,脚下的雨水并没有阻碍它们的行动速度,踏着雨水一步步地奔来,犹如死神的死亡脚步。   “还……还傻愣着干什么,关上车窗,我们快走逃……”男人的反应能力总是比女人快一步,在黄可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蓝习就已经挂上了车档,踩着油门准备逃命了。   “我……我们逃不了了,车后面还有丧尸……”黄可的眼睛就像哈士奇的眼,瞪的奇大无比,一张脸带着惶恐不安,手也抖的更加历害了。   赶紧探出头往车后面一看,蓝习神情讶异,不敢置信地说道: “不是吧!!!”   后面的一排排车都想要开车逃命,各个乱成一团,尖叫声响彻云霄,面对四面围攻过来的丧尸,脑子里的理智早已经下线。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丧尸冒出来?一群又一群……”   蓝习打开驾驶车门,手紧紧地抓着车门把不放开,他深皱的眉毛从来就没有松开过,心里的慌张就像热锅里的蚂蚁,乱成一团。   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黄可浑身上下都发着抖,看到那些恐怖的丧尸就让她想起同伴死去时的模样,“不……不知道,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在这里死掉?我不想死啊……”    ☆、人格扭曲   一个个伙伴死在自己的面前,要说黄可的心里的阴影面积,那是要多大就有多大。   撕裂的肉.体,痛苦的呐喊,丧尸的残暴。   想想这些她心里便不由得一悸。   “快,拿好武器,我们一起闯出去。”蓝习抹了一把脸上频频滴落的雨水,眼看丧尸越来越多,他心里也琴瑟不已。   他打断了黄可的心慌意乱,将手里的一把枪放到黄可手上,随后又从车上拿了两把手.枪分别别在自己的身上。   “啊啊啊,丧尸……”   惊慌失措中慌乱逃窜的人群,手无寸铁,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尖叫声彼起彼伏。   “我们团结起来,一起冲出一条路。”蓝习焦急地伸手拉过一个正在使用雷系异能的男子,将自己的计策告诉他。   男子刚开始被拉着,以为是丧尸,正想攻击时结果转过头一看是个活人,赶紧将异能收回去。而他的紧张情绪不亚于黄可,用异能盲目地攻击,却没有伤到丧尸分毫,反而是异能慢慢被他耗尽。   听到蓝习说的计策,男子先是转了转眸子,脑子思考了几十秒钟便回道:“好,听你的。”   丧尸那么多,不团结起来怎么出去,何况看这个男人长的还挺结实的。   “嗯,把这事告诉你的其他同伴吧。”蓝习用力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语气很是慎重:“然后我们围成一个大圆圈,有异能的就在外围,异能快耗尽的时候就替补,没有异能或者是比较薄弱的就在里面,这样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有异能的在外围,这样攻击丧尸也比较有效,至于里面的人,手无缚鸡之力,把他们护住能活几个人出去是几个。   男子皱着眉头,他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眼看丧尸越来越多,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即使这是一条死“胡同”,他也要试一试,闯一闯。   抬手朝半空中挥了挥手,隔着雨声,男子拉上一个伙伴大声说道:“快快快,你们快点过来,顺便叫其他人,按照他说的做……”   男子显然是这几人的队长,其他几个男男女女听了很快就聚集了过来,没有任何异议,迅速围成了一个大圈。   “黄队长,丧尸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还一下子那么多……怎么看都很怪……”互相背靠着背,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小男人嘴巴半启,严重龅牙的他说话不是很利索,思维却很活跃。   “我也觉得怪,怎么会冒出这么多的丧尸,还四面围攻,明显是一群有智力的丧尸,总之大家小心点。”黄队长也就是那个男子,他也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丧尸突击,而且这些丧尸全都是已经变异了的,攻击力强的难以想象,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冲出去。   蓝习在前头打前阵,火系异能纯纯欲动,黄队长他们的话他也听到了,虽然也讶异,但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大家防御好,丧尸要来了,黄可,你要保护好自己。”   黄可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想些什么,虽然被保护在里面,可是一颗心还是不安,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大货车,那里,竟然没有丧尸围攻?!是驾驶室太高了,没有发现里面有人,还是谢谢已经逃走了呢?   “吼吼……”一只变异丧尸冲天一声嘶吼,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它的身上,身上的蛆虫随着它的动作,有些掉在地上,落在水里,漂浮着的时候还在一点点蠕动。   一只丧尸嘶吼,其他的丧尸们纷纷效仿,仰头大叫,似乎是在回应,又似乎是在准备发起攻击。   “快,用异能攻击,我们一定要成功……”蓝习面目狰狞,看着这些丧尸眼里的阴厉突显,手里的火球也慢慢凝聚,他叮嘱其他人准备行动。   有异能的用异能,没有异能的用枪,总之,他们一定要杀出一条尸路冲出去。   “我们拼了!!!”危险当头,想要退缩已经是不可能了,还不如拼一把,龅牙男涨红着脸,狠狠地朝丧尸群里扔去一枚手榴弹。   手榴弹刚一路地,便炸了开来,丧尸们倒地死的却很少,一些有智力的丧尸早就躲得远远的,让一些比较弱的先在前面。   都说流氓并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可丧尸不仅仅可怕,有智力的丧尸就像是一个杀人武器,强大、速度又快。   “他奶.奶个熊,这些丧尸怎么这么难缠……”一边注意不让丧尸抓伤自己,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着,黄队长抬手就用雷系异能袭击一个丧尸的心脏处,然后又加大异能,再朝着空中发起,雨混着雷往下落 ,闪着一道道紫色的蓝光,当水滴落在丧尸身上时,丧尸就像触电了一样,最后抽搐倒地不起。   * * *   “没想到他们还有两下子。”谢谢手抵着下巴微微一笑,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冷冷的眸子里藏着嗜血。   “呵,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冲的出去……”黎一季嘴里喃喃有词,眉毛高高皱起,神色有些橘诡。   “要是冲出去,那就不好玩了。”谢谢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不再过多关注那一伙人的情况。   她没有担忧,没有害怕,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是已经把它们想象成了在拍电影一样,心更加没有任何感觉,厌恶这个世界的心变得越来越严重,想破坏,想毁灭……   “谢谢,你会不会后悔?”黎一季小心翼翼地询问,轻柔的语调就像一瓶温水,不冷人也不伤人。   “不会。”   她知道黎一季话里的意思,会不会后悔?呵,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善良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性,因为嗜血的灵魂已经牢牢扎根在她的内心深处,要愧疚没有,心软更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明明这个世界很美好,让人向往,可是她却不是这样。   冷漠的心一直控制着她的思维,好像这个世界和她没有任何相连,也是啊,地球离开了她照样会转,日日夜夜起起落落。   要是地球离开了人类呢?人类还活的下去吗?   谢谢的思想是极端的,极端的心理扭曲的人格,这就是她。   黎一季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看着屏幕上还在和丧尸拼搏的一伙人。   他知道谢谢会回这两个字给自己,他这么问无非就是想让谢谢不要有任何愧疚感,因为真正毁世的人是他,虽然他是为了谢谢,可这是事实。   不想她承担世人的唾弃,辱骂,甚至是攻击。   这边,蓝习一伙人还在和丧尸厮杀,丧尸来了一波又一波,挥舞着发黑、长满蛆虫的手,其中有一些人不听劝,固执地躲在车上不肯下来,很快就被丧尸围攻,团团淹没,里面的人想出来却出不来,想逃更逃不掉,简直是插翅难飞,困在车内就像任丧尸宰杀的板上鱼。   “小心……”蓝习眼尖地看到一只枯竭发黑的丧尸手向其中的一个男孩袭去,他赶忙出声提醒,手里的一团火焰同时扔了过去。   炙热又致命的火球攻上丧尸的胸口,奈何还是丧尸快了一步,只见丧尸尖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将男孩的脸划破,深可见骨,一块肉都被丧尸削走,半个脸颊都失去了皮肤表皮,遭到伤害,脸上的血液一下子就喷涌出来。   男孩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一双略白的手捂着满是鲜血的脸, 神色痛苦,浑身抽.搐着,喉咙发出哽咽的抽泣声。   丧尸的病毒随着他的伤口慢慢潜入,等彻底溶入血液里之后,男孩唯一的下场不是变成丧尸,就是被人一枪杀死。   “小改!!!”   只见黄队长脸色发白地冲到男孩的身旁,连背后有丧尸袭击也弃之不顾。还好有其他同伴替他挡着,才让他堪堪脱险。   黄队长的位置突然空缺,众人还没转换过来,好在有蓝习这个反应敏捷的人在,他赶忙抽出一个空挡,从中圈拉上一个人来替补,不管这个人有没有异能,即便有多害怕,他也要应对。   “小改,你醒醒……”黄队长焦急万分,他抱起倒地的男孩,随人群的移动而移动,不能因为他俩而拖累其他人。   “爸爸,我……我好难受,肚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咬我,还有脸上,好痛,真的好痛……”男孩的脸一点点变白,接着变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骇人的变化,男孩仅用最后的一丝清明诉说着他的痛苦,而他喊黄队长爸爸,显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男孩虚弱地在黄队长的怀里抽搐,就像得了羊癫疯,身体不受自身控制,眼睛也往眼帘上翻了翻,就像上吊的人翻白眼,脸上的血色全部凝固,血管一突突地往外冒,这,是丧变的状态。   “小改,不痛,我们不痛,会好起来的……”黄队长早已哭的失声哽咽,紧紧地抱着男孩不肯放手,一滴滴眼泪滴落在男孩的身体,大雨冲刷着,地上混着鲜血,汩汩流动。   “黄队长,你……你快放开小改,小改就要尸变了,他会连你一起咬的……”   里圈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黄队长松手,周围的丧尸越聚越多,逃出去的机率低的不能再低。    ☆、最重要的人   黄队长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在这一刻似乎苍老了好几岁,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男孩另一边完好的脸颊,眼睛看的却是鲜血直流,露出骨头的那半边脸,骇人又触目惊心。   “小改,我们回家吧,这里好危险,好恐怖……”黄队长轻柔地摸着男孩的手,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谁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一个血腥暴逆的丧尸?没人愿意,可是当亲人变成了丧尸,只能放手,只能杀掉,因为不愿意他也从一个人变成丧尸,像别的丧尸那样撕咬,变得无情。   见黄队长不听劝,还在固执,其中一个男子赶紧说道:“黄队长,快把小改放开吧,这样危险!”   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这个内心独白,他忍着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黄队长的眼神时全都是责怪和不满。   丧尸的攻击力还是那么大,就像永远也不会熄灭的油灯,源源不断,而蓝习一伙人却回击地越发吃力,异能都快要用尽了,偏偏还没有杀出一条尸路。   “小改,爸爸会为你报仇的,即使我死,也会……”黄队长哭得连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抵着男孩的胸腔,心里的痛无法诉说,深沉的爱埋葬在心底。   男孩的脸已经尸变成是丧尸该有的颜色了,因为痛苦,嘴巴张着,里面的牙齿能轻易地看到它在变化,长成尖细的齿痕,这样是为了更方便撕咬人.肉,连同手和脚都在变,体内的机能似乎是在流失,整个身躯都变的干瘪起来,像原本饱.满胀气的气球被人用针刺破,里面的气迅速散尽。   千钧一发之时,男孩正想要抬起头张嘴向黄队长的脖子咬去,黄队长将抵在男孩胸腔处的枪用食指一扣,鲜血一下子就澎涌出来,因为冲击力,有些鲜血溅到黄队长的脸颊上,甚至有几滴飞落到眼睛里去了。   一个本该拥有大好青春年华的孩子就这样凄惨死去,这几个月的逃亡和害怕,就连生命也在这一刻彻底终结,   黄队长颤抖着手,他摸着脸上温热的血滴,神色更痛苦了:“小改,来世我们再做父子好不好,都怪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都怪那个可恶的制造者,研制出病毒,毁灭的不止只有地球,更毁了所有人,制造者根本就不配做人,连狗都不如。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估计他的肉已经变质,发黑、腐烂了的。   黄队长松开已经死去的男孩,猛地站了起来,心里的阴霾无处宣泄,眼睛发红地看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丧尸。   突然,他目光掠过丧尸,将注意力投放在黎一季的大货车上,十个手指头紧紧地握成拳头状,接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带的“好”路!!!”   黄队长把心中的怒火全部都抛到了黎一季和谢谢身上,责怪他们为什么要带这一条路,为什么又突然停车不走,为什么这个世界是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小改就不会死,更不会永远离开他。   是自己亲手杀了他,那是自己的孩子啊!!!   蓝习眉毛都皱在了一起,看到他还站在圈中央不动,快要脱离队伍,整个肺都要气炸了:“黄队长,你还愣着干什么?小心丧尸……”   他的一声冷喝将黄队长从仇恨中抽拉了出来,一边攻击丧尸一边提心吊胆,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变成丧尸,然后被人一枪打死。   丝丝冷汗从黄队长的额头滑落,想到自己刚才在脑子里将仇恨嫁接给别人,他的内心不由愧疚,却又忍不住责怪,怨恨。   黄可再次亲看目睹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心不由一悸,害怕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自己。   四面围攻的丧尸络绎不绝,鼻息闻到的全都是丧尸身上的腐臭味,让人闻之作呕。   攻击丧尸的异能者们都有些力不从心,火力明显下降,有一两个人一时躲避不及,手上、背上都不同程度地被丧尸抓伤,鲜血像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让丧尸更为激动,嘶吼声一声接着一声咆哮,怒吼,甚至是贪婪。   怎么办,怎么办……   黄可焦躁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她抿着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揪心又沉闷:又要死两个人了,这个圈越缩越小,人死的也越来越多,是不是他们这一队全都要丧命?   她抬头下意识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货车,那里还是没有丧尸围攻,就像身处在平和世界,和这里的水生火热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猜想顿时涌了上来,黄可凝重着一张苍白的脸,眼眸紧紧地瞅着大货车不放,接着,她又略带神经质地一笑,对着还在和丧尸抵抗的蓝习大声说道:“蓝习,蓝习,我们逃不出去的,我们去那辆大货车那里,一起爬上车顶,这样他们就不会攻击我们了……”   “什么?你疯了?!”   蓝习听到了黄可的话,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黄可是不是被丧尸吓得神经质了,他一张口就来了一句质疑。   那大货车虽然高,虽然霸气,可是这里有这么多变异丧尸,爬到那里去也是送死啊,何况那大货车车身都没有什么支架,没等完全爬上去都要被丧尸开膛破肚咬死了。   被蓝习一口否决,还带着质疑的回答,黄可的脸顿时变得又青又白,胸脯因为胸腔的怒火而上下起伏着。   “蓝习,你必须要这么做,丧尸那么多,我们要是不跑到那里去,一定会死的,会死的啊……”   黄可狰狞着一张小脸,说着的话变得哽咽,心里的惶恐就像藤蔓紧紧束缚着她,她还不想死,谁想死谁死去,别拉上她。   * * *   “谢谢,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变成丧尸了,你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打死他吗?”   黎一季直勾勾地看着谢谢的脸颊,当看到黄队长一枪打死自己的孩子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他想知道,自己要是是谢谢最重要的那个人,变成丧尸了,她会怎么做?是一枪打死自己还是放任自己变成丧尸去伤害其他的人?   他想知道,然而接下来谢谢的回答却令他很是失落,只是失落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丝庆幸。   “现在没有最重要的人,所以不会有如果。”谢谢神色漠然,接着又开口说道:“以后,就不知道了。”   黎一季听完,嘴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那根紧绷的玄也松了下来。   现在没有,以后不知道……   还好是现在没有,以后他会成为谢谢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吧?   一定会的。   谢谢回答完了黎一季的话,眼睛便睁开了,看着车顶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么,就连一旁的黎一季也琢磨不了。   “黎一季,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话唠了?”突然,谢谢转过脸来对着一脸懵逼的黎一季说道。   黎一季眨巴眨巴着眼睛,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谢谢说了什么,他先是喘了一口气,开始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我……我……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说话,所以我才主动开口。”   原来谢谢刚才不说话是在想这个问题,是在嫌弃自己话多吗?呜……   “你都快变成话唠了。”谢谢直起身子,戏谑地朝黎一季说道:“你以前可是很腼腆的,现在说话都变得直白了。”   轰——,黎一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晕眩,苦涩的瑟意在嘴里蔓延,谢谢真的在嫌弃自己。   “我也不想这样。”   黎一季说着直白的话,却不敢更直白地当着谢谢的面露出委屈的神色,他低着头,伸出两根食指点啊点,就是不肯抬头。   谢谢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下一个瞬间又舒展开来,抬眼看着显示屏里的一伙人,意味深长一笑。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黎一季心猛地一沉,无数个瞎猜的念头攀着他的脑际,紧抓不放。   红着眼睛,黎一季抬头瘪着嘴看向谢谢,见谢谢又闭上眼睛假寐,瘪着得的嘴唇变得更瘪,嘟着红润的薄唇,眼睛一直看着谢谢,想要用眼神告诉她,他的表达,他的情绪。   可惜,谢谢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在乎那一道浓重炙热的眼神。   黎一季眼眸又掠过谢谢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忍不住开口说道:“谢谢,你还不要换掉衣服,这样会得风湿病的……”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他硬生生地梗在喉咙,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忘记了,谢谢已经不是人类了,她早就已经死去,现在变成了一个不会感冒生病,不会想要睡觉的丧尸。   刚刚自己还傻傻地问谢谢:如果最重要的人变成丧尸了,会不会开枪打死。   这,真的是一个傻问题。   因为不管最重要的人变成什么样,是变人是变鬼,是变恶魔是变侩子手。   这些都不在乎,也不重要,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不管变成什么样。    ☆、恐怖大象(慎入)   “你们两个还要打多久?难道真的要互相残杀吗?”   马彬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手捂着腹部,那里一阵接着一阵地刺痛,一定是被费洛格打成内伤了。   他脸色发白地看着还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雨水拍打在脸上,感觉一阵冷意,这明明还是个炎热的季节。   “最先开始背叛的人不是你吗?”   两人互相殴打的动作一顿,顶着一张青紫的脸阴厉地看着马彬达,队友之间的情分此刻荡然无存。   “我背叛?我自私?难道你们就不是吗?”马彬达历声反驳,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阴霾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杀死,三句反驳三句疑问中的中肯,他说的铮铮有词。   “我们都在互相背叛,都自私。”   马彬达手紧紧地抓着候安杰和费洛格的衣领,因为怒气,他的鼻子扩张地和表情包中的尔康有的一拼。   “真是搞笑,谁背叛谁了?”费洛格斜蔑了一眼马彬达,嘴角冷嗤一笑,劣气十足,完全不是当初那个会听队长的话,性格开朗爱笑的那个男人。   马彬达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一双眼睛里的阴厉直直地看着费洛格的眼睛,就连说话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废话少说,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在一旁的候安杰突然抡起拳头朝马彬达的脸上挥去,速度又快又狠。   马彬达猝不及防,嘴角又被挨了揍,整个人说不火大那都是假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候安杰刚刚揍过的位置,接着他暼了一眼候安杰,一把拽过,高高地扬起拳头朝候安杰的胸腔打去: “看我不顺眼,你以为我就很乐意看到你?”   雨幕中,闪电连连,风也刮个不停,三个人就这样互相殴打,你揍我一拳我回你一击,互不谦让,固执又狠绝。   “吼……”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响切云霄,愣是将三个人全都吓呆了,像还在拍电影的演员,入戏气氛正好,接着突然被导演一声卡不许动,三人顿时都茫然无措。   “什……什么情况……”   三个人一脸懵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站在原地,找不到发声源。   心脏被吓的砰砰直跳,马彬达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四周环顾,颤声说道:“没,没有丧尸啊,怎么会有那种声音发出来,都不像是丧尸的声音……”   候安杰抿着嘴没有出声,只是神色同样紧张,紧蹙的眉毛弓成一座小山川,唾沫星子在嘴里分泌,喉结也在滚动着。   寂静,静的只能听到大雨冲刷地面的声音,还有雷声在空中隆轰,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些都诡异的可怕,雨幕中,他们的视线受到阻碍,看不真切,只感受到心跳在砰砰跳动,只听到自己彷徨的喘息声。   时间在他们身边溜走,挥挥手不带走风和雨,任它们哗哗直下。   “该,不会是我们听错了吧?”   费洛格开口打破沉默,只是他的话音才刚一落下,又一声嘶吼真切地传来,比第一次清晰,硬生生给他打脸。   “不、是、吧……”费洛格眼角抽搐,这话刚说完,就冒出声音来给自己打脸,这……这……   只见远远地地方,一只奇怪的生物正向他们咆哮而来,身躯很庞大,速度很快,连柏油路都在隐隐震动。   马彬达惊骇不已,赶忙用手抹去眼睛旁的雨水,等终于看清那是什么怪物时,他大惊失色地说道:“不什么不,还不快上车,想等它来把你撕开生吃是吧……”   他扯开大嗓门,二话不说便扒开腿就往车上跑,连身上的伤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费洛格愣生生地打了一个激灵,被马彬达的话吓得回过神来,他讶异地指着不远前面奔跑过来的动物。   嘴巴张的老大,费洛格害怕地连说话都变结得巴了:“大……大象,动物也变异了?妈呀,不是吧!!!”   马彬达启动完车子,扭头见候安杰已经回到车上了,除了费洛格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急得他眼圈都红了,“你想死是吗?想死的话就站在那里别动,不想死就快点上车。”   费洛格乍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慌手慌脚地跑回副驾驶,等关上车门后,他哑着嗓音不满地反驳:“你们不可以抛下我,我还不想死呢。”   “还说些什么废话,快开车啊,大象快追上来了!!!” 候安杰气急,抬手就给了马彬达一巴掌让他赶快开车,眼看变异大象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这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互相争吵。   马彬达被打了一把掌,脸上火辣辣的,冷哼一声,暼了一眼候安杰,纵然有任何不满,他还是踩下油门加快车速,不管如何,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费洛格屁股都还没坐热,他赶忙转身朝车尾看去,大雨中,变异大象踏着粗壮的四肢一路穷追不舍,它似乎是从附近的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性情早已没有了温顺,而是变得凶暴,两只像蒲扇一样的耳朵已经变了样子,跑起路来竟然不会晃动,就这样垂着,闭合着耳朵。   就连象牙和长鼻子也不例外,全都换了另外一个模样,两根象牙尖而锋利,就像死神的弯镰刀,又粗又大,让人光是看那么一眼就心生畏惧。变异大象跑动的时候,那足足有三米多长的鼻子上下晃动,狂妄有力,还长出了一根根细小的倒刺,要是那鼻子戳进人体内,那场面该是怎么样的一片血腥啊,大象的眼睛凌厉地瞅着疾驰中的越野车,发出不像大象该有的嘶吼声,夺命追来。   瞪大双眼,费洛格一颗心急得都要跳出嗓子眼,眼睛还看着变异大象,他的手却在拍打着驾驶座椅的靠背,让马彬达加快车速,“快快快,车再开快一点,它要追上来了!!!”   “我开的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路上又有那么多障碍物,你以为我容易开啊,有本事你来开……”马彬达眼睛快速地暼了一眼后视镜,变异大象就像夺命追魂的死神,步步紧逼,穷追不舍。“我开的不是高铁,更不是火箭,还有你们两个,不会主动开.枪射击它吗?还是想靠这四个轮子甩掉它?”   马彬达倒地还是一个队长,想的比较长远,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计谋,奈何身边的这两个背叛者脑袋却不怎么灵光,非的要他出声来提醒。   紧要关头,候安杰和费洛格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都掏出手.枪打开车窗对着变异大象射击,只是在雨幕中,再加上车子要避开障碍物,车身摇摆不定,造成他们两个枪法不怎么准确,不是射偏就是没有击中变异大象的要害部位。   频频没有给大象造成伤害,费洛格一句粗口很顺溜地就说了出来,他拿着□□使劲地拍打自己的脑壳,恨自己的枪法不争气。   “快跳车!!!”候安杰一张脸狰狞的异常恐怖,表情说是有多惊骇就有多惊骇。   只见变异大象距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近,长长的鼻子就像是敲打木桩一样朝车顶盖挥了过来,力气奇大无比,硬生生地将车壳敲击成一个凹陷。   在候安杰的一句惊吼时,马彬达和费洛格都以极快的速度打开车门,然后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鼓起勇气纵身一个跳跃,身子不停地滚落到柏油路面上。   由于惯性,候安杰的身子翻滚了好一会儿终于停止了下来,虽然保护好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可是身体其他地方还是有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   他低头闷哼一声,从柏油路上挣扎着站起来,没想到变异丧尸偏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见变异大象对准候安杰的身躯,接着鼻子高高地扬起,然后快速地落下,一个敲打便把候安杰直接拍成了一摊肉泥,等大象的鼻子重新再举起来的时候,候安杰的血和肉,骨头全部都融合在一起,雨水滴落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血随着雨水的流动而流动。   这场面堪比恐怖片还要更骇人。   才不到几秒钟,原本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凄惨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候安杰”的男人。   马彬达和费洛格刚从地上站起来就亲眼目睹了候安杰的恐怖死法,两人纷纷打了一个冷颤,惊恐地抬起脚拼命逃跑,不想步入候安杰的后尘。   奈何变异大象没想过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个,任他们逃跑。   拥有粗壮的四肢大象腿会跑不过只有两条腿的人类吗?   答案是:怎么可能跑不过。   只见大象很有目标地朝马彬达方向跑去,腿上的速度很快,没追几个步子就一下子就冲到了还在拼命逃跑的马彬达。   “吼……”朝天一声嘶吼,变异大象伸出长长的鼻子朝马彬达的后背袭去,眼看马彬达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了,却没想到有一枚子弹刚好打在了大象的眼睛上,变异大象吃痛,长长的鼻子又收了回去。   马彬达这才堪堪逃过一劫,刚好和死神插肩而过,他一边转过头来看后面的状况,一边还不忘逃跑。   冲着一旁的费洛格点头表示感谢那一枪之恩,接着他又皱着眉头说道:“费洛格,我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恐怖大象(慎入)   “可是这里没有安全的地方可以藏身,怎么办?”喘着一口粗气,费洛格焦急地看了看四周,可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虽然开枪打伤了变异大象的一只眼睛,可是它的杀伤力还是不容小觑,很快又会攻上来的。   “难道我们要像候安杰一样的下场?”马彬达说完这一句话,一颗心从内而外的感到发凉,就像人身陷冰窖,怎么暖也暖不起来。   想到自己会像候安杰那样死去,他的心就像跌落谷底,猛地下沉。   “不会的,我们快跑,它发怒了。”费洛格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跑到满是障碍物的地方,逃命的过程中还机智地将东西推到,希望这些能阻止变异大象的前进。   看到费洛格这样,马彬达也有模有样地照做,他吃力地把一个巨大的铁垃圾桶推到在地,然后接着逃跑。   眼睛虽然受了伤,还在流血不止,可是变异大象还是步步紧逼,对于地面上的障碍物,它鼻子很灵活地卷起,然后就这么一甩,轻轻松松地给扔在了后面,有一些还被它直接了当地踩在上面踏过去,根本就阻碍不了它。   由于大雨的磅礴和柏油路上的积水,马彬达和费洛格跑起路来格外地吃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衣服和裤子紧紧地粘在身上,格外地难受,而且脚上的鞋子全都浸满了水,抬起脚来还汩汩作响,两人恨不得把鞋子脱掉,这样跑起来会快一些。   “怎么办?这些根本就挡不住啊。”马彬达对着费洛格摆了摆手,另一只手则按着自己的腹部,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办法了,胸口又因为喘息而胀痛的历害,再加上身体原来的伤,让他再怎么想跑也跑不下去。   “能怎么办?逃啊!!!”费洛格别说又多着急了,恨不得像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鸟,展开翅膀高高飞翔,来个逃之夭夭。   然而他的幻想过于美好,现实却是残酷,这大雨下了一天了还不想就此停歇,地面上的积水越涨越高,而后面追赶的变异大象还依依不舍地夺命追魂。   变异大象的四肢不停地踩踏在地面上,积水受到重力起起落落,虽然一只眼睛受了伤流了血,可是这些并没有给它造成什么严重伤害,那一抢反而激起了它的怒火。   它所到之处,那些障碍物没有一个能成功拦住去路的,长长的鼻子在拍打,敲击,就是不肯放弃追逐。   一步两步,步步紧逼,靠近再靠近,费洛格和马彬达两个人在大象的眼里犹如一只弱小的蚂蚁,能一脚轻易踩死,连渣渣都不剩。   “费洛格小心啊,快躲开!!!”   见变异大象的尖利象牙朝费洛格袭去,马彬达的脸色突变,瞪大一双眼睛惊骇不已地看着,手里发出的异能根本就起不了伤害的作用,大象的皮肤就像保护的盔甲,更比城墙还要厚、粗糙。   费洛格听到马彬达的话,转头朝后面一看,额头的冷汗直流,动作也变的迟缓下来,想跑却心生畏惧。   眼前的变异大象在他的眼里是多么的高大恐怖,而费洛格在变异大象的眼里却是一只蝼蚁,那么束手无策那么弱小,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唯有等死。   两个不同的视觉效果,不同的身形,呈现出来的差别是那么的大。   “不……不要杀我,我还想活几年……”费洛格惊魂未定,身体里面的魂都要被吓出来了,他对变异大象摆摆手,脸色发白,就只知道傻傻地站在那里更想求放过。   马彬达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费洛格,想要冲去过拉他又不敢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只能远远的用双手作喇叭状朝他一吼:“你个傻不拉几的,还在那里站着傻愣,还不快跑啊!!!”   只可惜,费洛格现在即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因为大象比他更快一步,那锋利犹如死神的死亡镰刀朝费洛格的身上刺去,一下子就把愣神的他刺了个正着。   “妈呀……”马彬达看情况不对,抛下费洛格拔腿就跑,想趁大象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赶紧逃命,越远越好。   手臂被大象的象牙贯穿,费洛格疼得牙齿都在打颤,止不住的痛意遍布全身,在半空中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变异大象不是人,是动物,即便是人,它也不会心慈手软,作为被人类观看的它,被束缚了自由,同伴被捕捉,拔掉象牙,贩卖,肆意宰杀,这一切有因必有果,人类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费洛格的鲜血顺着象牙一点点地划落,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不敢看大象的眼睛,因为那双充满残虐的眼神让他心慌。   半吊着在半空中,他有试着用自己的力气抽出来,可是大象不给他机会,只见大象用鼻子卷起费洛格的半个身子,然后一拔,费洛格的手就像种在地里的一颗葱被人拔的时候用力过度,叶子和葱头分离了般,手脱离了身躯,挂在象牙上,而身子却被大象的鼻子卷着。   “啊啊啊!!!”   痛,不断蔓延的痛让费洛格禁不住地痛苦大叫,尖锐的叫喊盖过了大雨的声音,更是将跑在远方的马彬达吓脚步不稳,狠狠地摔了一跤。   断了手臂的肩膀,鲜血流动地更欢,费洛格龇着牙倒吸着一口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汩汩冒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死法竟然那么痛苦又折磨人。   还不如像候安杰那样被一鼻子拍死来的痛快,好过受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打压。   变异丧尸不会猜人类的心思,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它将费洛格一点点地送入自己的嘴里,像咀嚼食物一样咀嚼着费洛格,而温热的鲜血则顺着象嘴淌淌留下,红色的血,透明的雨水,大象灰色的皮肤,这三道色素组成诡异的颜色。   费洛格嘴里的一句话梗在喉咙还未吐出,就这样逝去了生命,阴暗的天,磅礴的大雨似乎是在为他奏乐,为他感到惋惜……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赢了,我赢了,哈哈……”   哆嗦着身子,马彬达嘴里呢喃着这一句话,他神情慌乱地找到一辆小车躲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三个人中,我赢了,所以我不会死,一定不会……”浑身发着抖,他痴痴地一会笑一会哭,似癫似疯,灵魂和精神上早就受到了惊吓。   可他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回放他们临死时的情景,候安杰被大象的鼻子拍死,费洛格被啃食。   那轮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呢?   “不不不,不会的,我是最后的赢家,不会死的!!!”   马彬达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接着他惶恐地探出一双眼睛窥探外面的世界,阴暗透着阴霾。   心境已经在一点点的变化,惊魂未定的他一根神经还在紧绷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活着,开始胡思乱想,猜测自己做剩下的那个人。   命运,从来就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当有人把命运交给了别人,甚至是作为赌注时,从那一刻,命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任人拿捏,篡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彬达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从未落过地,眼睛胆怯地望着外面,时时刻刻留意变异大象的举动。   动物界中,不光大猩猩猴子有智慧,同样的,大象也有。   啃食完费洛格之后,变异大象并没有就此离开,它的长鼻子灵活地将每一辆车甩在半空中然后远远一抛。   隔着远处,他看到的时候背脊一阵阵发凉,要是自己也在车里面,保准会被摔死,这……   想到这里,他赶紧从车上遛下来,动作各位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就怕变异大象听见,那就不妙了。   刚从车上出来,马彬达就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从那身形看不出来是男还是女,这人就站在不远处,五米之内的距离,淋着雨,不动声色。   “你……你是谁?”马彬达有些局促不安,前有人后有大象,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还有,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没看到后面有变异大象吗?怎么不逃命?   没有回答,人影连个正面都不给一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雨打。   该不会是丧尸吧?!   皱着眉头,一个恐怖的想法潜入,马彬达简直要欲哭无泪了,这是要变成了前有丧尸后有大象?   天要亡他了吗……   他的脚小心翼翼地挪动,两手扶着车,心惊肉跳地一边看看不远处的变异大象,一边在瞅不知是人还是丧尸的人影。   害怕,在蔓延,紧张,在爆棚。   马彬达趁那个人影没有注意自己,赶紧一撒溜地往别的方向跑,边跑还边回头看着,害怕下一秒会被追上来。   站着的人影此时却动了,转过身来目光睽睽地看着跑远的马彬达,这人,就是袁景璇,他看着看着忽然咧开嘴冷冷一笑,阴晦的脸色略带狰狞。    ☆、恐怖大象(慎入)   艰难地在水地上跑动,马彬达每跑一步都要喘一口粗气,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停下来,因为只要不停的跑,就有活下来的机会。   雷雨闪电接踵而来,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一丝丝电线就像织开的渔网。   变异大象极快地朝马彬达的方向奔跑而来,似乎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吼……”似大象的叫声又似是丧尸的嘶吼声吼叫了起来,次声波传递,飘扬在空中,传到马彬达的耳朵里。   马彬达顿时吓得一个冷颤,惊恐地往后面看去,没想到大象正朝自己逼近。他彻底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跑,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里子一片空白,像碟片卡机了似的。   不赶紧逃跑的后果就是等着危险一点点靠近,变异大象还是那个跑姿,已经砸死一个人,又吃了一个人,还是不肯放过或者的一个人,像人类一样贪婪,充满野心。   “那个女人一定是反悔了,一定是毁约了……”马炳达呆滞地看着变异大象一点点的和自己缩小距离,无处可逃,也不想逃,他累了也绝望了。   末世,让人害怕,丧尸,让人惶恐,人心,让人窥测,心境,让人溃不成军,这些经历,让人感到十分痛苦,简直就是一种人生折磨,他熬不下去了,还不如就这样死去得了,一了百了,死的解脱。   马彬达紧紧闭上眼睛,脸色发白地站着,视觉闭合了,可是耳朵却变得更灵敏,外界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呼吸声、雨声、雷声、各种嘈杂的声音络绎不绝,最重要的是,变异大象的声音更为清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蔓延的惊恐使他怯意了,耳边传来的声音直达心底,像炸开了锅的蚂蚁,他想逃,不想死了……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过程,肉.体的分离,骨骼的脱臼,血液的飞溅,灵魂的折磨,这些是多么的恐怖啊,就连摔一跤都会痛,更别说是这些了。   马彬达害怕的睁开了眼,转过身来就开始迈腿逃跑,喘着粗气,眼圈却不由地发红。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所有人都到哪里去了,还有军队呢,其他异能者和逃亡的人呢,为什么看不到踪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只长满刺的长鼻子迅速地朝马彬达后背袭来,干脆、利落又狠绝。像原始食人族一般野蛮,鼻子刺入马彬达的后背,却没有刺穿,而是扎进心口处。   马彬达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大雨淋在身上使他狼狈不堪,脚像得了帕斯金一样,颤抖不止。人更是停下了跑步的动作,呆若木鸡地看着,脑子停止了思考。   大象的鼻子插.在人体内,像一条饥饿的水蛭疯狂地允吸马彬达的血液,一点点吸食,马彬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地快速,全部集中到胸口上,大腿,还有自己的手,失去血的供给,慢慢变青,变紫,最后变白。   马彬达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快速的起起伏伏,像缺氧的病人,失去了氧气罩,呼吸困难。   大象的鼻子毫无节制,越吸越快,马彬达失去的血越来越多,失血过多的他脑袋开始晕眩,感觉整个天空塌了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他的眼睛朦胧地看着前方,两脚一软,整个人晕厥在地上,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大象的鼻子却牢固地插.在后背,继续允吸,想要把马彬达彻底吸成一个人干。   袁景璇站在远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面无表情的脸带着阴晦。   阴霾的眸子,冷漠的神情,它一个转身,抬起脚一步步地离开了这里,仿佛它看到的不过是一件小事,然后它继续赶着自己的路,寻找谢谢,永远不离开她。   * * * * * *   大雨不休不眠地继续下,蓝习一伙人还在和丧尸抵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这是全部人的信念。   “他们全都死了。”黎一季突然云淡风轻的说道,嘴角撅着一抹微笑,神情淡淡。   “死不足惜。”谢谢邪魅一笑,知道黎一季说的全部指的是什么,死了那又怎么样,赌都打了,不履行自己的话怎么行呢。   人的生命,不都是靠自己掌握的吗,虽然是打了赌,可是不珍惜的人是他们,别说没有实力,是他们不争取罢了。   “蓝习,听我的一次好不好,我们去那辆大货车那里,那里真的安全……”黄可苦苦哀求,劝说蓝习听自己的,相信自己。   蓝习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不知道黄可的话是对是错,可是这个圈已经越来越小了,有些异能者被咬,被抓伤,变成了丧尸。   咬咬牙,蓝习阴厉地看着面目狰狞的丧尸们,心里想着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那辆车真的很诡异,可是却比丧尸安全的。   闭了闭眼睛,蓝习终于回应了:“好,就听你的,黄队长,我们去那辆大货车那里吧,改路线,快……”   黄可,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是吧,你确定要听一个女人的话?!”黄队长横着一张脸,不太赞同,他蹙着眉毛神色阴晴不定,“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出半条尸路,牺牲了那么多人,结果现在要我们去那辆大货车那边,这岂不是在送死,给丧尸咬吗……”   黄队长说什么也不愿意折路返回,手上的异能和打丧尸的干劲越来越激愤。   黄可着急了,要是黄队长不赞同,凭他们几个人力量根本杀不回去,“黄队长,你不觉得那车很奇怪吗?车上明明有人在那里,丧尸却不攻击,当透明人一样无视,现在反而来攻击我们,这些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黄可拧着眉毛,有些揪心地说着一些让人生疑的地方,内心深处却在愧疚:谢谢,对不起,别怪我,我想活下去……   被黄可这么一提醒,黄队长还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刚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以为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却没有想到其他人也是这么怀疑的。   “黄队长,其实我也觉得有问题,要不我们听她的建议,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去试一试?”蓝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大货车上的人异能很厉害,让丧尸当透明人,还是真的有其他问题……   “别再迟疑了,现在已经刻不容缓,我们的队伍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了,就试一试吧,要是有转机呢?!”黄可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微弓着腰,有些脆弱。   眯了眯眼睛,黄队长阴鹫地看着黄可的神色,心里在判断,在考量。   “好,就听你的,试一试,反正已经冲不出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黄队长终于赞同黄可的建议,让剩下的同伴一起原路返回。   黄可在听完黄队长的话,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轻出一口浊气,看着大货车的车顶,由衷地希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谢谢,要给他们机会吗?还是……”   黎一季看着显示屏,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想要爬到车顶?呵,这还得要问谢谢答不答应。   “车是你的,问我干嘛。”谢谢似是而非的说道,将问题又重新抛给黎一季。   挑了挑眉,黎一季微微一笑,真以为他不知道谢谢在想什么?虽然这车是他的,可这车的主人却属于她的啊,连人物都是她的。   “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黎一季扬起嘴角一笑,就连眼睛都是带着笑意的,这车啊,可不是那么容易爬上来的,总得要有一个人牺牲,是吧。   黎一季下一秒又收回了笑意,将目光重新投到黄可一伙人身上,这变脸之快让人瞪目结舌。   谢谢则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事情,想着丧尸群里的黄可,想着以前,种种……   “快,我们离大货车越来越近了,果然有一些丧尸没有围上来,黄可说的没有错……”蓝习一边攻击丧尸,一边兴奋的说道,他的脚迈出的步伐加大,就连手上的干劲也加大了几分。   黄队长一伙人也很是欣喜,两眼看着十米外的大货车就像看幸运之神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各个咧开嘴微笑,怎么收也收不回去。   有能活下去的希望,比什么都好,因为丧尸们真的变少了,有一些像人一样逃之夭夭、胆怯,好像前面的大货车比丧尸它自己还要恐怖。   黄可也面带笑意,她脑子里一直绷着的神经此时彻底松了下来,每靠近大货车一步,她心里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谢谢一定是有一种很历害的异能,她变成植物人刚好赶上了世界末日的爆发,然后从沉睡中醒来,然后异能觉醒。   这猜测,一定不会有错!!!   她一定能活下去的,谢谢也会帮助自己的,她相信。   不可否认,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天真,也异想天开,黄可的想法已经达到了一个天际,偏偏离真实的情况却相差不是很远,这俗称的误打误撞,倒真给黄可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咩,求包养咩,求点评咩,求给建议咩,咩咩咩(≧?≦) ☆、指上生情   大部分丧尸因为蓝习一伙人越来越靠近大货车而“望而怯步”,不再攻击。   不知是因为车上的人让它们感到害怕,还是有一些特殊原因?   他们一个个地靠着大货车的车壁不敢动,站在安全的范围内。   “哎?它们为什么不敢靠近这辆大货车啊?”   队伍中,有人突然这样说道,不明就里的话很快也被其他人听见了,各个脑子里都浮现这样一个问题,却没有答案。   “别管这些了,只要能活命就好。”蓝习深深地叹息一口气,好不容易将这些丧尸摆脱,他们还管这些,接着思绪又一转,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丧尸不靠近那是好事,还不知道大货车的主人让不让我们上车呢。”   “对啊,要是这车的主人不让我们上去,不还是死路一条。”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随声附和了,抓耳挠腮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不能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又给溜回去啊。   黄可抿着嘴角,眼睛有神的骨碌碌转了转,只见她下一秒又咧嘴一笑,露出因为太久没刷过牙的而微微发黄的牙齿,一开口便说道:“我去吧,我去问问大货车的主人同不同意让我们上车。”   “还是我去吧,黄可,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和他谈谈……”蓝习开口试图阻止黄可,偏偏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黄可已经沿着车壁朝驾驶室走去了。   他不是觉得黄可谈判不行,而是她得罪过人家,她自己是没有感觉到,可他却不一样啊,那天晚上她冒冒失失,估计人家还记着呢,唉……希望她能成功吧。   众人因为不知道这么一个插曲,所以都没有异议黄可的主动商谈,女孩嘛,说话都不会那么莽撞,态度会温柔些,不像男人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   大货车车上的人要是看她是个女孩子,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黄可小心翼翼地沿着车壁走着,不敢有一丝松懈,可同时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和谢谢说,怎么样才能让谢谢同意带他们一起走。   驾驶室里,谢谢无所事事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指甲的月牙白明显又带着血色的红润,手指的指关节延生也纤长。   黎一季双手撑着脸颊,入迷地看着谢谢,微微撅起的嘴唇就像春心荡漾的小女孩。   “谢谢,我帮你涂指甲油吧。”柔和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黎一季留下这一句话便拿出一把小折伞,打开驾驶车门一路小跑跑到车尾。   嘴角扬起的笑,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形,黎一季刚跑了几步就看到黄可小心翼翼地朝自己走来,像变脸谱似的,收回了笑意,换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式,看都不看一眼便从她的身旁走过。   “黎……”黄可一抬眼也看见了黎一季,她先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后又是欣喜如狂,只是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黎一季当作透明人一样忽视而过,留下哑然的她。   一步一回头,黄可有些茫然地看着黎一季撑着一把碎花伞一步步走远的背影,虽然看的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能肯定他就是黎一季。   将嘴里的话重新咽下去,黄可继续蹑手蹑脚地靠近驾驶室。   “让开。”   黎一季撑着伞,刚跑到车尾,就说出了两个字,神情淡漠,似乎不太乐意见到他们在这里。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黎一季,没等到黄可回来,等到的却是一个男人,带着怒意,神情冷漠像一朵高岭之花,不愿被任何人触及的男人。   看他的装扮,衣服很整洁,穿着美式高筒靴子,很干练。   然再看看他们,被雨淋的像个落汤鸡,狼狈不堪,而这个男人却手举着小伞,淡如水地站在他们面前,雨水溅在身上也比他们还要有气质。   这就是赤.裸裸的对比啊。   还有,他为什么没有被丧尸攻击?   “让开,别让我继续说第三遍。”不理会众人的反应,黎一季有些不耐烦了,拢起的眉头加深了几分。   众人互相一觑,不知道黎一季所说的让开是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但是靠在车壁上的身子挨的更近了些,因为他们觉得黎一季身上有他们看不透的东西,也莫名地觉得他很危险。   他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了,谢谢还等着自己呢,虽然她没有同意帮她涂指甲油,可是他想,他想谢谢的手能有自己的痕迹在里面,而且涂的时候还可以握着她的手。   只见黎一季一步步地靠近车尾门,看着挡着车门的他们,眼神带着一丝杀意,手上的异能慢慢地涿现。   “别——我们,我们让开。”黄队长被黎一季的眼神看的心都在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他推了推其他风同伴,示意他们全都别碰车壁,也让出空位来。   感觉黎一季比那些丧尸还要恐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似的,阴冷的可怕。   众人反应也很迅速,手都离开了车壁,挪到其他位置去了,简直是要把这辆大货车当成护身符了。   黎一季冷冷一嗤,手上的异能又收了回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手按在指纹解锁上,车尾箱刚打开一点点高,黎一季就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众人,随着门的升高,里面的各种家具摆设让人看的一目了然,他们心里的讶异无法表达。   没过一会,黎一季就拿着一瓶透明护甲油和一瓶红色指甲油走了出来,速度很快,然后撑着一把伞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个过程让他们无法适从,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走,这是要闹哪样?   蓝习等人相相一觑,开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眼睛却看着车里面的东西紧巴着不放,车门一点点的往下关闭,他们的头也低地更低,眼睛想更清楚地看里面的东西。   “好家伙,这个人一定是这辆车的主人!!!”   有人过的比自己还要好,自然会有招人眼红嫉妒,他们都在淋雨,逃亡,这个人开着车却像在旅游似的,里面的物件还一应俱全,样样不缺。   让人不嫉妒都难。   “别说话,我们等着黄可回来,那个男人可能不简单,而且看起来也不好商谈……”蓝习一边说这一边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头皮真的是痒的历害,怎么挠都觉得不舒服,而且每挠一下他就看到指甲有一些脏脏的东西,还有一些头皮团杂夹在里面。   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洗过澡和头了?要不是这里有其他人在,还有几个女的,他真想就地在这里淋雨洗个澡。   黄可早就来到驾驶室的车门前了,她一手扶着车镜杆,两只脚还借力踩在车轮上,努力地探着脑袋瞅看,不是没想过要打开车门,可惜的是门早就被里面的人上了锁。   当看到谢谢坐在驾驶室里面,黄可别提有多兴奋了,一边叫着谢谢的名字,右手也一个劲地拍车窗,试图吸引谢谢的注意力,好让她往这边望过来。   可谢谢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样,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指甲,将黄可的叫喊和拍打全部不理会与之隔离。   “谢谢,我是黄可呀,你开开车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要对你说。”黄可并不放弃,继续拍打车窗,见谢谢的那个窗户并没有关上,她赶紧松开手绕过车头跑到副驾驶的车窗,大雨将她的头发淋的不能再湿,有一些发丝粘在额际上,显得有些落魄。   黄可重复刚才的动作,见车窗真的没有关上,她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谢谢,我是黄可,还记得我吗?谢谢,请你帮帮忙,带我们坐你的车离开这里。”   “理由。”谢谢终于说出了两个字,却没有抬头看车外的黄可,神情淡漠,根本就没有见到熟人的那种激动和亲昵感,“说出你的理由,或许我会答应你。”   当黎一季打开车门刚一坐回驾驶室时,就听到了谢谢说的这句话,他默默地收回雨伞放到后排的一个小角落,然后默默地打开指甲油盖子,再小心翼翼地握过谢谢的左手,认真地为她涂上护甲油。   谢谢也没有反抗,任黎一季低头为自己涂着,神情莫名,看着他头顶上的两个旋,感受着另一个人的热度,她心底里的某一个点悄然地露出,无声无息。   黎一季握着谢谢白皙的手指,拿着刷子一点一点地涂着,均匀、没有涂出指甲外围,专注地模样就好像在宝贵着一件珍稀品。   而车外的黄可彻底地被谢谢和黎一季两人给忽视了,正苦着一张脸绞尽脑汁地想着谢谢要的理由。   眼睛干巴巴地看着谢谢,又看一眼低头给谢谢涂指甲油的黎一季,啧,还是原来的样子啊,对外人冷淡拒人千里,对谢谢死心塌地,忠贞不二,粘谢谢粘的死紧死紧的。   “没有理由吗?没有的话你可以离开了。”谢谢眉眼一抬,见黄可还顽固地趴在车窗上,死揪不放。   “啊?哦,我……我有理由。”黄可猛的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答谢谢,心里焦急的想着对策。   都怪自己看谢谢的指甲看入迷了,身为一个女人,谢谢的手比自己的手还要好看,那白皙纤长的手指甲,红艳艳似血的指甲油,竟然那么妖艳娇媚。   都说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谢谢的脸本身就长的标志,没想到手也这么漂亮。    ☆、谢谢的挑逗   她觉得自己要是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谢谢确实是一个值得让别人去爱的女孩,性情虽然冷漠,但是人还是好的,态度虽然也不怎么好 ,但是只要没有去招惹她,她也不会睚眦必报。   此时的黄可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过不久之后的她,就不再是这么认为了,也更明白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人不能只光看表面,也不能太相信一个人,有些的人心已经不是“心”了。   黄可嘟嘟小嘴,直愣愣地看着谢谢说道:“谢谢你就帮帮我们吧,只要送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   黎一季把谢谢的手指甲一个接着一个涂完,嘴巴还凑近地对着谢谢指甲吹了吹,鼻子闻到的是淡淡的柚子香,很淡很清新,而他给谢谢的指甲油里没有什么化学成分,所以不会有危害。   谢谢看着自己已经染上红色的指甲,以往年少时被她看做最难看最俗气的红,现在竟显得闪亮又娆妖,已经习惯把指甲留的长长的,现在看起来更加凌厉了,更像是她自己的真是写实——嗜血。   她看起来娇艳美丽,实则毒辣无比,琢磨不透的心思,居心窥测的想法,让人心生迷惑,也让人无法自拔地陷入。   “好,我答应你。”谢谢扬起一抹微笑,声音柔柔的,但是话音又接着一转:“你和你的同伴爬到车顶上,但是这一路能不能安全地离开,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谢谢的笑容美的眩目,却让黄可看的全身发凉,身体没来由地打起哆嗦,她虽然一直被雨淋着,可是并不觉得冷啊,被谢谢的眼睛看着,她竟然觉得恐怖,感觉不像从前那样……   黄可勉强地咧开嘴回以微笑,却再也不敢直视谢谢的眼睛了,眼神飘忽不定:“当,当然……”   刚一说完这句话,黄可就不等谢谢说什么就踉跄着身子松开攀爬的手,神情慌张,而她那急匆匆的步伐更像是在落荒而逃,没有来之前的那副“淡定”模样。   谢谢原本打算给她一句忠告的话时,看到黄可像逃命似的,嘴里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她幽深的黑眸子闪烁着幽幽寒光,里面不断聚起风暴。   “是你不听,别怪我。”   黎一季早就把指甲油放进了储物盒里边,眼睛一直盯着谢谢的手看啊看,入迷的模样竟显得有点可爱,他其实很想再摸摸谢谢的手,慢慢地涂,可惜,指甲总会有涂完的时候。   “快回魂。”谢谢带着阴寒的眼睛扫过黎一季,视线落到他的脸上,接着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们换座位。”   “好,不过要小心你的指甲,还没干呢。”黎一季身体冷不丁地一颤,被谢谢突然打断了臆想,思绪猛地回过神来,虽然人已经入迷、陷入自己的神海里边,但是他的耳朵对谢谢的声音却特别敏感,只要她一开口,说一个字就能把他的“魂”给拉回来。   他开口告诉完谢谢的指甲油还没有彻底干透,让她小心点,人正想打车门自己到谢谢副驾驶上,然而万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谢谢接下来的举动。   而这个举动是他在脑子里幻想了很久很久的事,他以为这辈子也不会现实,没想到谢谢。   她竟然,她竟然……   * * *   黄队长双手交叉在后面,深深地一个叹息一声,接着略带着些许不安的问道:“她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还是她没有商谈成功,和那个男人动手打起来了?”   一旁的蓝习早就心烦意乱起来了,那么长时间了黄可还不回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在猜想一些不好的画面,怕她是不是被那个男人打了骂了,还是……   “咳咳,快,大家爬上车顶,他们愿意带我们离开这里了。”   一声咳嗽从黄可的喉咙里冒出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先是轻轻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便将谢谢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他们:“她说,他们带我们走可以,但是这一路能不能安全地离开,那就要看我们自己……”   蓝习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跳,冷然道:“安全离开?什么意思?”   他的一席话让当场的所有人都忐忑不已,这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也不能保证这一路能安全吧。”黄可感受到周围的低气压,低声蹩脚地解释着。   “他们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黄队长神情淡漠,语气却咄咄逼人,他不是不相信黄可的话,而是自己的心老感觉到不踏实,想得到验证。   黄可抬眼深深地暼了一眼黄队长,心里有些愤慨,却不得不忍着浓浓火药味说道:“没有了。”   呵,他们这是在不相信自己!!!   “好了好了,都别说些什么了,既然他们已经同意,也愿意带我们走,那我们还是赶快爬上车顶吧,时间不等人……”蓝习站在黄可和黄队长两人的面前,自然是感觉到了暗地里的火药味,充当和事佬的他也有些无奈,“至于安全,这里有那么多变异丧尸,他们肯定不能保证,所以我们还是注意一点为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吧。”   不等两人作何反应,蓝习首当其冲地一把拉过黄可的手,然后半蹲着身子,手扶着车壁让她踩在自己的肩膀爬上车顶。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爬上去。”蓝习皱着眉毛,看着地上的那双腿还纹丝不动,粗嗓子又飙出话来,恨铁不成钢的仪态。   抬头望着车的最顶端,黄可不禁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让我踩就一定能爬的上去啊,车身那么高,怎么爬。”   “哎,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呢……”蓝习又是气又是笑,重新站起身来瞅着黄可气急败坏地说道,但是语调却很柔和,一点大男人架子都没有。   这会轮到黄队长不识时务地当和事佬了,插嘴说道:“你们两个别唧唧歪歪了,我们几个人搭人梯,一个一个的爬上去。”   黄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嘴里的咽回去,一转脸就对着黄队长吐着舌头做鬼脸,虽然他们都姓黄,可是性格却不对头。   “好了我们快点爬上去吧。”蓝习无奈地捂着额头,沒眼看黄可做的鬼表情。   蓝习拉着黄可的手和一伙人一起借力搭人梯,咬着牙吃力地攀爬着,奈何车身太光滑再加上下雨,每一次他们脚刚一踩就会滑下来,还好手紧扶着车身才险险地稳住了身形。   这边,蓝习一伙人水生火热,另一边的谢谢和黎一季却上演着一幅不宜描述的干柴烈火。   * * *   “呃,谢谢……”   黎一季涨红着一张脸,眼睛茫然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谢谢,他的额头不禁冒出少许的汗,因为谢谢的身子刚一坐到自己的身上时,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起了反应。   谢谢两只手抵着黎一季的胸膛,红色的指甲放在黎一季黑色的制服上,格外明显和带着丝□□惑。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恶劣笑容,然后当着黎一季的面用手打开车上的音乐,手刚一按就放出了一首她喜欢的纯音乐,播音系统里,柔和的女嗓音,清扬的旋律流泄,这完全附和了车上的暧.昧气氛。   黎一季心里隐隐的猜出了什么但是不敢深想,因为他怕这一切是自己的臆想,一直奢望能属于自己的谢谢竟然会……   很快,谢谢的下一个举动便打破了他的不敢想象,让他继续压抑自己的小兄弟和嘴里的喘息。   谢谢的眼带着一股湿意,像深潭里突然溢出的水,带着朦胧,看着黎一季突然娇媚一笑,她接下来的动作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想要干什么。   双手轻轻地在黎一季的胸膛上游走,红色的指甲油已经干透,而这一抹抹红就像蛇吐着的红信子,灵动又带邪魅。   然后慢慢地解开黎一季衣服上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她的眼睛却瞅着黎一季的神色不放,将他的克制纳入了心底。   黎一季仰着头,手难以克制地一把握住谢谢的小蛮腰,隔着布料触碰着谢谢的肌肤,却让他心底更加渴望谢谢接下里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属于谢谢的一天,他以为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他以为自己的爱一辈子也得不到回应,即使对他不是爱,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自己的第一次是她,一辈子也是她的,这就足够了……   谢谢解完了黎一季的扣子,手直接摸上了一季的肌肤上,黎一季的八块腹肌还有坚实细滑的触感让谢谢摸了又摸,一顿流连忘返,像个流氓一样,小手越摸越往下。   黎一季涨红着脸,体内的血液即将爆炸,一声接着一声粗喘的气息迎和着谢谢的每一个诱惑动作,随着她的点火,他的喉结也在耸动着,而口中也不由地分泌出唾沫,一口接着一口咽下。   “谢谢……”   黎一季的面部潮红,叫着谢谢的名字,声音带着些许喘息和克制不了的愫意。    ☆、谢谢的狠绝   谢谢说的话传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显得尤为清晰,她的嘴唇好像是在他们的耳边说着话一样,让他们听了心猛地一惊,然后看到谢谢后面的丧尸虽然是靠近了她,可是没有攻击,也让他们讶异,也在猜测怀疑。   “谢谢,这车上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扶着,坐在这里很不安全,我们可不可以坐你们的驾驶室里,或者是车尾箱……”   黄可却更着急了,听到谢谢说要带他们“兜风”,车速一定很快,那在车顶上的他们岂不是很危险?!不可以!!!   他们才脱离了丧尸,现在又将他们送到另一个危险境地,这怎么可以?!   “想都不用想,因为我嫌你们脏!”谢谢一口回绝,话说的干脆又直接,她眼里的冰冷真的冷到了他们的内心,黄可更是被刺激到了。   “谢谢……”黄可没有想到谢谢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脸,心里的讶异不比别人少。   黄可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也觉得难堪,为什么要这么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答自己。   “要下车还是呆在车顶上,随你们自己。”谢谢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双唇轻启,冷冷道:“我会给你们七分钟的时间考虑。”   话音刚一落下,谢谢便不再说什么,一个转身便离开了这里,抛下黄可和她的伙伴,任他们揣测。   话,她已经说了,忠告,也告诉了他们,该怎么选择就要看他们自己,反正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只是死法会不一样罢了。   黄可真的急了,看到谢谢这么不留情面,她真的很心寒,可是这事关自己的性命,不能不重视。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跟着谢谢的背影,往车壁的边缘走,满心担忧的蓝习伸手怎么拦也拦护住她,不知道是真的拦不住还是只做个样子,想让她再去祈求一次。   黄可急得眼泪都了流出来,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哪一滴才是水,哪一滴是泪。略带狼狈地跟着谢谢一起,车身很高,她光是望着谢谢的头顶都心生害怕,却还要忍着恐惧,开口祈求道:“谢谢,求求你了,让我们坐你的车里面,因为除了你说那两条,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话带着哭腔,黄可的心也是无尽的彷徨。   谢谢却不是一个容易心慈手软的人,也不是听了别人的祈求不帮助别人而感到愧疚的人,只有了解谢谢的黎一季才会知道,谢谢的心比石头还冷还要硬,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冷酷。   即便你刨开自己的身体,双手捧着血淋淋带着热度心送到她的面前,她也照样会冷血地往天上一抛,给你摔个粉碎。   管你有多么地痛苦,多么地心伤和多么的怨恨,她也依旧顾我的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像个独行侠,不为任何一个人停留、解开自己一直封闭的内心。   谢谢这才刚一走没多久,除了还在和谢谢商讨的黄可,车顶上的其他人无不是满心的咒骂和害怕。   “他奶.奶个熊,没想到这个女人人是长的漂亮,绝美,看的让人心动,可这心咋就那么狠呢,嘴巴还那么毒……”黄队长愤然地两手插.着腰,张口就咒骂着谢谢的无情,对谢谢的第一映像大打折扣,他还不解气地在嘴里润了润一口口水,然后撅起嘴将口水吐在车顶上,“靠!不让我们坐车内,是怕我们弄脏你的车是吧?!那我现在就弄脏给你看……”   黄队长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甘心,骂骂咧咧的话断不绝口,蓝习却没有阻止他,因为黄队长的话是事实,也让他感同身受。   谢谢开始出现时,他以为谢谢是来帮助他们的,没想到最后说出来的话硬生生把人的最后一个希望打落,掉在谷底。   在这七分钟的时间里,这一众人的心境是不平静的,有的在咒骂,比如黄队长,有的只在心里不安,比如蓝习,有的人却很莽撞,比如戴眼镜的小哥。   他不顾别人的阻拦,硬是坚持要下车,站在车顶也是死,那为什么不下车试一试?这货车那么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站脚的位置,总比在车顶上被人带着“兜风”安全。   “放开我,我自己的决定我做主,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车顶二是下车……”他双手握拳试着挣脱伙伴们的制止,脸因为呐喊而涨红着,连耳朵上带着的眼镜也歪扭了。   “好,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们也不会再管你。”好心劝阻还不乐意,阻拦他下车的人也有自己的心思,冷冷地松开了手,任由眼镜小哥自己决定。   蓝习皱着眉头看着黄可还在一人唱独角戏,注意力一直放在他那边,又怎么可能留意到别人。   眼镜小哥用手揉了揉被扯疼的手臂,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拉着我的手,让借助你们的力量下去。”   “你想下去就快点下去吧,等七分钟一过,你要是再想下车也下不了了。”   众人回应,语气满是不客气,也没有丝毫顾虑,把别人的安全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催促眼镜小哥动作快点。   几个人握着他的手,让他借着力道顺着车壁慢慢滑下去,可是没想到眼镜小哥刚滑到车壁的四分之一,惊骇的一幕却在他身上血腥地上演了。   只见原本还在车周围晃荡的变异丧尸们似乎是受到某种信息,突然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张着血盆大口咬着眼镜小哥的下.体,撕咬着他的肉。   众人想要把他拉回车顶也来不及了,车下面的一只只变异丧尸就像水里蹦跳的跳跳鱼,一蹦一蹦地张口咬着他的肉,眼镜小哥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声音划过天际,让人听了一阵毛骨悚然。   蓝习听到眼镜小哥的嘶声裂肺,猛地吓一跳,惊魂未定地他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眼睛看到的一幕让他心惊不已。   只见众人的脸上全是血迹,而他们的手拿还握着眼镜小哥的断手,那手的断口处还有血在汩汩流着,空气也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就是眼镜小哥的选择,不留在车顶,下车的结果就是万丈深渊,血的教训,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众人被吓的魂都快要出窍了,用一道道急促地喘息来借以压制心中的极大恐惧,两眼无神地看着车壁的血迹和眼镜小哥的残骸,还有狼吞虎咽的变异丧尸们,胆怯地往后退了退,不敢站在车壁的边缘。   “天呐……”黄可魂不守舍地往回走,刚一转身就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断臂,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发出惊叫声身体不由的在发抖,脚都有的发软。   “看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蓝习重重地叹息一声,眉头紧锁,拿着枪的手也不由地加重力道,生死真的要靠自己了,虽然在车顶上不一定安全,但是好过在车下被丧尸分尸。   压抑的气氛在蔓延,雨还在下着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先说话,而是各自找位置坐下,找可以扶的东西,好给自己一个保障。   湿答答的衣服粘在身上,让刚想打开车门进驾驶室的谢谢停了下来,弯腰撸-起自己裤腿,没有裤子的遮盖,一双白白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外面。   腿上终于没有了黏糊糊的感觉,谢谢便抬手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身上的雨水把座椅都沾湿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坐在副驾驶的黎一季。   从谢谢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位上,黎一季的眼睛就一直扒着谢谢不放,见她的衣服都湿了,忍不住地开口道:“谢谢,你换一下衣服吧。”   话腔里还有着未消的情-欲味道。   谢谢皱着眉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冷说另一个问题:“不需要,你这个显示器看的到车顶吗?”   “可以的,这车全身上下都被我安装了探视器。”黎一季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谢谢,他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有整理,衣服凌乱地撇开着,露出胸膛,隐隐地带着诱-惑。   黎一季这是在有意无意地勾引谢谢,身上散发着的独特味道试图牵扯谢谢。   “呵,时间到,把安全带系上,要是受伤了,我可不负责任。”谢谢的声音很冷咧,如同千年寒冰,“把黑黑抱好,别让它受伤。”   黎一季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然后撑起身子将趴在后排的黑黑抱在身上,手不甘心地摸着黑黑身上的毛,鼻子也酸酸的,不禁和一只狗较起劲来。   在谢谢眼里,一只狗都比他重要,还有,自己身上的某处还没有消呢……   谢谢抿着嘴,眼睛暼了一眼显示器上的黄可,冷冷一笑便启动了大货车,熟练地转着手中的方向盘。   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周围的变异丧尸看到车开动了,身子竟然在节节后退,似乎是有意放他们离开,没有追上去。   雨幕中,一袭身影极快地朝行驶着的大货车奔来,嘴里还无声地张启着,焦急的神色,匆履的步子,似乎是在追着什么。   要是有懂唇语的人在,一定会知道那张嘴在说什么。   “谢谢,谢谢,我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第四十六章要被我暂时锁掉≥﹏≤,想要看的话就到我微博看吧。 微博id:青一199 再过几章就完结,可惜懒癌一发作就不可收拾。 ☆、谢谢的变态   倾盆的大雨依旧在下,阵阵的雷声,豆大的雨,营造了一种压抑迫人的氛围。   谢谢眼睛带着犀利神色,嘴角清扬,难以窥测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青葱玉手转着方向盘,脚下踩着的油门却加了力度。   黎一季抱着黑黑神态委屈,一双眸子看着谢谢不说话,还在吃黑黑的醋。   车顶上,黄可等人双手紧紧地攀着扶手不放,雨水的拍打和车的速度双重夹击,身体不平稳地左右摆动着。   “黄可,我们卧倒,身子趴在车顶上,这样能减少冲力……”蓝习哑着嗓子,对身旁的黄可说道,然后自己先给她做一个示范,让她照做。   黄可苍白着一张脸,脸上很痛,头也感到一丝晕眩,眯着眼看完蓝习的动作后,她也赶紧学着。   他们的举动全通过显示屏被谢谢看在了眼里,谢谢冷嗤一笑,脚一踩油门,大货车飞速冲出,经过一个拐弯时,谢谢又突然踩着刹车,由于速度的惯性,车顶上的黄可他们身体也随着大货车的停顿而左右摆动,更有种坐翻滚列车的感觉。   当车子快要经过一个倒垂的电线杆,谢谢一脚踩住刹车,扭过头对黎一季说道:“你的车子防导电吗?”   谢谢突然地看过来,让黎一季一时没有准备,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让黎一季心砰砰直跳,赶紧将视线转到另一边,就是不敢看她的脸,就连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防,防的。”   边说话间还使劲地点头回应谢谢,像小鸡啄米粒似的,点的异常欢快。   谢谢微微摇头,有些无奈黎一季的心虚,看就看呗,现在还遮遮掩掩什么,一路开过来他看她的视线一直那么灼热,让她想忽略都不行,现在她看他,他反而害羞了。   车顶上,每一个人都卧扒着,惊恐地用手扶着把子,就怕自己会被车子甩出去。   黄队长全身都紧绷着,感觉到车停了下来,抬头赶紧观察眼前的情形,见车子真的停了,他推了推身旁的蓝习,大声说道:“他们把车停了下来,估计是没有油了,趁现在我们快点下去,丧尸也没有追上来,一定很安全……”   蓝习脸贴着车板,听了黄队长的想法反而觉得没那么简单,那女人怎么可能会把车子停下来,当时看她的神色,明明是不想放过他们。   “我们先别轻举妄动,你的手不要松开为好,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油了……”蓝习伸手拉住黄队长,成功阻止了他想要爬起来的动作。   黄队长冷着一张脸,有些不情愿,他的手紧紧地扶着,就怕自己的小命就这么给丢掉了,“如果你的判断是错误的呢,这车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不趁机逃下去就很难有机会了呀……”   “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啊,车子真的停下来了,谢谢之前说的话一定是吓唬我们的。”紧锁着眉毛,黄可站在两人的身旁,出声追促两人起来,接着神色又一变,眉开眼笑地调侃道:“谢谢这个大美女又怎么可能真的害我们呢……”   蓝习讶异地看着黄可,没想到她不仅人蠢,连脑子也蠢,“你相信她?她和你认识都不让你坐车上,你还那么天真的以为她会帮你?!”   “我……”黄可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反驳的话咽在喉咙里,因为她再怎么骗自己,那也是事实,谢谢真的没有在帮她,虽然将他们带出丧尸群,可是现在的危险却也是她给的。   驾驶室里,谢谢收回了视线,拉下手杆又重新启动了车子,她之前是看过黎一季改造车子,但还不是很了解黎一季都做了哪些装备,车子的性能。   脚再一次猛踩油门,谢谢毫无忌惮地朝倒垂的电线杆撞去,大货车犹如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谢谢右脚控制着油门,时而加速时而减速,眼睛也在观察着车顶的众人。   “快趴下!!!”感觉到车又启动了,蓝习脸色顿时大变,伸手想要拉住黄可,却还是慢了一步。   黄可因为车子的惯性,再加上是站着的,她整个人都跌倒在车板上,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翻滚,来不及扶把手,只能用手慌乱地抓住蓝习的裤腿。   “蓝习你说的是对的,谢谢真的想杀了我们,即使我是她的同学,她同样也下得了手……”黄可惊魂未定地拉着蓝习的裤腿,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而愤怒,更像怪兽一般吞噬着黄可的心。   人心真的让人看不透,它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摸不着看不到,只要你稍不留意,便被人在后背插一把刀。   “先别说了,你快拉着我的手……”蓝习伸出右手试图拉黄可,确保她能安全。   可是车却在这时猛地一个撞击,让蓝习不得不用双手抓紧扶把,车身被谢谢歪歪扭扭地开着,车壁撞过电线杆使地更加摇摇欲坠,一下又一下地擦碰,擦出一道道白色的火花。   “天呐,他们想要干什么,是想电死我们吗!我可不想变成烤乳人……”苍白着一张脸,黄队长神色顿时就慌了,恨不得自己的后背凭空长出一双翅膀逃出生天。   蓝习一个抬头就看到电线杆被大货车撞倒,还有一些电线落在了车顶上。“先别急,这车身那么高,砸不到我们的,也不会电到我们,末世那么久了,这也早该断电了……”   有些人的头脑就是比平常人冷静,蓝习分析的也有道理,可是他却忘了,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也不能太确定,因为有些事情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也太多变。   黄可听了蓝习的话正想松一口气,下一瞬间却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后浑身抽搐,像被鬼上身似的,脸因为痛苦而狰狞着。   她的惨叫就像是一道开场白,随后,其他人的惨叫声皆是响起,络绎不绝,和黄可一样的仪态,浑身上下抖嗦者,嘴里还还吐出一口唾沫。   车顶上犹如地狱修罗场,众人浑身抽搐着,身体好像被看不见的幽鬼鞭打似的,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蓝习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电流在上下流窜,痛的让他忍不住抽气,脑子也变得不是很清醒。   电线虽然距离他们不远,可是现在在下着雨,雨水一接触到电线就导电了,可是,这没理由的啊,末世过了那么久了,早就应该停电了呀,又怎么会让他们触电,难道是电路还有回路?   “别把人全给我电死了,这样的死法太容易……”谢谢阴冷的话就像吐息的毒舌,让人的背脊生寒。   黎一季收回了手里发出去的雷系异能,就像哈巴狗对主人一样唯命是从,黎一季对谢谢的话向来是说一就是一,让他做什么,都不会去反驳。   右手轻轻抚了一下黑黑身上的狗毛,心里又在吃醋又在爱屋及乌,如果说他是不是讨厌这条狗,那还说不上来,因为这是谢谢养的,谢谢喜欢。   “谢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黎一季露出牙齿微微一笑,想要试探谢谢的内心想法,然而谢谢却并没有顺着他的所想。   “不告诉你。”谢谢眼瞳猛地一收缩,一口回绝了黎一季想要知道的答案,顺便将自己的心思又藏匿了起来,不肯再浮出表面。   黎一季微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又抬起来头来,像哭泣的小丑卸下了面具,换上了憨豆的欢乐,他用略带求安慰求抚摸的语气对谢谢恳求道:“谢谢,你就告诉我吧~”   “不。”谢谢着实把黎一季一个打脸,比刚才更冰冷,更直接的一个“不”字就让黎一季彻底闭上了嘴,让他不再说话,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委屈地看着谢谢继续开车。   要死这些人能立马死掉,那该有多好,这样自己和谢谢就可以过二人世界了,因为他们不死,谢谢的心思就会一直在他们身上……   车顶上的电线因为车子的移动而落在柏油路上,掉在积水里的时候还有淡淡的白色电流在闪耀。   黄可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身上的痛还在,只是电击感却没有了,她闭着眼睛咬牙呻-吟一声,等再睁开眼睛看事物的时候,眸子有些重影,便使劲地晃了晃脑袋。   “你们还好吗?大家有没有事?!”黄可心情有些忐忑,她不安地用手抖了抖蓝习的裤腿,可是蓝习根本就没有反应。   回应黄可的是别人的痛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着闷疼声,那样若有似乎,唯独蓝习依旧趴在那里,埋头脸贴着车板毫无动静。   “喂,蓝习,蓝习你别吓我。”   黄可急了,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攀着蓝习的腿往上挪,一点点地挪动,迫切地想要知道蓝习此时的状况,心里也在一遍又一遍地祈求蓝习不要死,因为他死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他死了,那谁还会愿意带她一起逃离谢谢的魔爪……    ☆、我是在告白   谁愿意带她离开?除了蓝习,真的没有人会愿意带一个累赘,带一个没有异能的她。   黄可心急的攀着蓝习的腿爬着,眼里看不到别人,听不到别人的闷哼痛苦声,在乎的只有蓝习。   “蓝习?蓝习你醒醒……”好不容易爬到了蓝习的身旁,黄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的状况,右手抓着把手,空出的另外一只手则放在蓝习的手臂推了推,可惜的是连推了好几下蓝习还是没有一丝反应。   “蓝习,你回答我啊!”不详的预感在她的心头蔓延,就连手都是带着抖意的,她小心翼翼地把蓝习的头抬了起来,让他的脸转向自己。   当蓝习的脸刚露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声尖叫从喉咙里挣脱而出。   只见蓝习的脸被电严重灼伤,他表面上的皮肤也呈灰黄色焦皮,一双眼睛也紧紧地闭着,不知道他是真死了还是呈假死状态,黄可惊慌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找不到任何的思路。   这大雨下个没完没了,啪嗒在身上使人泛着冷意,雷鸣声也大的吓人,一声接着一声,就怕它下一个瞬间直接劈在人的脑袋上,让人一命呜呼。   黄可脸上带着怯意,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潸然泪下,无助地伸出小手想要探蓝习的鼻息,看他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谢谢,丧尸都没有你那么恐怖,你比丧尸还要变态,你是人,而蛇蝎美人这句话形容的就是你这种人……”泪水啪嗒地流着,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梗着脖子悲壮地对着天空大声咒骂着谢谢的变态,胸脯也在剧烈地起伏。   她抬头看着车头方向,原本的小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副驾驶的位置,眼中喷出的一团火,仿佛烧掉面前的“敌人”。   如果不是因为谢谢,他们就不会这样,全都是谢谢害的。   凭什么谢谢可以坐在车里享受安稳,凭什么他们就在车外雨淋着、惶恐着,担心受怕!明明都是人,待遇的差别那么大。   一种名为嫉妒的炉火在黄可内心熊熊燃烧,她忘记了是谁带他们离开丧尸群的,是谁不听忠告执意爬上车顶……   “呵,小绵羊发火了呢。”通过显示器,谢谢看到了黄可的“壮举”突然柔柔一笑,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打了好几个圈,大货车原本还是均速的行驶,被这么突然地打着,车轮急急地一个转弯再加上油门踩的低。   车顶上的黄可稳不住身形,差点就松开了手,滚到车壁边缘,死神又一次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   “小绵羊终究还是一只羊,又怎么可能对抗的了谢谢你这头狼。”黎一季戏谑一笑,看到黄可这么狼狈,有些忍俊不禁,却不同情。   黄可做过的恶毒事情可不比谢谢做的少呢,这表面是一套,背地里却是另一套,她的那颗心也差不多是全黑的。   “我是狼?那你是什么?”谢谢听黎一季用狼比拟自己,一双冰冷的眸子便望向黎一季。   摸黑黑狗毛的手一下子就顿住,黎一季快速地抬起头来,眼眸里带着深沉的愫意和坚定:“我是你的小狼狗,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为你,我甘心情愿,为你,我……”   “停!”谢谢皱着眉头打住了黎一季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凌厉:“你这是在念诗吗,一口一个你,一口一个我。”   黎一季早就对谢谢的毒舌话听习惯了,即不生气也不抱怨,只是心里却默默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被谢谢打断的话。   为你,我愿意做你的一条小狼狗,收起我的利爪,我的獠牙,为你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还有,谢谢,我不是在念诗,我是在对你告白,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告白了,可是没有一次你是听下去了的,不知道你是无意中打断我的话,还是在逃避?还是根本就不打算接受我,让我为你孤独一直终老下去……   最先喜欢、爱上的那一个人是输的,也付出的更多,可他愿意付出。   谢谢才不想继续理会黎一季复杂的思绪,车被她开的更快了,淋漓的大雨击打着车窗,发出嗒哒的声音。   黄可感觉到车速又在加快,神色更加难看了,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太阳穴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她再也按耐不住,也不怕危险,猛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驾驶室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身体都不平稳,两只手小心地贴着车板走,心里的怒火一直没有停歇,从每一个同伴的身旁走过,耳朵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有雨水还有车轮驶过路面的声音。   他们全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独活着,彷徨着,仇恨着。   车一停一走,再加上车速一会快一会慢的,让黄可摔了无数个狗□□,惊险地跌倒在车边缘,手上摔出了淤青来,心里的气愤恨不得将车内的谢谢大卸八块。   “她要主动来送死了。”黎一季就像电视台的解说员,一一报备给谢谢听,也想借此机会和谢谢说说话。   谢谢嘴角一扬,眼睛轻蔑地扫了一眼显示器里的黄可。   “想死的更快点,那就来。”   阴冷的话,犹如地狱里攀爬出来的魔鬼,不带一丝人情味,残酷的让人打从心底里的感到恐惧。   车顶上的黄可还不知道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拿着冰冷的死神镰刀准备收割她的魂魄。   “谢谢,你不得好死,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黎一季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是没想到你一心想我们全部人都死掉。”黄可咬牙切齿地说道,带着血丝的眼睛阴厉地看着前方,“没想到你这个人那么虚伪,也这么不折手断。”   一步一跌倒地慢慢爬到车头,黄可在雨中像极了一个雨人,全身上下湿淋淋地,也像一个从地沟里爬出来的老鼠,一点点地挪动身躯,瑟瑟发抖。   咒骂的话不断的在黄可的嘴里冒来,不管谢谢有没有听到,眼看自己距离车头的驾驶位置越来越近了,黄可的仇恨也加深了许多,一张狰狞的脸异常可怖。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黄可似乎已经被谢谢逼上了绝路,语言狂癫,像个精神病人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疾驰的大货车,车轮驶过路面,溅起带血的水花,一直奔跑跟随在后面的袁景璇脚步不停,看到谢谢加快了车速,不由地慌了起来,害怕自己怎么跟也跟不上,自己的变化,他想第一个告诉谢谢听,这种开心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谢……”   带着沙哑的话,他一双灰白的眸子看着前面的车尾,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借着力蹦上了车尾的顶部,就像飞天鼠一样四肢张开,双手惊险地攀住车沿壁。   两只脚在腾空,随着大华车的移动而摆动着,袁景璇咬着牙有些吃力地攀附着,大货车的车壁太过于光滑了,再加上下雨,让他不好借力。   “谢谢,我想见你,想见你。”心中的信念加深,袁景璇的力气也变大了不少,一只脚蹭在车壁上,两只手紧紧地攀附着,身子就像做俯卧撑一点点地往上挪。   这行为举止一点都不像丧尸,似乎进化地和人类无异,除开它脚上的青灰色,还有那枯燥的头发,没有任何差别。   “谢谢,我要杀死你,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呵呵……”黄可的嘴角失去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摸索着前进,看着距离驾驶室还有五步之遥,脸上露出邪魅的微笑,仿佛刚才发怒的人并不是她。   专注着自己的目的,黄可殊不知自己的身后有一个谢谢的“小尾巴”正在仇视着自己,在一点点地靠近,充满敌意,就像潜伏的猎豹,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敢伤害谢谢!找死!!!”袁景璇身为一个丧尸,这听觉也是异常敏感的,远远地听到黄可说的话,便以一声臭骂回敬她对谢谢的辱骂,而它的眼里闪动着妖魔般的幽光,就连收起的利爪也舒展开来,双腿一呲溜地窜到黄可身后。   “要死也是你死!!!”   黄可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话里的内容还那么惊悚,不禁瞪大了双眼想回头看是谁,却没想到身后的人都不给她转身的机会。   袁景璇站在黄可的身后,目光凌厉地看着她的后脑勺,垂在腰间的手快速的地抬起,锋利的指甲就像菜刀一样对准黄可的脖子袭去。   只见黄可脸上的表情定格,身体和头颅彻底分了家,失去了生命,身体一头栽倒在车板,伤口处还不停地流着鲜血,快速地流淌在车顶,而头颅像被人丢弃的垃圾一样腾空飞起,啪叽的一声滚落在车的边缘,因为车的行驶速度,头颅还没稳定好,下一秒又掉下了车。   袁景璇身上没有占到一丝血迹,顶着大雨的淋漓整个丧尸趴在驾驶座的上方,鼻子还一嗅一嗅地,隔着车板闻着谢谢身上发出来的独特气味,心里也在暗搓搓地幻想:自己帮谢谢杀了一个想杀她的人,会不会夸他一句,摸摸他的头,说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他……    ☆、游戏·结束   车顶上,袁景璇还在暗滋滋地想着,车内的谢谢却是另一番心境。   右脚猛地踩住刹车,大华车急急地停了下来,趴在车顶上还在幻想的袁景璇却差点就滑下车顶,还好手快地攀紧了车板,这才险险地稳住身形。   “竟然坏我的事。”谢谢冷哼一声,语气有些冲,二话不多说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扔下黎一季一人一狗呆在车内。   “谢谢……”心上人丢下自己跑到车外面淋雨,黎一季哪有不跟上去的道理,他赶忙扔下黑黑自己打开车门,步履匆匆地绕过车头整个人凑到谢谢的身旁,这速度和谢谢如出一辙。   谢谢怒视着车顶上的某物,一张口就是责备和质问:“谁让你杀她的?!”   并不是她同情黄可,也不是想为黄可报仇,她本来就计划杀黄可的,可是没料到半路会杀个程咬金出来,把她下的好棋子拦截杀死了,她能不生气吗。   车顶上的袁景璇一个激灵地站了起来,双眼朦胧地看着车旁的谢谢,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谢真的在和自己说话。   “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谢谢冷喝一声,语气也越发的凌厉起来,也不怕车顶上的是不是变异丧尸,就这样威胁着。   站在一旁的黎一季不动声色的做起了防备,身子有意无意地将谢谢护在身后,垂在腰间的手也暗暗的使出异能,等一有情况,就立马攻击,管它是人还是丧尸,勾走谢谢注意力的都该死。   “谢谢是我啊,我是袁景璇,你不要我了么?”站在车顶上的袁景璇急得快要跳脚,一张脸都慌了起来。   她忘了它了,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见到自己又为什么不认自己?只有它一个丧尸记得第一天见到她的场景,她说的话吗?只有它恋恋不忘苦苦追着她的脚步吗?   袁景璇心里胡乱的猜测着,可这真的不能怪谢谢没把它认出来,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和谢谢之前见到的模样是大相径庭,它那凌乱的头发,还有衣服都是破旧的,真的不能怪她。   “说好的不会丢下我,说好的,你骗我,你要他却不要我……”袁景璇只觉得身体里有些痛,它呆呆地伸手摸了摸心口处,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的触感。   是啊,自己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不是人了,心当然不会跳动,既然不是心痛,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为什么呢?   谢谢蹙眉抬眼看着呆愣的袁景璇,捂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袁景璇,你给我下来。”   “那你要接好我,要是我不小心摔了在地上了,我的骨头就会分家,一分家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变脸似的,袁景璇一听到谢谢略带无奈的语气,那张原本愁眉苦脸伤心的脸立马就笑颜如花,边说着还边张开双手,接着往空中一个跳跃,竟当着谢谢的面跳了下来。   谢谢两眼邪魅地看着在半空中往下坠落的袁景璇,见它真的打算想要自己去接它,不由地呵嗤一笑,嘴角高高扬起,手却慢慢地张开了,似乎是想空手接住它。   “不不不,谢谢,我来,它会把你砸到的。”黎一季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一向冰冷并不喜欢别人带着“命令”口气说话的谢谢此时此刻竟会做出这样的一个举动。   一坛大大的醋坛子就这样被黎一季的打翻,里面的醋味在空气中蔓延,黎一季双手快速地将谢谢轻推到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自己张开双手做好接袁景璇的准备。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让谢谢去接它,而它又凭什么能让谢谢为它这么做,这个半路跳出来的情敌,已经夺走了谢谢太多的注意力,找个机会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它。   “不是你,走开,我要的不是你,我要的是谢谢……”   袁景璇看接自己的人是黎一季,心急地朝他摆摆手,身体却极快地往下掉落。   “哦,那我走开就好了,不要我接我还不想接呢。”黎一季颇有心机地双脚往谢谢身旁一站,嘴角却橘异地扬起笑了笑,腹诽地想着:最好能摔死你,让你和我争谢谢,谢谢是我一个人的……   谢谢站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她目光微微定在袁景璇的一只手上,勾起唇线一笑,眼睛也往它的脸看去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袁景璇之前说的话只不过是想对谢谢撒个娇而已,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她接,它在身体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身体却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让它平稳地落在满是雨水的柏油路。   “谢谢,我想你。”袁景璇匆匆直起身子来,双手在它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确认双手是否干净之后,它露出天真的笑容,对谢谢张开双臂,想让她抱它,也假装没有“闻”到空气中阵阵蔓延的醋味。   “我不想你。”谢谢双手抱胸,邪魅的眼睛不留痕迹地暼了一眼袁景璇的脸,接着开口冷冷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的游戏。”   黎一季站在谢谢的身后,在谢谢看不到的他表情的时候,抬头诡异地对袁景璇咧嘴一笑,类似讥讽的笑容才没露出几秒,嘴角的笑就顿时僵住了,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袁景璇的真正面目,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它的脸看,死死地不肯挪开自己的双眼。   “可是我想你。”袁景璇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带给黎一季是一个怎么样的冲击力,或者是它知道也在装无辜,谢谢没有给它同样的回应,还凶它,袁景璇无力地双手垂了下来,耸搭着脑袋不安地问:“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谢谢,我不是故意的,别不理我。”   它说话和黎一季一样直白,直白地诉说自己的内心所想,可是脑子里对谢谢口中说的“破坏”却不知所云,一头雾水地看着眼神凌厉的谢谢,虽然不管那个破坏是什么,那它要也先低头认错,不管自己做的事是对的还是真错了。   “你杀了她。”谢谢没将袁景璇的委屈看在眼里,看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道,这家伙破坏了自己的游戏,仅一个爪子便让黄可死的那么干脆,而自己想的计划却没有实施,这不是破坏那是什么。   袁景璇惊鄂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晴转多云,一双眼睛阴霾地看着身后的车顶。   “她想杀你,所以我必须要先杀了她。”狠辣的语气从袁景璇的嘴里说出,这和刚刚乖巧听话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尸,它手上的锋利指甲也展露出来,尸脑一想到那个女人嘴里说要杀谢谢时,它就忍不住杀意。   谢谢的嘴角抿成一条唇线,眼睛晦暗不明地看着它,心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先不和你计较,你们把去车顶清理干净。”   徒留黎一季和袁景璇站在原地,打开车门谢谢就坐在了驾驶坐上,对自己背影张望的一人一尸选择视而不见。   谢谢刚一离开,黎一季和袁景璇就像公鸡打架,语气尖酸地斗起嘴来,互不相让。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黎一季一等谢谢离开,心湖一直克制的情绪彻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盯着自己的竞争死敌,出口质问还在装无辜的袁景璇。   袁景璇瘪着嘴巴,似乎是被黎一季猝不及防的质问吓住了,它“可伶巴巴”地眨了眨灰白的眼睛,站在黎一季的面前,双手垂放在腰间有些拘谨,只是它说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你在说什么?雨下的太大了,我听不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它有些小赖皮,又有些狡猾,除了在谢谢的面前装可怜夺取她的关注,它在别人的面前又换上了另一番态度,看到黎一季神情变得更阴厉后,咻地一下收回了笑脸,神情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戏谑一笑,和黎一季一模一样的脸此时竟显得邪魅又惑人。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不过是想一辈子都跟着谢谢,然后保护她,爱她,一直到老、到死,仅此而已。”语气里带着甜蜜,但它眉眼间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地滑过黎一季的脸,说出了一句不是目的的目的。   黎一季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声音同样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她是我的,即使你伪装成我的模样,她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他话音刚一落下,袁景璇就抬起手来鼓起了掌,还嘲讽般地对着他摇摇头,“好笑,我伪装?呸,我还不想要和你一样的脸呢。”   “她连你都不喜欢,那我拥有和你一样的脸又有什么差别?我想找回我原来的脸,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回来了!!!”袁景璇狂怒地骂着,越说越气恼,最后它冲到黎一季的面前,抬手就想朝他的脸袭去。   黎一季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吃素的,在袁景璇刚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动作比它更快一步,那速度快如鬼魅,尤其是他的双眼,射出嗜血的红光,他空着拳头报以回击,一下又一下地和袁景璇互相殴打着。   “你给我闭嘴……”狰狞着一张脸,黎一季咬牙切齿地说道,一直以来不想去想的事情,就像内心的一道疤被袁景璇无情彻底地撕开,全部暴露在外面,让他认清事实,也让他甚是不安。   “呵,我想用我自己的去脸追求她,爱她,保护她,既然你不能让她喜欢上你,那换我来,可是这却不是我的脸……”    ☆、结局之一:袁景璇的爱情   袁景璇灰白的眼眸死死瞅着黎一季的脸不放,它冷笑,也在试图取代他。   黎一季和袁景璇扭打在一起,男人和尸人之间不光光只是较量的问题,更多的是想得到能站在谢谢身旁的那一个位置。   “说的那么好听,但是谢谢不需要你来保护,她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黎一季历声反驳,强忍住心里的惶恐,抡起一拳揍上袁景璇的脸,即使那张脸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他也下的了手,甚至想杀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丧尸是自己的情敌,还想要夺走谢谢。   一拳接着一拳,黎一季没有使出异能来和袁景璇打,也不想借助别的力量打败它,他紧绷着一张愤怒的脸庞,话里的冰冷犹如蟒蛇吐出的红信子,“而你不仅模仿我了的脸,还模仿我了的手,这如何解释。”   开始的时候,黎一季不仅注意到袁景璇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当它张开双手想要谢谢抱的时候,也注意到它的左手,那左手断掉的手指头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它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你问我,我问谁,你以为我想啊,在我还是丧尸的时候,吃了谢谢从车上扔下来的一根断指,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袁景璇语气咄咄逼人,奋力反驳质问黎一季,阴霾的眼扫视着他。   此时的袁景璇就像地狱里跑出来的索命女鬼,它神色阴狠,攥紧拳头朝黎一季的腹部抡去,指甲也在慢慢变长,像刀一样锋利。   “我恢复了记忆,慢慢地想起以前,想起以前谢谢在药店和你遇见,她和你搭讪,你依依不舍地看着谢谢离开,眼里流露出来的迷恋让我恨不得挖出你的眼睛,谢谢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喜欢的人,可是你这个插足者,竟毁了我全部的奢望。”   “原来是你,呵。”黎一季紧绷着的一根玄终于松了下来,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何身份,那就好办了。   他冷嗤一笑后又接着说道:“不是我毁了你的奢望,而是谢谢也不喜欢你,不然又怎么会和你分手……”   黎一季冷然一笑,然后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朝它的腹部袭去,一点也不留余力,速度快的让袁景璇躲闪不及,腹部被带着雨水的拳头击中。   袁景璇是丧尸,自然是感觉不到疼痛,但身体还是被黎一季打的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黑色的鲜血蜿蜒在唇角,黎一季则定定地站着,无情与冷漠交织地看着它。   “胡说,全都是因为你的错,是你勾引谢谢,你这张脸引-诱了她,把她勾走。”袁景璇润了润嘴,然后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跪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就是不肯相信黎一季说的话。   “我喜欢谢谢喜欢了那么多年,我慢慢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有些颜控。”它腾地站起身来,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而我为了她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去整容,让自己变得更好看,让她更喜欢,可是我却不敢,因为我想要用自己原来的模样去喜欢她。”   黎一季冷冷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不管袁景璇如何地讥讽自己,摸黑自己,他也默不作声,嘴角却撅着一抹淡淡的嘲讽,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显得他更加阴晦几分。   “可是她却看腻了我的脸,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我怎么恳求她也没有用,她也不肯回心转意,就像不愿被束缚的小鸟逃离鸟笼一样逃出我对的她爱,我也不觉得她肤浅,喜欢人只喜欢皮囊,因为只要是她,我都要。”一声声的哽咽从袁景璇嘴里脱口而出,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从她要和我分手的那一天起,每一次看她和别的男人周旋,对着别的男人微笑,我就恨不得立马冲出来杀死那些男人,再夺回谢谢,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可是我没有,我知道谢谢不是谁的附庸品,也不是物件。”   长长的一段话被袁景璇无休无止地说出,一张嘴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几年里,我过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每一次想要再站在谢谢的面前,却怕她心生厌恶,看她和你站在一起,我就气恼为什么你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袁景璇弓着腰,脸色狰狞地指责黎一季,恨他夺走,恨这个世界有他有这个人存在。   “为什么要是我?呵,因为我才是她的命定之人,我是勾引了她,可这又如何?为了得到谢谢,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不会伤害她,欺骗她而且我还要庆幸我有一张好看的脸,让我得到她的目光,吸引了她。”黎一季在这一刻,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他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一张好看的脸,虽然这只是个皮囊。   “你给我闭嘴,闭嘴!!!”   袁景璇愤怒地朝黎一季咆哮,让他闭嘴,不想听他说话,看着他的脸恨不得把他撕的稀巴烂,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滚出谢谢的世界。   黎一季冷嗤一笑,然后“乖乖”地闭上了嘴,并不是被袁景璇脸上的表情所吓到,而是想知道它都经历了些什么,好让自己不要像它一样,重蹈覆辙。   “你不知道我为了她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在她失踪的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找她,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可我不肯放弃,一直等到末世爆发的那一天也找不到。”说道动情处,袁景璇不禁潸然泪下,丧尸原本是没有泪腺的,但它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丧尸,在吃了黎一季的那根断指之后便不再是。   “我被一个强壮的男丧尸咬到脖子的时候,我的心还在想着谢谢,就怕她会不会遇到危险,身边有没有人会保护她。”袁景璇死透的那颗心,隐秘着最深沉的爱,和渴望。   袁景璇想通过自己的内心表达来告诉黎一季,让他退出它和谢谢两人只见,别再纠缠谢谢。所以这并不是孟姜女哭长城般吐诉谢谢对它的辜负和始乱终弃,也不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可是它要真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黎一季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而放弃谢谢,谁都可以不要也不会不要她,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也绝对不会抛弃她,因为谢谢是他的整个世界,地球不会因为谢谢而停止转动,但是他会为了谢谢而甘愿丧命。   “我日日夜夜漫无目的地徘徊,被饥饿控制,完全失去了自我,看到一个活人就像狼看到了猎物,扑上去一顿啃咬,就为了充饥。”它双手抱着头,根本不会知道黎一季的爱和它相比,黎一季的更为深切,更为彻底。此时袁景璇的脑子里正不堪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些过往,嘴里也仿佛还在咀嚼着人类的肉,吸饮他们的鲜血,双手划破他们的肌肤,拉扯他们的肝肠……   “我度过一天又一天,快要真正地沦陷的时候,我终于遇到了你们的车,当谢谢从车窗里扔下你的断指时,其实我还在疑惑,但幸好我没有错过,因为你的断指让我恢复了人该有的理智。”话题又一转,袁景璇咧开嘴惨绝一笑,它的眉眼夹杂着喜悦和悲伤,脸上的咬肌抽动。   袁景璇灰白的眸子看着驾驶室位置,看着车里面谢谢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黎一季顺着袁景璇无神的眸子看去,也看到了谢谢,接着他阴厉着眼,不悦地蹙起了眉头,身子再往旁边一挪,挡住了袁景璇的视线,这醋吃的没完没了。   刚一回过神来就见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袁景璇却没和他计较,来日方长,迟早有一天它要把黎一季干掉,杀死这个情敌以除后患。   只是它并不知道,站在一旁的黎一季也打着杀死它的念头,一人一尸为了谢谢,互相伤害。   “我吃完了你的断指之后,我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境地,同是也在吸收着断指上的元素,身体却彻底发生变化,脸上一点点长出了蛇才会有的纹路,当时我很惶恐也在期待。”袁景璇轻轻吐出一口气,它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肌肤上的纹理,闷闷地继续说道:“蜕变的过程是痛苦的,那个蛇一样的皮肤一点点地把我原来的丧尸皮给掩盖,遍布全身,里面的棱皮像针,扎的我很疼很疼……”   黎一季淡然地站着,神情更是冷情淡漠,对袁景璇所说的变化过程一点也不在乎,更不会试图去感同身受。   它不知黎一季心中所想,依旧说着自己的想的话,“这个皮肤也会褪皮,我以为它会长回我原来的样子,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在那一天,我潜入一个居民房,偷拿了一件男士的衣服,再换上干净的鞋子,想将自己打扮的好好的,更体面一点再去见谢谢。”   “可是当我重新站在谢谢面前的时候,她却认不出我来了,我看到她望向我的时候,她眼充满了好奇,却也只是好奇而已……”一生中,经历了那么多人情世故,最让它感到绝望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无法相认。    ☆、结局之一:谢谢的选择   “呵呵,当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我终于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即使她不知道我是谁。”袁景璇痴痴地傻笑两声,似悲似喜,让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黎一季冷魅地看着它,眼里的情绪全部掩藏,嘴角紧紧抿着,身上散发的阴霾气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袁景璇似乎是感受不到黎一季身上的阴厉其次,依旧在说着,“她给我取了个名字,这个名字十分的女性化,但是我喜欢,因为是她取得,所以我愿意抛弃我原来的姓名,做她的小尾巴。”   “看,她给了我一个姓名,你又得到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给你。”袁景璇冷冷扬起唇微笑,故意强调了“姓名”,想让黎一季知难而退。   黎一季轻蔑地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某尸,接着他扭头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在车内的谢谢身上,眼里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第一次见面,谢谢给了我心动,第二次见面,让我吃醋和心伤,第三次见面,我很惊喜,也让我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乎的是什么,她给了我很多很多,明显的拒绝还有她琢磨不了的心思。”站在雨中的黎一季犹如孤寂的一条鱼,隔着水幕看着心爱的女人,话也被雨声所掩盖,显得有些飘渺,“她让我为她开心,为她笑,为她失魂落魄,患得患失,即使我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应,不能得到相等的爱情,可是我,甘之如饴……”   黎一季缓慢地说道,嘴角有一丝十分细微的微笑,声音像是轻柔的轻叹,“每一次我的直白,或者是类似于告白的话,都被她打断,我也不肯就此放弃我的始终,也不是那种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得到了就舍弃的心思,而是我想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的想头。”   袁景璇收敛起笑容,一张脸庞透着冰冷的情绪,“难道我就没有吗,心动,心伤,患得患失,告白,这些我都有,偏偏谢谢有一颗不为任何人跳动的心。”   “那又怎么样?不为任何人心动,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跟着她。”黎一季一双深邃的黑眸里有着笑意,更有几分难解的心思。   “你想都别想,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因为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袁景璇冷言冷语地嘲讽,掩饰着心里掠过的一丝伤痛。   黎一季不再接口说话,并不是赞同袁景璇的想法,她会选谁,为谁心动,还是要看谢谢的心。   “你们还想唧唧歪歪到什么时候,不想收拾就给我滚,或者是我把车还你,我走。”   一句不带客气的话从黎一季身后响起,只见谢谢双手抱胸,拧着眉毛冷眼看着他们。   “谢谢,你怎么下来了,我这就清理。”黎一季失措地转身,刚好看到谢谢一身湿答答的衣服,心疼的他赶紧从异能空间里掏出一件衣服,让她回车上换。   她要是走了,那他咋办。   袁景璇冷呵一声,嘲笑黎一季的惊慌失措,却并不知道它和黎一季没半斤八两,在谢谢刚一开口的时候,它自己就麻利地爬上车顶了,就怕谢谢真的会说到做到,然后一不回头再来个二话不多说,狠狠地抛下他们自己走掉。   黎一季看着谢谢慢慢地走远,看着她拿着自己给的衣服,扬起唇角,甜甜一笑。   她或许并不知道,那件衣服是自己亲手做的,亲手做的,光是针脚和布料纹理就耗他不少心思。   他很期待谢谢穿上它的样子。   谢谢很满意自己的话起了奏效,双手拿着黎一季的衣服便走到车尾里面换起了衣服,不再多作理会,只是她的心却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坐在驾驶室里的时候,她也能通过显示器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看到他们为她针锋相对,互相伤害。   一边褪下湿透的衣服,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们的话,那一句句带着深沉让人窒息的话,让她无缘无故地觉得透不过气来。   也没有因为得到两个人的喜欢和偏执的爱而感到开心,甚至是虚荣,因为那并不是她想要的。自己的这颗心会为谁跳动?她当然想是为自己,可是,自己已经早就死了,变成了一个不人不丧尸的丧尸,心又怎么可能会跳动?去爱别人?   她轻轻抬手用指尖一点点地抚过自己赤-裸着的身躯,最后停留在左胸膛的心口处,细嫩的手摸到的是一片冰凉,那里没有人体的该有的温度,也感觉不到砰砰的心跳。   谢谢低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同时也掩盖了她眼里的所有情绪,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扭头看向床边的一件红色衣服,绯红的颜色引入眼帘,思绪也在越飘越远。   当时还是灵魂体的她已经将黎一季做衣服的全过程都看在了眼里,他认真又细心做衣服的模样,一针一线,每一块布料的剪裁精确到了极致,不会缝衣服,就学,不会剪裁,也学,缝缝改改,剪坏的就扔,不满意的就重做。   被他浪费掉的布料不知道有多少块,手指头被针扎过的血孔也多的不胜数,仅仅为她做出一件件细致好看的衣服,亲手缝制,就只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穿上,展示给他看。   而今天他却拿了出来,每时每刻都在表明他对自己的愫意和执着。   谢谢弯腰拾起那件衣服,衣服质感很好,摸起来也舒服,接着她轻轻抖开折着的衣服,将它全部展露在眼前,细细打量,又将衣服拿近一些,凑近一看,衣服的衔接的地方还能看到他蹩脚的针脚,歪歪扭扭的不是很顺畅,让人一看就知道缝制这衣服的人技术还不是很娴熟。   谢谢勾唇一笑,凉薄的眸子也有了不小的暖意,她心想,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   不确定的因素有太多太多,但是不抬脚往前踏出一步,永就远也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车顶上的黎一季并不知道车内的谢谢心中毅然决定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件事情最后让他心怎么平静也平静不下来的决定。   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黎一季深深皱着眉头,心生厌恶地拉着蓝习已经冷透的腿从车顶上狠狠抛下,尸体刚落地就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雨势却慢慢地变小了,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他的尸首上,显得格外苍凉。   袁景璇也将黄可的下半身尸体远远一抛,因缘巧合下,竟抛到了蓝习尸体的眼前,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头颅和身体分离,再也不能融合在一起黄可,如果蓝习还活着,肯定很愤怒,也会抱着哭着,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车顶上的每一个人都被无情地抛下,冰凉的身躯就像他们已经凉透的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他们会怎么想呢,会想是人类的心已经淡薄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吗,还是腐化的丑态加深了呢,只是因为丧尽的人格,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在一人一尸的合作下,黎一季和袁景璇很快就将车顶上的每一具尸体都清理干净了,黄可身上流下来的血也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看不到原来的位置曾经有血在蔓延。   黎一季木然地摘下手套扔在地上,接着凭空拿出一把大伞,静静等候在车尾等谢谢出来,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穿上自己亲手为她缝制的衣服,会是什么模样……   袁景璇也不甘示弱,站在他身旁安静地等着,目光炙热地看着,想透过车板直视里面的状况。   其实谢谢早就已经换好衣服了,她站在换衣镜面前,双眼打量着自己的衣着。   不得不说一句,谢谢的身材真的很好,曼妙的身躯凹凸有致,身材的比例也是黄金比例,黎一季为她设计的衣服将她的曲线全部都展现出来,再加上衣服设计方面,着实让人惊艳一把。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脯也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着,衣服尺寸刚刚好,不勒也不紧,让她觉得很舒适。   脚踩着一双美式皮靴,和衣服的颜色竟然不会起冲突,这还是黎一季的功劳,贴心细微的他在车上放了很多不同颜色的皮靴,能让她搭配着衣服随意更换。   谢谢低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平生第一次对黎一季有了更多的改观,也有更多的想法,让她的脑子有时候也会想起他的所做所为,有那么一点点控制不住,但也只是一点点。   她抬起脚步,步伐轻盈,衣服穿在身上更添妖娆,脸上不自觉中带着魅惑的神情,手指按下手指纹,看着门缓缓升起,不一样的心境也涌上心头。   站在车外等候的黎一季看着门慢慢升高,看到身穿一身绯红色衣服的谢谢,竟一下子看傻了眼,久久会不会神来,拿着大伞的手也微微在颤抖着,阴晦地透漏出他此时的情绪。   终于有一天能够看到谢谢穿上自己做的衣服了,自己做的衣服真穿在她身上,不是臆想,这是真实的。   袁景璇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有些着迷地看着谢谢,它一直都觉得谢谢很漂亮很勾人,没想到谢谢穿上这身衣服竟又给它惊艳了一把,目不转睛地看着谢谢的脸死瞅着不放。   暗暗感叹的袁景璇却不知道,谢谢身上的那套衣服是它的情敌黎一季亲手做岀来的,要是它知道了这衣服的由来,嘴里估计会吐出一口尸血出来。   谢谢双手随意的搭在手肘边,略皱着眉头看着黎一季和袁景璇两个人痴傻表情,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让他们回过神来。   果然,听到谢谢的咳声,黎一季原本空洞的眸子恢复了神采,有些激动地看着谢谢,嘴里的话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变得无措起来,就这样傻傻地举着一把伞。   袁景璇不甘落后,也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她的样子心生疑惑,手还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发痒的脸颊,静等谢谢开口说话。   注意到细节的袁景璇却发现谢谢的眼睛是一直看着黎一季的,根本就没有甩给自己一眼,它忍不住瘪嘴有些吃味和委屈。   做好了选择,总得要实行,谢谢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右手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雨水,感受着雨水的冰凉,心里想要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黎一季满怀期待地看着谢谢,灼热的目光十分不含蓄地表达着他的心思。   谢谢也没有让他失望,殷红薄凉的唇说出一句不高不低的话,柔和的声音钻进两人的耳畔,带给一人一尸不一样的神情反应。   黎一季手里拿着的大伞被他无力地松开,轻轻掉落在满是雨水的柏油路上,伞面倒垂着,落在他的脚边。   泪眼朦胧地看着谢谢微微抽搐着唇角,黎一季心里拼命想要压制的情绪都快将他自己掩埋,却还在死守瓶口不让它溢出。   袁景璇也看着谢谢,眼泪却悄悄地顺着它的脸颊流下,根本分不清哪一滴是泪水哪一滴是雨水,雨和泪夹杂在一起。   它抬手试图抹去自己的眼泪,可任它怎么抹也抹不完,然而鼻子下方的一张嘴却勾起了一道微笑,看着谢谢无声地笑着。    ☆、结局之二:黎一季的病   “谢谢……”   “谢谢……”   “谢谢……”   一名男子身子被捆绑在椅子上,他耸搭着脑袋嘴里低声呢喃,若有似无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头顶上的白色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有些颓废又有些阴沉,给人一种压抑不已的橘异感,也让来探望他的感到人心慌。   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口,一男一女正在低头交谈,他们的眼睛还时不时地暼看一眼里面的男子,眼神透露出来的是一丝丝担忧和不安。   “杨医生,我哥他什么时候能好转?”深皱着眉头,女子有些忧虑地问出心里的想法,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男子。   “这个……还不知道……”被唤为杨医生的男人小心地斟酌着语句,他先是抬手挠了挠自己的粗粗的刺猬头短发,一双小小的眼睛却不由地朝里面的男子望去,“你哥能不能好,就要看他肯不肯配合治疗了。”   “怎么配合?他都那样了,会肯配合才怪……”女子紧紧咬着下唇瓣,眼圈都有些红了,鼻子也酸酸的,她想要哭却还要强忍着。   “他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啊,你知不知道他精神失常起来有多吓人。”她语气淡漠,声音却咄咄逼人。   杨医生叹息一声平稳地回答道:“身为一名精神病医生,我当然知道病人发作起来是有多么吓人,可是你哥不配合治疗能怎么办?即使我想帮他,可他不愿意我帮,能怎么办?”   有哪个医生不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好的?医者父母心,病人能好是医者的巴不得的事情。   可是,要是病人自己都不愿意接受治疗,不肯积极配合医生,想好,一切都免谈,更何况还是一个患有间歇性失常的精神病病人。   蠕了蠕苍白的嘴唇,女子神情有些呆滞,哑然的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能眼带泪水,看着里面不停呢喃的哥哥。   “黎小姐,想要他好就必须让他好好配合,而你也要配合他,千万不要试图去靠近他,只要看好他就行,更不要让他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   杨医生神情很是严肃,他拧着的眉毛轻声告诫女子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只是心里也没有底,不敢告诉她听。   她哥哥的病情真的很棘手,根本就不像其他病人那样,并不是只要研究几个治疗方案就能治好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女子听着杨医生的告诫,只能无奈地点头,无能为力的她也只能这么做了,有什么办法呢?自从2015 年,那一天谢谢被车撞死了之后,哥哥身上的魂就好像跟着谢谢一起走了那样,变得反常,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带着一丝不忍,杨医生掩下眸子里的同情,接着他又抬起手腕,看着手表时针指着的数字,状似轻松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改天会再过来看看,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好,杨医生你也辛苦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女子听了也别无他法,只能将杨医生送出门口,一筹莫展地看他手提着公文包越走越远,一脸的苦楚。   “啪——”门,被她重重地关上,门合上的时候发出闷响,她颤抖的手拿捏的力度大的有点控制不住。   女子一个转身便用背倚着门板,脸上无奈又痛苦的神色荡然无存,神情淡漠的仿佛被人换上了另一个灵魂,她抬脚面无表情地朝一个房间走去,眼里的神色平淡,嘴角还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给你洗头,谢谢,你喜欢的柚子香都会留在你身上。”一道幽魅的嗓音,漂浮在寂冷的房间里,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子身体挣脱了捆绑,双手正拿着一颗假人头认真地揉搓着头发,动作很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很癫狂。   “现在已经十点了,你最喜欢在早上十点钟洗头,来,我帮你洗……”男子左手捧着假人头的脸,右手将纤维的头发揉啊揉,好像真的在帮人洗头一样,嘴角挂着一抹宠溺,认真的模样好像没有留意到有第二个视线在偷窥他。   女子神情莫测,看着里面的哥哥流露出类似痴癫的模样,还有说着诡异的话,一颗嫉妒的心就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垂在腰间的手不由地握紧,扇贝形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指腹里,刺痛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   谢谢她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被车撞飞,抢救无效,人也已经埋在土地上,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了,可为什么你还那么在乎她,为她疯为她傻,那我呢?为什么你看不到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我只想要个亲情而已,也想要有个人在乎,疼我爱我……   谢谢活着要吸引你的注意力,勾走你的心,死了还不肯放过你,把你的灵魂夺走,她真该死!!!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句话形容女子十分贴切,她内心在愤怒,表面上的神情却很平淡,就像一个人有两个面孔,一面是虚伪的假意天使,一面是被嫉妒所蒙面的魔鬼。   房间里的男子还在给假人头洗着头发,不止如此,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桃木梳慢慢地梳着,怕人头头发打结,他便把假人头的脖子夹在自己的膝盖腿上,左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束,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真的再给人梳头。   “谢谢,疼不疼?头发我帮你洗干净了,这里再也没有鲜血占着,你的头发还是原来的样子。”   男子双手捧起假人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痴癫的笑容,接着,他的鼻子凑近假人头头发深深闻了闻,眼睛也微眯着,脸上露出更加癫狂的神情,“我闻到了柚子香,谢谢,它身上有你的味道呢,呵呵……”   女子看着哥哥将假人头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还痴痴的笑着,声音飘荡在房间里,让她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看着谢谢,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让你再也看不到东西,还是你想要带谢谢离开,我绝对不允许!!!”   原本还痴痴沉浸在自己的第二个“世界”里的男子脸色突然阴霾地看向女子,双眼犀利,将怀里的假人头搂的更紧一些,生怕女子真的会夺走。   女子猝不及防,被他用这么凶狠的目光直视,神情有些慌乱,蠕了蠕唇角,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你妹-妹黎一夏,你是我哥哥,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女子的指甲陷入指腹更深了一些,用手上的痛缓解心上的疼。   “呸,我没有妹-妹,你不是。”   男子鄙夷地看着黎一夏,话里的冰冷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胡乱地拍打她的脸。   “我是,我是你妹-妹,你是黎一季,我是黎一夏,我们两个是兄妹,难道你忘了吗!!!”无论手上怎么掐,也转移不了哥哥带给她的痛,黎一夏抬起双手使劲拍打在玻璃窗上,企图告诉他,她是谁。   想让黎一季记起自己的黎一夏此时完全忘记了杨医生的告诫,也忘记了黎一季精神已经失常,不是一个正常人,只想唤回他的记忆。   “闭嘴,你吵到谢谢了!!!”   一声呵斥打断了黎一夏的动作,双眼阴厉地看着呆愣的黎一夏,然后随手拿起一瓶灭火器就走上前往窗口砸去。   玻璃窗被灭火器猛烈一撞,不堪一击便破碎了,黎一季不顾窗上还有一些碎玻璃,就想朝黎一夏砸去。   黎一夏根本就没有想到黎一季会动手砸窗户,想躲开却来不及了,她瞪大双眼捂着自己的眼睛,害怕自己的脸会破相,当玻璃被黎一季砸开的时候,玻璃的碎渣溅在她的身上,划破她的手背和部分脸颊,丝丝鲜血从表皮肤流出。   当她感觉到危险进一步向她压迫而来的时候,却嘎然而止了,她挪开遮脸的手,有些狐疑地望着房间里面的黎一季,没想到他竟然丢下灭火器,双手拿着之前还在小心翼翼擦拭的假人头往地上一扔,满屋子的翻找着什么,像一只没头的苍蝇,没有目的的来回走动。   “不见了,不见了,谢谢,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又找不到你了……”   魔怔了一般,黎一季双腿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无神的看着某一个方向,神色恍惚,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呢喃。   张着小嘴倒吸一口冷气,只是没想这才刚一张开嘴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手背上的疼也让黎一夏回过神来,她龇牙咧嘴,赶忙低头慌张地查看自己的伤势,只见手背上有一些碎玻璃扎着,鲜血也在不停地流动,随后她心怀忐忑地顺脸摸玻璃,一阵摸索过后,她轻舒一口气,还好脸上没有手背上那么严重,只是划破了皮,没有完全破相就好。   就当作是把谢谢杀死的后果吧,只付出这一点代价又算的了什么……   黎一夏心里暗暗地想着,然后她抬头看了最后一眼房间里的黎一季,眼神里带着嘲讽,也无声的笑了一下。   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顾自己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赶忙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一串号码后,她的表情就变了,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二和结局一是不一样的,结局二是个体( ??? ? ??? ) ☆、结局之二:黎一季的臆想   “谢谢,为什么又不见了……”   黎一季的大脑嗡嗡地响,所有的东西都成为模糊不清的影像,他试图平静下来,努力憋住气不让自己呼吸,双眼却四周环顾着,周围也安静的可怕,就像一头困兽被束缚,挣脱不掉。   他听到了激烈的心跳声,那犹如鼓点似的声音敲打在他的脑海,带给他激动和喜悦,他探头探脑地寻找着声音的发声源,嘴巴和鼻子却还在憋着气,憋的连脸都涨红了还没回打算呼吸,他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呼吸会惊扰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黎一季瞪大着眼睛看着前面桌子上的一支签字笔,神情亢奋的他赶忙伏着身子慢慢地靠近,姿态就像一只诡异的黑猫,四肢趴在地上,双眼亮的惊人,眼睛也不肯眨一下地看着,唯恐自己一个眨眼,签字笔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被他这么小心对待,做贼般靠近的签字笔却没有什么异动,笔被之前拿过它的人放在一本本子上,灯光打在桌面上,有些苍目。   黎一季在距离桌面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身子突然朝桌子扑去,右手快速地将签字笔拿在手里,手指骨都攥的发白,刚刚的猛烈一扑,胸口一下子就磕在桌子的边缘上,但是还是忍住了疼痛。   “原来你在这,呜,我以为你又想抛下我一个人了,你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不要丢下我,好不好……”黎一季将签字笔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它感受自己的心跳,所有的疼都比不过她,这种对她的渴望,激狂的几近触碰到了崩溃的边缘。   黎一季的精神病太过于严重,每一样东西都被他当成是谢谢,病态的他彻底失去了原来的自己,依赖谢谢,想要谢谢的心却一直不变。   他弓着腰跪坐在地板上,双手捧着签字笔,眼里带着痴迷,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你要写字是吗?好好好,我帮你写。”   一边说着他连忙抬腿站起来,因为急躁,站起来的过程中左脚差点就歪了脚,他心猛地停了一拍,唯恐签字笔从手里掉落,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嘴里轻舒出一口气,黎一季脚下的步子走起来更加小心了,再也不敢那么急躁,空出一只手把桌子旁边的木椅子挪到跟前,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谢谢,你想要我写什么字?你告诉我吧……”眼里带着笑意,黎一季乐呵呵地对签字笔说着,动手打开本子满分期待的样子,让人不忍去制止他。   “红色的笔水?可是,这里没有其他笔了。”黎一季用手摸摸自己后脑勺,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签字笔,嘴巴紧瘪着像受了委屈的小孩。   “不,不可以,谢谢你别生气,也不要离开,我可以用我的血做笔水,你说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   握着签字笔的手越发的用力,眼神专注地看着签字笔,黎一季的两道眸子炙热地像要喷出火似的,看签字笔好的神色像真的在看着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黎一季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尖口对着自己的左手指腹狠狠地划开,皮开肉绽,鲜血一下子就澎涌而出,顺着指腹滴落下来。   似乎是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任鲜血流动着,黎一季重新将签字笔拿在手里,咧着嘴说道:“看,谢谢……用我的血代替你想要的红色,这样就可以了。”   “没事没事,我不疼,真的。”   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红晕,黎一季有些娇羞地看着签字笔,笑开   的嘴连牙龈都露了出来,足以表面此时的他有多么的高兴。   谢谢在问我疼不疼呢,真好。   黎一季握着签字笔在的鲜血上沾了沾,让笔嘴均匀地染上红色,便埋头开始在白色的纸上写起了字,写完了又沾,沾了又写,像小时候的小孩用手沾着水,在地面上来来回回的写……   “杨医生,我哥哥他怎么了?”   黎一夏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口寻问,忧心忡忡地看着黎一季趴在桌面上写字,桌面上还有一摊红艳艳等我血。   叹息着声音摇了摇头,杨医生苦恼地说道:“一种精神病的表现,在臆想想要的事,而且他的病情又加深了……”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杨医生我只有他一个哥哥了,你一定要帮帮我。”黎一夏哑着声音苦苦哀求,看着杨医生露出一副无药可医的样子,心却已经凉了一半,难道杀了谢谢,换来的代价就是就失去哥哥吗?   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当初就不应该派人去撞谢谢。   “尽我所能吧,能不能治好,这就不一定了。”杨医生心里也没有底,研究精神病那么多年,碰过的病历没有一个是像他这样的,他看起来是病却不像病,像正常人也不太像,言行举止十分怪异。   “什么叫做尽了所能,你一定要治好他,又不是疑难杂症,你肯定能救的。”黎一夏的眉毛都皱成了一道小山川,嘴里的虽然是对杨医生说的,却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也别着急,这是急不来的……”杨医生毕竟是个男人,安慰的话没有女生来的顺溜,看黎一夏愁眉苦脸的模样,试图安慰她,但是白费功夫。   “怎么可能不急,你看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整天神经兮兮的在自言自语,一直把房间里的东西当成是谢谢,风扇,布娃娃 ,还有杯子,就连昨天,他还把假人头当成是谢谢,今天又转移物品,把一支签字笔当成她……”   黎一夏用食指指着房间里的黎一季,手上多了几分颤抖,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我看他这样,我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疯掉……”   杨医生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十分明白她这是在质疑自己的医术,病人的家属会急躁不安,这些他都可以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听在耳边还是有些难受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黎一夏扁嘴咬着自己的唇瓣,看杨医生呆愣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火了,可是这话就像泼出去的脏水,怎么可能收的回来?   心直口快的后果就是伤到别人的心,让自己都觉得尴尬也让别人难堪。   屋外,黎一夏和杨医生一时无言,房间里面的黎一季却还在写着字,嘴里还轻声说着什么,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柔和,反反复复,让人觉得他异常恐怖。   “他在写什么?怎么那么安静,这样子看起来还挺像个正常人。”黎一夏轻轻撩开自己的刘海,而内心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之情,脸上写满了惊与喜。   只要他变得正常,这意味着他慢慢看淡了,不再将谢谢视作唯一,从谢谢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杨医生扭头看着黎一季,不作其他的评价,黎一夏还是把精神病看的太简单了,怎么可能因为他一时的安静就以为是正常呢……   时间老人在一点点的往前走,挥挥手不回头,带走炽热的阳光留下温和迷人的黄昏,撒上淡金色的光晕。   “咯咯咯……”   黎一季抬头歪了歪头,脖颈发出骨关节的响动身,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谢,我会帮你做到的,所以你别离开。”黎一季停下写字的动作,而指腹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对此选择了坐视不理,着魔了一样将签字笔放在嘴里嘴里轻轻含着,吻着。   “啧,他这是……在干嘛?”黎一夏目瞪口呆地看着黎一季恶心的举动,有些咋舌。   杨医生喉结动了一下,也被黎一季的举动恶心到了:“他在吻签字笔。”   黎一夏看着黎一季做出如此恶心的事情来,胃在翻滚,张开嘴巴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   黎一季才不管他们的反应,拿着签字笔吻了将近有三分后,嘴巴终于舍得停下来,“谢谢,我会照着你说的话去做的,但是我要把你放在我的口袋里,你也不能离开……”   签字笔的笔身占满了自己的口水,他却不舍地去抹掉,拿起桌面上的笔盖,将签字笔盖上便小心翼翼地踹在口袋里,还用手轻拍了一下,再三确认有没有放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口袋里装了了百万钞票呢,那么小心翼翼。   黎一季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便收回了温和的笑意,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他表情冷漠地看着还在探头张望的黎一夏和杨医生,慢慢地朝他们走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黎一季朝他们走来的时候,黎一夏双脚条件反射地往身后退了几步,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黎一季。   杨医生也冷着脸,身子和黎一季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一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他,想要一探究竟。   “放我出去……”   站在玻璃窗窗口,黎一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说出四个字,对他们的举动也视而不见。   “哥哥,你好了?”黎一夏开口试探地问道,却还是不敢靠近,之前有过一次教训了,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垂下眼帘,黎一季轻微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好了。”   “真的好了?!”黎一夏听到黎一季的话,有些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八度,脸上带着喜悦。    ☆、结局之二:黎一季的跟随   “真的好了。”黎一季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着牙说的,脸上的表情更是淡漠几分,让人看了有些心悸。   用受伤的手轻捂着嘴巴,黎一夏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你终于好了,我为你感到高兴。”   哥哥,你终于肯把谢谢忘掉了,是吗?   剩下的一句话,她只敢在心里问,就怕自己问出口后,黎一季又会跌回去,深陷其中,不肯脱身。   和黎一夏的喜悦截然相反,杨医生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黎一季的脸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确认他的真实性。   精神病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一时半会的清醒很有可能是伪装,谁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放我出去。”黎一季又重复说了一遍,字里有着生冷的味道,脸上也阴晴不定地看着黎一夏,虽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但暗含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在里面。   心急的黎一夏不会想的那么深远,也把事情看的太简单,正当上前把门打开,却被杨医生拦手截住了,不让她凑上前。   “黎小姐,不要给他开门,他很有可能是骗你的。”杨医生手张开身子挡在黎一夏的面前,面对黎一夏一脸的不解,他开口解释:“我研究精神病病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哪一个病人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自动痊愈,在没有接受治疗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好?如果不是的得了精神病,那就是他装的……”   杨医生的话直接给黎一夏当头一棒,犹如一盆冰冷的冷水,将黎一夏淋个彻底,心中的喜悦也被全部浇灭。   “杨,杨医生,你确定?”黎一夏踩在脚下的腿硬生生的停住了,止步不前也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声音,心中莫名的恐惧着,同时也在半信半疑。   杨医生背对着黎一夏轻轻点头,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黎一夏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确定,精神病不是他说好就是好的。”   黎一夏无声的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黎一季抢先了一步,他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杨医生,要是你的判断出错了呢?”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黎一季垂着的手手一直摸着腿上的裤袋,摸着里面的签字笔,动作上的温柔跟脸上冷淡的神色极为不符。   “不会错的。”杨医生更加耿直地回答,端详黎一季的那双眼睛都没有挪开过。   细长的眉尾挑动着,黎一季轻笑出声,带着独特的语调直白地说道:“那,杨医生要不要来测试一次,看我是、否、正、常……”   杨医生缓了缓口气,深陷在眼窝的眼睛带着闪烁,脸像笑成了一朵花,乐意地说道:“当然可以,反正迟早也要测试的,想要好,就要对症下药。”   黎一夏看着黎一季,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是她的一场空欢喜。   “那你进来吧,现在开始测试。”   黎一季弯嘴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眼睛却暼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黎一夏,然后他就转身朝里边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脚下的步伐是缓慢的,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黎小姐,你在门外等着吧,我先进去给他测试。”杨医生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心里的戒心还是有的,他让黎一夏在门外等着,一有状况就报警。   杨医生以为自己想的很周到,戒备心也足够了,又哪里会想得到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而黎一季就是黄雀,虽没有锋利的螳螂镰,没有满口的锐利牙齿,却有黄雀的五脏六腑,心里边全是黑的,满满的都是心机。   “你真的要进去?不可以在这里做测试吗?”黎一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接过杨医生的包,手紧握着。   “嗯,其实我也想在这里做测试的,为了以防万一,只是在外面做测试会让他达不了平稳的状态,所以我只能进去……”杨医生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原由,看黎一夏还是不安,他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我先开门进去,你在外面等着。”   杨医生的右手放在门把上,手里拿的钥匙也插-进锁芯慢慢转动着,丝毫没有留意到房间内的黎一季脚步停了下来,脚还在迅速地换了一个方向。   “给你钥匙,然后你把门反锁上……”   杨医生刚打开一点点小缝隙,还扭头告诫黎一夏,谁都没有留意到里面的黎一季看准时机地快速地朝他们走来,脚下生风似的,身子猛地撞到木板上,将还抵在木板边的杨医生撞倒在地。   “啊——”一声尖叫,黎一夏目瞪口呆地看着黎一季突如其来的动作,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在颤抖着。   杨医生双手撑在地面上,被撞倒在地的他刚回过神来,右手却被黎一季一脚踩住了,还使劲地碾了碾,人心都是肉长的,手被人如此对待,杨医生哪有不疼的道理。   “黎一季,你……你想干嘛……”杨医生整个人趴都在地上,他赶忙伸出左手按着黎一季的脚踝,试图制止黎一季的脚,嘴里也倒吸着一口口冷气,带着惊恐的神色抬头望着黎一季的脸,却发现黎一季正以一种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身体打了一个冷颤,杨医生此时此刻觉得黎一季异常的骇人,眼神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让他心悸不已。   黎一夏的反应速度还没有男人来的快,被黎一季的举动早就吓住,钥匙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在了底下,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黎一季冷哼一声,嘲讽般地说道:“本来我是想放过你的,可是你却百般阻挠,让我不能出来,你——该死!”   脚在杨医生的手背上使劲的碾了碾,像漩涡一样将皮肤碾在一起,脚下的力度也在慢慢加大,即便是杨医生用手阻止也没有用。   “啊——因为你是神经病,我们当然不能放你出来伤害我们……”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手心手背都是肉,杨医生很是后悔刚刚打开门的举动,也在后悔自己没有听黎一夏的话,可是,后悔也晚了。   “可是我还是出来了,真对不起啊,没能如你们所愿。”黎一季微微弯下腰,看杨医生露出这么痛苦的神色,咧开嘴阴恻恻地说道:“你们今天,必须得死……”   说完,黎一季一直就将一直藏在后背的手露了出来,只见他手上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刀,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将刀藏在手上,可能是他在重新折回去的时候悄悄藏的,也可能是早有预谋。   杨医生看着黎一季手里的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带着惊骇,扭头赶紧对站在一旁的黎一夏大声囔囔,让她来跑去报警。   黎一夏早就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如果你仔细看她的腿,你会发现,她的腿是抖着的,其实杨医生的话她已经听到了,可是脚却不听使唤,想动动不了,只知道傻傻地站在原地。   黎一季舔了舔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手里拿着刀让锋利的刀尖口朝下,便对着杨医生的脖子袭去,杨医生心跳的飞快,再也不顾手的疼痛,咬着牙使足了劲将手从黎一季的脚中抽离出来。   无奈,黎一季拿刀的速度又快又准也够狠,即使杨医生抽离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用了,同时也因为他太迟,黎一季的到刀在杨医生刚抽出来的时候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黎一季拿刀的手狠狠一划,他脖子上的血管鲜血淋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黎一季拿在手里的刀刃上还占着红色血迹,顺着刀面淌出一条血线。   杨医生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一股一股地从手缝里溢出,足以可见黎一季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刀划出来的伤口有多深。   “黎一季,你心好狠……”因为流的血太多,杨医生的意识慢慢地变模糊了,连看黎一季都是两重影子,他指责黎一季的阴狠和歹毒,却指望不了别人来救自己,唯一一个能救自己的,也要面临被杀害的危机。   “心不狠,我怎么见得了她?”黎一季喜洋洋地一笑,笑容里满是嗜血的味道,他满意地看着杨医生越来越虚弱的样子,也不担心自己的这一刀能不能彻底将人杀死,没有死透的话,他不介意再去补上几刀。   地上流着鲜血,随着时间的流动,血流的面积越扩越大,黎一季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血痕上,脚底占着血,一步一步朝呆若木鸡的黎一夏走去,血脚印就像是死神的步伐,带着满身的血腥和戾气,而他手上的刀还时不时地滴着鲜血,落在地面上散出一滴滴小血花,看起来妖艳,也带着阴冷。   “你也该死……”   站在黎一夏的面前,黎一季举起手里的刀不再多说什么便快速地朝她的脸颊划去,可是下一秒却扑了个空,刀劈在白色的墙上划过一道痕迹。   “哥哥,我是你妹-妹啊,你把我忘了吗?快把你的刀放下,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带着惶恐的神色,黎一夏背靠在白色的墙上,开口试图唤醒黎一季的理智,眼睛也不敢去看地上的杨医生,害怕自己也会有这个下场。   在这个世上,只有谢谢的话才能劝的住黎一季,然而黎一夏又不是谢谢,她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劝得了呢? ☆、结局之二:一起走   “你也该死……”   站在黎一夏的面前,黎一季举起手里的刀不再多说什么便快速地朝她的脸颊划去,可是下一秒却扑了个空,刀劈在白色的墙上划过一道痕迹。   “哥哥,我是你妹-妹啊,你把我忘了吗?快把你的刀放下,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惶恐地靠在白色的墙上,黎一夏开口试图唤醒黎一季的理智,眼睛也不敢去看地上的杨医生,害怕自己也会有这个下场。   在这个世上,只有谢谢的话才能劝的住黎一季,然而黎一夏又不是谢谢,她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劝得了呢?   “我没有妹-妹,你也不是我妹-妹,刀危险我也不会放下,因为我要用它来杀死你。”黎一季冷哼一声,再一次扬起手里的刀朝黎一夏砍去,而他的力气也用到最大,不留余力。   这一次,黎一夏的运气没能让她成功逃过一劫,左肩膀被刀子狠狠一捅,黎一季再拔出开的时候,血顿时往外冒,鲜血顺着胳膊肘快速流着。   “哥哥,你疯了吗!”黎一夏身子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双眼带着惊恐和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黎一季真的想要杀死她。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黎一季冷嗤一笑,接着疯疯癫癫地说道:“我早就疯了,在谢谢死去的那一刻起,我的灵魂就已经随她而去,留下的身躯也只不过是空壳而已。”   “你……”黎一夏开口还想再说什么,以便找机会脱身,只可惜,黎一季不给她机会。   “立马给我去死,我不想看见你,因为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害了谢谢,你该死……”黎一季扯着嗓子朝黎一夏大声嚷道,手扬起再落下,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刀捅在黎一夏的胸口,手起刀落,就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让黎一夏想逃也逃不了,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黎一季的脸。   双手无力地垂在地板上,弱小的她无力挣扎,眼睛却没有闭上,里面的瞳孔定成了一个点,倒映的是黎一季的身影,久久没有闭上眼睛,这是……死不瞑目。   黎一季除了捅黎一夏的胸口,他还将她的脸颊划破,一道接着一道,深可见骨,流出的鲜血也将她身上的衣服染地通红通红,可黎一季还不满足,他又把黎一夏的两只耳朵砍下,让她体无完肤,让她带着破烂的身躯下地狱,让她想要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刀子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黎一季手上也占满了血腥,他呵呵一笑,眼睛看着手里的红色刀子,狠狠地将其扔在地上。   “谢谢,我们去洗手。”   黎一季双手停在半空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裤袋位置,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神态柔和,和刚才杀人的样子截然相反,让人忍不住去怀疑他体内的灵魂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为什么反差如此之大。   没有人回答黎一季的话,空气蔓延着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作呕。   他抬起自己的脚朝卫生间走去,挤出洗手液洗去一身的血迹,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也被血染红,形成血水盛在洗脸盆上。   “谢谢,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吧?”黎一季抬头刚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面目苍白,头发也凌乱成鸟窝样,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他不希望谢谢看到自己这一副狼狈模样,赶紧用手将整理好头发,有些打结了直接拔掉也要弄顺,脸上的皮肤太苍白就用手掐自己的脸,直到掐出一道道红印子才肯罢休。   “谢谢?为什么你不回答我?”   黎一季有些不安地问道,手颤巍巍地探进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签字笔,脸色却是苍白的。   “说好的不离开,谢谢你又骗了我一次,为什么总是骗我,为什么要把我弄的遍体鳞伤之后,你却独自溜走,抛下我一个……”   难忍的心伤让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脸颊,视线却是模糊不清的,不安地看着手上的签字笔,却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她的存在。   “谢谢,我想跟你走,一起走,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是你却不要我了。”身子无力地顺着洗手盆落坐在地板上,无神地看着地上的血脚印,他的嘴角却悲凉一笑,满是自我的颓废。   任谁也没有想到,前一刻黎一季还能将签字笔拿在手里格外的珍惜,仿佛拿的是稀世珍宝,现在却像扔石头一样随意,毫不在乎,他举手将签字笔远远地一扔,笔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笔身和笔芯分离,摔的破碎,就像黎一季那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黎一季神情悲痛而又颓废,心底萦绕着一抹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杀死了他们又有什么用?!你还是离开了,为你报仇,为你杀人,你能不能为我一下,为我不离开?”   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刚刚才弄顺的头发又被它的主人打回了原型,恢复了它凌乱的模样,没有心上人看,弄得再怎么整齐又有什么用?   黎一季这样想着,随后用锋利的指甲掐着头皮,可脑袋上的痛还是代替不了心里的伤,他无助地抬头看着白色的墙壁,突然神经质地“呵呵”一笑。   “谢谢别怕,等会我就跟你走,我们一起走。”黎一季说出来的话很小声,似乎是怕打扰到了什么,接着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黯然神伤地走到白色的墙壁面前,手细细地抚摸着,描绘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怎么变得那么白?为什么皮肤不红润了?你的头发,你的脸颊,还有你的身子,身上的血呢?为什么变成这样了?!”黎一季左脸颊紧紧地贴在墙面上,感受着墙壁的凉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从脚底蔓延到全身的恐惧。   黎一季的额头轻轻磕在墙壁上,喃喃自语:“我把我的血给你,这样你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我也可以和你继续在一起了。”   刚一把这话说完,黎一季就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特别突瓦,他一下又一下地磕着,一下比一下重,额头上的淤青慢慢显露了出来。   身体感觉不到疼痛般,黎一季的额头已经慢慢溢出鲜血,即便头脑有些发昏,他还在固执地磕着,似乎嫌血流的还不够多,他又跑去拿先前被自己扔掉的刀,来来回回地洗洗,洗干净了之后又找消毒液,洗去他们遗留的味道。   “谢谢,等等我,我很快就好了。”   锋利的尖刀划破左手的肌肤,皮开肉绽,露出里边淡红色的肉,黎一季皱着眉毛忍着痛,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下,划得越来越深,就连骨头露了出来。   手接着从手上流下来的鲜血,黎一季将它抹在墙壁上,白色的墙壁被黎一季染上了红色,一个个手血印在白色的墙壁上,看的人心里发毛,也让人冷不丁地打冷颤。   “谢谢,等着我,已经快了,你的脸恢复了原来的肤色,红里透白,你的头发还是黑的,让我忍不住一直摸着不放,还有你的手,有温度了……”   模糊的视线里,黎一季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谢谢的身影在墙壁上浮现,白色的身躯染着他红色的鲜血,勾唇在朝他笑着。   “谢谢,谢谢……”黎一季颇为激动,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恨不得自己镶进墙壁里面,和谢谢融为一体。“血,给你,都给你,让你重新有血有肉,让我替你变成白骨……”   黎一季把手和脸颊上都划破,以便让血流的更多更快,果然,他看到谢谢原本模糊不清的脸变得清晰可见,面目全非的脸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谢谢还在朝他笑。   果然,这个方法奏效了!!!   像被人打了鸡血似的,黎一季兴奋的难以自持,手上划皮肤的动作更起劲了,连大腿都不放过,深深刺入再拔-出,鲜血像喷涌的泉水汩汩流出,也都流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谢谢的影像来越清晰,可是黎一季的脑袋越来越晕乎,失血过多的后果就是晕厥,他感觉身上的血在快速流动,全朝着伤口处不停地流,身上的痛也席卷而来,让他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参夹着痛苦和欣喜,看的让人觉得别扭,也替他心痛。   “谢谢,我能碰到你了,真的能碰到了。”黎一季抬手轻轻摩挲着墙壁,拿在手里的刀却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黎一季努力地想让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张着朦胧的眼睛看着谢谢清晰的影像,见谢谢朝他伸出手来,他嘴角马上就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像做了好事得到了夸奖,心里喜滋滋地,他张着嘴巴说着无声的话:“谢谢,带我走……”   抬起满是鲜血的手,黎一季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透明而又没有温度的手,真实般感受到了谢谢的存在,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同时,他也沉重地闭上了眼睛,鼻息里的气息奄奄,手也像断了翅膀的小鸟,重重地跌落,再也不会起来。   “傻瓜……”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空灵中隐隐的还夹杂着心疼的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卫生间里,走廊上,血迹斑斑。   地板上,红红的鞋印;墙壁上,骇人的手指印,处处都充满血腥,靠在墙壁上的黎一夏尸体已经僵硬了,而地上的杨医生更是,惨烈的死状,让人不忍直视。   浓稠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漂浮,唯一一个不恐怖的地方就是黎一季之前呆着的那个房间,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横流的鲜血,没有骇人的鞋印和手印,只是某一处却十分扎眼。   桌面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一张白色的纸上却写满了字,字里的一笔一划带着凌厉,组合起来的字,让人忍不住放声尖叫。   因为那纸上,写的都是:杀死她!!!   三个字,三个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透漏的是什么心理,恐怕只有写出来的那人个才会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码十个小剧场就正式完结啦,小天使们快出来≥﹏≤ ☆、小剧场·日常   小剧场①   谢谢:“你一直跟风扇较劲干嘛?”   黎一季:“它欺负我!!”   谢谢:“风扇怎么会欺负人?”   黎一季:“怎么不会,当时我问它,你在不在它身上的时候,它竟然一直对着我摇头!!!”   谢谢:“然后呢?”   黎一季:“然后它一直不肯回答我,还好我最后知道你是附在它身上了!!!”   谢谢:“……”   黎一季:“我还是认出来是你了。”   谢谢:“……”   ——————————————————   小剧场②   谢谢:“你饿了?”   黎一季:“不饿啊。”   谢谢:“不饿,那你舔签字笔干嘛?”   黎一季:“因为你在里面。”   谢谢:“……”   黎一季:“你是不是嫌我恶心了?”   谢谢:“嗯。”   黎一季:“那,我不舔了……”   谢谢:“……”   ——————————————————   小剧场③   黎一季:“谢谢,我流了好多血……”   谢谢“嗯,流吧。”   黎一季:“谢谢,我真的好疼……”   谢谢:“嗯,疼吧。”   黎一季:“谢谢,我要死了……”   谢谢:“嗯,死吧。”   黎一季:“谢谢,那你要带我走……”   谢谢:“嗯,走吧。”   黎一季:“这是你说的哈!!!”   谢谢:“……”   ——————————————————   小剧场④   时间:2020年   地点:黄泉路   人物:谢谢 黎一季   黎一季:“谢谢,这里好黑。”   谢谢:“那你别来了……”   黎一季:“不要,说好带我走的。”   谢谢:“那你还害怕?”   黎一季:“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谢谢:“位置是不是调反了?”   黎一季:“啊?什么调反了?”   谢谢:“……”   ——————————————————   小剧场⑤   时间:2020年   地点:地狱   人物:谢谢 黎一季   黎一季:“谢谢,这里是哪里啊?”   谢谢:“地狱。”   黎一季:“为什么不是天堂?”   谢谢:“因为我们杀人了。”   黎一季:“哦,那我们是不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谢谢:“你想?”   黎一季:“不想。”   谢谢:“为什么?”   黎一季:“因为我们会分开,所以不想。”   谢谢:“……”   ——————————————————   小剧场⑥   时间:2020年   地点:阎王殿   人物:黑无常 白无常   白无常:“谢谢,你看你看,我的舌头变得越来越长了,怎么办?”   黑无常:“凉拌。”   白无常:“可是它太长了,老是拖在地上,影响我跟着你。”   黑无常:“那我帮你剪了吧?”   白无常:“好啊好啊,你帮我剪到下巴位置就行了……”   黑无常:“剪了就不是白无常了。”   白无常:“我本来就不是啊,我是你的黎一季……”   黑无常:“……”   白无常:“我说错什么了吗?”   黑无常:“……”   白无常:“那,那你是我的谢谢……”   黑无常:“……”   白无常:“谢谢,你说说话。”   黑无常:“嗯。”   白无常:“真好……”   ——————————————————   小剧场⑦   时间:2021年   地点:地狱   人物:谢谢 黎一季   黎一季:“谢谢,你在哪里?”   谢谢:“……”   黎一季:“你在哪里啊?”   谢谢:“……”   黎一季:“在哪里啊?”   谢谢:“……”   黎一季:“哪里啊?”   谢谢:“……”   黎一季:“里啊?”   谢谢:“……”   黎一季:“啊?”   谢谢:“……”   黎一季:“?”   谢谢:“……”   黎一季:“嘤嘤嘤,你在哪里?”   谢谢:“我是黑无常!”   黎一季:“嗯。”   谢谢:“开灯!”   黎一季:“哦,我忘了,对不起。”   ——————————————————   小剧场⑧   时间:2021年   地点:人间   人物:黑无常 白无常   白无常:“谢谢,别动手,让我来。”   黑无常:“干嘛不让我勾魂?”   黎一季:“不,你不可以勾……”   谢谢:“凭什么。”   黎一季:“你把他的魂勾走了……”   谢谢:“你不也是在勾他的魂吗?”   黎一季:“才不是,你勾,我就多了一个情敌,我勾,我自己就少一个情敌。”   谢谢:“……”   ——————————————————   小剧场⑨   时间:2021年   地点:地狱   人物:黑无常 白无常   黎一季:“谢谢,我们当一辈子的黑白无常吧。”   谢谢:“不要。”   黎一季:“为什么不?”   谢谢:“腻了。”   黎一季:“哦……”   谢谢:“嗯……”   黎一季:“那我们换另一个身份好了,这样你就不会腻了……”   谢谢:“换什么?”   黎一季:“牛头马面呀~”   谢谢:“……”   黎一季:“好不好?”   谢谢:“不好……”   黎一季:“嘤嘤嘤……”   谢谢:“……”   谢谢:“我要当阎王。”   黎一季“好啊好啊……”   谢谢:“……”   ——————————————————   小剧场⑩   时间:2021年   地点:阎王殿   人物:阎王与不明物种   黎一季:“谢谢,当阎王的感觉怎么样?”   谢谢:“很好。”   黎一季:“真的吗?”   谢谢:“真的。”   黎一季:“那凳子坐得舒服吗?”   谢谢:“还好。”   黎一季:“那就好。”   谢谢:“话说,你在哪啊?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   黎一季:“我就在你的屁股下面。”   谢谢:“……”   黎一季:“我就是你屁股下面坐着的凳子……”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终于要在这里完结了。 感慨颇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篇文是15年突然萌发的梗,断断续续地写到现在,曾经有过放弃,中间隔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动,一度拿起又放下,一直拖到现在,足足有一年的时间。 这篇文,是断断续续写的,所以看起来有点乱乱,可能有些小天使看的前几章会很迷糊,但是用心看的话,肯定会感觉到我其实在这篇文里是下了很多心思的,尽管看文的小天使不多,但是我还是没有太监掉,努力填坑。 谢谢一路看文,一路支持《这个男主角有病》的小天使们(≧?≦)。 下一篇新坑《不爱公主爱毒妇》,文还在存稿中,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提前预收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